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me up

　　接下来两天恋次都生怕在系里遇到白哉，更没敢经过他办公室。
　　一护那小子看见那天露琪亚甩开他的手以为他是失了露琪亚的恋，假惺惺过来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露琪亚拒了你，恋次说没有啊，一护眼睛立刻就放光了，恋次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最近一护对他总有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前几天看见他和露琪亚一起还躲开了。
　　还是别操别人的闲心了，想想自己怎么办吧。恋次看看一护打电话给露琪亚的背影，有点酸酸的。刚倒在床上，电话就响了。唯一不一样的铃声，让恋次手都微微有些发颤。
　　“老师……”
　　“现在有时间吗？”
　　“嗯，有，有事吗？”
　　“我去你楼下接你，有点事问你。”
　　还没来得及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电话就挂断了。一护一回头正看见他坐在床边握着手机傻笑着发呆。“喂，你那什么痴呆样子啊？”
　　恋次没听见般猛地站起来，冲出宿舍。
　　“你你你，你被附身了吗！！！！”

　　恋次站在楼下，一会把手插进口袋一会又拿出来，总觉得不太自在。天气渐渐暖起来了，前些天还不敢不戴围巾这么站在九点半的夜色里。黑色车子款款停下，恋次拉开车门。哦，换了CD呢，这次是大提琴。低回沉沉。
　　恋次没有问去哪做什么，白哉也不多说。七拐八拐到了一处颇不起眼的院门。看白哉关了引擎，恋次也下车。跟着他走进院里。外面看不出什么，院子里却收拾得很是精到。白色沙砾石铺的细细平平纹理整齐，墙角一枝腊梅将开未开，贴着路面的暖黄色地灯把气氛烘得刚刚好，院子虽小却一点不局促，两道门巧妙错开，好似不见尽头。恋次心里默默感叹真是有心人。
　　拉开推拉门，里面服务生低头问白哉好，白哉点点头，径直走进端头包房。恋次快步跟上去，里面布置一样雅致，烟灰墙面原木家具深色木地板，窗户外头金属百叶细巧精致，设计的恰如其分又不落痕迹。刚落座就有服务生送上茶来。白哉三个手指捏起茶盅先凑近闻了闻才送到唇边，恋次看见他深紫色袖扣闪动光泽。学着白哉样子恋次刚喝一口就被烫的够呛，又不能吐出来，面红耳赤一阵咳嗽。白哉递过一张纸去，微微笑着看他捂着嘴憋着不咳太大声，蹙着眉头好一阵，好容易平了呼吸，用手背揉揉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
　　白哉这才开口：“找你是想说说露琪亚的事情。”
　　“露琪亚……老师那天……实在很抱歉……”
　　白哉喝一口茶看看窗外：“不用道歉的。我平时很忙，总也没有时间好好关照她，多得你们陪她。
　　“应该的……”
　　“她之前，是怎么跟你说要转系的事情呢。”
　　“她这学期状态一直不好，有天一起吃饭，她说觉得撑不下去了，当时学建筑是因为崇拜你，没考虑清楚自己喜不喜欢，然后越做越辛苦……”
　　“为什么……不早些跟我说呢。”白哉眉头微微蹙起，直视恋次眼睛，直看得恋次心跳漏了半拍。
　　“因……因为担心你会觉得她不努力，朝三暮四的一会做这一会做那……所以一直都很勉强……”
　　白哉轻轻叹气，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袅袅的茶杯。难得有机会这么近正脸看他，恋次小心打量。脸上线条峻峭，光洁额头散落黑发，一路游走到笔挺鼻梁。睫毛阴影下墨色瞳子此时没了那样凌厉神情，倒是有几分凄凉意味。他在想什么。
　　白哉松一松领带：“你回去告诉露琪亚，想转专业的话本校有些困难，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出国的话更容易点。”
　　“啊？！好！老师你同意了……”恋次没想到他居然替露琪亚想了这么多，一脸惊喜，“可是……老师你为什么不跟她说，她肯定很高兴啊。露琪亚好崇拜你的！她那么努力学很大原因就是希望追上你，希望你能肯定她！”
　　白哉抿起嘴，沉吟了一会，低低说：“她小时候我常带着她玩，她什么都肯跟我说，什么都来问我，什么都是我替她做主。后来我觉得这样下去对她不好，刻意冷落她，叫她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话就越来越少。再之后，她好像很怕我，什么都不跟我说。”白哉闭上眼睛，恋次看见他睫毛微微颤抖。“不过还好她还有你，做兄长的没有尽职，她也还有个地方可以依靠。”
　　“嗳？？老，老师，我跟露琪亚只是好朋友，一护，一护才是她男朋友！”恋次上身前倾，忙不迭解释。
　　白哉点点头，笑着说：“……连这个都没搞清楚……果然很不称职……”
　　甩甩头抛开“其实不怪你他们还没在一起我只是为了不让你误会顺口说的”这样的念头，恋次发觉自己真是见不得这个男人这般表情。明明应该很自责很难过吧，为什么偏要勉强着笑，勉强着不动声色呢，叫他胸口一阵抽紧。“其实不是的……露琪亚跟我说过，她知道你一直为她好，只是……可能你们沟通的不够……”
　　“不早了。送你回去吧。”喝下最后一口茶，白哉起身走出去。
　　“老师！我，我不会跟露琪亚说的。露琪亚想听的不是我跟她说什么。”对着白哉开门的背影，恋次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喊出来。
　　白哉推门的手停住了，恋次等着他说什么，可他只是说“随便你”然后就出门了。恋次跟着他，没走两步在走道里遇见一个银发的男人迎面走过来跟他打招呼：“咦，白哉你来了，真是好一阵子不见你过来呀。前几天电话里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呢？蓝染可是等着你的回信呢。”恋次很不喜欢这人说话时候懒懒靠在墙边，乜斜着眼睛笑着看白哉的样子。
　　“明天我会联系你。”
　　“哟，白哉你带了客人呀，真难得。那明天等你消息咯。”那人装作才看见恋次的样子，怎么听怎么像吃味的口气。
　　白哉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出去，恋次快步跟上，经过那男人时候感觉被目光扫过一遍，叫恋次很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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