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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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之二十五)


      萧翼看真要闹了起来,万万无法保全母亲与夏侯伯伯。但忖量能力有限,也只得低声下气:「大爷!人出门在外,都有不方便时嘛!您行行好,放我们过去。以后我呢,帮你祷告,给您立长生牌位,以后多子多孙多福气。」
      高个独眼龙冷笑说:「这娃儿倒会说场面话。但我们沧海帮岂是由人在脸上抹屎,再讲两句场面话就可以哄弄了事?兄弟们!不要和他啰嗦!大家先把车上的钱财都拿了,再好好教训这小子!」
      忽然听身后咳嗽,夏侯伯伯揭开了布帘,手拿软剑与火焰刀,说:「众位壮士!这里是大汉国,不是没有礼法的蛮夷之邦。还请各位壮士不要执迷不误,欺侮行人商旅,早归正途。」说着就下车立于辕旁。他见情况危殆,担忧萧翼年幼无法应付,只得忍着伤痛,出面应付。
      众泼皮看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身上都是尘土污渍,又行动迟缓僵硬,就嘲弄:
      「唉呀!痨病鬼抄家伙了。」
      「大家不要怕!给他点颜色看看,先打他半条命去。」
      「这痨病鬼配那娘子,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驾车老翁也不住告饶:「爷们不要打闹,不要坏了我的车子。这是我的吃饭活计呀!」
      夏侯偃冷笑一声,骂说:「无知泼皮!今日教你知道王法何在?」说罢高举火焰刀,瞬间看绿色火焰笔直冲上天,高达一丈有余。泼们皮看了,面无人色,纷纷退让,叫喊:
      「这什么玩意儿?这痨病鬼竟然有此妖物?」
      「大家退!不要教他烧着了。」
      萧翼看夏侯伯伯以火焰刀制住场面,松了口气,也助威叫喊:「你们这些泼皮还不滚开!提防我家火焰刀厉害。」
      夏侯偃更将那绿色烈焰横向挥洒,左右摆荡。几个泼皮怕教烧着了,都连滚带爬到了十丈开外。只剩那高个独眼龙个性勇悍,却还在十步开外张牙舞爪,叫喊:「大家不要怕!这痨病鬼耍不出什么把戏的。」
      夏侯偃看那高个独眼龙不肯罢休,怕夜长梦多,就吆喝:「老翁赶紧开车!我且在车旁随行守护,看谁敢张狂,藐视王法?」说罢,又将那火焰刀四处指划,想要逼退那高个子。
      「科科!」忽然声响,火焰刀的绿色烈焰瞬间消退,只余一点火苗在两尺黑管上若断若续。高个独眼龙看那火焰将熄,就哈哈大笑说:「大家看见了吗?这痨病鬼的把戏耍完了!赶紧把他打扁了,教他知道沧海帮的厉害。」
      夏侯偃惊慌中,赶忙将火焰刀黑管甩动。但火焰刀只是靠里面放置药石,点燃后喷出火焰。他方才与钟叔叔打斗已经烧了不少药石,后来又泡了水,现在黑管中却是一点火焰也喷不出来了。萧翼暗道不妙。
      四个带头泼皮看火焰刀熄灭,又围了上来,指着夏侯偃叫说:
      「痨病鬼!还不向你爷叩头求饶,交出金钱?」
      「这痨病鬼装腔作势,差点唬煞你爷。」
      说罢,四人就高举扁担、木棍、刀子,恶狠狠的包抄过来。驾车老者慌忙跳车逃去,叫喊:「不干小老儿的事呀!」
      萧翼看无可逃避,也抽出座旁护身用的四尺哨棒,高举过头,站在车辕上,叫喊:「谁再过来,我就打谁!」那哨棒原来是乡里巡逻,提防盗贼之用;又或是远行之人,山间行走,提防虎狼之用。因此用来打人、打狗,都是十分爽利。
      四个泼皮互相看了一眼。那矮子随手一扬,看一团灰雾直喷夏侯偃而去。夏侯偃知是石灰,要是进了眼睛,不但灼伤眼睛,更有失明之虞,赶忙闭眼倒退,回身将软剑圈转。但他胸前受了寒毒重创,方才在水下又吃了不少泥浆,这时虽然拼着一口气,想要保护萧氏母子,却是劲力不济,回身迟缓。旁边两个泼皮看在眼里,早就扑到身后,将他连人带剑,压趴在地,骑在他背上,四个拳头乱搥而下。可怜一个堂堂关内侯,平日精练武艺,谁知旅途中伤病缠身,却教泼皮无赖欺侮。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洋被犬欺呀!
      萧翼赶忙跳下车去,扬起哨棒,就望那两个泼皮夹头夹脑打下。忽然天旋地转,腰上吃了一脚,滚了出去。心中担忧母亲,赶忙翻身而起,又准备舍命拼斗。
      「喀啦!」忽然一声绷裂,接着惨呼哀嚎。定睛看去,见那疤面矮子痛滚在地上,抱头叫爷爷奶奶乱叫一气。就听人厉声喝叱:「你们几个泼皮光天化日下欺负行人,抢劫财物,真不知廉耻。」萧翼转头,见一个灰衣汉子的背影,顶天立地的站在场边,一手也持四尺哨棒,一手指着那高个独眼龙叫骂,却是方才尾随马车之后的骑士,谁知竟是好人。
      众泼皮听见同伴哀嚎,又看有人插手管事,就弃了夏侯偃。夏侯偃气喘吁吁,狼狈扶着马车站起。高个独眼龙凶狠的盯着灰衣汉子,手中亮白的匕首前后晃动,冷笑威胁说:「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敢坏你爷的好事!」
      灰衣汉子挺着哨棒,爆雷般喝叱:「你们几个泼皮眼中还有王法吗?还不随你老子去面官。」这时,萧翼细看那灰衣男子侧面,真是好一个精壮汉子,身材魁武,枣红粗糙面皮下,两眼精精有神,筋肉隆起的手臂中提了支杯口粗细,山藤削就的哨棒。大约是远途行人,也以哨棒作为旅行防身之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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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回 两株惨裂苔藓皮,屈铁交错回高枝。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九?〈戏韦偃为双松图歌〉
    全文已在Apple-storef发表,详情请看:https://itunes.apple.com/us/app/han-wu-ying-xia-lu/id596247669?ls=1&m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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