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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快马加鞭行了二日,终于回到张府,府内下人皆屏气敛神,脸色肃穆,看到明月二人来了,都不敢多说话。
“公子,老爷他……”上前的是明月近侍卫凌。
“我都知道了。”
三人快步走向内廷张见山房内。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形如枯槁,瘦骨嶙峋的老人。明月二人跪到床前,此时的明镜终于抑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爹爹,镜儿回来了,你醒醒啊!”
这时只见张见山缓缓的睁开眼睛,此时他的眼睛已充满眼翳,浑浊的分不清眼珠。往日高大伟岸,目光精神的爹爹,竟变成了如此模样!“爹爹,是镜儿不好,是镜儿贪玩。”
“镜儿啊,快让爹好好看看你。”张见山抬起布满血管,如同干枯树枝的手朝着声音方向摸索。
明镜抓住那只手,放在自己脸上。“爹爹,我在这里!在这里!”
“明月呢?”张见山又伸出另一只手。明月也同样握紧。“父亲,明月在这。”
“好好好,都回来了!好好。呵呵呵……”看到他的一双儿女张见山很是欣喜,他握着二人的手,重重的喘了几口气,他想和儿女再说说话“明月,你可还记得我为什么给你取一个女孩的名字?”
“记得,当年父亲与徐先生是挚友,正好母亲要临盆。父亲便要徐先生一起取个名字,当时正值仲夏,山鹊蛙鸣,虫唤鸟叫,徐先生的儿子又叫清风,这时,父亲与徐先生同时吟出,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于是,父亲便给我取名明月。”
“哈哈哈,对对,镜儿,你还记得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么?”张见山握了握明镜的手。
“当然记得了,爹爹,娘生我的时候,正好是满月,月亮像一块大镜子,爹爹不觉间又想起一首诗,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爹爹心想,小子叫明月,那丫头就叫明镜吧!。”
“好好!你们都记得!都记得!”张见山闭上阴翳的眼睛,欣慰的笑了笑。“你们都是好孩子!咳咳……咳”
“镜儿,先让父亲好好休息。我们退下罢”明月看着枯槁的父亲咳两下都费了好大的力气,实在不忍。
“不,不,我要和你们说说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张见山拉住二人。
“好好,爹爹,我们不走,我们陪您说说话。”
“明月,你生来便是个恬静性子,不温不火,不与人争,心思纯正,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以后你若当家必定要谨记啊!爹这不是要你去害人家,也不图以后的荣华富贵,只求啊你们兄妹二人能平平安安,镜儿小,不懂事,以后待人接物你可要教着她。别让她出什么闪失才好!”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哎,罢了,罢了,这人啊看命,天命难为,若是有一天我们张家真的落败了,切记要保住自己性命啊,这人只要活着就没什么过不去的。”
明月听了,皱了下眉头,他觉得父亲有些事没告诉他,又觉得父亲在暗示什么。
“父亲,您在说什么啊。”明镜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好像听懂,又好像没懂。
“镜儿啊,看见你就想起你娘,你比你娘生的还好看!镜儿啊,好久没看你跳有凤来仪了,你比你娘跳的好看!”
“女儿不过是看着娘留下的谱子依葫芦画瓢学的,定是及不上娘半分。”
“我第一次见你娘,她就在跳这支舞,我当时一看啊,就迷上了!我立刻拿出怀里得玉笛,与你娘和,那时候,你娘是京城第一美人,有好多人想娶你娘,可她还是嫁给了我!哈哈哈”说起美丽的亡妻,张见山又开心的笑了。
“爹爹,等你好了,镜儿就跳给你看可好?”
“好好,好”张见山看着明镜,心中有说不出得疼爱,张家极少有女孩,但凡是张家得女子都是人中之凤,只是这些女子都要遭受坎坷的磨砺。他不想让女儿有什么大作为,他只想让她一世长安。他又看了看明月,这个温润如玉的明月公子“我张见山真是有福气,娶了京城第一美人,两个孩子又是人中龙凤。值了!”说着,张见山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爹爹,爹爹,爹爹”明镜吓坏了,不断唤爹爹。明月摸了摸脉搏,松了口气,“没事,父亲只是累了些。我们明日再来看他”
明镜回到房中,翻出多年未碰的舞谱《有凤来仪》,爹爹说要看,一定要学会才行,这舞许久未练了,已经生疏好多。这一夜,明镜认真的在房中练习,她想尽快跳给爹爹看。
好在她有底子,人又聪慧,一夜时间已经能熟练跳出这起舞了。她要快点跳给爹看。
还未进入张见山的庭院,明镜便看见一群下人跪在门口,不敢吭声。明镜顿时觉得心紧了一下,她颤抖的问“怎么了?”
“小姐……老爷他……”一个年龄稍大的老人抬起深埋的头颅,话未说完,便掩面哭泣起来,其余人看了,这都遮面掩涕。
明镜不理会他们,冲进爹爹的房中,便看到哥哥跪在床前,脸色严肃“镜儿,父亲今日清晨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明镜听清了明月说的每一个字却依然不肯相信。她扑通一声跪下来,眼泪不可控制的流下来“爹爹,爹爹,你看看我啊!我是镜儿啊!爹……”
张见山过世的消息很快遍穿遍了,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吊唁,清风疏桐听到消息也都赶来了。
自从张见山过世,明镜便闭门不出,吃的也少了。怎么劝也不听,谁也不见,连明月清风疏桐也拒之不见。
这日是张见山出殡的日子,明月见明镜依旧未露面,请了几次也不见人。眼看吉时快到,便不再等了。示意送殡人可以开始。送殡人大声呼道“起灵!”
“慢着!”只见明镜一身孝衣,亭亭玉立,裙踞及地,绕在两臂间的白绫亦步亦摇。明镜走到明月跟前,她这几日只顾着伤心,家里大小事物都是哥哥操办,几日间,哥哥便消瘦下来。“哥哥,爹爹走前最想看我跳有凤来仪。我想现在跳给爹爹看”
“好”明月看着消瘦下来的明镜,心里疼惜万分。
“公子,可不要误了吉时”送葬人提醒明月。
“住嘴!”明月喝道。
只见明镜舞起,翩若游龙,宛若惊鸿。广袖飞舞,移步生莲,腰肢扭动如抚风若柳,又渐次仰身反俯,明镜想起与爹爹过往的快乐时光,不觉眼泪流下来。附近柳枝花朵上的宿鸟栖鸦,不忍再看,均愣愣飞起远避。因为心中抑郁,再加上饮食不济,舞至一半,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等明镜醒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床前坐着疏桐,想是守了自己一夜未合眼。
“醒了?”疏桐扶起明镜,拿过开一碗药“来,快把药喝了。”
明镜乖乖喝了药,也不说话。
“镜儿……”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这么任性,爹爹死了,族中一切事务落到哥哥身上,哥哥这几日也瘦了,这些天你们也都一直为我担心,这我都知道。只是,只是能不能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静静。我能自己处理好的!”
“傻丫头,谁会怪你。”疏桐宠溺的摸了摸明镜的脸。虽然她还是个孩子,却如雪梅般坚韧,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娇柔做态,这样的明镜,日后必定会吃很多苦。
明镜歇了几日,饮食也渐渐正常了,脸色也好了。这日阳光明媚,鹊儿枝头叫个不停,明镜心情极好,她让身边的贴身丫头焕烟给自己梳妆,又精心挑了件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都快不认识了,时隔一年,她又重拾红妆,镜子里的自己,美极了。今日哥哥会在镜湖月与清风哥哥和疏桐一起品茶,这还是疏桐第一次看到自己女儿妆呢。
镜湖月内,清风,疏桐,明月三人正讨论着四公子的事情。
清风说“你们可听说了,最近江湖上的人评出了四大公子”
“有你这第一公子就够了,何苦又弄出四公子”明月一向对这种称号不感兴趣。
“我倒未曾听说”疏桐说。
“清风邀明月,桂影挂疏桐”清风说。“这句诗里将四公子的名字都涵盖了。”
“那这桂影是谁?”疏桐问
“是皇上的小儿子,名叫极昭,字桂影”
“这么说就是张老先生出殡那天来的皇七子。可是,他还是孩子啊。”疏桐惊讶道。
“不错,正是他,他不过比你我小了三四岁罢了”
“这么小便成为四公子,以后必定是个厉害角色。”一直沉默的明月开口。
“你们知道江湖上的四公子,可知江湖上还有四大才女么!”只听见明镜的声音传来,却未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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