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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几天倒计时的忙碌准备，从去年就开始筹备的台庆终于要正式拉开帷幕了。从早上开始，省台的大门口被围了满满的人潮，虽然台庆确实值得关注，但更值得这些人在大夏天里守在日光下等待的是台庆请来的重量级明星。
这些天来顾萤照常的工作，照常的上下班，照常的有该有的一切面部表情：会笑、会发呆、会疑惑、也会皱着眉。
在省台里遇上宋家铭也照常的会与他招呼。
好像没事一样。
宋家铭有好几次都想喊住她，也有好几次都想打电话给她，可是他都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些害怕，害怕从她嘴里听见他不想听见的话。
他伤害了这个人，他是怕她不原谅，不过他觉得依照顾萤的性子来看，她最多只会计较一段时间罢了。
只要等一段时间就会好。
电梯到了，宋家铭踏进去，下了几层后电梯门开，俩个在等电梯有说有笑的人看见宋家铭后忽然闭口了。
顾萤愣了一下，笑了笑，“宋台长……”
“宋台长……”林谦言朝他点点头，有些犹豫但还是跨进了电梯。
顾萤随后也进去了。宋家铭的余光瞥见林谦言，他沉下了眉，这个人他很不想看见。
突然地遇上，安静的空间里，谁也没说话，又也许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林谦言看了一眼顾萤，又看了一眼前段时间才揍过他的宋家铭，他抿起嘴挑了挑眉，这俩人之间散发的气氛似乎跟他预计的不一样，他退出了，他们彼此有意思，怎么反而感觉更冰冷了？
还是因为他夹在这里的原因？
顾萤瞧见了林谦言的神情，她对他撇撇嘴，有点顽皮的一个神情。
宋家铭的眉梢更加沉下了，像是坠入海底两万里的沉船。
这俩人这番互动是什么意思？他早已听说台里传闻俩人分手的事情，既然分手了、既然那天晚上发生过那么荒唐的事情，他们怎么还能有说有笑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在看见自己后，顾萤原本灿烂的笑容立即消失了，即便是笑着招呼了一声，也是疏离而冷淡的。
她还在生气，因为生气才会在自己面前故意表现的与别人亲密。
叮——
电梯到达了目的地，靠近电梯门的林谦言最先走出，然而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跟出来的顾萤，看见的只是关上门的电梯……
……
顾萤蹙起眉抬头看向宋家铭，刚才她来没来得及走出去就被宋家铭拉住，电梯门随即被他按关上了。
“做什么？有摄像头。”她指了指电梯上方角落的一个镜头，说。
她拧起的眉头，她生硬的话语，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动作，都让宋家铭很不舒服，好像她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不要闹脾气了。”他尽量保持平静地说。
“闹脾气？”顾萤不解了，她哪儿闹了，她一点都没有。
“不是吗？你不用在我面前假装和他有多好，我知道你对他没有感情，你这样只是在闹脾气，不要再闹了，你这样是在伤害自己，也在伤害他，难道那天晚上的教训还不够吗？”
宋家铭非常确定她对林谦言没有爱情，他非常非常确定顾萤爱的人是谁，不然那天晚上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顾萤看着宋家铭，不想说话了，她对这个人无语了。
那天晚上的教训？确实够了，够了。
宋家铭见她没开口说话，以为她默认了，便软下口气说：“找个时间，我们去爸妈那里吃顿饭，把我们打算结婚的事情告诉爸……”
顾萤觉得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这个人那么极力地想要推开自己，甚至不惜放弃在梅城刚开始的生活也要离开这里。然而现在却说他要跟她结婚，这算作什么？
是因为责任心太强烈了，还是因为她这个替身做的太好了？
可是，不管哪个理由都不是她想要的，不过顾萤也已经对此无所谓了。
“我还没毕业……”她淡淡地开口说道。
“没有法律规定不毕业就不能结婚。”
她简直想笑，“随你的便吧，你说什么就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顾萤按下开门的键钮，门开的一霎那，涌来的空气让她舒了一口气。她瞧了一眼外面的天空，蓝色的天际飘着几朵缱绻的白云，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
*
“你们谁看见顾萤了？”肖筱在后台里寻了一圈都没看见顾萤的影子。
正在各自忙碌的人员都摇摇头。
“跑哪儿去了？还想跟她多彩排几次……”肖筱不满地拿出手机拨号给顾萤。
但是手机不通。
周雅敏看见肖筱脸色不好，便走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哦，周总监……我想找顾萤排练的，可是不知道她人去哪了……”她晃了晃手机，“也打不通……”
“是么？去办公室看看。”
“好，我知道。”肖筱说完就朝办公室走去，不过办公室里还是没有顾萤的影子。
“师兄，你看见顾萤了吗？”
林谦言愣了一下，“上午见到过……”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怎么能这样玩失踪，手机关机……还有不到2小时就开始了……”
“没事，中午我还看见她的，估计应该在处理什么事情吧，我去找找，你去后台那边准备……”林谦言今天最后一次和顾萤见面是在电梯口，然后他出了电梯，然后就只剩下宋家铭和顾萤了。
“好，我在后台等她……”肖筱说完话转身离开了。
林谦言的眉梢微微凝重了稍许，他在担心这会不会和宋家铭有关，但不管有没有关系，他都要去宋家铭那里问清楚。
于是他立即走出了办公室，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
*
肖筱对着镜子在做最后的练习，放在化妆桌上的手机震动了，来电显示竟然是打不通电话的顾萤。
“喂？你在哪儿？要开始了……”她拿着手机走出化妆间，走到稍许僻静的走廊角落。
“肖筱……”
“嗯？”她忽然觉得顾萤的语气不太对劲。
“晚上如果没有我，你一个人应该也能做得来吧？”
肖筱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知道，我演说的部分你也已经是熟记在心了……我把我这部分也交给你了……”
“你……”
“也许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遍，我觉得你真的比我有能力，站在舞台上的你会比任何人都精彩，这是我从踏进F大至今都没有改变过的想法……你才是属于聚光灯下的人，你才是属于目光焦点的人……而我不属于那些，也不习惯那些……所以我把这些不属于我的东西都还给你……”
她要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还回去，她怎么样的来，也怎么样的离去。
“顾萤你在说什么？你在哪里？”
手机那一头的人继续平静地说：“肖筱，虽然你时不时地会给我制造点麻烦，你不喜欢我这个人，我也未必会喜欢你，但是我从不讨厌你……我其实一直都很羡慕你，你放得开感情，你从来都不会等待你想要的东西，你总是会站起来努力去争取……我也好想这样，可是我做不到……”
做不到，所以总是会败给自己，所以受伤的人总会是她自己。
“顾萤你疯了吗？你在哪里？你快回来？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如果你不出现意味着什么吗？你会被省台封杀的，你会毁了你自己的未来！”
“我知道，所以才这么做的。”
因为她不想给自己有任何的退路，只有把所有的退路都封死，她才能抹去这里的一切，她才能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做回那个世界小小的顾萤。
丑小鸭就不该有过多的奢想，否则当它发现自己变不成天鹅的时候该是多么的悲伤。
肖筱有些吃惊地说不出话了，她深呼了一口气，“顾萤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表现你有多大度从不与我计较，还是……”
顾萤打断她的话，“我只是把我想说的话都告诉你而已，你是一只天鹅，不要担心别人会阻碍你……今天晚上就交给你了，白天鹅……”
后会有期。
电话挂上了。
……
*
林谦言来到宋家铭的办公室，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顾萤去哪里了？”
宋家铭惊了一下，“什么？”
他走过去，双手置于办公桌上，“顾萤去哪儿了？她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今天下午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最后你跟她在电梯里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家铭不能立即回答林谦言的问题，因为他此刻脑海里一片凌乱。
她不见了？
这个时候，林谦言接到肖筱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焦急地说：“不好了，刚才顾萤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了一堆像是告别的话，她今晚不会来了，她好像要去很远的地方一样……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怎么办？怎么办师兄？……”
林谦言握着手机的手颤了一下，他丢下手机，改为攥上宋家铭的衣领，“你们到底怎么了？她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还不能接受她？要把她逼走？如果不能接受她，为什么要从我这里把她夺走？为什么？你跟她说了什么？她去哪儿了？！……”
宋家铭看着林谦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话。
“时间，该死的，她说我输在了时间上，可是她不知道我认识她的时间要比你长多了！”
“确实比我长，十年……”宋家铭点点头，这次他反应过来了。
林谦言愣了，“十年？你怎么知道？”
“她说的，她说认识你十年了……”
这次换做林谦言反应不过来他的话了，她说认识他十年了？她真这么说的？她怎么会这么说？
除非……
除非……她早就记起来了……
“小虫子……你记起来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谦言十分不解，又有几分欣喜。
小虫子……
这几个字触动了宋家铭的神经末梢，这是顾萤一直时不时会叨念的名字，可他还没有弄清楚它的意义。下一秒，宋家铭反手抓住林谦言，急切地问道：“你和顾萤怎么会认识十年？”
一直生活在琼城的顾萤怎么会和生活在梅城的林谦言认识十年？
“十年前我去过一次琼城，在一棵巨大的百年榕树下见到了一个女孩，那就是顾萤……”林谦言说道这里，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念头。
……
——“时间？……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如果这点我没有输给他，是不是就……”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曾经错过一个约定，如果重新来过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错过……”
——“可惜，没有如果了。”
——“确实……”
……
“如果重新来过……如果重新来过……如果重新来过……”他又惊又喜地喃喃地念着这几个字，然后一把甩开宋家铭束缚住他的手臂，“如果重新来过……我不会错过……”
他的嘴角有一抹笑，“她在琼城，不过，只有我能找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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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PS：下一章说十年前的故事，写到这里已经跟我开始写文时的构思不一样了，似乎现在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故事了，于是十年前顾萤、宋家铭和林谦言的故事也就不复杂了，变得简单了。
当然，还有另一件事，过一两章会说明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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