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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元年十二月初八,王莽接受孺子婴禅让后称帝,改国号为“新”,妻子王氏册封为孝穆皇后,三子王安为太子。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王府里的人欣喜不已,小蝶自然更是,王府的人本来就不多,富爷召集所有的家奴,奴婢宣布这一好消息,想回家的可以领了银子回去,不想回去的或者无家可归的可以随着富爷去宫里。
小蝶听着身边两个姑娘的欢喜声,以为是终于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回家心切,没想到她们欢喜的却是进宫不由的酸笑了一下,抬头寻惜兰,发现惜兰也正望着她,满脸喜悦。两人欢喜的把手握在一起,终于可以解脱了,心里都说不出的畅快。
“终于可以回家了,不知母亲和父亲怎么样了。”
“嗯!”说完小蝶忽然想到自己本就无家可回,可一想只要出了这王府,天下之大,何愁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刹那心胸开阔了许多,满是对未来的向往。
“夏侯小蝶接旨!”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小蝶忽然透骨一阵寒凉,自己一直担忧的事终是发生了么?
小蝶缓步走上前大拜。
“夏侯小蝶聪慧质人,秉性安和,久侍宫闱,敬慎居心着即册封为夏侯美人,赐!”说完传旨的宦官把竹简合住递给小蝶讨好的笑道“恭喜娘娘!”
小蝶看着递过来的竹简万面惧灰,久久不愿去接,宦官的脸上的笑僵住了,不想是这个情况,拿着圣旨不知如何是好。
富爷在身后轻声知会小蝶:“抗旨不接,那是死罪啊!”
小蝶那会不知,接过竹简,心微微颤了起来,强迫止住想要喷涌而出的眼泪,默然低声道:“谢皇上恩典!”
所有的人应身而跪:“恭喜娘娘!”
小蝶环顾片刻,看着跪在地上的惜兰,忽生不舍,可那样未知的路,自己怎么能那么自私的把她留下呢?
“都起来吧!”
“谢娘娘。”
小蝶看着惜兰,想到欢喜万分的刚才,仿如隔世。
“皇上口谕请娘娘即刻进宫!”传旨的宦官躬身说道。
小蝶转过身不去看惜兰,深怕自己在她面前克制不住的痛哭,大步茫然的向前走去,传旨的宦官没想到小蝶走的那么快,只身快步追上带小蝶出府。
府外已经站满了等候的内侍和宫娥,一个年级稍长的宫娥走上前想搀扶小蝶上车,小蝶拨开她的手,一步跨上马车,拉下了布帘。外面乐声悠悠,里面意懒心灰。
再见王莽,身着黑色衣服配紫色丝织装印的装饰物,淡然自如的坐在未央宫的前殿中是那么的威严,不可一世。小蝶一边走耳边一边荡起那句话:“我不想当!”
王莽身边依旧做着那个仪态恭谨王氏,现在应该是孝穆皇后,她温婉微笑的看着小蝶,难道她早就料到了有这一天,所以才说了上次的话?
小蝶收回目光,垂底眼眸,走到王莽前却未行礼。难道我要在这里委曲成全?难道要想其他女子一样被那皇宫高墙一辈子捆绑?这还是我吗?王莽眼睛轻挑,皇后微怒。
小蝶行大礼跪拜大声喊道:“请皇上治罪,请皇上收回成命!”
王莽沉默,却有了想杀人的眼神。
“你可知,忤逆抗旨是死罪!”皇后在一边劝阻。
“奴婢深知自己身份低贱,若强承圣恩,实在有辱皇室!”说罢小蝶又一次重重的叩首。
“我若不准呢?”王莽不动容色却让人没有缘由的心颤。
“奴婢愿以死表决心!”小蝶坚定的眼神直视王莽,怕却不敢畏惧。
竟然死也不愿意接受册封,所有的人都惊颤,这么傻么?亦或是欲拒还迎?可在这大殿之上,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她这不是找死么?
“本王成全你!”这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父王,息怒。”
王莽转脸看向王安,那个唯诺多病,胆小怕事的儿子。
“父王息怒”王安由侧坐脚步轻浮走上前说道:“夏侯小蝶抗旨不尊,若只是赐死太过仁慈,儿臣认为已经重罚以示天威!”
“那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置?”王莽面无表情沉沉的问道。
“儿臣以为应该关入掖庭沦为贱奴,永世不得翻身!”王安话罢抬头看到若有深意打探他的王莽又低下了头。
“皇后以为如何?”王莽横目看向王氏。
显然王氏没想到王莽会问她,稍有沉思说道:“安儿说的极是,应该以儆效尤!”
“逐入掖庭,永世不得翻身!”王莽一声令下决定了小蝶一生的命运。
小蝶木然的磕头谢恩,早已抱了必死之心,没有自由,没有自我,即使留着这一条命又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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