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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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势将与夫子,永结为弟昆。(之二十五)


      孟博听了,呵呵笑出来。赵起、赵充国也笑得高兴。路伉也笑着说:「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兄弟,一起读书练武。」
      萧翼又把眼泪擦干,赧然笑着,说:「我只怕材质粗劣,以后要连累儒侠门,永远无法像各位师哥一样的豪杰英雄!」
      路伉说:「子远不必过虑!我师父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只要我们时时刻刻,念兹在兹,谨记圣人与师父的教诲,不忘勤劳。所谓将相本无种,英雄不怕出身低。你一定会是我们的好兄弟的!」
      萧翼听到这儿,破涕为笑,跪倒在地,叩头说:「师父在上!受弟子三拜!以后要打要罚,都请师父教导。」
      这时,赵起拿了包事物,交给萧翼,说:「贤弟!旅途之中,一时不能办置周到,愚兄只有草草帮你准备了一份束修,权充你今日拜师之礼!」
      萧翼惊喜不已,赶忙又拜倒在地,纳上束修之礼。路伉、赵起、赵充国都起身向孟博、萧翼恭贺。
      盛岩在一旁,却说:「果然是有教无类!」
      郑当勉励说:「子远出身既然不好,又有邪功缠身,以后还要加倍努力,以免教师门蒙羞!」
      又喧叙了一会儿,萧翼即行告辞与赵充国同回馆驿了。看着天上北雁南飞,排成几个人字型,他想着,自己不再是失群的孤雁:「那在前面领头的雁儿,就像师父,再来是大师哥路伉、赵起、盛岩,还有许多许多的师哥,而我自己排在最后面。以后,不只有兄弟了,而且有了三千个兄弟。」想着想着,他忍不住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他心中暗自立誓:「以后一定要努力用功,把路伉和几位师哥作为榜样,绝对不能叫大家看轻了。」
      回到馆驿,萧翼忙不迭的把消息告诉细君、冯嫽。细君、冯嫽也跟着高兴。细君笑着说:「要不是远儿遇上了孟夫子,现在可能还在九鼎山作强盗。如今跟了孟夫子,将来努力用功,就是走在正途上了。」
      冯嫽也说:「这样好歹有个前途呀!好过回邵伯村,种桑养蚕了。将来孟夫子当了宰相,远儿跟着做个官儿,也可以造福苍生。」
      又过了数日,萧翼身体已大好,可四处走动。他就每日天未亮即早起,去孟博馆前,洒扫庭院,趋驰奔走,不敢懈怠!打扫完毕,他又赶紧去帮助师父、师兄,照料在九鼎山受伤的师哥们。然后早课时,他听孟夫子与众位师兄、当地儒生,讲解四书五经,礼乐春秋。到了午后,他又向路伉及众位师兄学习浩然真气、四维剑法等等功夫。
      那儒侠门浩然真气以「诚意正心」为本,以「曲诚形着,明动变化」为步骤,以阴阳手足十二正经循环惟一周天,涵养浩然正气,不忧不惧,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而这天地正气,弟子每日运行数个周天,不但功力日日精进,去病疗伤,更还能去除邪念,端正心思。遇到奸佞盗贼,儒侠门弟子秉持浩然正气,一往无前,往往可以弱击强,除奸杀恶。若凝聚发而为指力,更可以在十步以外,伤人于无形。
      众位师兄看萧翼勤劳用功,应对有礼,也是份外看觑这位小师弟。其中三师哥盛岩,字秀山,就是在火龙寨打斗的胖黑衣人。他对萧翼的浩然真气修行打底,份外用心,时时过来提醒:「贤弟!你往日受那金翅飞魔老魔头残害,邪门内功,深入经脉,根除不易。以后,更要正心诚意,专心修练师父传授的浩然真气。只要好好努力,总有一天,可以完全根除那邪魔内功。」萧翼唯唯称是,心中自我惕励。
      还有另一个在九鼎山头见过的瘦黑衣人,却是四师哥郑当,也是不时耳提面命:「小师弟需要时时刻刻,心存仁义,养天地正气!我儒侠门的功夫,心诀只在『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几个字。要立定志向,苦心锻炼,将来一定可以把那老魔头传授的邪门内功,彻底拔除。否则一旦有了杂念、邪念,不但不能根除老魔头的旁门内功,反而为其所制,走入魔道恶道。将来且有筋脉断裂,终身残疾,丧心病狂的可能性!到时,小则身败名裂,为天下人笑柄。大则祸国殃民,遗害人间。小师弟,可不慎哉!」
      盛岩也在一旁,摇头晃脑:「小子勉夫哉!勉夫哉!」
      萧翼听说得严重,把师哥的教诲都铭记在心,更加卖力修习浩然真气,时时克制胸腹中的虾蟆功气流。但那虾蟆功气流却还是阴魂不散。他只有每日勉励自己,加倍努力,要做一个有用的人,儒侠门的好弟子。
      不一日天使携诏书来到,对细君与赵充国等人的辛劳慰问有加,并着令众人即刻进京。于是一行人打点妥当后,遂即出发。赵起寻了匹马儿给萧翼练习骑乘。细君和冯嫽坐在一辆朱轮大传车上。萧翼则边行边练习骑乘。孟博则率路伉等十余位弟子,远远跟随在后。沿途除演习武艺外,儒侠门众人亦讲经解惑,书声朗朗不绝,与平常武林门派十分不同。
      如此一路行向长安,萧翼每日听孟博讲些诚意正心、修身齐家之道;朗诵诗书礼乐、论语孟子。他又听路伉讲论江湖掌故、山海人物,并与书中道理相映证。他更与众位师兄弟修练浩然真气、四维剑法。他还与赵充国一同练习勇威拳、白虎拳、火尖枪、大环刀法等汉军基本功夫。
      不一日入了关中,见田野膏腴,地皆黑壤,男耕女织,桑麻处处。关中本秦地,被山带水,有四塞之固。自后稷受封后,经周室历代建设,文王做丰,武王治镐。其民有先王遗风,好稼穑本业。故豳诗言:「农桑衣食之业甚备。」诚天府之国,帝王之业也。
      到得长安,早有宗正主傅出城,在安门外相迎。萧翼见城墙壮大,城下有池,跨池石桥皆与街相直。城内槐榆松柏茂盛,地下却尽是赤石如火。即听路伉、赵充国等人说:「长安城本秦之离宫。今之城墙乃惠帝时,发民工十四万五千人所筑而成。高三丈五尺,下阔一丈五尺,上阔九尺,雉高三版。父老传云城中本是黑壤,当年尽凿龙首山红土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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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回 欲雪违胡地,先花别楚云。伤弓流落羽,行断不堪闻。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十七?〈归雁〉二首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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