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爱情故事+欢乐颂]五味

作者:水荷澹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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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2 章


      谭宗明很快联系好了医院。
      为了避免樊胜美的打扰,林纾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安排好了转院的手续和车辆,在医生确认华勇的身体可以经历两小时的车程之后,她带着弟弟前往上海。
      开车的司机是包奕凡安排的,林纾没和他客气,利用在车上的时间,安排了华仝抵沪后前往医院的车辆、公司里相关会议的安排,以及替华勇的请假。
      作为华勇的直属上司,安迪在第一时间就批准了华勇的假,并关心地询问了具体的伤势。考虑到安迪这几天应该还在为她弟弟的事情烦心,林纾用一句“伤得不重,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敷衍了过去。
      待处理完所有的事情,车子已经开到了上海市区。正巧赶上早晚高峰,加上外地车牌被限行,从进入上海到抵达医院,花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是以林纾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华仝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
      “爸——”林纾和华仝已经很久没见,“等了很久吗?医院门口各种病人进出,您怎么不进去等?”
      “到了没多久,我嫌里面闷,干脆就出来走走,”华仝看着医护人员将儿子从车上抬下来,“到底怎么回事?小勇从不是与人交恶的性格。”
      “让他自己和你说吧,”林纾答,“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小勇有点脑震荡,我想着人没事最重要,就没来得及细问。”
      华仝见儿子精神还好,也没急着这会功夫继续非问出个明白来。
      父亲的到来让林纾暂时可以腾出精力处理公司的事情。有护工和华仝在医院陪着,林纾回了北京,处理积压的公事。
      周末的时候,谭宗明来了北京。
      林纾自己有一套小公寓在王府井附近,谭宗明有钥匙,知道她要开会,下飞机后给她留了言,就直接去了公寓。
      等林纾结束一天的忙碌,谭宗明已经布置好了一顿晚餐。
      “怎么样?”谭宗明接过林纾的包,替她挂好,“我记得你以前说喜欢吃这家店的龙虾。”
      前几天两人视频的时候,林纾随口说了一句有点想吃龙虾了,没想到谭宗明今天就买了回来:“可惜现在不是吃龙虾最好的季节,等明年五月份的时候,我们抽个周末,开车去趟盱眙,吃龙虾。”
      林纾倒也不算极爱吃龙虾,嫌剥起来麻烦,效率低。她太习惯忙碌了,对她来说,唯一能够不那么紧张,把自己节奏放下来的时候就是美容院的Spa。但即使Spa的时候,她的脑子也没完全放松下来,还在不停地运转。在吃龙虾这件事情上,因为剥的时候,双手都被剥虾的动作占据,她不喜欢。为了解馋,她偶尔会动动手,可耐心也就几只而已,只为了解一时的口腹之欲。
      谭宗明的提议听起来很美好。
      “好啊,”有个放松的周末当然是让人喜悦而憧憬的,林纾答应得爽快,转念想起上次这样的周末时自己后半夜隐隐的焦虑,又道,“有机会等你带我去。”
      “你呀,”谭宗明不戳破她,拉着她到卫生间洗手,“洗手,吃饭。”
      林纾乖乖地洗了手,在餐桌前坐下。
      谭宗明拿了只虾给她,自己也拿了一只剥起来:“安迪已经回来上班了,小勇最近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事,”林纾手上的动作一顿,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虾,“他现在每天睡得可早了。我爸在医院陪他,应该没什么事。”
      谭宗明把手里剥好的虾放在林纾的碗里:“安迪拜托我转达她的歉意给你。”
      林纾知道还是没瞒过:“你怎么知道的?小勇说的?”
      在华勇转院到上海之后,樊胜美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医院地址,一回上海之后就去医院找他。第一次的时候遇见了林纾,被她怼了回去,第二次林纾不在,就遇到了华仝。也不知道樊胜美到底和华仝说了什么,当晚,林纾被父亲一通“仗势欺人”“和程胜恩当年一样”“我对你很失望”的训诫伤了心,立即从上海飞回了北京。
      彼时,谭宗明还在宁波,林纾没和任何人说起这事,就连华勇问起,她也只是说公司有急事需要她。
      只不过,作为事件中心的人物,他还是难免从华仝和林纾的态度中察觉到什么。
      “你希望我知道吗?”
      林纾停下手里剥虾的动作,目光看似没有从碗里离开,实际却不知放空到哪里。她知道,谭宗明其实是在问她,想要聊聊吗?如果她说不希望,谭宗明就会贴心地跳过这个话题,如果她说希望,谭宗明就会是最好的倾听者。
      “我爸说,他对我很失望。”林纾努力让自己的陈述尽量平静,只是还是忍不住鼻子发酸,语气有些哽咽,“他明明知道当年程胜恩的做法我有多厌恶,可他却连求证都未曾,便认为我和程胜恩是一类人。”
      “那你是吗?”
      “我没有,”林纾的眼泪沿着脸颊滚落,压在心里太久的委屈终于在谭宗明面前不在掩藏,“我虽然不喜欢樊胜美,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用钱是收买感情。我知道小勇对她的感情是真的,所以我能做的,只是提醒小勇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尽可能减少他会受到的伤害。”
      “所以现在应该感到抱歉的是华先生,而不是你。”谭宗明用纸巾轻轻拭去林纾的眼泪,“小纾,这件事情里,华勇、樊胜美,还有华先生都有错,但你没有,你不必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华先生第一时间选择相信樊胜美而不是你,这只能说明他不够了解你。必须承认,他曾经待你很好,填补了你成长路上父亲的缺失,但他只填补了一半,所以他只是比程胜恩做得好一点,却不代表他做得足够好。”
      谭宗明说的道理林纾也不是不懂,所以她没有去解释,这段时间,她偶尔会关心华勇的恢复情况,关心华仝在上海的情况,却避开所有和华仝的对话,还有他们对自己的关心。
      “我回上海之后去看看小勇,”谭宗明继续一边剥虾,一边道,“你的这个弟弟,我还是很看好的。我和安迪聊过,他很聪明,只不过经历的还是少了一点,慢慢成长起来,他会很出色的。”
      知道华勇的存在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但和林纾的这个弟弟接触的时间确实不长。以前谭宗明觉得林纾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太过于关心,直到近来他开始觉得,华勇值得。
      发现父亲与姐姐之间的问题,在女朋友和姐姐之间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姐姐,作为一个自小和姐姐不是一同成长的弟弟,华勇尽量做到了最好。当初吴魏和林纾分手的时候,华勇也是毫不犹豫第一时间站在了自己姐姐的立场上,尊重姐姐的选择——即便他和吴魏的关系也很好。
      “别让他为难了。”林纾不想弟弟当一个夹在中间的人,“这件事情是我和爸之间的事。”
      谭宗明尊重自己女朋友的主意:“好。”
      林纾吃了几只龙虾就懒得再剥。
      谭宗明看了眼盘子里的小龙虾,加快了剥虾的动作。
      这一晚,两人消化了三斤小龙虾。
      吃过饭,林纾和谭宗明一个在客厅看文件,一个在看当天其他时区的股市情况。
      八点半,林纾的手机响起了一个名为“吴魏”的日程提醒。林纾看了眼手机,皱着眉按掉了响铃。
      “怎么了?”谭宗明注意到了林纾的情绪因为这个日程提醒不太好,“吴魏最近还好吗?”
      “我快大半个月没联系得上吴魏了。之前他开始尝试化疗,谈不上效果好,但聊胜于无。他动过一次手术,暂时没有办法再动一次。”林纾这段时间也忙,她空起来的时候发了好几次消息给吴魏,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所以给自己设了提醒,提醒自己有空要关心下吴魏的情况。说起他的情况,不免有几分担忧,“我本来想问问小勇,可他总会旁敲侧击问起我与父亲之间的情况,我便不好多聊。说起来……我有点担心他的情况。”
      “吴魏心气高,轻易不向人示弱。他之所以愿意在你面前不强装无坚不摧,想来是有着借此挽回你的心思。如果我是他,或许会和他一样。他……”谭宗明叹了口气,这些话,原本他不打算说的,可如今,他最终决定说出口,“小纾,明天我陪你去看看他。还有,我建议你还是要让他的兄弟知道他的情况。”
      “吴迪……”想到吴迪之前和吴魏因为大德争吵时的情景,林纾也有几分头大,按理说,他们兄弟俩的事情是家务事,可大德又牵扯到自己和程峰,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但谭宗明说的有理,毕竟吴迪是吴魏在法律上唯一的亲人,她的确应该说服吴魏让吴迪知道他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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