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拌郎拌娘记
司徒雅最近很是闷闷不乐,开会时一直走神。因为陈元龙已经离职,在南京办旗舰店的事又不能丢给司徒雅一个人去做,景深开始上海南京两头跑,也累的很。此时他瞄了司徒雅一眼,“司徒小姐留下,散会。”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活动脖子的景深跟趴在桌上装死的司徒雅。好一会后,司徒雅撑起头看着景深,“你别叫我去谈租价。”
景深扶着脖子,合上笔电,“难道我去?”
司徒雅想了想,“要不让李希泽去?”
景深看着她,“你觉得他行?一个连毕业证书都还没拿到手的菜鸟?”
司徒雅笑了起来,“菜鸟进步蛮快的,价格这玩意不是我擅长的,元龙走了,总要有个人做他的那份工作的。”
司徒雅在茶水间找到了李希泽,他拿着手机焦头烂额的跟对方说着什么,最后火大的挂了电话,抬头看见司徒雅,愣了下,“干吗?”
司徒雅挑眉,“你最近火气很大嘛。去玫凯谈旗舰店的租价,别看我,你可以向你敬佩的前特助请教。”
司徒雅忙到下班才趴在桌子上叹气,“他母亲的这个人生真是悲催啊。”
赵琴进来,将盛满水的水杯放在司徒雅手边,“李希泽下午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念叨着完蛋了死定了。雅姐你又打击他了?”
司徒雅给了赵琴一个白眼,“你当我那么闲吗?事做完了就下班吧。”
司徒雅又将几份设计修改了一番,标上标记,也准备下班,抬头看见李希泽在门口杵着,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有事?”
李希泽摸摸鼻子,“前辈,我请你吃饭吧。”
就在公司不远处,有一家小饭馆,酸菜鱼做的极好。李希泽与司徒雅在靠墙的小桌边坐下,李希泽让司徒雅点菜,“陈特助,怎么会这样呢。”
司徒雅点好菜,才看着他笑眯眯的,“他没帮你?”
李希泽摇头,“我说他结婚辞职的事。”
李希泽是在陈元龙辞职一个星期后,打电话向陈元龙告状才知道他辞职的事,完全不能接受,到现在还想不明白。
司徒雅哦了一声,捏起一个盐水毛豆塞进嘴里,“他肯定有他的难处。我们认识快十一年了,自认还是了解他的。我跟金主生气是因为他有事却不告诉我们,把我们当外人看。你早上那个电话不会是在跟他生气吧?”
李希泽又摇头,“是我女朋友要我回上海去帝景面试。”
司徒雅有些惊讶,“你有女朋友啊?”
李希泽不爽了,“你什么语气啊?想我这么帅气有女朋友不是正常的?”
司徒雅端起水杯,“有女朋友的话就不要招惹赵琴,她对你有点意思了。”
李希泽愣了愣,估计这话是他从未想到的,“你别瞎说。”
司徒雅微挑眉,“呵,你就当我瞎说吧。不过呢,去帝景面试要是能成功,那也不错。”
李希泽撇嘴,“我觉得黑太阳比帝景好多了,有潜力,更主要的是竞争对手少。只要打赢你我就是首席设计师了!”
司徒雅呵呵笑了起来,“你还没死心呢?想打败我,你还嫩着呢。那你不回上海不怕你女朋友生气?”
李希泽喝了一大口啤酒,“不是我女朋友了,因为我不肯去帝景面试,跟我分了,两年的感情还不如一份工作更牢靠,什么世道啊!”
司徒雅踢了他一脚,“感叹就感叹,喊什么喊!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闭嘴吃你的喝你的,这顿我请了。”
两年的感情又怎么会轻易放下,李希泽喝的大醉。司徒雅也不催他,年轻人嘛,总要经历一番风雨才会成长的。李希泽的酒品不错,喝醉了不哭不闹不造反,乖乖睡觉,因此司徒雅把他送回去也没费什么事,就是累了点。
酒喝多了果然不好。司徒雅只觉得头疼欲裂,揉着太阳穴进了公司,“赵琴,帮我弄点提神的东西来。难受死了。”
李希泽跟个孤魂似的飘过来,靠着门框做挠墙状,“前辈,我有事找你。”
司徒雅看了他一眼,“进来吧。”
司徒雅倒在椅子上,呻吟了两声,果然年纪大了,酗酒这种事不能干了。李希泽一脸哀求的看着她,“让我住你家吧,前辈,我被房东赶出来了!”
司徒雅瞪大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你被房东赶出来了,为什么?”
李希泽很郁闷,“房东说,为了迎接青奥会,他要将房子重新装修提高租价,我不答应就被赶出来了。房东让我两天内收拾东西走人,还有就是我的房租正好到期,两天后。”
司徒雅沉默了一下,“你真倒霉,我表示同情。”
李希泽撇嘴,更加用力的挠墙,“我知道你家有空房间的,帮帮忙吧!”
司徒雅也撇嘴,“我不帮又怎么样?”
李希泽快要哭出来了,“我就住几天,我会努力找房的!”
司徒雅想了想,“一个星期。”
李希泽拼命点头,“嗯嗯嗯,多谢前辈!”
李希泽出去了,赵琴进来,端着一杯有着怪味的黑色液体,司徒雅凑上去闻闻,“什么东西?酸酸的?”
赵琴一脸认真,“给你正式的介绍,果醋咖啡,不提神我不姓赵!”
司徒雅无语了,“我实在没有勇气喝它,麻烦你给我一杯普通的浓咖啡就好。”
赵琴出去了,有人敲门,司徒雅正拉开抽屉找制图工具,“进来,有事说事,废话就算了,我忙。”
“找什么呢?”
听到这声音,司徒雅立刻抬头,“杜子齐?稀客啊。”
杜子齐笑笑,在她对面坐下,递上一份红色请帖,“徐方和凡悦这个周六结婚,请你去做伴娘。”
司徒雅打开请帖瞄了眼,“梅花酒店?七星级啊。果然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不一样。对了,伴娘的话,是不是可以不包红包?”
杜子齐看着她,“你缺这份钱?我帮你出。”
司徒雅伸手,“付现吧。”
杜子齐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后悔了。”
司徒雅盯着杜子齐的那只手,有把它砍下来的冲动,“后悔什么?”
杜子齐叹气,“后悔跟你分开。那个时候,只要我低个头认个错,我们现在都已经结婚好几年了。”
司徒雅撇嘴,抽回手,“那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啊。”
杜子齐皱眉,“你不是跟陈元龙在交往吗?怎么他突然跟钱可结婚了?”
赵琴进来,对着杜子齐偷偷翻个白眼,司徒雅接过她手上的咖啡,“不用给杜CEO倒水了,他马上就走。”
杜子齐对着赵琴笑笑,“麻烦你给我来杯水,我不会那么快离开的,谢谢。”
赵琴再次出去,司徒雅喝了口咖啡,“你认识钱可?”
杜子齐点头,“钱家与我家是世交。”
司徒雅一拍额头,“忘了你也是高干子弟。行了,我周六会早早过去做小丑的,这女人这点小心思一猜就中,就想看我出丑。真想知道伴郎帅不。”
杜子齐知道司徒雅反感高干子弟,他与她交往很久直到即将领证时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大为恼火的司徒雅与他大吵一架后两人分手。杜子齐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钱可是高干子弟的?”
司徒雅玩着自动铅笔,“景深查出来的。”
杜子齐了然的点头,站了起来,“听说伴郎很帅的。”
司徒雅盘腿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设计图,她揉着脖子盯着电视看世界杯,“管他是谁,灭了韩国我都支持它!”
门铃响了,司徒雅去开门,被李希泽吓到了,他大包小包的跟个难民似的,“前辈,我来了!”
司徒雅皱眉,侧过身子让他进门,“你的东西也不少嘛,左边第一个房间给你住,这边是厨房,那边是洗手间加浴室,那边是我的工作室和卧室,进门前必须敲门!因为我裸睡。”
李希泽听到最后一句都傻了眼,目光开始游移,“前辈你家房子挺漂亮的,窗户边的旋转楼梯很有,嗯,实用性加意境。”
司徒雅将一双拖鞋放在李希泽面前,“收拾去吧。”
李希泽在房间里忙碌着,司徒雅在客厅里看一会电视看一会设计图,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有诡异的声音。她将电视调了静音,站起来仔细听着,声音是从玄关那个半大纸盒里传来的,她想了想,这好像是李希泽刚进门时抱在手上的纸盒,“李希泽!”
李希泽跑出来,就见司徒雅蹲在玄关,抬头看着他,手里拎着一只不停挣扎的仓鼠。他心疼极了,忙蹲下接过仓鼠托在手心里,“前辈,正式的给你介绍,我儿子三文鱼,你看,它背上有三道黑线,所以叫三文鱼。”
司徒雅沉默了五秒,“真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的就做爹了,而且你儿子跟你很像。”
李希泽一脸骄傲的抚摸着三文鱼,“那是,虎父无犬子!”
司徒雅点头一脸赞同,“因为神奇的遗传基因,你儿子绝对是个超越了你的祸害!养宠物,约法三章。”
司徒雅去起草暂住条约,李希泽到处溜达了一圈,最后将三文鱼与它的豪华小屋一起放在了旋转楼梯上,恰好被吊兰遮住,看来不用担心它白天被太阳晒了。李希泽满意的点点头,凑过去看司徒雅起草的东西,“不得告诉别人暂住之事,不得放任宠物吵闹影响他人,不得带任何人回此处,不得与前辈抢夺任何前辈想要的东西,衣服自己洗,作为报酬家务事全包?凭什么!”
司徒雅洋洋洒洒的写了两张A4纸,拎在手里甩甩,拍在李希泽面前,“签字。”
李希泽瞪大了眼,指着那些条约,“不公平!”
司徒雅白了他一眼,“公平是什么东西?要住就签!要不要再加几条呢?”
李希泽立刻抓笔飞快的签上自己的大名,“你也签!复印一份给我!”
司徒雅冷呲了声,转头看着电视,“现在是你求我哎,哟,精彩,棒子输了!”
李希泽咬牙切齿,“魔鬼!”
司徒雅去厨房了,不一会端着一大盘炒饭出来,挖了一勺塞进嘴里,“吃不?”
李希泽窜进厨房,抓了双筷子又窜了出来,毫不客气的叉起一大块塞进嘴里,嚼了两下,三秒后捂着嘴跳了起来,一手指着司徒雅说不出话来,最后眼含热泪的冲进厨房拉开冰箱门,抓起一瓶纯净水一口气喝了半瓶。
司徒雅端着盘子靠着墙,“你明天一定要去买彩票,我就放了一颗花椒。”
李希泽终于缓过气来,冲着她大吼,“蛋炒饭放什么花椒!”
司徒雅笑了起来,“我向来靠吃到花椒决定要不要做一件事的。”
周六早上,司徒雅是被李希泽吵醒的,她坐起来抓抓头发穿上睡衣拉开门,“李希泽你找死吗?一大早的鬼哭狼嚎!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李希泽被吓了一跳,很是委屈,“我儿子不见了,它又打开笼子门出来溜达了。”
司徒雅笑了起来,“果然很聪明。你慢慢找,我继续睡。”
李希泽趴在地板上四处张望,“出来吧儿子,爹给你玉米吃。对了,前辈,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挫鬼找你,这人谁啊?”
司徒雅走到沙发前抓起手机,“杜子齐。”她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她按下接听键,“我真的忘了,一个小时吧。”她挂了电话把手机丢给李希泽,“我去参加婚礼,一同学的。估计金主会找我,你帮我接电话告诉他去梅花酒店找我。”
李希泽眨巴着眼睛,“你带着手机就是了。”
司徒雅挑眉,“你不知道现在小偷多啊。”
司徒雅回到卧室里,打开衣柜,左挑右拣,最后拎出一件旗袍丢到床上,刚准备把睡衣扒下来,有个毛绒绒暖呼呼的东西压在她脚背上。司徒雅低头,,眯起眼,这个瞪着两只小眼两只前爪放在她脚上打算继续往上爬的小东西,它爹李希泽好像正在客厅里到处找它。
司徒雅随意的挽起头发,拿起手包拎着三文鱼打开卧室的门,“李希泽,收好你儿子,把地拖了。”她站在玄关穿鞋,想了想,回过头,“还有……你干嘛?”
李希泽冲着司徒雅的后背吐舌头做鬼脸,没想到司徒雅回头,被逮了个正着。他愣了几秒后忙转头,“前辈,你放心,我做家务很拿手的!”
司徒雅笑笑,“冰箱里的菜,自己随便做点吃。”
当杜子齐看见司徒雅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穿着底摆处缀着白色小碎花的红色旗袍,头发斜斜挽起,拿着黑色手包,脚踩一双黑色绑带细高跟鞋,走的摇曳生姿,所到之处备受关注。杜子齐很快回过神来,快步走过去,一把扯着她的胳膊,深吸了口气,才开口,“你存心的吧?就没别的衣服了?”
司徒雅啧了下嘴,“结婚是喜庆的事,当然得穿的红火点。刷卡机在哪?没带现金。”
杜子齐冷下了脸,“别人结婚!”
司徒雅皱眉,“你吼什么?别人结婚我穿的喜庆点沾点婚运也不行?”
杜子齐发现不少人正看着他跟司徒雅,他扯着司徒雅往休息室快步走去,“行!当然行!可为什么是这件衣服?提醒我有多失败吗?还是炫耀?”
司徒雅还未来得及反驳,景深突然蹦了出来,指着杜子齐一脸的气愤,“衣冠禽兽!”他又看着司徒雅,“你怎么能跟这种男人结婚!选我也好过选他!还有你结婚也不告诉我?”
司徒雅用手包死命的敲景深的头,“你脑子不是地球构造吧?你火星来的吧?你哪个眼睛看我跟他结婚了?你跟他都不是好东西!我傻了才会在你们当中选一个结婚!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景深把司徒雅往自己身边扯,见杜子齐还不放手,干脆一把抓住杜子齐的手腕,“放手!李希泽说你在这结婚的,你手机怎么在他那的?”
司徒雅甩开杜子齐的手,再甩开景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他现在住我家!”
“同居?”杜子齐皱眉。
“佣人?”景深瞪大了眼,跟杜子齐异口同声的说出了不同的答案,说完还狠瞪了杜子齐一眼。
司徒雅莞尔,“同居的佣人吧。据说他对家务很拿手。”
司徒雅说完就往早已沉下脸的凡悦走去,式样别致的苏绣旗袍衬得司徒雅分外亮眼,活生生的将一袭白色婚纱的凡悦比了下去。杜子齐正要追上去,被景深拦住了,“杜总,我想和你谈谈。”
景深竟然想把花草的设计权转给帝景。杜子齐有些不解,随后了然,“黑太阳果然困难了。”
景深恨的咬牙,“还不是你逼的!要不要?干脆点。”
杜子齐笑了起来,“就算我要,也得花草同意。”
景深也嘿嘿笑了两声,“你答应就行,花草那边好办。”
杜子齐想了想,“好,我答应你,这个单子我来。”
景深大力的拍拍杜子齐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摸样,“你很有眼光。”
杜子齐若有所思的看着景深,“我是不是太小瞧你了?”
景深又拍拍他的肩,“你太大瞧我了,这是元龙的主意。”
杜子齐微微挑眉,拿下景深的爪子,“陈元龙?不是辞职走人了?”
景深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你不往别人伤口上撒盐会死啊?”
杜子齐突然发现,景深是个很有趣的人,逗他很有意思。杜子齐微笑,抬手拍拍景深的肩,“不会死,但是,会很无聊。不往你的伤口上撒盐倒辣椒油总觉得对不起我自己。”
景深猛的后退了一大步,指着杜子齐颤抖着手指,半响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恶魔!”
杜子齐忍不住笑出了声,被景深那变幻莫测的表情给逗的。他很快就收敛了笑意,也不再逗景深,毕竟对方也是个CEO,不能让景深面子上过不去,“那关于设计权的事,我们改日再谈。”
杜子齐再回头四处张望司徒雅,却见她笑盈盈的站在不远处冲着景深招手。杜子齐轻吁了口气,知道自己也该死心了,若她还会回头,怎么会拖到现在的。他端了杯酒,喝了一口,何时才能再得到那样合心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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