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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发
这一晚睡得迷迷糊糊的不踏实,胖子打了大半夜的鼾,真是难为小哥了。六点多的时候,院子里就有人活动的声音了,我按了几下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起床,套上外套,用力的跺了跺地板,真他娘的硬,睡得老子腰酸背痛!
三个人稍微整理了一下就下了楼,楼梯上遇到了张秃等人,不咸不淡的打个了招呼。院子外停了五辆越野,伙计忙里忙外的在搬家伙,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然后又想到了我三叔,不由一阵唏嘘。
很快心中的惆怅被一个声音打破,“今儿个天气很好,昨天翻了黄历,诸事皆宜。”
我想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奇葩,转头去看,果然是休那小子,不过……
“hi,吴邪!”他一摸下巴,笑的阳光灿烂。
靠!胡子没了,他真给剪了(原谅他胡子太茂盛,只能用剪不用刮)。头上的卷毛好像也短了,露出白白净净的脸蛋,说实话真不错,和闷油瓶有的一拼。
我正想过去赞他几句,刚一动身就感觉被人拉了一下。我回头,看见胖子正扯着我的衣服,斜眼瞪他,一脸“我什么都知道,你小子别给我装的表情”。而闷油瓶也一脸严肃,脸绷得死紧。我靠!你们这是干什么,表现的自然点行不行?
我再看休,果然,他的脸色由晴转阴,黑了下来。他毫不示弱的回瞪,如果换一个情境,我或许还要赞一下他勇气可嘉,可现在,我明显感到了他的危险气息,这是我极力想避免的,想着该怎么打圆场。
“早啊。”我试图打破这种尴尬。
胖子松开了我的衣服,闷油瓶直接抬腿走了。而休则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神里阴晴不定,最后也只是抿了抿嘴,朝身后的伙计挥了挥手一起走了。
可能是因为心虚,我看他的背影,就觉得他似乎带着怨气,想过去解释,虽然事实是我还是把地图之类的事告诉了闷油瓶他们,但什么也不说又不是我的风格。我被烦的不行,都他妈的是什么鸟人,老子成了受气包!
权衡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去找闷油瓶,毕竟昨晚他才“告诫”过我!
坐上路虎一路奔驰,天地间广袤无垠,视线开阔,不自觉的使人豪气顿生,一切都那么美好,几乎忘了我是要去倒斗的,如果我旁边没有坐着这个人的话!
五辆车有不同的分配,一辆拉大型装备,一辆放食品,但主要是淡水,口粮都装在自己包里。还有三辆就是拉人了,三辆车,十七个人。休、向导和两个伙计一辆;张秃、伊第利斯以及两伙计另一辆;而第三辆,就是我们这辆,坐着我、小哥、胖子和那位神秘的李教授。
本来嘛,一个四个男人的车里(加上司机)出现一个女人就很别扭。男人们之间交流感情的方式十分粗俗,无聊的时候就靠胖子的荤段子打发时间,一边骂娘还一边猥琐的笑,不管熟不熟悉,这一来二去就是勾肩搭背的哥们了,以前下地前都是这么干的。大家都是男人,谁心里没有那点啥,就算是闷油瓶也不例外,反正我是没看到过他反对。
可是,现在平白无故多了个女人,这下好了,车里闷得只有发动机的声音。闷油瓶坐在副驾,胖子不愿坐在这个女人旁边,把我先推了上来,我被夹在中间,右边胖子不安分的乱动,左边的女人正襟危坐岿然不动。
我欲哭无泪,要是旁边是阿宁那样的美妞,我也就忍了(是高兴还来不及)!可这位教授同志年纪轻轻一身女强人的气质,梳着一丝不苟的高马尾,五官虽然也算小巧,但线条硬朗,勾不起一丝爱怜的感觉。衣服扣子一路扣到下巴,长裤长衫,是和阿宁完全不同的感觉,也是我完全不想接近的类型。
于是我不停的往胖子那儿靠,离她远点。
“嗳我说小天真,你当胖爷我的神膘是海绵啊,尽往我这儿挤,我知道胖爷我魅力大,但你也不用这么热情啊。”胖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旁边那姑娘听见,朝我们这边瞟了一眼。我狼狈的转开眼直视前方,却看见闷油瓶头微抬,看着在后视镜里出现的我。
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并没有逃避他的视线,小小的一方镜子好像有了魔力,能使我慢慢沉溺。镜子里是我自己熟悉的双眼,没有什么特别,闷油瓶就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动,也许他只是正好盯着镜子在发呆而已,但我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是在看我。
我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总觉得这再一次相遇,闷油瓶变了,当然,不是岁月刻下的沧桑,依旧是凌厉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高高瘦瘦的模样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依旧一派漠然的表情下却多了点我看不透的东西。
一直以来把自己的情绪像茧一样缚起来的家伙,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让他有如此变化。如果是一开始刚认识他的时候,我会非常好奇并且想一探究竟,但现在和他认识了这么久,知道他这人整个就是个谜,就算我跪下来哭着抱他大腿八成也只能换来一句“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总之,是个非常注重私生活的人!
我现在避免去探究他这人,我已经一大堆麻烦了,非常介意再添一个!
我们在漫漫黄沙里穿行,离村子渐渐远了。越过一个一个的沙丘,我恨不得拿根绳子把自己绑在椅子上。前仰后合左摇右晃,碰到胖子他一把把我推开,说他热让我一边儿凉快去;往左边倒,那眼神往我这一扫,我立马扶着前面靠背稳住身形。草!夹缝中的生存!
又是一个沙丘,我们的车稍微落后,司机一脚油门爬上一个不小的沙丘,又猛地往下冲,我一个不注意,身体因为惯性向前扑过去。
前面没有阻挡物,眼看就要摔到前面挡风玻璃上了,我手忙脚乱的用手撑住,好死不死的摁到了音乐键,“mountain top!就跟着一起来~”靠!我手臂一软,身子就往前送,任命的闭上眼,大不了死点脑细胞。
意料中的撞击并没有发生,我感觉胸前一紧,睁开眼,一条手臂穿过我的腋下把我架住。我当然知道是谁,定了口气后往他那边傻笑两声,却发现他一脸紧张,见我傻笑又突然绷起脸,默默抽回右手,坐直身子。
我关掉音乐后就回位坐好,两手却死死抓着前面座背,胖子还在嘲笑我弱柳扶风。弱柳扶风你妹!老子被晃得晕死,到时候一定吐你一脸!
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丢脸,不过闷油瓶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在我印象中,就算是遇到粽子血尸禁婆一起围过来也没有,拜托,那是紧张诶!但是,我不明白那表情的意思,是为我紧张吗?没理由啊。
再想想,如果真是为我紧张,立刻觉得后背汗毛竖起,随之而来的压抑感充斥全身。如果我是女人,刚才那一幕“英雄救美”可能会让我十分高兴,可以说闷油瓶是非常吸引女孩子的,比如说霍玲之类,要不是他平时十分严谨的自我约束,那么他身边的红颜知己一定少不了。但,作为一个男人,始终是无法接受一个男人为你紧张这种事,因为这从侧面证实了你很弱!
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我与闷油瓶之间弥漫着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气氛,十分飘渺,我完全抓不到关键。我直觉我们之间会有一次大爆发,现在只是少了一个契机,一个导火索。我甚至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免得天天胸闷气短的。但是也不能急于一时,毕竟这次是去倒斗,不是旅游,我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分心。
如果这次还能死里逃生,我希望可以和闷油瓶好好谈一次,问他最近不对劲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不需要我帮忙?但他十有八九是什么也不会说的,然后又是我单方面的抓狂逼问。面对他,先失控的总是我,想想真有些悲哀。
村子被我们远远地甩在后面看不见了,周围全是看不见的黄沙。将近中午,太阳十分的辣,热浪卷着沙尘扑车而来。
车队走的不疾不徐,开车的伙计都有些倦怠,前面带路的是休和向导,他们走得最快,和我们有一段距离了。如果按着地图,我们应该往西走,我习惯性的想辨辨方位,发现不借助工具根本没办法。
车里车外一样的枯燥,胖子忍不住会嚎两嗓子,不忘自诩只有他那种粗狂的嗓音才能唱出沙漠的苍茫。大爷,还真没听出苍茫来,杀猪都没你惨。所以,为了我的耳朵着想,他一嚎我就抡他背,一嚎就抡。
从早上出发到现在,一路上都是在赶路的,我坐的屁股都麻木了,感觉比走路还累,到了饭点也只是摸出几块压缩饼干随便对付一下。
下午,胖子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大骂:“日他妈的,再不让老子说话就要让话给憋死了,什么玩意儿,屁都不能放一个。”对胖子来说,不让他说话和不让他放屁是一样一样的。“嗳,我说大妹子,既然您都分到咱们组上来了,接下来几天也要一起行动的,咱老这么见外也不是办法是不?你得融入啊!”胖子特真诚地说。
谁知道那妹子还是不鸟他,胖子不干了,“他娘的装什么清高呐,胖爷我什么女人没见过,教授了不起啊,整这么高学历的女人,不是变态就是缺爱!”
我勒个去!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连忙去堵胖子的嘴,一边看那边的反应一边暗骂:“死胖子你犯什么病,不怕给她听见!”本来关系就很僵了。
他一把推开我,说:“我看她吧外国待得久了,听不懂中文,只会鸟语。”
谁知道他话音未落,那姑娘就往这边看过来,皱着眉头,“你说什么?”
……
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这是我第一次听她开口,想不到声音不大而且还很温柔,和她外表不像。让人想到在安静博物馆里,她为参观客讲解着古董名画的模样。
胖子这会儿横不起来了,口气立马放软道:“大妹子,别介啊,哥哥们都是粗人,但心眼儿都不赖啊,既然上了一辆车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一起合作,有福同享,有话就讲!”
她一愣,眼珠子在我和胖子身上转来转去。我觉得胖子话里有深意,是这妹子向裘德考透的风,肯定知道很多,也许从她那儿下手能套出一些东西。谁知她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随即就板起了面孔,正色道:“你们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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