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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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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两牵挂


      秋菊绽放,到处一片清香,卷曲的花丝,勾勒出丰满的金黄。连家堡的花园里,到处是这样夺目的色彩,沈璧君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欣赏着窗外满园的菊花。
      “璧君,你在想什么?”萧十一郎站在沈璧君身后,为她披了一件外衣。秋菊傲霜,此时的天气确实已经转凉,不经意间的秋风,的确叫人寒意四起。
      沈璧君掖住外套衣领,回头,宛若秋波的眼眸,温柔地在萧十一郎脸上打着转,然后又转脸,看着窗外。“没什么,只是觉得天气转凉了,很快一年又要过去了。”虽然萧十一郎伤势已经无碍,能下地了,但是沈璧君脸上,并没有特别的笑容。
      萧十一郎知道沈璧君愁的是什么,虽然他的伤将会痊愈,风四娘也说好了到开春,就要跟杨开泰成亲。每个人都盼望着日子过得快些,因为他们有期待,有希望,可是,连城瑾……飞逝的时光,是她的魔咒,别人的期盼,却是她的催命符。
      “璧君,你总是这么操心,也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前阵子为了我的伤,你都瘦了一圈了。我想城瑾有自己的命运,再说,没有到绝望的时候,说不定会有转机的。”萧十一郎转过沈璧君的身子,低目温柔地诉说着。
      “我是舍不得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却被连城璧害得……”提到连城璧,沈璧君还是迟疑了,似乎很久没有提起他了,方才提到他,心里的感觉还是说不出的奇怪。不想念,却似乎也不憎恨了,没有怜悯,却就是不想再提起了。
      沈璧君低下头,撤掉了扶着她的萧十一郎的手,绕过他,走到屋里的桌子前坐下。
      萧十一郎站在窗边,回头看着坐在那里的沈璧君的侧脸。光线被他的身子挡住了些,一部分的光,照在她的脸上,轮廓陷在他的影子里,她低首蹙眉间,他明白她在想什么。毕竟原是那么一个活生生在身边的人,她看着他一步步沦落为魔,她看着他鲜血迸流,她看着他死去。纵使没有爱情,也会有些于心不忍,她的心总是这么柔软善良。
      他绕到她身边,顺着她的手,伏在她手上,坐在她身边,默默看着她,轻语道:“已经过去了,逝者已矣,以后,我们都会好的。白前辈和绿前辈不是还在想办法吗?会好的。”说着,他搂住了她,她的额头靠在了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是吧,也许一切都会好的,他纠缠她的噩梦,也终会过去的。
      一片落叶,飘落至连城璧的肩头,他侧目看着,嘴角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将落叶掸落。“起风了,回去吧,我们已经冲了主人家,要想办法赔礼。”连城璧转身,嘴里喃喃着。
      回到了房中,连城璧扶着腰,缓缓坐下,贾信在一边给他倒了杯茶,“少主,您方才是什么意思?”
      连城璧刚低头,喝着茶,听到贾信的问,他的嘴唇停留在茶杯口,回想起唐玲珑那可爱温暖的笑,不觉嘴角轻笑了一瞬,放下茶杯道:“是我们的到来,才害得这位二小姐,想出了跳楼这一遭,你说是不是我们冲撞了她?好端端的金丝雀,却又被关在了更小的笼子里,着实是我们的罪过。”
      贾信有些不解,却又没顺着连城璧的话再问下去,他道:“说起这个二小姐,想必是个热心肠的人,那日若不是遇见她,我怕我一头撞死在唐府门口,也是无济于事的。”说到唐玲珑,贾信也不仅笑起来,想着她方才的狼狈,想着唐门门主,竟然有这么一位千金宝贝,怕也是个烦人的惹祸精,他也该很头大才是。
      “何止是热心肠,她根本是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懂,不知深浅。”连城璧叹了口气,眉间隐藏着什么,似有一丝担忧。
      “少主何来如此一说?”贾信不解地问。
      “她只知道我是她父亲允许入府的人,却根本不问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方能猜测她,根本不懂什么是江湖。江湖中人有好有坏,尔虞我诈,并不是那么简单。她只一腔热情,又偏重信任她爹,对外人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再者,她出口便说要将南海珍珠相赠与我,且不论她言之真假,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的话,也便能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不懂得这南海珍珠的可贵。想当年,我还是个孩童,我记得,白杨绿柳曾有机会得到一颗南海珍珠,硬是与盐帮拼了个你死我活,都没有到手。这唐二小姐不假思索便说将它送人,送给一个她并不清楚来历的外人。”连城璧的情绪平平,却似乎藏着无限的忧伤,为何,待他这么好的人,却是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小姑娘?
      “果真如此吗?那南海珍珠真的有这么珍贵?我也记得那年白杨绿柳信心满怀,斗志激昂地出门,回来后受了满身的伤,整个人也像泄了气一样,原来他们就是为了南海珍珠?那少主得到这珍珠的话,是不是对伤势大有好处?”贾信倒是听得分外兴奋,激动万分,说起话来,也几乎是眉飞色舞的。
      “自然是有很大的好处,对我恢复功力,也是有帮助的。只是我怕她随意将此宝物相赠与我,定是会挨骂的。”连城璧低眉,有一丝淡淡的不舍。
      “我见那门主,对这个二小姐言听计从的,想必也只是说几句,应该不会罚她才对。”贾信在一边说着,连城璧只是听着,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阁楼,唐玲珑倒了一杯茶,大口喝起来,心中仍是兴奋不已。唐玲玉依旧是淡淡的神情,她放下手中佩剑,在一边拾掇唐玲珑的衣服,口中不经意地问道:“你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衣服给扯破了?”
      “哦,潇潇去伺候娘了,门又被锁了,我想出去,所以就从窗子那里跳下去了!”唐玲珑喝着茶,满不在乎地说着。
      唐玲玉心中一紧,“什么?”不过一瞬之间她又松了口气,如今唐玲珑还好好的,应该是什么危险都没有发生。“你倒是胆子不小,居然学会了跳楼,平时武功那么差,你也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快把这身衣服换上吧!”唐玲玉依旧冷着脸,似乎很严肃地责备着唐玲珑,一边责备她,一边帮她递上了新的衣裙。
      唐玲珑跳起来谢过唐玲玉,接过衣裙,就在内室换衣服,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那有什么,这不是有惊无险嘛!说真的,我那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摔死了呢!幸好他在下面把我接住了。”唐玲珑说到自己遇到的危险,一点也不会心有余悸,反倒是特别兴奋,这让唐玲玉觉得有些不正常,她一直是怀着戒备之心的。
      唐玲珑换好衣服,从内室出来,便一本正经地看着唐玲玉说道:“坏了,我都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姐姐,你该知道的吧,那次救他的时候,你不是就在门口嘛,爹爹跟他的对话,你该听得很清楚才是呢!我听到他好像……好像叫……”唐玲珑侧着脑袋想着。
      “你管他姓甚名谁做什么?不过是在府上逗留几天的人,你何故老是惦记他?”唐玲玉见唐玲珑对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如此感兴趣,却极为反感。
      “我哪有啊,我只是好奇。你想啦,这家里,除了曾先生和娘原本不是姓唐的,除了她们,我可还知道其他姓氏?百家姓光背有什么用?这里除了姓唐,不还是姓唐?姐姐,你就告诉我嘛!”唐玲珑拉着唐玲玉的袖子,央着她。
      “我不知道!”唐玲玉冷冷回绝了。
      “嗯……不说就算了,我总有办法知道的。”唐玲珑撅着嘴,心里嘀咕着。
      “下次,你可不能再这样溜出去了。这次幸好是遇见了我,下次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我想你该等着受罚了!”唐玲玉厉声警告着。
      “哦!”唐玲珑低头看着唐玲玉,就觉得她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不过,以后,她会更机灵地找机会溜出去的。
      是夜,寒星点点,夜凉如水。连城璧的身体还很虚弱,贾信帮他加了条被子,便熄灯睡去了。连城璧胸口的伤,还时不时地隐隐作痛,翻来覆去,辗转难眠,那颗心也被太多的事情困扰牵绊,总也静不下来。
      平躺在床上,看着黑乎乎的帐顶,也不知道怎么的,唐玲珑的笑脸,竟然会出现在眼前,那么生动,那么活泼。明明没有很在意她,可是现在怎么她的一颦一笑都似乎记得那么清楚呢?刚转身时的灵动,机灵中带着可爱,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平日里也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愁吧!那个笑定格了,笑眼弯弯,眸子里是纯净的星芒闪耀。连城璧躺在床上,突然也笑了,嘴角扬起了漂亮的弧度,“璧君……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以后你会成为我连城璧的妻子。”这是他小时候,对她的承诺。
      又是不安地惊醒,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离开后的多少次了。他如一个梦魇,缠绕着她,挥之不去。今日又提到他了,晚上便又梦见了他。他的脸满脸是血,那么狰狞,他的眼那么哀伤,似乎要把她一眼望尽。连城璧,你就不能放过我吗?沈璧君独自窝在床上,抱膝颤抖着。这寒冷的夜里,这么空旷的房间,似乎,似乎连城璧就站在她身边,凄凉的眼眸中,满是不甘的诉求,璧君,你能不能再多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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