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是邠的耳

作者: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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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不可以不在意


      虽然是寄宿生,但每周六都是可以回去的,有时候也就渐渐习惯了不呆在父母身边,多和朋友呆在一起,更多的交流自己学习和生活上的经验。宋晓家离我家很远,那些时候,我和顾强都是到谭麟浩家去的。

      谭麟浩的床位就在我的旁边,晚上的时候我们经常聊着一些关于学习上的话题,当然更多的是吐槽黄老太婆。而谭麟浩床位的另一边是孙新,这样,谭麟浩就总是游弋在两者之间,说着一些有意无意的话题。
      他和孙新说的都是有关情感的,那个时候只要不是我们数学老师值班的那一天,宿舍管理都是不太严的。他们总能聊啊聊的,一直到十一点多。突然有一天周五晚上,估计明天就要放假了,大家似乎都显得有些激情澎湃,就开始参与到他们两人的讨论中去了。
      宿舍六个人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那时候宋晓是和我一个宿舍的,他这第七个人没有参与到这来,早早的躺下去了,他对于这些事情总没有那么感兴趣,因为他总是觉得这些人太幼稚,他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
      说着说着大家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小秘密,孙新和谭麟浩都喜欢严思竹,所不同的是,孙新是现在时,而谭麟浩是过去时。谭麟浩以前是和严思竹一个幼儿园的,也就是我外婆家那儿的幼儿园,他和严思竹的关系也是青梅竹马的。这让我想起了余枫兰和胡叶,心中隐隐有些不痛快。现在他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的,并且似乎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因为谭麟浩实在是太优秀了,成绩突出,人也长得俊朗。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自惭形愧。而孙新作为喜欢严思竹的现在式,就经常要问谭麟浩一些关于严思竹的问题,难怪他们能聊得那么投入呢。

      “我啊,我喜欢九班的余枫兰!那时候我去黄老太婆办公室交作业看到她了,她还对我笑呢。”睡在孙新上铺的那位同学说道。
      起先我也是一愣,然后对他后面的笑话报之一笑,他还真是幽默。余枫兰对他笑了,是啊,她对谁都是可以笑的。想着湖城乐园时候枫兰那如同和煦春风吹来的笑颜,我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你呢?邠痕,你也说说你喜欢谁吧?”“不可能没有的吧?”孙新和谭麟浩一唱一和的问道,我感觉他们两个经过磨合之后,颇有些“狼狈为奸”的味道。
      他们现在仿佛正在“恶狠狠”地盯着我的秘密似的,眼中还不时放着精光。
      “嗯,有。”我微微颔首,虽然他们看不到。
      “那是谁,快说吧,我们都说了的。”听着他们急切的声音,我缓缓开口。
      “其它学校的女生,说出来你们也是不认识的。”我不敢说,如果当时没有人提余枫兰的话,或许我会说出口。但现在这个时候,说出口的话恐怕我就会引起别人的敌意。况且,要是他们让我继续说我和枫兰的故事怎么办?
      他们是知道我和枫兰以前是一个班级的。不是不想说,而是我的故事,太苍白。
      多年后的某一天当我回想起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句话并没有说错,只是少说了半句话而已。这接下来的半句话是:“因为连我自己都还不认识。”
      “那不行,你得给我们讲个其它的事情来听听,上次作文课戴老师还表扬你的呢。”大家齐声附和着。
      我汗颜,谁说能写的人就一定能说的?我又不是严思竹,而且不喜欢编故事。
      但我不说的话,怕又是扫了大家的兴吧。我无奈地说道:“小学里那个时候,一次跳绳的时候一姑娘不小心摔倒了,倒下的时候又不小心亲了我一下。”
      大家好像都愣住了,这故事的确简短有力。
      “啊,原来邠哥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啊,我也是耶,一不小心被女孩子亲了。”谭麟浩上铺那哥们开了金口缓解我说不出话的尴尬。
      他把话头接过去,就开始颇有兴致地讲了起来。
      虽然自己还是很勉强地融入到他们的讨论中去了,但自己也是一阵释然,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是啊,他们都跟我一样的,并不只是我有那些微妙的故事。

      “你们烦不烦,小屁孩子说这些屁事,赶紧给我睡觉!”正当我们要结束的时候,宋晓的大喝也应时出现,宿舍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宋晓当时是听还是没听,只是觉得他的时机把握得实在是太诡异了。
      大家都躺下去了,但谁能知道自己究竟是多久才睡着的呢?

      因为即将进行初三的数学竞赛,所以我和顾强决定一起到谭麟浩家去完成作业和讨论习题。期中考试刚过,我和顾强的压力还是有点大的,我们两个是难兄难弟,我考得差,他比我更不济。
      当然,也不可能纯粹只是讨论。
      “邠哥,你知不知道严老太婆和你是同一天生日啊?”顾强无意中问了一句。严老太婆据顾强说是他对严思竹的“尊称”,因为她是黄老太婆的课代表,又是班长,是和黄老太婆一个鼻孔出气的人。
      什么!严思竹和我同一天生日,有没有搞错?
      顾强你耍我的吧,你平时就喜欢开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笑。
      “真的?不会吧?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喜欢邵佳怡而已。”既然他都对我有所表示了,那我就只能稍稍回敬一下他了。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是她比我和谭麟浩都大,我会叫她老妖婆?就是不知道你们俩谁大一点点呢?还有,提起邵佳怡的时候别这么赤——裸裸的,要加些形容词,形容词懂不?知道你没文化,我也不跟你一般计较了。没什么文化,以后就少提她,免得以后被她知道了,说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个人。”他腰不酸腿不疼地说了这么一大通话。
      我感觉有一只青蛙,哦不,是一只癞蛤蟆在我耳边“呱呱呱”地叫个不停。
      “好好好,你的天下无敌,可爱乖巧的邵大小姐。”要说斗嘴我是怎么都说不过他的,也就只能这么附和着他一下了。
      一旁的谭麟浩呵呵直笑,“对对对,无敌可爱的邵大小姐。”
      “好了,快把这些做完吧,做完了就可以对下答案了。不过,肯定是我比严思竹要大的。”因为,不想比严思竹小,一点点都不想。
      看到一个女生的生日比我大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在我们这个学校我的年纪算是比较大的了,而且有时候会给人一种老成的感觉。习惯被人叫哥了,突然来了一个同一年级的叫你弟弟,这该是什么感觉?
      有时候肤浅就是一种快乐。
      严思竹能呆在这样的一个顾强的身边,应该是很快乐的吧。
      而我,期待了那么久的同年同月同日生人,竟然是她。这算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对她来说绝对不算是什么好事。
      那一天晚上我们三个睡在了一张床上,顾强和谭麟浩说了好久的话才睡着,我僵着一个姿势很久,怕乱动的话会打扰到他们睡觉。
      迷迷糊糊中自己也终于睡着了……

      接下来的数学竞赛,我们三个人中只有我意外地没有进入复赛。差了一道题的样子,我无语了。我们的数学老师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这个新任数学课代表是这样的一个奇葩,连初赛都过不了。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很迷茫,初一的数学竞赛,初二的物理竞赛我什么都没准备过,竟然轻轻松松进了复赛,现在准备得那么充分,竟然……
      更可悲的是,这次的试题,正确算下来,我只有一道题完全不会做。
      而后来当我信心满满地准备参加物理和化学竞赛的时候,却被告知竞赛取消了。我的竞赛梦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破灭了。谭麟浩和顾强都是省三等奖,而我什么都没有。后来的后来,当我接触到易学的时候,我才知道,文昌化忌之人的竞赛优异成果和各种证书获取都是极其艰辛的。
      而我就是这样,准备好的时候没有机会,有机会的时候没有准备好。
      后来的那次月考,我在号称魔鬼卷子的数学中挺了过来,意外的拿到了年级第一。严思竹第三,梁浩榕仅以0.5分之差屈居第二。在这数学竞赛一塌糊涂之后,我竟然有着这样的表现,着实让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真的是个奇葩。这么多年了,竟然在我最感无奈的时候给我来这么一下,我知道我这次的状态绝对没有两年前的那次好,但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刻,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喜。我能说什么好呢,这算是对我补偿么?
      对没有进复赛的补偿。

      我的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给与你足够的惊喜,而在你自信满满的时候给与你十足的打击。这让多年以后的我怀疑,存在在我身上的这种感觉究竟算是自卑呢还是自负?
      这些都太难以解释,也的确是不需要解释,眼前所面临的是中考这一人生大关,我的命运,也才刚开始不久。

      现在所需要的做的是,放眼未来,心无旁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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