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过时光匆匆

　　“有什么事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职业套裙，黑色高跟鞋，精明干练。
　　“有点儿事同你说。”淡漠的语气，配上淡定的表情，确实是陈程一贯的态度。
　　我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拎着包：“什么事？”
　　“不请我上去坐坐？”女子挑眉，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
　　我看了她一会儿，转身上楼，随后便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高跟鞋敲打阶梯的声音清脆响亮，就像她的人一样，尤其在夜间的楼道里，更显突兀。
　　换了拖鞋，朝屋内走去，头也不回地说给身后的人：“直接进来就行。”
　　然后便听到门合上的声音。
　　“我其实挺惊讶，你又不是没钱，为什么一直窝在这个地方？”陈牧站在门口，环顾着周围，相对于陈家来说，这里却是窄小并且拥挤不堪。心里一阵冷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客厅走过来。
　　“怀念他？”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陈程识趣地打住，走到沙发前坐下。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爸爸住院了。”她说，侧过头来看我。
　　身子依靠在沙发里，察觉到她的视线，看了她一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程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有任何动容，说实话我很少从陈程脸上看到本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女子该有的表情，大多数情况不是冷着一张脸，便是面无表情，这对双胞胎姐弟可真是得了陈家卫的真传。
　　“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顺便告诉你他现在住在中心医院。”她停了停，说：“当然，去不去在你。”
　　似是见我没反应，她起身，身体动了动，回过头来：“阿布，说心里话，即便我们是姐妹，你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我不讨厌你，当然也没有喜欢你。把我们纠缠在一起的不过是上一辈的恩怨，这个谁都没办法改变。但是，小牧是我弟弟，他很在乎你这个姐姐，这个．．．．．．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得到吧。”
　　然后便是一阵脚步声，开门、关门，随即我的时间安静了．．．．．．
　　我仰躺在沙发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周末这天天气不错，顾尚之过来接我去球场。等我俩匆匆赶到的时候，徐晚晚跟许西辰这对表姐弟已经在热身了。看到我们，徐晚晚挥了挥手，对着那头的许西辰说了些什么，他也侧头看过来。
　　“嗨，阿布。”徐晚晚跟许西辰一块儿走过来。
　　许西辰走过来朝顾尚之点了点头，又朝我看了一眼，笑了笑：“你们来啦。”
　　晚晚上来就挽住我的胳膊，笑道：“之前西辰告诉说能联系到你，就说要约你一起出来玩儿，想不到他还挺有效率的。”
　　我笑了笑，没言语。倒是顾尚之把手里的包递过来，示意我去换衣服，还趁着这个空档偷偷瞪我一眼。我故意装作没看见，拿了包跟晚晚一块儿朝更衣室走去。
　　衣服换到一半，来了一条短信，是顾尚之的：阿布，你好样的！
　　心想这下尚之要气坏了。之前说约他打球的时候，没告诉他还有别人，尤其是徐晚晚。当时，他还一副不置信的样子：“苏阿布，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竟然约我打球？！”熟悉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懒，除了没事闲溜达意以外，其他的锻炼真没有过，得了空就可劲儿地窝着，一直被他们说成是没骨头。
　　他倒是答应得干脆，我却心虚得要命。虽说徐晚晚不是个磨人的性子，但不知为什么顾尚之就是不待见人家，还见天的躲着。问他，他倒是说得理由十足：“要是你妈成天在你耳朵边儿唠叨一个你不想娶的女人有多贤良淑德，有多漂亮懂事，耳朵都快起茧了，能有什么好印象。”
　　“我没想到顾尚之也会来，”徐晚晚坐在长凳上等我换衣服，两条腿交叠，一手撑着下巴望着我。
　　我边换衣服边说：“打羽毛球都要成双的嘛，三缺一，拉了他来凑数。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吧。”说完扭头冲她笑了笑。
　　“他来之前肯定不知道我在。”徐晚晚肯定地说。
　　手下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否认，“来了不就好了，机会都是要人创造的。”
　　“其实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的，阿布！”
　　我关上柜子，看向她，“好了，别想太多。去打球吧。”

　　打球的时候分了两组，我跟尚之一组，徐晚晚跟许西辰一组。徐晚晚跟许西辰技术不错，应该是经常锻炼的，我可就惨了，原本就不怎么爱活动，手脚都不协调，一局打下来全都是顾尚之一个人在撑。
　　中场休息的时候，顾尚之很鄙视地看着我：“你这小胳膊小腿真不知道长来干嘛呢，跟你一组能累死我。”
　　我抱着矿泉水瓶子咕噜，瞪了他一眼。
　　“要不，你跟晚晚一组，我跟阿布一组？”许西辰谦和地笑着提建议。
　　“看到没有，这才是绅士风度，学着点儿！”我斜着眼看着他。
　　后来上场，许西辰站在我后面。他个子高，长胳膊长腿一个劲儿帮我打补丁。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运动衫，宽大衣衫罩在他身上显得他身材削瘦。我趁着发球的空档扫了他一眼，额头的已经渗出汗水，顺着额角流了下来，衣服后边也湿透了一大片。相较于我们这边的吃力，晚晚那一组倒是轻松多了，两个人技术都不差，配合默契。
　　一不留神，一个球朝着门面飞了过来，我反应过来，想要躲开，一慌张，扑腾一下，倒在地上。
　　许西辰率先跑了过来，蹲在我身边，扶着我的胳膊，担心地问：“你怎么样？”
　　“没事。”借着他的力量慢慢站起来。
　　那边两个人也走了过来，顾尚之先跑过来：“有没有扭伤？”
　　顺着他的话动了动脚腕，摇摇头，“没事，就摔了一下。”
　　晚晚支着我的身子，把我扶到休息区。
　　结果，众人也没了兴致，草草收了场。离开的时候，我停下来对走在前面的顾尚之说：“尚之，你送晚晚回去吧。”
　　他听了我的话，回过头来看我，不说话。我知道那是他生气的表现，但还是笑了笑：“我跟许西辰有些事要谈，你先送晚晚回去。”随即，便见他转身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徐晚晚看过来，我冲她点点头。她笑了笑，转身跟了上去。
　　“许西辰，麻烦你了。”我侧着头对站在斜后面的人说。
　　他笑了笑，看着我，目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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