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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三十三
“安瑜,有人找。”冶平给安瑜打电话,告诉她有人找。
“是谁?”安瑜提着戒心。
“你出来就知道了。”冶平没有透露找她们的人是谁。
安瑜没好气:“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随便见陌生人的,如果你不肯说,就让他回去吧。”
“是黄主任。”冶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
安瑜愣住,极不情愿的告诉黄千桦:“你姑姑来找你了,你要见吗?”
黄千桦离开黄家的时候得到了黄芳菲的暗中支持,她也曾向她透露过自己大概所在的方向。然而,这脸上一枪已经使得她们如惊弓之鸟,也使得她对黄家心冷。现在,在这个时候,黄芳菲来找她,她也不由得觉得有些意外。
“不想见就不要为难,她来无非也只是想让你回去那笼子;在笼子外可以对你开枪,回去还不任人鱼肉?!”安瑜自然是坚持不想让黄千桦回去的。
“她是我姑姑,是和黄家其他人不一样的。”黄千桦略微沉默,终究还是给了安瑜不想听的答案。
“好,那我陪你去,你不去心里也会不舒坦的,对吧?”安瑜隐忍下心头之恨,她可以为她退却一万步;她拉开门:“走吧。”
然而,黄千桦却怯了步,不安的窝到沙发上不肯走了:“我……我……”
“怎么了?”安瑜见些这样,也心疼起来。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很紧张,也有些害怕。”黄千桦这个时候竟然微微的轻颤起来。
安瑜走过去轻轻揽住她,她知道她撑得够久了,跑出那个从来没有离开过的家,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挑战,别看她平时看起来是那么的洒脱,其实内心一点也没有着落。更何况,之后还遭到了黄家追来的迫害。
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家有所期盼,那她对这个家肯定还是深爱的,哪怕自己一直都未曾真正的快乐。
黄千桦也好,黄芳菲也好,她们都渴望自由,不是背叛和逃离的自由,却是期盼从这家的根源里改变而来的自由,这也是她们的根性。然而,最后还是逃不开这个家的荼毒的话,她们的隐忍终究有一天也是会瓦解的。
黄千桦不由的揽紧她的腰,将脸埋在在她的胸口,从她这里汲取一些安定。其实,从出来那一刻,她有的就是期待和彷徨,种种感观交织的心情,不是用语言就能够表达的,她有太多的紧张和不安,却又必须在安瑜面前坚强,在或有或无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黄家的眼线里表现得潇洒自若;但其实她也仅仅是靠自己支撑着。只是,没有想到,黄家依然会有逃不开的酷刑接踵而来,宣告她不可逃脱的命运。
如今,黄芳菲也来了,她不知道她来的目的,她告诉她自己大概的方向,只是因着对方是她敬爱的姑姑;而在被以黄家名义的枪击之后,她不知道这个姑姑是不是还会跟她站在同一阵线上。
哪怕她逃离出来也曾受着她的鼓舞,但姑姑终究还是被黄家同化掉半个灵魂的人,兴许着谁也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终该沦为荼毒下一代的刽子手。
“走吧。”半晌后,黄千桦站起来,微微有些无力。
“想好了吗?”安瑜看出她明显的为难着自己。
“我要的自由,不是靠逃避就能得到的。”黄千桦也是个明白人;“再说,我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姑姑。”
“嗯,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守护你想要的。”这是安瑜给她的承诺。
两人无语,继而走出去,下了楼。
安瑜走在前头,黄千桦缓缓的跟在后面,拉着距离,使得安瑜时不时的回头看她。
待到终于见到了黄芳菲,她也没肯上前,远远的立在道路两旁的树底下,她心情复杂,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黄家的人。
“你来干什么?”安瑜先走到黄芳菲面前,也不说请她上楼坐坐,却就在这大道上面对面的站着。
“千桦呢?”黄芳菲不想跟安瑜说话,越过她远远的看向黄千桦,然而黄千桦却连看都没看她这里。
安瑜蔑视的扯着嘴角笑了下:“千桦她不想见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可以替她代言。”
黄芳菲瞪她,冷哼道:“哼,你还不够资格。我不是来跟你斗狠的,我要带千桦回去。”
“她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们黄家心狠手辣,连自家人都不放过,不就是到外面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吗?不就是讨一点自由吗?就可以成为你们绝杀的对象?呵,是黄家让她心冷的,你看她现在连你都不肯见了,你觉得你带她一个躯壳回去,有意义吗?”安瑜连连质问。
黄芳菲心中有些愤懑,面对安瑜的质问,她能回答的只能是黄家只有你在它的制约下,无论你是否有灵魂,是否是躯壳,这些都不重要。
但她没有必要跟她说明,而且这些先不管,老爷子笃定告诉她外面已经不安全,必要将黄千桦带回去,起因不问,单就现在黄家接连发生的事情,也可以看出来有人企图搞倒黄家,所以叫黄千桦回去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这些都无所谓,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带千桦回去。你应该了解黄家为达目的的手段,别到时候令自己难看。”黄芳菲撩了狠话,在安瑜面前,她不必客气。
“哼,我有能耐带她出来,就有能耐叫她不跟你回去。”安瑜自恃黄千桦是站在她这边的。
“安瑜,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可以轻易就把千桦带走吧?”黄芳菲压根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安瑜一怔:“什么意思?”
“呵,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在黄家面前,不管是你、我,还是千桦,我们都不过是一只蝼蚁,自视过高的人,向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黄芳菲算是给她一些忠告,就算现在黄家面临危机,但要对付她还是易如反掌的,只不过也许黄家压根就没有空理会她罢了。
“别拿黄家来吓唬我,黄家的威严只是做给你们自己人看的。我不会让你带走千桦的,我要她可以在我这里做有血有肉的人。”安瑜没有什么可靠的靠山,现在有的也只是这一股子的深情盲目。
黄芳菲叹了气,语气软了下来:“安瑜,你这样是没有意义的。说着无畏的话,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黄家真的不只是会做表面工作的。如果可以,不仅仅是你,我也希望千桦能好过。为什么你们能到这里来,为什么一直都可以风平浪静,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千桦的亲人,我疼她不比你爱的少,我能做能为的都已经做过了。”
“哼,亲人?黄家还有人当她是亲人吗?”安瑜听到这样的话就来气。
回过身去把黄千桦拉到她面前,将黄千桦脑袋一推,指着她脸上的弹痕:“你自己看看,这就是黄家亲人的所为!用枪来问候自己致亲的人,如果这颗子弹不是从脸颊旁擦过,而是直接从脑袋里穿过去。你今天别说亲人,连骨灰你都见不着了!”
“千桦!你怎么了,这是谁干的?”黄芳菲惊见她脸上的伤痕,一阵紧张,伸手刚要查看伤情。
却被安瑜一把推开:“黄芳菲我告诉你,不是我从中作梗,是千桦不肯见你,不敢见。她被亲情伤得够深了,你还打着这样的旗号让她回去,你叫她心里怎么能安生?
听到你来的时候,她说她要见你,说是她唯一的姑姑,仍念着你的好。临出门,却抱着我一直在发抖,是谁害她这样?是你所谓的亲人!你还有脸说吗?”
“千桦,是这样吗?”黄芳菲好心疼她,现在她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却没在正脸看过她,那种逃避的神情叫黄芳菲都跟着心里发颤;“告诉我,是谁对你动的手?你确定是黄家的人吗?我这次来你回去,是你爷爷亲自交待的,他是担心你才让我亲自来的。肯定不会是他安排的人;而且,现在黄家……”她见安瑜在就把黄家有危机的事给咽了回去。
“姑姑!”黄千桦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爷爷真的担心我,就让我呆在这儿吧。我找了工作,一切都安好,他不必担心。”
黄芳菲见她心戚戚,也不再碍于安瑜在,便直说了:“我认为来伤害你的人,应该不是黄家所为。因为,你爷爷和千扬都中了枪伤,是其中有人在暗地里对付黄家,才招致这一连串的祸事,只是我没想到连你也会遭到毒手。我想,这也是爸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要我来找你回去的原因吧。”
“什么!”黄芳菲这么一说,黄千桦才惶恐不安起来,急忙追问:“爷爷和姐姐没事吧?”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你爷爷已经不如以前健气;我出来的时候,千扬还没出院,景市长在安排人调查。”黄芳菲眉头深锁,不论是谁都是她的亲人,谁受了伤都会叫她难受;“也许安瑜说得对,我也多渴望你自由,但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运。这次,尽管是爸叫我来带你回去,但是我也想让你自己拿个主意,这回我不勉强你。回还是不回,你自己做决定;如果你真的做了选择,我也希望你能回去看看你爷爷,毕竟他也老了。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离开黄家的。”
安瑜关切的等着黄千桦的答案,她当然是希望她不回去的,黄芳菲这样的承诺叫她不能相信,说是可以让她离开,但到最后也只会身不由己吧。
“我,我想再考虑一下。”黄千桦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黄芳菲心中一怔,心想果然那个家叫她已经惶恐了呢,真是一种无奈的可悲;“好,我在这镇上住下,等你的答复。镇上那家五星酒店是黄家治下的产业,如果你想清楚了就来找我,冶平知道我住哪一间。”
“嗯,“黄千桦点点头。
“你怎么想?”安瑜迫切想知道她心上真正的想法,待到黄芳菲走后,立即追问。
“安瑜,明天我们回村子里吧,看一下老太太的葬礼最后怎么样了。”黄千桦答非所问;脸上的表情却似乎轻松了些。
“你是要回去吗?”安瑜猜她肯定是这样么想的;她多么不舍,如果黄千桦真的决定要回去,那黄家就是她进不去的一个牢笼,她跟黄千桦就没有未来可言。
“见了姑姑,和她说了话,我反倒轻松了不少,一直压在我心上的壁垒可以被她几句话轻易击垮。可笑吧,我深深怨恨却又同时深深的爱着那个家,那里面的人,也许这也才是骨肉亲情,打不断拆不散。姑姑也说的对,不管我决定如何,都应该回去看看爷爷。”黄千桦脸上开始一扫所有的隐瞒,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安瑜不由的颓废了,她埋掉梦想,可以为她誓于天下人为敌,却终于还是敌不过哪怕她幽怨厌恶的,却是拆不散的血缘。她安瑜孤身一人,一无所有,才敢这么为了一份感情哪怕一切未来都不安定;但终究还是什么都守不住。她狷狂的性子可以叫她为任何目的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然而最终她总是输,输到一无所有,而且每次都是这样。
“花魁小姐,干嘛一副绝望的样子啊?”黄千桦见她眼里眉尖都透着不服气,却无可奈何的气息,就知道她想太多了;“我只是说回去,又没说跟你分开。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等看完了爷爷,我们再想办法离开。我可不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就算不高兴被剥夺一切,我还是有我自己该尽的义务的。”
“啊,挺狠啊!把我摆了一道!”安瑜以为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看来并不是如此呢。
“你以前没这么蠢笨的,感情会让人掉智商啊,快把你掉了一地的智商捡回来,不然我可不要你了。”黄千桦开她的玩笑。
“小心肝,你今天惹花魁小姐不高兴了。”安瑜追上前去扒她的衣服:“嚣张了是吧,不伺候到爷爽了,你脸上的伤,我就不帮你治,让它化脓烂掉,叫你这张小白脸变成烂脸怪人,以后没人要!”
“那好啊,你也要不成了。”黄千桦跑着躲开她,可没兴致被她在大路上扒个精光。
“她的情况怎么样?”田希文再次来到这家市中精神病院,从间接认识到的一个主治医生那里咨询一个人的病情。
主治医生告诉她:“偶尔出现戒断反应,但是反应一出现,就会立马有人再度强制给她喂药,我也没办法直接阻拦,情况并不乐观。不过,她脚上的蛇纹渐渐淡掉了,不知道是为什么。”
田希文重重的叹气,“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她弄出去。”
“嘘,这种话你还是不要说为妙,这里是黄家的地盘,她又是黄家送进来的,你觉得可能吗?”主治医生忙叫她掩口,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我偷偷帮你让她戒药,已经算是不错了。”
“好吧,那我能去看看她吗?”田希文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种无奈她也是能明白的。
“按老规矩,你去吧,别呆太久。”主治医生交待一句,在下个走廊路口转走了;看来田希文已经是常客了,他也不必交待太多。
田希文轻车熟路的上了楼,在一直房门前拉了一个摇铃,里面就开门探出个头来,说:“你又来看她啦?”
“嗯。”田希文轻轻的点了点头。
门里的人把门打开,“进来吧,还是老样子。”
田希文就进去了,这是一个很宽敞的房间,刷白得不见分毫杂质的墙面将四周包裹起来,中间被一道从地面焊接到天花板的铁栅栏隔开。铁栅栏的里面相当的简陋,有一张白色的无任何花纹的床,和一张白色的木椅子,而其余的所有东西也都是白色的。铁栅栏内头墙面上有一块小门,也是刷得与墙面同色,关起来的时候也叫人难以辨认这是唯一的进门口。
田希文在铁栅栏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在铁栅栏里的那个人,垂着长长的黑发,穿着一袭白色蕾丝的睡衣,睡衣很长,垂到地方几乎要盖住了她的赤脚。她在栅栏里来回的走动着,长长睡衣底下若隐若现是两条盘在脚踝处的蛇纹,已经退去许多颜色,淡淡的像洗过后的纹身留下来的痕迹。
“庄默然,看看我,你想起我是谁了吗?”田希文喊着这个铁栅栏里的女人。
庄默然摇摇晃晃的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白不停的向上翻着,散下来的头发,叫她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多看田希文,连话都不曾说,自顾自的痴呆混沌着。
“你到底是被人所害,还是真的是被你自己所下的咒法把反噬?”田希文轻声叹息,她的情况还是一点也没有好转。
这个曾经为爱疯狂的女人,在黄千桦被送去日本之后,叫黄家的人请了去,最后消失在公众的视野里。当田希文再打听以她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在这家精神病院呆了将近两个月了。田希文托了关系进来看到她时,她已经是现在的这般模样 。
黄家的官方解释是她用邪咒害人不成,被自己下的诅咒反噬,无人可救,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了,黄家才将她送进这家精神病院里头,让她好生治疗。
然而,田希文却存着疑惑,不仅是对这种咒法持怀疑态度,也是对黄家官方解释的怀疑。她认为这是黄家的一种惩治手段,通过反噬说让她硬制服用治疗精神病的药物,而这些药物通常对正常人会有一定的副作用,甚至可以将一个正常的人弄成真正的精神病。
田希文看到她这副样子,都不得不感叹生息,也深为黄家的恶狠毒辣感到可怖;如若当初她没有见好就收,是不是也会遭遇种种无法想象的下场?
不过,她现在需要唏嘘的不是过往的如履薄冰,而是要想办法把庄默然弄出去;不管她是不是被自己下的诅咒反噬,离开黄家的地盘才是当务之即。
她正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办到不让黄家追究,却又能让庄默然安全离开的时候;那道隐匿在白色墙面下的小门突然就开了,接着闯进来几个人,拖着庄默然就走。
“你们要干什么?”田希文被这突如其来的吓一跳,急忙站起来,握着铁栅栏,不想让他们把庄默然带走。
“田小姐,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黄家有请!”突然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
田希文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也站了几个男人,那先头给她开门的那个人,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她这会儿倒突然冷静想来了,问:“黄家到底想干什么?”
“有因有果,田小姐一开始不招惹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果。是田小姐自己跟我们走呢,还是要我们动粗?”为首的男人阴着脸。
“黄芳菲会怎么样?”田希文听他这么说所能想到的,不过是她和黄芳菲同性恋爱的事,所埋下的因而结出的果罢了;然而她最关心的也只是黄芳菲在这件事上会有什么结局。
男人冷笑,讽刺她:“哼,你永远也不要忘记人家姓什么,你姓什么。”
田希文安下心来,男人以为能借此讽刺她,但他不会知道当知道黄芳菲不会有什么事的时候,她比谁都安心;“好,我跟你们走,不过你们打算把我们带到哪儿去?还有,庄小姐和黄家没有牵扯,你们不应该对她做什么,最好让她离开精神病院。”
“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那男人上前推了她一把,叫她出这门口,并不愿意跟她多谈。
田希文一个踉跄,只得就范,她没有害怕,也许早就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
景颐回到家的时候,周身发散着冰冷的气息,脸上冷若冰霜,她气极,出离的愤怒,这个样子的她也只有在陆千扬被枪击后送回医院的时候才有过。
景妈倒着杯热水递给她,小心翼翼的问:“我姑娘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你情绪变得都很快啊。怎么?跟千扬吵架了?”
景颐握着水杯,水杯里的水细密的波动着,皆因她生气而令手都在发抖;“妈,你和爸最近都不要去学校上课了。”
“这,这是为什么啊?”景妈和景爸都是学校里的教授;“每天都好几节课呢,哪能说不去就不去。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最近看你都挺不对劲的,你不是在官/场上得罪什么人了?人家要搞你啊?”
“我让你不要去上就不要去上嘛。”景颐发了脾气,这是自己长这么大,头一次对家里人发脾气;她将手上的水往桌上狠狠一顿,站起来拿起家里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对着电话里那头吼到:“叫你们局长听电话;是我,有来去市市长景颐;我勒令你马上安排人手给我查一个叫陆千扬的人的下落;我怀疑她被人绑架。你给我马上行动起来,限时三天,要是三天找不到人,你们就等着撤职吧!”
景妈听她这么一诈唬,早就吓到心都焦了,拉她:“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一截一截的,又不肯实情说给妈听,是要叫妈吓死啊!还有 ,千扬怎么了,怎么又扯上绑架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安生啊!”
“妈,我让你和爸不要去上课,也是为了你们好,现在事情很复杂很严重,我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千扬,我去医院了,她已经不在那里了,在位上是有人想搞鬼,也许千扬就是被这样些搞去用来威胁我了。不管是千扬还是你和爸,都是我的七寸,现在千扬已经出事了,我还能让你们也一样出事吗?这些天我可能要忙些事情,可能也顾不上你们,你和爸都小心点。”景颐的情绪还是没有平稳下来,但她妈妈话都这么说了,也急得不得了,她也不能一直吊着老人家,叫她担心。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景妈跟着急起来,也没了分寸。
景颐强制自己要稳下来,安慰自己的妈妈:“我会处理,别担心。我要出去几天,这几天不在,你跟爸要小心就是了。”
“哟,给你说的,我这心都慌了。”景妈拍拍自己的胸口,没见过自家姑娘这么严肃冷漠的模样,心头也确实没了主意。
“把月嫂叫过来,买菜做饭什么的,让她去;跟学校那边告几天假,呆家里哪儿也别去。我走了,保持联系。”景颐在衣柜里拿了件外套,外头的天开始有些变凉了;以往有陆千扬帮她,现在她只能靠自己了,不仅要把陆千扬给找回来,还得破坏掉黄少杰的野心阴谋,让他认罪伏法。
景颐下了楼,走到十字路口,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她想去找那些被烧掉的档案中提到的人证,还想找到黄少杰私□□的物证,可是那些档案她也只是过了遍,再细看都未来得及就已经被黄少杰抢走了。
而且,她也有顾虑,黄少杰这个时候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肯定不少,她走到哪儿,都会有人二十四小时的向黄少杰汇报。黄少杰不将她软禁起来,也是料定好她掀不起大浪,晾她细胳膊扭不过大腿。
景颐明白这些,也就不敢轻易的去找那些人证,就怕到时候自己实力不际,反倒害了那些可以指证他的人。
可是,这么一来,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方向该往哪儿走,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叫她颇为无力;“千扬,如果你在就好了。唉,不行啊,什么都指望千扬,现在她不在,我总是依赖她才不知道该怎么了。”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去找沈说,毕竟沈说是她唯一信得过的人,这些事情的始末还是只有沈说最清楚明白。但是,要找沈说,也必须得先知道她调到哪儿去了,于是她亲自上了市公/安局,点名要见公/安局局长。
“景市长,你看这全市叫陆千扬有也都有上万个,您就给我一个名字让我查,这可以有点为难我啊。”局长见到景颐的第一句话,先是抱怨这件事。
景颐其实知道就算叫他查,黄少杰也肯定不会让她得到什么结果,当时确实有些迁怒了,不过她还得卖个乖:“这么一点点小事你们办不好,还是市/局,到底每天是干什么吃的?”
“景市长别生气,这就三个字,确定是有些难办啊。”局长堆着一脸为难相,依旧诉苦。
景颐却非要架起官威来呼喝一下:“哼,难事才更应该找你们,你们不是人民警/察吗?怎么可以因为为难就不作为?还是说想让我办你个失职啊?”
“咳咳,“局长尴尬的咳了两声,平日里这个市长可不轻易刁难,就算有什么他往黄少杰那里一提,就风平浪静了,这回这市长亲自莅临,还官威十足是故意叫他难堪的啊;“啊,景市长安排的事其实早就已经安排人下去办了,只是希望市长可以再提供一点线索,也是为了让事情更快的办妥啊。您看,这三天时间……”
景颐白他一眼,办个事还讨价还价,真是很有作风呢;“这件事情估且不逼你们,把沈说调动的档案拿来。”
“沈说?一个小刑/警,市长要她的档案做什么?”局长也是谨小慎微的人,属于黄少杰树下的坐客,沈说也算是个雷子,被黄少杰打了招呼调走,现在景颐上门来要,当然更得小心应付。
景颐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的被自己使唤,于是故意说道:“局长应该知道匿名信吧?我上任以来也收到不少呢。据说某局局长在外养情人包小三;我呢一般只看政/绩,作风问题只要太招摇一样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过,我想我现在该回去把那些匿名信都整理整理,是时候该给这些匿名信一个回复和交待了。”
“咳咳,景市长亲自莅临局里,怎么能怠慢,先喝杯水,一会儿再吃个饭是吧。”局长又咳嗽了两声,接着开了门大声对外喊:“小孙,把关于沈说的所有档案都给我拿过来,要快。”
景颐安静的坐着再不吭一声,果然这些人就是要摆些官威,才能拿得住他们,平时自己就是太没大官的威严了,才叫这帮家伙蹬鼻子上脸,处处受人制约了。
拿到沈说的档案之后,景颐默默记下了她调到的新地址,又故意问:“为什么要调走她?她是个不错的警/察。”
“这个,我是收到了市里头的指令,难道景市长不知道?”局长故意反问一句。
景颐听出他故意反讽的意思,沉默不语,站起来:“档案给我复印一份,我要带走。”
“景市长需要这个来干什么?”局长问。
“要不要我所有的工作都先经过你这里批示之后再进行啊?”景颐再次摆起谱来,盯着他,目光凌厉。
局长马上蔫下头去;“景市长说笑了,我马上给您复印。”
然而,出了这市公/安局的门,景颐就后悔了,她这样明目张胆的找沈说,肯定会有人立马就跟黄少杰报告,如果自己没能在他们之前找到沈说,那无疑是将沈说逼上死路。她这样千方百计的找,肯定会让黄少杰误以为沈说手里还有证据,怕会给她招来灭口的灾祸。
于是,她没敢再犹豫,立即前往沈说所在的片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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