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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下山的时候,方进自然地往苏会贤身前一蹲,苏会贤笑了笑趴上去,一手环在他胸前,一手拿着那束花。程卫华和原杰见怪不怪地打了声口哨,向山下跑去,方进背着苏会贤跟在后面。
肖姑娘大约有些累了,下山速度比来时慢了些,陶冶陪她在后面磨蹭着。肖姑娘瞅瞅前面,不知怎么的脚下突然一歪摔到地上,然后,如愿以偿地负伤了。前面几个人听到后面的动静,返回来一瞧,原来是肖姑娘伤了脚。方进看了看,说是肌肉扭伤,应该不严重,回去抹点药水什么的养两天就好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肖姑娘如何走完这漫长的下山之路?程卫华一指陶冶,“你带来的人,你管。”说完转身就走,头都不带回的。看着程卫华迈着大步越走越远的身影,肖姑娘委屈的都快哭了,陶冶边背着她走边说,“瞧见了吧?说你没戏就是没戏,你还不信?”
原杰到底是武警部队培养出来的优秀干部,不忍心看陶冶一人背着肖姑娘,跟在身边准备和陶冶轮流替换着负重下山。听到陶冶的话,他忍不住插了一嘴:“程哥做事一向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既然不想和你在一起,就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如果跟你牵扯不清那才是真的害你。你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也用不着伤春悲秋的。”
肖姑娘一路默默无话。
回到山下,原杰从车上找出医药箱,让成嫂帮忙给肖姑娘抹上正红花油。此后,肖姑娘彻底消停了,坐在帐篷里和苗苑一起看着陈曦睡觉。
人齐了,野软开始。成辉和陈默忙着把刚钓来的鱼剔骨切片,原杰和苏会贤把肉串菜串调味料什么的一样样从保鲜箱里拿出来,方进和程卫华站在烧烤架前,一个烤肉,一个烤铁板鱼片。不一会儿,烧烤食物独有的香气四溢到空气中,大家聚拢过来坐在早就铺好的防水帆布上,边吃边侃,好不热闹。程卫华烤好一大盘铁板鱼片,陈默刚想端走,方进拦住他,“默默等下”,拿只盘子拨出一些鱼片,又切了只柠檬挤上些汁水,这才跟在陈默身后走过去递给苏会贤,“呶,你最爱吃的柠檬口味。”
苗苑似不经意地踢了陶冶一下,陶冶立马站起来,“方哥我尝尝。”方进把陶冶往旁边一扒拉,“等下给你烤。”苏会贤笑着把盘子递到陶冶眼前,“尝尝?”陶冶摆手向后一退,歪着头冲苗苑挤挤眼,苗苑一边吃肉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苏会贤夹起鱼片放进嘴里。
吃肉的人不亦乐乎,烤肉的人也忙的不亦乐乎。苏会贤吃完鱼片,走到烤架边,“饿了吧?”方进摇摇头说“没事,一会我再吃”,左手灵活的翻动着肉串,右手抓起调料洒上。苏会贤没说什么,从程卫华那边拨过一盘鱼肉,用筷子夹了递到方进嘴边,方进想也没想张嘴就吃。眼见着一盘鱼肉全喂进方进嘴里,程卫华用铲子扒拉着铁板上半生不熟的鱼片,干咳了几声,冲俩人痞痞地一笑,“我说,你们俩个是不是非得把我们这十几只眼闪瞎了才算完啊?”
苏会贤愣住了,迅速转身一看,敢情十几只眼都巴巴地瞅着她和方进呢。
方进看着众人的眼神,一脸莫名其妙,“没见过小爷吃东西啊?有什么好看的?”
小苏老板不淡定了,“那个,我吃饱了,我去和陈曦玩。”说着把吃空的盘子往方进手上一塞,转身推着婴儿车散步去了。
陶冶苗苑原杰几个人乐的前仰后合。
吃了喝了,几个男人围在一起打扑克,说好输的人晚上去会贤居请大家吃饭。
陈曦睡醒了,苗苑抱着他摆出各种POSE,陶冶兴致勃勃地举着相机喀嚓,苏会贤在一边举着玩具逗小朋友做出各种可爱表情。陶冶边拍照边冲苗苑使眼色,于是,两个好奇宝宝忍不住开始八卦了。
“苏姐姐,方小叔是不是很喜欢你?”这是苗苑。
“嗯,他更喜欢你和你家陈默啊。”
“那不是一回事。”这是陶冶。
“怎么不是一回事?要不你去问他喜不喜欢陶冶,他一定说喜欢。”
“那你喜欢不喜欢他?”这是苗苑。
“喜欢啊,很少有人不喜欢你家方小叔,对不对?”
“可我们喜欢他和你喜欢他不一样。”这是陶冶。
“怎么不一样?你们喜欢他,我也喜欢他,他喜欢你们,也喜欢我,多简单的事。”
苗苑和陶冶晕了,齐声说,“苏姐姐你看不出来?他对你的喜欢就是不一样!你对他的喜欢也不一样!”
苏会贤也晕了,半晌才说:“你们不会认为我和他在恋爱吧?”
苗苑陶冶齐齐点头,“情侣装都穿了还不认帐啊?”
苏会贤笑,“说好了周末春游,我前两天出去买休闲装和平底鞋,服务员推荐说有男款,顺便给他买了一套,而且,他已经付过钱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指上的戒指,轻轻摇头,“你俩岁数不小了,有句话知道吗?喜欢常常不是爱。”
苗苑忿忿不平了,“我家方小叔聪明可爱又拉风,你怎么就不能把喜欢变成爱啊?”
陶冶也不冷静了,“那可是我们局一号警草哎,不知道多少姑娘惦记呢。”
苏会贤哭笑不得,想了想说:“要不你们自己去问他。”
陶冶历来做事的风格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扯嗓子把方进喊过来。
方进瞅瞅仨人严肃认真的模样,问有什么事?
苗苑一咬牙,“方小叔你是不是喜欢苏姐姐?”
方进点头说是啊。
“那苏姐姐喜欢你吗?”
方进看着苏会贤,说:“应该喜欢吧,她对我很好。”
“如果苏姐姐和别人谈恋爱嫁给别人,行不行?”
方进浓眉微微一拧,“肯定不行。”
“为什么?”苗苑问。
“因为我喜欢她,我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方进的眼睛宁静无波,一动不动地看着苏会贤。
这样的告白简洁明了,毫无预兆,就像方进说贤宝你累不累贤宝你冷不冷那么平常自然,大大超出了苏会贤的意料。他不会前思后想的加上一堆浪漫词汇,更不会拖泥带水的海誓山盟,他用最熟悉的语气说我想和你在一起,简单,却充满了力量。一时之间,苏会贤的脑海竟然一片空白,不对,这事情不对,原本大家都是好朋友的,很要好的朋友,亲密无间的朋友,怎么可以是爱情?她艰难地在脑海中搜索着合适的句子:“方进,其实我们真的只是好朋友。”
“你不喜欢我?”方进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乌黑的眸子里是少见的沉静。
苏会贤摇头,“喜欢常常不是爱。”
方进呼出一口长气,嘴角向上一扬,“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呢,没事儿,你喜欢我就行。虽然你现在说喜欢不是爱,但指不定明天你就爱上我了呢,反正到最后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苏会贤彻底傻掉,“那个,方进,爱情这东西,它不是说变就能变出来的。”
苗苑和陶冶被方小爷强大的爱情理论雷的外焦里嫩,左右看看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俩人悄没声儿地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抱着相机消失了。
“我没和姑娘谈过恋爱,但我觉得吧,爱情应该是一种让人很快乐的东西,你看,我们在一起就很快乐,所以,我们这样快乐一辈子不好吗?”
苏会贤望着不远处静静流淌的河水,眸色深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关于爱情的愿望,我想要的,也许距离你太遥远,方进,对不起,那些愿望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你。”
“因为我来的太晚,所以我不介意你的愿望里曾经有过谁。从现在起,你所有的愿望都由我来完成,我会给你从没有过的快乐。”
苏会贤微微一笑,眼睛依旧弯成好看的半月亮,“我说过,不要女孩子要什么你就给什么,有时候你会给不起。”
“只要你要,我就给的起,哪怕你不要,我也给,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贤宝。”
苏会贤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如此真诚而坚定,透着从未有过的深情,似乎不再是那个她熟悉很久的大孩子。她静静地看着他,他也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许久,她说,“也许到最后喜欢都不会变成爱,也许到最后我的愿望里都没有你。”
“我不介意,反正到最后你一定会爱上我,我们会一起慢慢变成白头发的老爷爷老奶奶,到那时候,你再告诉我,你的愿望里到底有没有我。”说完这些,方进恢复了眉眼飞扬的模样,“贤宝,今后,所有的日子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苏会贤没有回答。爱情是一个永恒的未知谜题,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你会遇见谁,明天你又会爱上谁,在未来的日子里你会为谁伤心为谁欢笑。我们只能在心底种下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愿望,期望着春天种下一粒爱的种子,期望着它抽芽开花,期望着在秋天收获一份幸福。方进,如果,你的心中有一亩田,你会不会把我种下?无论风霜雨雪,无论春秋冬夏,每一年的每一天,你都会守护着我,你都会等待着我,等我开出这世上最美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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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每个人心中一亩田》完。
请关注第三章《许我一世温暖相依》。
碎碎念一下:第二章的尾巴写的有些艰难,有些纠结。甚至头天写了两千多字,第二天全部DELETE掉了。觉得没有把苏姐姐心中的纠结表达出来,有点卡住。所以孩子们谅解一下,这部分内容暂时就这样吧,以后慢慢会修改这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