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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
沙漠的黄昏一消白天的暑气,反而生出一丝惬意,尤其是现在,我悠闲地坐在一边看不远处那群人忙忙碌碌的干活,心情大好。
在连续坐了一天的汽车之后,一行人终于驻扎下休息了,这里是一小片密集的胡杨林,沙质会坚固一些.这些胡杨树,刚冒出幼芽就拼命扎根,在极其炎热干旱的环境中,能长到三十多米高。当树林开始老化时,它们会逐渐自行断脱树顶的枝杈和树干,降到三、四米高,依旧枝繁叶茂。所以我们眼前的这片林子应该有些历史了,树冠蓬大密集,而底下则全是东倒西歪的虬干枯枝。
休的伙计在林子外延扎下帐篷,就地取材生些火堆,而我们这群“专家顾问教授”的则什么也不用干。
从昨天开始就憋着一口气,我尽量远离人群靠边坐,一下车就不理任何人包括胖子闷油瓶。我他娘的有够识相了吧!
胖子见我没跟着他走,就朝我这边喊:“小天真你干啥?还不快过来!”
“靠!我这不是听您的话嘛,不要随便和人接近,这里没有好人,哪个都想来害我。”我懒懒地说,接着立刻感觉到十几道目光集中过来,我当没看见。
“你他娘的闹什么别扭!”胖子甩下装备就要朝我这里来。
闷油瓶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自己向我这边走过来。我承认,我又犯贱了,可是从昨晚开始,一股气憋在我心里,不吐不快。我现在特别反感受人摆布,即使是对我没恶意的人。
闷油瓶一行动,原本聚集在我身上的目光一下被他吸引了过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用意,但我仍然对他表示感谢。
然后,我俩就挨着坐着,缩在树荫里看外面热火朝天的人。一时间相对无语,其实我已经熟悉了这种相处模式,尽量让自己不去打扰他。
到目前为止,营地上的一切看起来十分平静,伙计们在休的指挥下秩序井然,其他人也完全没有任何行动,看似安分的和我一样坐着休息。胖子在讨好妹子,张秃竟然和伊第利斯在聊天,看来培养出了同车之谊。
巡视一圈,唯独没有发现向导的身影。他越是这样隐瞒,我越是想要一探究竟。然后,一个念头从心头升起,我下意识地去看闷油瓶,这样有点冒险,但值得一试。爷爷说过,要掌握主动权。
“小哥。”我把头凑过去,压低声音叫他。
他条件反射的回头,我都没反应过来,这一凑一转差点没撞着一块儿去,惊出我一身白毛汗。咳咳,我稍微离他远一点坐正身体,然后说出我的计划。
“小哥,我想了想,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你之前说静观其变,可事实是我们虽然人多,手上却没东西,要是真变天了,我们就成了最没价值的,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下手为强,在别人完全没想到的时候就行动。”
闷油瓶看着我,眉峰微挑,却不说话。
“小哥?”我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赞同,因为以他谨慎的性格来说,是不会乱来的。
“好。”他很快决定并起身要离开。
“小哥你去哪儿?”我急忙拉住他。我还没和他商量具体计划呢,难道他想来点直接的?单刀匹马杀进总部生擒敌手这样是很帅,但未免太莽撞了。
“去叫胖子。”他说道,然后甩脱我向胖子去了。
呃……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刚才竟然完全忘了胖子,敲了自己一脑壳子也跟了过去。
胖子还在和那小妞胡侃,真是毅力可嘉,我感动的都要哭了。闷油瓶走在前面,大概是在给胖子使眼色,就看到胖子脸色一变,然后又继续不动声色的骚扰小妞去了,我们在一边先坐下,然而那小妞原来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看到我们来,竟然好像一下子来了兴趣,对着我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哟,气生完了?”然后又转向闷油瓶:“怎么安慰的?真有一套。”
靠!老子以后再也不以貌取人了,谁知道这么正经一姑娘却是个闷骚货,真被胖子说中了,缺爱很久了。
过了一会儿,胖子“哎哟”一声,就过来搂我脖子:“胖爷我尿急,天真陪胖爷放水去。”
我正要推开胖子的肥手,骂他恶心,转念一想不对,于是也邪恶的对他一笑:“走吧。”然后我俩勾肩搭背的吹着哨儿往林子里面走去。林子不大却很密,我们走到看不见身后的人就停了下来,胖子还装模作样要拉裤子□□。
我忍不住就道:“嗳,够了啊,不用演全套。”
“呵,谁他娘的告诉你是演戏了?胖爷我是假脱身真尿急!”
我急忙一闪身,躲开他离得远点,听到他自顾自的对着面前的树一通表白:“哎,很久没沾过雨露了吧,让胖爷我好好滋润滋润你。”
“胖子你怎么不去死!”
“小哥怎么还没来?”胖子问。
话音未落,小哥就从树林的另一个方向闪了出来。我和胖子先找借口一走,闷油瓶和小妞肯定谈不到一块去,到时候离开也显得比较自然。
终于又回到了我们三个一起行动的时候了,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一下子又回来了。我把我的想法和胖子大致说明了,没想到他少见的沉默了。
“天真,我觉得这事儿不靠谱。你看啊,要是偷死物,就简单了,抹黑进去走一趟,谁叫咱小哥身手好,但是这偷人……我看难办,而且休那小子肯定和他睡一帐篷,说不定还有禁卫军守门的。”
“什么叫偷人啊,会不会说话。这事儿只要好好计划,也不是不可能啊。”我确实非常迫切的需要那个向导,他是最为关键的线索。
“那你说怎么个办吧,只要你拿出方案来,胖爷我绝无二话。”
“好说……”
简单的吃过晚饭,一个个都陆续进了帐篷,每个人都很疲惫。我们也拣了个帐篷钻了进去,进到帐篷,三个人傻了眼,只配了两个睡袋(我们睡小帐篷,伙计睡大帐篷)。胖子首先挑了一个钻了进去,剩下我和闷油瓶大眼瞪小眼,僵在那里一时非常尴尬。
“小哥,你睡吧,我怕睡着了一会儿起来得犯迷糊,把事儿给搞砸了。”
“你先睡。”闷油瓶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
“我说你们俩这会儿谦什么让啊,要不石头剪刀布得了,输的就去和那小贱人睡!”胖子懒懒的躺地上看好戏。
我正要上去踩他两脚,就看到闷油瓶率先跨过胖子往帐篷角边上坐下了。我一看这样,也不勉强了,心想就眯一小会儿吧。虽然今天一天下来什么也没干,但也累得半死。外面好像是起风了,营地非常安静,能听见风刮起沙粒打在帐篷边上的“窸窣”声。
我也没想到我真的能睡死过去,直到感觉到脸上一阵剧痛才突然惊醒,睁开眼就看到胖子拍了拍手掌对闷油瓶说:“看吧,搞定!”
我揉了揉温度明显发烫的半边脸,怒道:“什么情况?”
“天真,你还真是没心没肺,睡得可真死嘿!小哥叫了你那么多遍,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胖爷我出手靠谱。”胖子无视我的不满,就连闷油瓶也是一脸苦笑不得的表情。
我操!丢脸丢大发了。
我拍拍红肿的脸,探头出去,正巧一股狂风卷着沙子灌进了我的鼻子,一下把我逼退回来,我用力作擤鼻涕的动作把沙子给弄出来,:“我靠!什么破天气。”
胖子那儿幽幽传来一句:“出师不利啊……”
“你会不会说人话,别乌鸦嘴行不行!”我心里极度郁闷。
这时,突然肩膀上一紧,在感觉到我放松下来后,才松开捏着的动作,转而轻轻拍了两下。
我咬了咬牙再次出发,完全无视身后胖子的声音:“天真,别紧张,你不行还有我和小哥呢,本来也没指望你啥……”
外面和帐篷里的感觉完全不同,帐篷里至多是风打在帐篷上闷闷的声音和晃动的感觉,但是一到外面,就能实在的感受到风沙的洗礼。我几乎不能睁眼,这风有些太大了,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勉强环顾了一整个营地,便朝着其中一顶帐篷走去。小小的帐篷在风中有些摇曳,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人捏了把汗。
我停在帐篷前,喊了一声:“睡了吗?”白痴,这个点不睡装鬼啊!
我愣愣的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没听到回音,才意识到,这风大的,肯定听不见。然后就不客气的拉开链子钻了进去:“喂,醒醒!”我摸黑上去推了推那个看起来明显大一号的身体,隐约看到旁边睡袋还有个小号的。
“嗯……”一阵模糊不清的呓语后是突然反应过来:“谁!”
“是我……”脖子上一阵冰凉。
“吴邪?”他睁圆了眼睛似乎想从黑暗里辨认我,看来还不太清醒。
“咳咳,是我。”我重申,然后感觉到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收了回去。
“你,你三更半夜擅闯我帐篷,劫财劫色?”说着身体还往后缩了缩。
靠!劫你?你哪里值得我劫了?财?你带银行卡来倒斗啊!色?我去,你个体毛旺盛的外国猴子!
“我找你,有事,出去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镇定并且严肃,说完就起身出去,不给他疑问的时间。
站在外面,我越来越不安,近处远处都是灰蒙蒙的沙土,我只能安慰自己在沙漠中沙尘暴很正常,一会儿就过去了。
休没有让我等很久也出来了,同样遭遇了狂风的爱抚,“shit……”还没骂完,就吃了一嘴巴沙子。
“走吧。”说着试了几个方向,选了个顺风的方向走。
“吴邪,什么事,非要现在说的,啊呸……这鬼地方,怎么说刮风就刮风,呸呸……”一边说一边吐沙子,大爷你不会少说两句啊!
我不回答他,只是一味的往前走,其实我根本没话和他说,我只是要把他拐出来,越远越好,为闷油瓶他们争取时间。一开始我还有意识的记方位,但后来,风实在太大了,从四面八方吹过来,我低着头,身体不受控制,憋着一口气往前走。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后面那小子一开始还断断续续的抱怨两句,后来就没声了,只是安静地跟着我走。我的心突然开始跳得厉害,背后直冒冷汗。
就在这时,肩膀被人扯了一下,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头发都要竖起来了。终于还是被发现了,这小子缺根筋但不算笨。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出门前胖子塞给我的手枪。
还没来得及拔出枪来,一股更大的力从我背后压上来,我被扑倒在地,亏得这是沙子,我才没被破相,但脸依然火辣辣的痛,估计是划了几道口子。
待我弓起身子打算挣脱钳制,一只手迅速按在我的腰间把我压了回去。“哎哟”一声脱口而出,靠……那是老子的腰啊,压断了老子后半辈子不能人道你赔啊!
等等!我的……
果然,藏在腰间的枪被他摸了出来,我侧着头看到他拿着枪看了看,似乎冷哼了一下,然后举起手远远地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股迅猛的狂风自下而上拔地而起,差点将我掀翻过去,然而来自背后的压力又将我死死定在地上,整个人都陷在沙子里,根本不能正常呼吸,我甚至感觉到自己正随着身下的流沙缓缓移动。
身体不受控制的下陷,没有着力点我根本使不出力,在我即将被活埋的那一刻,上半身被使劲提溜了起来,风肆虐而来,夹带着某个充满怒意的声音:“不要骗我!不要,再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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