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孩叫张雅然

　　经过了这些年，没有上班运这一点，我是坚信不疑了。只管耕耘不问收获，就是当年那个傻呵呵的我。其实也没什么，关键给别人忙碌过后，自己还累得贼死，啥都没见到，就是雷锋也不答应啊！人家服务的是值得服务的人、帮助的也是愿意帮助的人，对待那些个秋风扫落叶们，雷锋同志也向来是坚持原则，坚决不留情面。但我也自知没有丰功伟绩，所以即使再憋屈，也只能维持原状。庆幸的是我已告别那段生活，开始了一种连我自己也说不清算不算“上班”的工作。而来到这个千金小姐身边，也使我深刻领会到21世纪的祖国大陆还是有专人来扮演这一角色的。

　　“张雅然！你疯了！这是我的笔记，你怎么能随便拿来玩儿？”
　　“有什么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
　　“你说什么？你以为这是玩儿呢？！喂，你知不知道，我是个成年人，对社会、对国家、对自己、对你，都是有着很大的责任的！不像你，整天除了当大小姐，还是当大小姐！你被社会所赋予的职责就是每天打扮好、吃好穿好、扮演好刁蛮可恶的角色，尽情享受你老爸给你创造的物质财富！”
　　“哎呀，你烦不烦呀！我说会赔给你，就一定会赔给你的！挺大个人怎么这么啰嗦呢！”
　　你——这小兔崽子！
　　不大个人说话还挺能噎人，好，我就看看你能怎么给我赔偿。

　　隔不几天，她果然拿回个盒子。
　　“你戴上，我看看。”
　　“这什么呀？”我接过那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个水晶吊坠。
　　“叫--，水晶文昌笔。”她想了一下说。
　　“文昌笔？干什么用的？”
　　“你不是丢了笔记么？这个吊坠能帮你凝神静思找回失散已久的灵感。戴上吧，挺灵的。”
　　“你，在哪儿听说的？”还有这么一说？
　　“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戴，我们都知道，就你这种‘村’里出来的，又穷又土孤陋寡闻，没见过世面。”
　　“行，合着你把我的笔记当玩具毁了，买这么个吊坠，又笑话我没见识过，是不？”
　　“注意点！什么买呀，这是我请的法器！真是什么都不懂，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呀！难道你要一辈子都这么土么？”
　　“是呀，我就是庄里出来的，哪里见识过您这消费阵势啊。”
　　“行了，别废话了，这是我刚刚给你消过磁的，我自己都还没碰呢，你快戴上吧！省得你一会儿又跟唐先生似的，在我耳边唠叨。”
　　我迷惑了。这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呀，她的脑容量和内心真的能装下这麽多玩意么？但是，我总不认为这是件多好的事儿，像她这样早慧又世故的女孩，将来得找个什么样的人做她的男朋友。
　　她拽着我来到镜子前，非要让我照镜子。我奇怪，“不就戴个吊坠么，还用照镜子？又不是买花衣裳。”
　　“切，你就顾着自己，怎么不看看我！”
　　“哟——还真是，今天你怎么格外漂亮呢？这是谁给你化的？”我这才注意她的小脸比以往更多了些彩霞。
　　“舞蹈队的老师给我化的。”
　　“嗯，你们老师技术不错！”
　　“好看吧，嘿嘿，我长大了要去选美！”
　　“那你为什么现在不去呢？现在也可以啊，有儿童选美。”
　　“哼！我才不要跟那些个蠢货比呢！”说着，小脖又一拧。
　　蠢货？！
　　“雅然，你怎么老这样，要跟同学搞好关系呀。你这都转了多少个学校了，再转下去，你可能就要移民了。”廖管家实在看不惯这小祖宗的目中无人了。
　　“什么，原来你这些年一直忙着转学啊？那现在这个你打算呆多久？”我很是惊讶。
　　她跟我也算前世有缘，虽然相差二十年，却是我不折不扣的小师妹——我们是一个小学的校友。
　　回顾我的学生时代是极为幼稚的，跟当时的实际年龄似乎很不相称。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长大，只有我的心智始终停留在某个阶段。

　　“嗯，我想我会继续在那里直到毕业的，我觉得现在这个学校挺舒服的。”

　　是吧，我也这么认为，咱们学校各方面是挺不错的，就是学费神马的收得有点离谱。十几年前就已经有了每学期高达万元的“大款班”，这笔钱除了给老师，还要奉献给孩子们华美的宿舍：不知在我们毕业几年后，校领导居然高瞻远瞩地效仿起中学大学，将我们临毕业时盖的那所教学楼改成了高档宿舍。这个我在报纸上看到过，即使跟现在好一点的大学宿舍相比也未必差。更何况，为了学校美好的“钱景”，领导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改建改建再改建、装修装修再装修。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哪！而且教育局的确每隔几年会有这方面的硬性规定。说起一届一届校领导的“捞金”，嘿嘿，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是财局毕业的。反正我是觉得，作为一个学校掌门人的继位，他们除了把本校的既有传统发扬光大外，在吸金方面传承得也特别好。犹记得，当年我家离学校明明就一条小马路，只因不是户口所在地，就要额外多交250大洋。嗯，是的，是这个数字，因为太好记了，所以这些年我始终没忘。

　　“对了，过两天我们学校要组织开会，要求家里派家长，既然我爸还没出差回来，你就替我去吧！”
　　“开会？开什么会呀？”
　　其实我以前正经是很爱开会的积极分子，但现在被锻炼得特别不爱开会了。
　　“嗯，听大喇叭广播说好像是什么‘号召’啊、‘倡导’啊、‘表彰’什么的。”
　　“行了行了，明白了。”
　　其实我不明白，就她这么解释，搁谁也听不明白，我就是不想再听她墨迹了。就这孩子，一看就不是容易被洗脑的主儿，领会精神时肯定没少走神。
　　“那好吧，我跟你去。”
　　一是不得不去，二是我也真的很想再回那里看看，不知道那个曾经陪伴我六七年的地方变得怎么样了？

　　“同学们，我们是21世纪社会主义新中国成长起来的00后！未来将是祖国的骄傲，为此，我们现在就要做出最好的表率！同学们，我们国家虽然很大，有长江黄河两条巨龙，可水资源却并不丰富。为了祖国的明天，为了明天的明天的我们还能喝得上纯净的水，我们现在就要动员起来，不让一滴水白白流失！同学们，现在起，你一滴我一滴，全国就是13亿滴！你节约一吨，我节约一吨，那全国就是13亿吨！想一想，那会是什么概念啊……”

　　主席台上一个小萝莉仍在慷慨激昂，我这儿已经昏昏欲睡了。也不知道是哪位领导琢磨的，为了表彰一个孩子和其家长在节水方面的杰出贡献，从而号召动员全校这么多孩子这么多家庭。他这初衷是不错，可却要让我一个这么大岁数的人，和张雅然她们一样顶着大太阳在操场上坐小板凳！
　　“你就知足吧，你看看那边，还有七八十岁的呢！”
　　张雅然看出我不耐烦，将四周那些爷爷辈的人指给我。我一看，还真是，而且人家还听得津津有味。得，那咱也别忒不懂事，好好坐着吧。

　　我看着台上那位漂亮的红领巾，想起同样系红领巾的邻国朝鲜，也是喜欢在学生中定期地开一些又红又专的大会。诶？一说朝鲜，我就想起了手机里一直存着的图片，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朝鲜小孩，一位欧洲摄影师的作品。于是闲着没事我就把手机拿给了张雅然，指着照片中的小孩问她：“看这小孩好看么？”
　　结果，她只看了一眼就说：“不好看！土了吧唧的！”

　　土？你知道什么呀，那是人家的风俗，国与国不同，自然各方面理念也就不同。反过来，人家的审美中，你可能还不过关呢。算了我跟你个屁孩也说不通。我还是自己欣赏吧。这张照片让我百看不厌，可能是因为新鲜神秘吧。同样是邻国，日韩与我们的文化交流就一直很频繁，而朝鲜，有其特殊的国情国策，想要去那里旅游都有很多规章制度，因为人家根本不指着旅游收入来糊口。所以，能得到一点邻国民间的信息资源也就尤显珍贵了。照片上其实是三个人，两个女人还有这个孩子。其中一位大姐推着自行车，而这个脑门上点着红点的小女孩就窝在自行车的车筐里：她很小，也就两三岁的样子。跟大多数东北亚人细长的眯缝眼不同，她大大的眼睛非常明亮，正好奇地看着镜头，嘴还微张着，似乎在想：哟，那是什么呀，那黄毛谁呀，怎么长这样？跟孩子的吃惊不同，两位大姐就随和自然很多，很放松地任摄影师拍照，还露出温和友善的笑容，似乎在说，亲爱的朋友，朝鲜欢迎你！嘿嘿，朝鲜，我还真的很想去看看呢！只不过，等我有机会真的去了那里，这照片上的小孩也应该很大了吧。

　　唉，这个会也不知道要开到何时，我真的已经有点要到极限了。趁人不注意，反正我和张雅然是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我实在是穷极无聊，就对着张雅然做了几个特二的动作：
　　“妖孽，你看我这个造型二不二？”鉴于她一直有着摧残我的魔性，我为其重新起了一个相当贴切的名字，未想，人家还很受用。
　　“不二不二！”
　　什么？不够二？那你再看看这个——
　　“你再看我这个造型二不二？”
　　“哎呀，别烦我！”她只瞅了我一眼，就继续摆弄她旁边同学的手机。想想也是，她有日子没玩这些了，该是很怀念了。
　　大概是我的动静太大了，引起了几个孩子的注意：
　　“诶，你们看你们看，那不就是网络上的那个‘CiCi’么！”一个孩子悄悄道。
　　CiCi是我的网络ID，我说过我喜欢自言自语，偶尔也会传点自己写的破歌。
　　“对呀！对呀！我还会唱她唱的歌呢！”又一个小朋友和道，接着还真的唱了几句：
　　“我是草根我自豪，
　　我就讽刺你怎么着。
　　凭你也还敢自命清高，
　　真是心比天高，
　　却命比纸薄。”

　　我就是一草根，草根中的草根，名副其实的小老百姓。当年最初听到这词儿时，我一个师姐还乐，她认为自己跟草根没半毛钱关系，所以充满了十足的优越感。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比我还穷的穷人，居然意识不到自己的窘迫，有什么好值得臭美的？再说了，当草根就那么丢人么？有本事投胎到富人家呀！那优越感可不是凭空臆想就能有的。
　　阿Q罢了。

　　“张雅然、张雅然，这CiCi是你什么人啊？是不是就是前阵子那个大表姐呀？”看，人类的八卦要从娃娃抓起。
　　“是呀！怎么样，羡慕吧！”说话间带着一脸得意。
　　“真的？那待会儿给我签个名！”
　　“没问题！”这丫头居然自作主张就替我应承下来，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我的人生需要善意的关注，纯粹的掌声。我需要搭建一个自己的舞台，好让我的心可以随时在那上面跳舞。但是，至于有多少观众、什么样的观众，我并不在意，也在意不过来。

　　因此我说，“签名就不要了，也并不是名人，你们这些小孩子不要也追求这些。不过如果你们想来找我和张雅然，我随时欢迎！”
　　“真的？张雅然，我们可以去你家么？”她的一个同学这就期待上了。
　　“这——”
　　你看，处处说自己是主宰的人，这会儿又做不了主了，不会是从心里也排斥别人吧。
　　“没事，你们可以去我家啊！我们乔家小院永远欢迎你们！只要你们别胡闹就行。”
　　“真的？你说话算数？”张雅然兴奋了。
　　“不算数。我自己本心是希望你们能来的，但要是你们一个个家长不同意，也不能成行。大家还是都好好学习，别老惦记着玩儿，一切随缘，哈。”
　　孩儿们，我是欢迎你们的，但如果你们真把我家当儿童乐园那也是使不得的。所以，还是不要给我太大压力。
　　“唉——”
　　孩儿们多少有点失望，以为即刻就可以启程。但，这是即刻的事么？

　　“今天的大会开得非常成功。我们感谢XXX同学和他的家长为大家做出的表率，希望在此之后，各位同学以及家长们能深刻地贯彻落实我们今天大会的主旨，将节能环保这个永恒的主题一直延续下去，每个人都动员起来，为祖国的未来、为未来的我们能够有一个美丽的星球而不断努力！”

　　“啪啪啪啪……”

　　台上是某位校领导做大会总结，台下则以雷鸣般的掌声来庆祝她终于嘚啵完毕，并迫不及待地欢送她速速离场。

　　唉呀妈呀，这大会可算是开完了。其实，大会的精神还是很好的，值得倡导的，就是让人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选用这样令人腻歪的形式？结果可能导致的就是，明明会有很多人一腔热血，但经过这样冗长的消磨，当初想要做个好人的激情可能也木有了。取而代之的，没准儿是更加变本加厉地浪费祸害。为什么？因为烦躁呀！憋屈呀！谁听完这么长时间的无聊的会，都会有一定不良的情绪变化的。

　　这不，刚散完会，这操场就跟炸了锅似的。一个不留神，不知道谁的破板凳一下就磕到我胯骨上，差点没磕死我。咱们国家是地广，可奈何人多呀。人多，欲望也多，地皮就显得有限了。但我也不能因此自杀，而且就我一个又能腾出多少地儿。还有，将来我是要小孩呢还是不要呢？矛盾。我是特别喜欢小孩的，对他们总有特别的耐心。一方面我又信佛，也亲见了目下恶劣的生存环境，真真拿不定主意。领养很不错，但手续什么的很麻烦，况且尚未成家的我谈这些还为时尚早，助养还差不多。而且我要认识到，领养是用心把孩子当己出，而不是谁的替代品，或是我们的占有物，将来长大了，也要顺从他们自己的意愿，不能因为是自己出资培养，就完全侵占他们的个性。而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女性，又特别希望能有孕育生命的神奇体验：这是上天赋予我们的权利啊！我不想白搭。呵呵。

　　咣！

　　哎呀，这是哪位呀，又给了我一下子，这打人不花钱是怎么着。嗯，我们中国人好像就是很难学会井然有序。看邻国日本，震后领取救灾物品，群众都老老实实站到规定区域里耐心排队。以一个中国人的眼光看（未必能代表全体国人），我觉得能达到如此文明程度也未必就真的是国民素质确实过硬，很有可能是在国法的纠正和教化下，逐日转变的。当然，这世界也不乏历来就礼让三分的国家。至于我和我亲爱的同胞，慢慢培养吧，会有那么一天的，什么都得需要一个过程嘛。

　　“西闽？是乔西闽么？”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我回头一看，哟，“霍老师，您这是，还没退休呢？”
　　按说她都奔七十的人了，不可能还奋斗在教育战线上吧。
　　“哪儿呀，我是陪我孙子开会来了。”
　　“哦。”そうですね，原来如此。
　　“你呢，你这是跟谁来的？”
　　“啊，我小表妹也是这学校的，她家里人都忙，就让我过来了。”唉，要不怎么回答呢，既然我已经是“大表姐”了，那你就当“小表妹”吧。
　　“啊，是这孩子呀，听说挺淘的？”虽已退休，但仍心系原工作岗位的霍老师看了一眼一旁的张雅然，又接着说，“随你，肯定是随你了。呵呵，你小时候就特淘，你还记得不？”
　　老师你记岔了吧，这是哪儿辈子的事？不记得，真不记得了。我能掌握的是，打从记事儿起，我就一直是以一个淑女的形象存在着的。
　　看我如此茫然，霍老太太继续启发我，“怎么不记得了？就是那年出去旅游，结果你把学校的车开走了，这么光辉的事你怎么能忘呢？当初可把大伙儿吓坏了，气得校长差点没开除你。要不是我极力维护你，告诉校长就是你一直偷着干好事，你别说是后来考大学了，就是去别的小学，人家也不愿意收你！”

　　哎呀，这事儿，这事儿还真有。但是，老师你怎么还记着呢啊。当年，我是有点那什么，特别喜欢鼓捣点大人不让干的事儿，就比如偷偷带着同学把学校租来的车开走。还有一点，我小时候是个受红色主义影响特别严重的人，一天不做好事就觉得特别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党，于是我就总发扬风格学雷锋，做了好事还不留名。人家要问了，我就说我叫海南岛。像那些拾金不昧、义务打扫这都是常事，就像做作业一样，家常便饭了，深入骨髓了。所以，当校长得知我就是风靡校园却鲜有人知的无名英雄时，他是怎么也无法把他心中那个固有的光辉灿烂的形象同我这个擅于捣蛋的野丫头联系在一起的。

　　为此，我当然是感激恩师的，一方面她在学习上一直督促我上进，一方面她竟然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注意到有那么一个傻傻的孩子，喜欢偷着干好事。

　　“对了，西闽，听说你高考想报考哈工大，但是后来上了厦大，怎么样？现在也毕业很多年了吧，是考研呢还是工作了？还是，留学来着？”
　　“我——”
　　唉，真要说，那就话长了。可目前不是叙旧的当口，估计霍老师跟她孙子肯定也等着回家吃饭呢，所以我就说，“嗯，工作了，就在家门口，哪天去看您！”
　　“是吗？那可真好！行，那今儿就先这样，改天咱们娘俩再聊！”
　　“好！”于是在人流滚滚中，我们各自分别了。

　　“怎么原来你是厦大的啊？”张雅然无比惊奇。“如果是厦大，那你现在不应该赚很多钱么？厦大不是很好找工作么？”
　　咳，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我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其实是，实在不想提当年那段过往，如果有可以抹去记忆的橡皮，我真希望现在就买一块。
　　“我问你呢，那个奶奶说的是真的么？我不关心你小时候是不是开过别人的车，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厦门大学毕业的，你就告诉我这个就行。”
　　非要问，那好吧，谁让你是祖国的花朵呢，我的过往就算再抑郁，也不能笼罩在你头上，但我也不想撒谎蒙骗，因此实话实说：“对，我当年考上了厦门大学，但因为不是我最喜欢的专业，所以就是肄业，也就是没毕业。”
　　“什么专业？让你可以放弃毕业？”
　　其实不是放弃，是不得已，但既然孩子问到这了，我也不能不说，那么，就略有保留吧：“嗯，我当年是想报考其他院校的汽车设计，可都离家比较远，‘父母在不远游’么，所以就选择了省内的大学，可是当时还没有车辆工程系呢，就只好选了别的专业。”我原本就是福建人，所以上厦门大学当然是很近的了。
　　“‘父母在不远游’，本省？”张雅然兀自思忖着，突然似乎灵光一闪地雀跃：“啊，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学生。
　　“呵呵，正解！如果你要叫我阿姨的话呢，那我的父母你见了就得叫外公外婆。你外公呢，是咱们福建人，你外婆是陕西人，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哈哈，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我是宇宙超级无敌最聪明的美少女！”
　　没错，你是最最聪明的美少女。看着她如花一般的笑靥，过往带给我的灰色，也仿佛被漂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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