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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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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君明珠


      虽已是秋日,但唐玲珑的院子里却充满了春意。唐令山知道唐玲珑这些日子必然苦闷,她不能随意走动,定会把她憋坏的。于是,院子里每日都会多一些名贵的花草,使得唐玲珑站在阁楼之上,就能瞧见楼下的一派繁花似锦。
      可是唐玲珑已然已不在意这些,她想的是,该如何见到连城璧,她还准备了很多的问题要问他。看似苦闷的日子,却叫她觉得新鲜而刺激。只是近日事与愿违,这几日,他未从院外走过,潇潇也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我娘最近身子怎么样了?她怎么都不要我去请安了?她不来看我,也不准我去见她吗?”唐玲珑坐在梳妆台前,漫不经心地梳着头,问着。
      “夫人身子还不错,前几日偶有不适,已经好了很多了。这几日夫人似有要事,所以才不见小姐,也不要小姐去请安。”潇潇在帮唐玲珑挑着胭脂,一边随口回答着。
      “我只巴望着他们不要忘了我才好。”唐玲珑一边说着,一边想着,此时也许正是好时机,她得想办法打发了潇潇才好。
      “怎么会呢,二小姐是门主和夫人的掌上明珠,他们忘了谁,也定不会忘了你。”潇潇在一边比划着头饰,一边望着镜子里,花容相映的唐玲珑。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已与世隔绝许久,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现在无疑是把我禁足了,连院子也不让我出。前几日,我还能溜达出去看望曾先生,如今,倒是要他来这里看望我了。这就是掌上明珠的待遇?”唐玲珑嘟着嘴,不以为然地说着。
      “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小姐,多半像您这样的,也不见得闷死。但是您,一个劲儿地想往外溜,是为何?是为府里来的那客人?”潇潇脸上露出贼贼的笑容,不忘打趣地问着唐玲珑。
      唐玲珑白了她一眼,道:“不过就是个男子,我才不稀罕,我只是不想被禁锢在这里,你知道,我平时喜欢溜达惯了的。”
      “我懂我懂,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大小姐可以进出自如,而您就……”休息不过是个十多岁的丫头,虽自小在府里长大,但是有些事情,她却一直都没能看得明白。
      “姐姐自小孤苦,幸得上天庇佑,才能让我们失散的一家人又重聚。她自小自在惯了,若是将她也限制了,定会叫她生不如死的。”唐玲珑说到这个,收掉了她脸上惯有的笑容,轻叹一口气,也就默认了自己现在这般处境。也许比起姐姐来,如今这样的自己,已算是太幸运了。
      “只是大小姐也太不地道了,她成日出去游逛,却就不想想您吗?”潇潇帮唐玲珑插上头花,自顾自地说着。
      “她成日出去?一日又要一个来回,她能去哪儿?去做什么?”唐玲珑听了潇潇的话,心里犯着嘀咕。
      “她想着我又如何,反正我也出不去。行了,去随便挑两本书,我消遣消遣。”唐玲珑找个借口将潇潇打发走,至于看书,她可真是没什么心思。
      因为与唐玲珑有那么贸然的相遇,连城璧耶懂得避讳,他已经不到处闲逛了。知道东南边是小姐的绣阁,他也不再去了。他知道唐门规矩甚严,并不想落下不好的口实。这是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是他喜欢的,他想早点结束这一切,但这一切却又是欲速而不达的。
      这日,他在房中饮茶,苦于寻找恢复功力的方法,只听得屋外有一阵乱哄哄的声响,但只一阵,待他出门去看个究竟的时候,一切向东却已经没有了。
      “少主,发生什么事了?”在帮连城璧温药的贾信,几乎还没察觉出什么,只见连城璧很警惕地站在门口张望着什么。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动?”连城璧问道。
      “方才没有注意,即便是响动,也定然是主人家里的事情,不会有什么的。”贾信不以为然,把要端到了连城璧面前。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这阵响动在连城璧听来却太不寻常,乱哄哄的一遭,零散的脚步声中多带着惶恐和慌乱。
      果不然,守在连城璧屋外的守卫近几日看起来好像更加严肃,似乎很快要发生什么,他们都是那么严阵以待的。但出乎连城璧意料的是,唐令山和那个曾先生又出现了,而且他们似乎是毫发无损的。
      “连少堡主近来可安好?府中最近杂事较多,对少堡主有所怠慢,还请多见谅。”唐令山客气地说着。
      “门主言重了,曾先生医术高明,连某已经好了十之八九,给府上带来不便,还请门主多多包涵。”连城璧恭敬地向唐令山抱拳作揖。
      “连少堡主客气了,你我能结识,也算是一场缘分。无奈唐门人少地小,不委屈了连少堡主,已是我所求。”唐令山依旧客套。
      “府上四季如春,就是比上我的连家堡,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要说到相识的缘分,那得多谢府上的二小姐。听家仆所言,乃是二小姐出手相助,连某才偶得这一线生机。无奈男女有别,连某怕是不能向二小姐当面致谢,还请门主为我带个话,感谢二小姐的一片菩萨心肠,也感谢诸位的恻隐之心。”既然要客套,连城璧自然会跟他们客套下去,又是恭敬的一揖。唐令山只是慈祥地笑,一番客套完毕,他示意曾先生递上药材。
      “少堡主内伤已无大碍,但少堡主受伤严重,内力恐已溃散,此剂药还望对连少堡主恢复武功有所帮助。”曾先生话不多,递上药材,放在了连城璧的面前。
      “有劳先生了。”连城璧微笑致谢,他的目光随即停留在面前那包药材上。他不知道唐门的人是不是真心期待他恢复武功,但是这却是他连日来最大的愿望。
      说完话,唐令山和曾先生相继走出了连城璧的房门,走在廊中,正四下无人,唐令山扶着廊柱打了个踉跄。
      “门主……”曾先生关切地扶住了唐令山。
      唐令山稍闭目,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无碍,明日我就会闭关。只是先生那药对连城璧恢复武功,有多少帮助?”
      “说实话,我心里没底。连城璧的武功甚为诡异,想来也是旁门左道之术,我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曾先生说道。
      “不管如何,尽量帮他,也许最后,玲珑和玲玉只能指着他了。”唐令山无奈地说道。
      “可是他也许不是好人呢,虽然头顶着盛名,也许是个道貌岸然之徒,也许……”曾先生似乎不同意唐令山的做法。
      “即使他曾为非作歹,即使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玲珑毕竟对他有恩,他也有信物在我手上。我想再不济,他应该不会对我两个女儿下手。再不济,至少他可以将她们安然带出唐门。”唐令山说话显得很吃力。
      “若是事关性命,我也可以……”曾先生情急之下说着。
      “不,先生好不容易跳脱江湖之外,又怎可为我又重新卷进这些是是非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数,我说跟连城璧相识是缘分,那就必然有这段缘存在的道理。我支撑不住了,我回闲云阁闭关去了,先生可万万要三思而后行。”唐令山疲惫地说着,脸色也开始发青,他谢绝了曾先生的提议,然后拖着身子走去了闲云阁。
      连城璧坐定,凝视着桌上的药,而在他身边的贾信,却已经喜出望外了。“这真是太好了,有这药,也许少主的武功恢复就有网了。”
      可是连城璧脸上却一点喜色也没有。
      “少主为何不开心?人家这是雪中送炭了,多好呀!万一,您的武功就此恢复了,那是多好的事情呀!”贾信喜形于色。
      “喜从何来?有何可开心?你就没想想,天下间,哪来这么简单的事?且不说他这药对我有没有帮助,我们且说那个曾先生,他可不是泛泛之辈。他对我就算不全知道,但也应该知道十之八九了,可他却不动声色,那唐门主也是定然知道的。你想,若是一般人,若是知道我的情况,有可能会这么殷勤吗?他们难道不怕?”连城璧阴冷的眼睛看向贾信,他的眼睛里总是那么阴晴不定,那种锐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您是说……”贾信似乎也体察出什么不妥。
      “我不知道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是按照他们做事谨慎小心的原则,能救下我一条命,也许已经是他们的极限。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主动为我恢复武功?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可是他们却还要这么做,难道是大发善心?唐门低调地生存了那么多年,历代掌门也不会是庸才,更不会奉承巴结。他们这般殷勤,一定有隐情。”连城璧地说着。
      “可是他们想从您身上得到什么?”贾信问道。
      连城璧轻蹙着眉头,摇摇头。如今他这般落魄,他身上唐门可求的东西吗?想到这里,连城璧心底不免一丝悲凉。昔日高高在上,呼风唤雨,如今看来,连他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利用价值。可是有一点,他能确定,那就是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这好之后,一定会要求他回报的。这是一种交易,唐令山应该是个聪明人,不会做了亏本的买卖。
      唐令山进到闲云阁闭关疗伤,程印雪为了他的伤,寝食难安,遂去了静佛堂为他祷告。
      “二小姐,您请用饭。”潇潇带着饭菜来到唐玲珑的阁楼。
      “娘呢?不是说好了今日来看望我的。”唐玲珑问道。
      “门主闭关,夫人就去了佛堂。”潇潇说道。
      “娘去诵经念佛了?那定是爹爹遇到了烦心事了,那我也拿本经书来念吧!”唐玲珑一听母亲在念经,便心生一计。
      用完饭,潇潇拿来经书,陪着唐玲珑一起跪在佛龛前,但不知怎么的,潇潇只觉一直强烈的困意,便倒过去了。
      “哈哈,你终于睡着了,那我就可以去实现诺言了!”唐玲珑喜滋滋地跳起来,想着爹爹在闭关,娘亲在佛堂,家中的人就会少一些,这正是她的大好机会。
      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南海珍珠,唐玲珑兴冲冲地跑下了楼。
      “少主,再喝点试试吧!良药苦口。”贾信在一边耐心劝说着。
      “我猜的没错,这药石之力对我的内功恢复,根本就没有用,不必再试了。”连城璧绝望地说着。
      “要不然,我们再找找那个曾先生?”贾信说着,“若按您所说,他们对您有所图的话,一定会竭力医治好您的。”
      “话是不错,可是,你要我去求他?别以为这些日子我忍气吞声,就真的变得那么低三下四地会去求人,我还不屑!”连城璧正发怒,突觉得门外似乎有人,他立刻在唇上比划了一下,“嘘”了一声,示意贾信要再说,免得言多必失。
      两人只慢慢待着这脚步声蹑手蹑脚临近,连城璧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也知会看贾信要万分留意,贾信也是神经紧绷,生怕方才的话,叫唐府的人听到。
      二人屏息以待,只听得轻轻的敲门声,但没等连城璧应门,一张灿烂的笑脸,带着贼贼的笑,探头进来了。
      “嘿嘿,没想到是我吧?”银铃般的话语,灿若朝霞的笑容,驱散了屋中的阴霾。
      “唐二小姐?”连城璧诧异,立刻起身。
      “对呀,当然是我,难道你忘了?我跟你的约定!喏,这个给你!”热情的笑容下,唐玲珑递上了一个红色的锦盒。
      贾信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眼前一亮。那洁白的珍珠,如东珠那般大,还带着熠熠的光彩。
      “二小姐,你当真……”连城璧瞥了那珍珠一眼,果真是当年白杨绿柳和别人争得你死我活的南海珍珠。他这辈子有幸见过一次,便终身难忘了。
      “自然当着,说话要算数的,说了给你,自然就要给你了。希望他对你的伤有帮助,好了,不多说了,我还放倒了一个人,我得赶快回去,免得被姐姐或是其他人发现穿帮了。”说完,唐玲珑便转身跑了出去。
      “少主,你看这……”贾信捧着珍珠,走到连城璧跟前。
      “她果然拿来了,她果然是这么轻率地就拿来了,难道这是她故意的?”望着那闪着光辉的珍珠,连城璧心底还在质疑着,没想到唐玲珑又闯了进来,急急问道,“哦,对了,刚刚忘了问你,下次,我还能来找你吗?”
      连城璧稍稍愣了一瞬,点点头,她又欢快地笑了,然后转身跑了,这次她真的离去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她这么昂贵的礼物后面,要索取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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