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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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之十一)


      如此这般,萧翼帮众人安排捕鱼。每日根据各种状况,调整溪流中石头。因此奇技,众人都十分看觑,连带也没有人再虐待嘲弄张束了。他又暗自规划逃脱路径。只是头领、喽啰看的甚紧,又不让张束跟随,因此一直苦无机会。
      在闲聊中,闵叔又说清风寨中三个大王,大寨主祁立,外号铜头煞。二寨主韦宏,外号黑风太岁。三寨主郑恭,外号小李广。三人在这破釜塘周围的芦苇荡子里,立寨称王,周围二、三百里内,向商旅行人收买路钱,连官府都不敢闻问。
      又过了十余日,在闵叔的督导下,众人的努力下,炼铁炉里的火烫铁汁,浇灌出不计其数的兜鍪、铁甲、枪尖、斧头、箭镞、大刀。炼铁场中,众人交头接耳,都传说和姑幕都尉的军马,大战之日不远了。

      果然这一日,看守炼铁场的头领,一早将众人集合,不让萧翼等人再去捕鱼了。山路上马蹄声杂沓,一队军马来到,正是三位寨主带了几百个喽啰,骑马驱车,前来检阅新造兵器。萧翼排排站在铁驴身边。
      铁驴怒眼瞪着小李广,喃喃自语:「狗养的!瞧不起人嘛!自己吃酒喝肉,还教下面人饿肚子。」萧翼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无心猜测铁驴的心思,只担心张二哥安全。
      「嗯!很好。」三寨主小李广和几个喽啰拿着刀枪比划着。
      「哈哈!好枪,好枪。」
      「有这些兵甲,看谁敢小觑我清风寨。」
      「范昆匹夫只要敢来,凭手中这杆红缨枪,定要杀得他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大寨主铜头煞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如此方显得我清风寨的威名啊!」
      二寨主黑风太岁接着说:「大哥、三弟!范昆匹夫,也是行伍出身。人多言其奸诈,须小心为是。」
      小李广皱着鼻子,摇头说:「范昆匹夫?我也曾窥他练拳,只是花拳绣腿,浪得虚名之徒。二哥若是不信,小弟愿为前锋。管教他全军覆灭。」
      铜头煞慷慨激昂,怒目爆吼:「说得好,说得好!那干狗官倒行逆施,徐州黎庶无不恨之入骨。官军若真逆天行事,来捩我虎须,就是要他血债血还的日子。」
      铜头煞又摆着怒目,环视全场,宣示:「众位兄弟!这几日的辛苦,全寨兄弟都是看得见的。现在有了这些兵器,量各地好汉、官差、官军都不敢正眼觑我们。」顿了顿,又继续说:「当今奸邪当道,不察乱相之由,要对我清风寨用兵。我等惟有同心一志,才可敲碎那干狗官的迷梦,为父兄报仇,打出一条生路!」听到这儿,周遭的汉子皆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寨主铜头煞又道:「大伙现在就把兵器装上车!即日同回大寨,演练武艺。才不辜负这般好兵器。」又指向闵叔交待:「你留十名兄弟在此照看!其余兄弟同回大寨。」听完这话,一群人就哄乱起来。几个小头领叫着:
      「十人一队。十人一队。」
      「排好!排好!」
      人群乱烘烘,萧翼茫然不知所措,只怕回了大寨,无人照看张二哥。
      忽看小李广指来,锐利刺耳的啸道:「这黑驴肥的似蠢猪一般!给我抓了回去!」铁驴已经怒目看小李广许久了,哪里还能忍耐?暴吼一声,威势惊人的冲向小李广,彷佛排山倒海,将两旁喽啰推开,瞬间冲到小李广马前。
      「大胆!」小李广喝叱,扬鞭打下!铁驴受了一鞭,彷佛不痛不痒,靠着蛮力,就把小李广连人带马,要举了起来。马儿惊嘶中,眼见翻倒。小李广双腿一蹬,飞身下了马儿。大失颜面,「锵!」掣出佩刀,就要回击。
      「不要闹了!」黄影闪动,铁驴只觉得猛然间一股热力,源源由脖子灌入,浑身热麻,不能使力,垮着驴脸,跪倒在地。吊着白眼看去,却是铜头煞掐着他颈后。铁驴空有一身神力,却没有内力修为,遇到了像铜头煞这样的内功高手,立刻就教制服。
      小李广恼羞成怒,跑上前来,对铁驴又踢又踹,骂道:「夯货!只会蛮力?老子今天宰了你,教你见识什么叫真本领。」
      铜头煞气宇轩昂,横手遮架着小李广,说道:「三弟!这黑驴虽然愚蠢,但是颇有气力。且饶他一次。或许他会感恩图报,戴罪立功呀!」
      小李广却不肯罢休:「大哥!狗儿还晓得效忠主人。我们兄弟收留这黑货,舍他一口饭吃,怎知他却屡屡冲撞?分明还不如猪狗。似这般猪狗不如,愚痴之人,不如一刀砍了,好教诸位兄弟知道,不忠不义的下场。」
      铜头煞却叹口气,为难说:「三弟万万不可鲁莽呀!哥哥我统领清风寨上下三千余口,岂是容易的?带人要带心呀!手下犯了错,我们不妨多加包容,决不能太过计较。如此这般,纵然是愚蠢之人,也终能了解我们的苦心呀!必定会感激报恩。总也不枉我们舍他许多米粮吧!」
      萧翼看大寨主惺惺作态,想着:「铁驴每天喊肚子饿,还要我捕鱼给他吃。这三个寨主如此悭吝,还要部下如何效忠回报呢?真是缘木求鱼呀!」还在为铁驴担忧,忽然身后一只手搭在肩上。回头看,却是闵叔轻声说:「远儿!你留下来。」说完就牵着他手往后走。
      「小鬼!」忽听小李广叫道:「往那里去。你也不要走了。」回头看,又是三寨主小李广骑马过来。他方才教铁驴推下马来,大失面子,却不能在铁驴身上报复,正要找人出气,立下威风。因此上马后,眼睛一瞄,看见闵叔偷偷摸摸带着萧翼离去,怎肯轻易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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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回 子虽躯干小,老气横九州岛。挺身艰难际,张目视寇雠。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三?〈送韦十六评事充同谷郡防御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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