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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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欲雪违胡地,先花别楚云。伤弓流落羽,行断不堪闻。(之二十八)


      柴郎儿爬了起来,见日磾逃跑,就大叫道:「兄弟们!快追啊!莫要叫他走了!」一伙人如梦初醒,俱发喊来赶日磾。
      萧翼怕日磾跑得不快,给追上就糟了。他赶紧也发喊:「狗胡儿!有胆莫走!」他挣脱小米虫的扶持,作势要跑,却往地上打横一滚一挺。
      「哇!哇!」惨叫声中,那些追赶的汉子,横七竖八,都被绊倒在萧翼身上,跌做一团。
      「萧子远!何敢如此!」好不容易从人堆中钻出,柴郎儿怒目向萧翼叫道。
      萧翼假装抱着肚子,哀哀苦叫:「众位哥哥!小弟今番实在无能为力了。你们快去追那狗胡儿,替我报仇。」
      众人爬了起来,口中咒骂,继续追赶日磾。柴郎儿看萧翼装腔作势」。他虽然盛怒,只是人单势孤,又惧怕萧翼武功了得,也不敢造次。他冷哼了一声,也向山下跑去。
      躺在地上假意叫了一会儿。见众人皆已跑光,萧翼于是爬了起来,向山下纵去。只是他怕人识破,还是用手捧着肚子,苦着脸儿□□,假装疼痛。
      待跑到马厩转角,就听人斥骂之声:「忘八乌龟蛋!臭驴屎。老子扭断你的脖子!」萧翼心中疑惑,不禁放慢了脚步。
      他转过墙角,见日磾、小米虫、柴郎儿等一群人皆垂首立在场中。当中一块大石头上,站着那龙马监长丞,旁边伺立着光叔。
      「你们这群忘八蛋!吃饱了,没事干,就给我闹事。」长丞大人继续骂道:「陛下不日即要回宫,头一件事,就要看这些马儿。你们给我出一些岔儿,老子就把你们的王八头拔下来,踢进河里喂甲鱼。」
      萧翼蹑手蹑脚地走至人群后站立着。
      长丞大人说道:「你们快诚实招来,到底是谁带头上山去打架闹事的?」
      这时众人皆默默无语。萧翼心中亦是害怕走漏了与日磾比武的消息,会有好大的麻烦。
      长丞大人见众人不语,又低声说道:「你们若不说,我也有办法知晓。到时才知我手段!」
      「长官!这原是日磾在山上欺侮远儿,将他打伤。」原来是柴郎儿说话:「众兄弟皆去调解,不想这胡奴凶残,又打倒了好几位兄弟。长官!你看远儿这一会儿,还捧着肚儿叫疼哩!」众人闻得这些言语,都回头来看萧翼。
      「我…,我…!我…!」听了这话,萧翼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话。他想起手还捧着肚子,赶紧放开。
      长丞大人看着萧翼灰头土脸,满身尘泥,就回头盯着日磾,怒说:「你这胡狗!你不好好做活,在这节骨眼上却给我找碴儿。今番幸未闹出大事儿,我权且寄下你这狗头。待陛下检阅过这匹马儿,我再与你一并计较。」
      长丞大人又向光叔道:「光叔!你给我好生盯着这些蠢货,教他们加力干活。」
      最后,长丞大人又厉声向日磾道:「狗匈奴!你带头闹事,我还是要惩罚一番,以儆效尤。自今儿起,到陛下回宫前,你晚上就睡在厩中看顾马儿。每晚加做一百斤草料。柴郎儿、师同、家鱼的那三只难驯的马儿,都一并交给日磾调护。陛下回宫后,若看有个什么不妥,叫你这匈奴狗儿脱层皮。」说罢,他即摸着肚子,跳下石头,走出人群中。
      萧翼心中万分沮丧,想着日磾受罚,和两人贪恋后山比武干系匪浅。而日磾担下这一身干系,却无一语。等长丞大人走后,他神色如常步回马厩。萧翼茫然地跟在后头,听小米虫等人在身后冷笑:
      「哈哈!你要做出头鸟,让你做个够吧!」
      「嘿嘿!这般不顾龙马监规矩、兄弟义气的蠢货,只好叫他受苦。」
      萧翼颓然走回马厩,默然无语。他只是气闷,低头加紧做活。他心中想着:「那一日,小米虫不是虐待飞烟,给飞烟暗伤,教长丞大人发现吗?怎么长丞大人也没有处罚小米虫呀?难道长丞大人不知道大家都欺侮日磾?怎的就处罚日磾一个人?天底下,难道没有公平吗?难道日磾是匈奴人就活该被欺侮吗?刚才自己怎的也是孬种?怎么不敢把事情都讲个明白?」他满肚子怨气中,却见日磾依然神色自若,不吭不哈,忙进忙出。
      一会儿,柴郎儿等人牵来三匹马儿。萧翼只作没见到。
      柴郎儿语音尖锐,夸张讽刺的语调,说:「远儿!这胡奴养马儿可是行的。你要好好趁机多学学啊!」
      旁边几个圉人跟着哈哈笑。日磾彷佛没有听见。
      萧翼羞怒交加,心中骂道:「泼皮!无赖!烂屌儿!…唉!」他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柴郎儿又说:「咦?小米虫这匹马,还没有死呀?哈哈!嘻嘻!」他尖声笑着,慢慢走近飞烟。飞烟彷佛记得柴郎儿的虐待,在栏中哀鸣,乱蹦乱踢。
      柴郎儿顺手拿起一支叉儿,就在栏边戳弄飞烟,一边戏谑的笑道:「来来!老子给你戳个窟窿,看以后谁还敢养你!哈哈!嘻嘻!」
      那旁边几个圉人也嘲弄着:「这马儿不成料儿!哈哈!快戳呀!戳个窟窿,看这胡儿怎么交代。」
      萧翼与日磾两人大怒跳起,叫道:「柴郎儿!你不要惹他!」他俩赶去阻止柴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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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回 欲雪违胡地,先花别楚云。伤弓流落羽,行断不堪闻。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十七?〈归雁〉二首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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