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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见 踏马迎来英雄归
初见踏马迎来英雄归
康定十年秋,新都城内。
道是好一个凉秋,新都城最繁华的街道中元街此刻已经是围满了百姓,摩肩接踵的人群将这条东至新都城门,西至西明门的大街围个水泄不通。附近酒楼靠窗的位置也在月余前早早就被定光了。
辰时三刻,西明门的座驾才出了门。这座驾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康定帝的三子,也是当朝的太子殿下。此番太子出来,并非寻常的出游,而是来接一个人。若说这举国上下,除了康定帝要比这太子身份尊贵,却无二人。可今天这人却是身份非凡,而这自发出来的群众却也多半是为了迎接这位。
安国地处大陆的西南,周围强国林立,不过各国相互制约,千余年来也相安无事。可在近百年来,天灾人祸不断,各国之间的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先是西北五国的百年混战,到了近十年战事才渐渐平息。安国的邻国正是五国之一的越国,受战争侵害,越国上下死伤无数,加上天灾不断,便生了心思,攻打了正在内乱的安国。
却说这康定帝是先帝的第五子,原不是继承大统的好人选,哪知道先帝的第二子和第三子皆是人中龙凤,两虎相争,却让渔翁得利。可安国却生生被近五年的内乱拖垮了。越国便是趁了这机会,举兵南下,攻占了安国大半的江山。康定帝上任后便派兵出去迎战,此去已是十年,才将越国彻底赶出安国。
这十年的战事却不得不提一个人,便是威远大将军,陆臻。陆臻本是新都威远侯府的嫡子,当年临危受命,披身挂帅,出战十年,能将越国赶出安国,便是这位威远大将军的功劳。
今日太子殿下出来迎接的便是这位威远大将军,而全城的百姓出来看的便是这位大将军。
中元街贯通东西,新都除了此大街外,便无再能比拟的街道,南北是五条横穿中元街的大道,依次命名为数一道,数二道,数三道,数四道,数五道。这几条大道连接过去的便是新都的几片住民区,却也是有门道的,一道为士居住,新都的达官贵人便住在这片。二道三道为农,四道为工,五道为商。
从中元街往北沿着一道走上半刻钟,便是一片住宅,这处却非高门大户,虽说士子清贵,但也多有贫困潦倒的。所以一道以中元为界,南片却是出仕了的士子,北片不过有些功名的读书人罢了。
“阿碧走吧,倒是去看看那大将军啊,你这花浇得再好看,不也顷刻就要凋落了去。”穿着粉色衣裙豆蔻年华的少女站在一个布衣少女的旁边的喋喋不休的说道。
布衣少女却若未闻一般,自顾自的浇着这些花,当是秋时候最是看菊花时。
“阿碧,你到底听我说话没有。”粉色衣裙的少女见那人依然自顾自的浇花,一时不忍便上去抢了那勺子,结果勺子里满满的水一倾斜倒了半勺在那布衣少女的布鞋上。
“对不起,对不起,阿碧你没事吧,快去换双鞋子。”粉衣少女着急的说道。
唤阿碧的布衣少女将衣裙上的水珠拂去,才抬起头来,十三岁的姑娘正是年华最好的时候,白皙的瓜子脸,只是有些消瘦,一双眸子却是最出彩不过,看着旁边的粉衣少女略略带着笑意,“便是这最后一勺了,偏生你还如此心急。等我问过母亲再说此事。”
阿碧打开门,从院子的水缸里又舀了一勺水,屋子还隐约听见传出来的咳嗽声,阿碧的手一颤抖,勺中的水渐了一些出来,许久不下雨的天气,地面有水滴落一下就溅起了尘雾。
阿碧出去将那勺子水浇在最后两垄的花上,这秋菊片刻便娇艳许多。这才进屋,将勺子放回那水缸中,进了屋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开门的声音,屋子里立马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阿碧手一顿,本想退出去的。
“何事?”屋内抱着婴孩的妇人已经先发现了她。
“流珠说一道去街上。”阿碧解释道。
妇人轻轻的拍着怀里的婴儿,见婴儿不哭了,才说道,“桌上还有三枚铜钱,出去买点吃的吧。”
阿碧见桌上果然是排了三枚铜板,伸手拿了也不过问,便带上门出去了。
“你母亲没为难你?”流珠见阿碧出来立马小跑了过来。
“母亲甚是慈爱。”阿碧低低的答了一句。
流珠知道阿碧就是这个性子也不多说话了,这片都是读书人家的住处,家家的姑娘莫不过是学点字,做做女红罢了,偏偏这阿碧家不一样,自八岁起这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操持,洗衣做饭,这两年还更添了劈材挑水的活。这一桩桩莫不过是她那个后娶的娘所为,这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的话真是不假。流珠撇撇嘴,想起今天是要去看那大将军,也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拉着阿碧就要往前去。
“你莫要急,若是这将军到了前面的街上,此刻定然是人声鼎沸了。”阿碧说道。
“不管,不管,我们本是迟了,说不定此刻都没有我们站的位置了。”流珠说道,脚下的步子就加快了不少,阿碧也无法,只要依着她。
两人从一道过去到中元街的时候,五辆马车宽的中元街两边已经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大家都是伸着脖子往前面看去。流珠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拉着阿碧就往人群里面装。阿碧本是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可见流珠这样,也放下心头的事情,随着跑动。两人身子小,在人群中还真找到了间隙往前去,辗转先前,已经能从前面的人的空隙里看见前面无人的大道。
流珠借此机会就要将阿碧拉到最前面,突然人群骚动了起来,原是有人在前面喊着来了来了。阿碧牵着流珠的手,但人群往前涌去,两人之间一下就隔了几个人,那牵着的手也被生生的隔断了。阿碧见此立马跟了上去,想把流珠给牵回来,可人潮涌动,不一会儿阿碧就已经看不见流珠的身影了。
阿碧原是还想继续往前去找她的,结果官差见这儿骚动多派了些人手过来,人潮才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就听见敲锣的声音,阿碧被刚刚的人群给挤送得已经站在最前面的位置,想往后也不能了,只好等着等队伍过去了再出去寻流珠。
前面的仪仗队过去了,便是太子殿下的车辇,半是帘子遮挡,阿碧没有看真切只觉得这个太子很年轻,似乎嘴角还带着笑。下去便是今日大家期盼的威远大将军,将军骑着高头大马,黝黑的头发,虽然穿得整齐,但也看得出是满身的风霜。阿碧自然是听过这个大将军的故事,什么谋略过人,以一敌百,制胜千里,现在看来其中的艰苦却是多半百姓不知道的,有时候或许一个的风头过高了,反而会让人看不见他表下的东西。阿碧倒是觉得这大将军或许有些可怜,十年未归新都,恐怕新都都要不认得了吧。
阿碧觉得自己的性子就是不好,这繁花似锦的场面偏生自己要想那些凄凉的事情。没等阿碧的心思过去,人情却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喧闹起来,原是将军的马车正当前过。阿碧被后面人推搡着,前面挡着的官兵都有些撑不住场面的样子,还好将军的很快就往后去了,阿碧心刚一松,脖子上却一滑,阿碧急忙伸手去抓。可那脱了线的珠子却已经弹在地上,转了两圈往大道上去。
阿碧心一急,也没想什么直接就往那道上冲出去了,那些拦着的官差也随人流跟着将军的的方向去了,倒是让阿碧轻易闯了进去。阿碧快跑两步,见那珠子终于停了下来,连忙伸手去抓。
一声马鸣声在头上响起,阿碧被惊住,抬头去看,先是看见高高被架起的马蹄,她竟跑到这马腹底下了。
“找死,还不滚出来。”旁边一个军官大怒道。
阿碧立马抓着地上的珠子连忙退了出来,再抬头,便看见马背上的少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却比之新都的少年儿郎多了一股气概。原来刚刚那马是生生被少年给拉住了,若不然此刻她便是这马蹄下冤魂一枚了。阿碧感激的朝他一笑,那少年也是客气的一笑,眸若星辰,这样一双眸子,后来曾经多次出现在阿碧的梦中,很多年以后她在恍然大悟,原是她爱上的直不过这时候看见的少年。
尔后便是已然看见的是少年的背影,策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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