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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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势将与夫子,永结为弟昆。(之十三)


      这时许多头领见殿中大乱,纷纷叫喊:「有刺客!」殿外的头领纷纷率领率喽啰入了英雄殿。萧翼也跟着乱乱哄哄的人群,涌进了英雄殿。更有几个会轻身功夫的头领,提了刀,就踪上梁来取铜头煞。但铜头煞轻功了得,在梁间飞奔如走平地一般。他更随手飞掷屋瓦,那些跃上梁的头领没两合就皆被打落下来。此时殿中一片零乱,众位来宾也理不清这些恩怨,只是抱胸而立,作壁上观。
      忽然殿后一声长啸,杀声顿歇。就听铜头煞长笑道:「樊火龙!危难中一饭之德,日后必当重报。我们兄弟二人去也。」说罢,他就向殿外踪去。
      樊火龙却高声长笑道:「祁立!你莫得意。且看这是什么人。」说罢,他击掌三次。就见殿后一行喽啰,押了五六个披头散发血污也似的犯人出来。两三个喽啰服伺一个,都把犯人手反剪在后,更两柄刀架在犯人颈上,一柄刀抵在犯人胸前。
      铜头煞见了,就在梁上惊慌问道:「二弟!真是你吗?」
      那其中一个犯人就是黑风太岁,叫道:「大哥!你快走!我们视人不明,中了算计。」
      铜头煞见那些押着犯人的喽啰中,有些竟是清风寨旧部。他不禁悲道:「陈兄弟!张道明!我待你等不薄,如何昧着良心勾结樊火龙?」
      黑风太岁又大叫道:「大哥!快走!为我等报仇。」
      樊火龙即大叫:「只怕你已走不了了。」说罢,他赤手空拳,飞身一跃,轻飘飘的升上梁去。
      铜头煞见樊火龙也飞上梁来,忙揭瓦去打。但樊火龙左闪右避,形踪飘忽,铜头煞竟打他不着。铜头煞慌张中,只有在梁上边跑边掷瓦片向后打去。
      忽听得「轰!」好大一声,萧翼抬头望去,见一团黑烟中铜头煞左臂己殷红一片。萧翼惊道:「难道这就是火龙镖?」
      就听黑风太岁叫道:「大哥!你快些走。不要再管我们了。」
      铜头煞边跑边哭:「清风寨三杰,誓同生死。今三弟早亡,若再失了二弟,为兄的已无面目独活了。」
      黑风太岁听了这言语就高叫:「大哥!要替我和三弟报仇。」说罢,他向前一踪,脖子往刀上抹去。此时全殿之人皆在仰首看铜头煞与樊火龙在梁上争斗,即连押管那些犯人的喽啰亦不例外。黑风太岁这突如其来一步,谁也未曾料到。大家回首看去,只见黑风太岁颈上鲜血喷流不止,胸前插了把刀儿,侧卧在地。看他身子扭曲抖颤,身周流了一大滩鲜红。
      众人方自讶异,却闻铜头煞大叫一声:「二弟!」萧翼抬头望去,见铜头煞向屋顶急踪而去。只听见:「匡当当当!」屋顶被撞出好大一个洞。一阵阵灰石木屑瓦片,砸落下来,真真是铜头功夫了得。殿中之人都慌忙走避。
      樊火龙大叫:「祁立!看你今日逃到何处?」他亦连忙从破洞中跳上屋顶,去追铜头煞。
      萧翼见了屋顶上那个大破洞,心中快意咒骂:「这个贼铜头,最好赶快给火龙镖打十七、八个窟窿。」
      萧翼又转头去寻细君,见细君在一干喽啰身后。他忽地心头一热,暗自寻思道:「现在众人都在看着屋顶,樊火龙又跑开了,若要救细君,只怕没有其他机会了。」于是他蹑手蹑脚,轻轻走到细君身后。此时大殿中人皆仰看等待樊火龙回来,因此没有人在意萧翼的走动。
      萧翼走上前去轻轻地说:「细君!我是远儿。你跟我走。」细君听了这声音,身躯微微颤动着。萧翼于是牵着细君的衣袖,悄悄地往边门走去。那几个来宾见萧翼身着火龙寨喽啰衣服,摸不清底细,只当是火龙寨另有安排。萧翼见了就打躬陪笑,心儿却扑扑跳的厉害,继续牵着细君走。
      看着就要行至边门,忽听身后有人大叫:「喂!小鬼!你带着公主去那儿?」萧翼闻有人叫唤,心头一紧,也不知那儿来的大力气,抱起了细君就往外头跑。只听得身后又有人大叫:
      「快抓了那小子!」
      「公主跑了!公主跑了!」
      但一下变起不测,许多人还未明所以。待得众人会过意来,萧翼已抱着细君踢开边门跳出殿外去了。
      此时萧翼抱着细君跑着,一阵顺风,就将细君的盖头吹去。萧翼看着细君,细君亦看着萧翼。只见细君泪流满面,两眼肿得像桃子一般。萧翼说道:「细君!莫要怕!我拼死也不让那些强盗碰你一根手指头。」
      只这说话间,就听身后有人大叫:「臭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闻得风声烈烈,萧翼急运气向前一踪,跳出丈许之外。那身后之人一击不中,见萧翼身法快捷,不禁:「咦!」了一声,疑心大起。
      萧翼本欲奔向寨门,但那些守寨喽啰听见殿中大乱,看萧翼抱着一人奔来,身后又是无数追兵。那些守寨喽啰吆喝声中,急封了寨门,持枪戒备。
      看无路可逃,萧翼又向殿后跑去,却见演武场漫天叫喊声中,遍地都是追兵。他走投无路,只有退入墙角,把细君护在身后。这时他放眼看去,见那青州界内一十八个强盗头子,除樊火龙不在外,俱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一步一步地围拢过来。
      细君看这情况危急就说:「远儿!你不要和他们打了。就让我和他们去吧!」
      那个黑塔也似的法寨主,怕不有一丈身量。他看了萧翼只有一点儿年纪,就叉着腰叫道:「喂!娃儿!怎么找不到娘吃奶了。」
      萧翼牙关紧咬,虽然十分害怕,却还炯炯有神地回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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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回 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势将与夫子,永结为弟昆。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四?〈彭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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