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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灌鹃啼
天微微亮起来,桓阳睁开眼睛。多年养成的习惯,竟是改变不了,想偷懒多睡会儿都不行。
起身穿戴整齐,轻轻撤出昨晚在门上施的禁制。推开门,地上的水印未干,旁侧已有侍女迎了上来。
“公子安好。昨日姐姐说公子不愿让人在近前服侍,便把我们都遣到了旁侧,若公子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便是。”
桓阳揉了揉眼睛,有些无奈地说:“你姐姐没告诉你我也不愿人叫我公子?”
侍女明显一愣,随即笑道:“桓阳现在可要梳洗,是否先吩咐备早餐?”
桓阳点点头:“多谢了。”
侍女行礼离去,桓阳大大打了个哈欠,活动了活动肩膀。下过雨的空气是要清新许多,周围的植物也似乎更有生机。
只是片刻,茶与水便端了上来。
梳洗完毕,用了早餐便是百无聊赖。池塘里喂了些红鱼,竟不怕人,浮在潜水,桓阳走过去也不躲。
心里暗自寻思着晚上要再去次神殿,把昨天没问的都问清楚。
天色已经大亮,有人从身后走过来,桓阳一回头,看见竟是箫乐。
箫乐笑容甜美:“桓阳昨晚休息得可好。住得可习惯。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方才葛惗姐姐亲自过来寻你,估量怕你在休息,先差我过来看看。”
桓阳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装着亲切问那么多,却根本没想让自己答,什么还在惦记着还在休息也不过是托词,自己恐怕一起身就有人去报给她,现在恐怕只是来引自己去见葛惗罢了。
桓阳忽然也笑了:“箫乐姑娘客气了,麻烦你惦记。葛惗现在在何处?”
箫乐也是明白人,既然什么都摊开了,也不藏掖:“桓阳请随我来,葛惗姐姐在大厅等着。”
桓阳冲着池塘里的锦鲤一挑眉,转身跟着箫乐向前去。竟是一路无话。
葛惗正在喝茶,见桓阳进来便起身迎了几步。
“桓阳公子早,我这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没有备齐,便过来看看,好早些吩咐采办。”
桓阳内心忽然觉得很厌烦,现在还是这番虚情假意,之后若是起了矛盾,依旧不会手下留情,又何必费这番事。
“一切都很妥当,箫乐姑娘关照得很好,烦你费心了。”桓阳眼里有淡淡的厌倦,嘴角的笑容有些闲散。
葛惗仿佛什么都没看出一般,接着说:“听闻公子是从神殿来的,宫里万法殿的大长老想邀您过去喝杯茶,随便聊聊。”
“万法殿还请姑娘赐教。”
葛惗一愣,心里暗暗盘算,既然是从神殿过来的人,理应知道万法殿,这般问要么便是有托词,要么便是想为难自己。
继而展颜笑道:“君上爱才,故召集异士聚于万法殿,修习术法。”
“就像祭坛一样?”桓阳依旧有些不明白。
葛惗表情一僵,万法殿和祭坛的对立关系虽没有点明,却是人人尽知,此人竟是如此不愿通融,将话说到这份上。然而既然现在受了梵天大长老的命,要请此人过去,自己现在便也还需退让些。
“公子说笑了,祭坛修习方法自然不会外传,这不有许多不明之处还欲向公子请教。”说罢,又催了一句:“梵天大长老现在就候在殿内等着公子。我们何不移步过去谈?”
桓阳略微有些无奈,自己不是祭坛中人,自然不懂什么祭坛修习方式,但现在却也解释不清楚,谁会相信自己和恒川没有关系呢?
叹了口气,说道:“请教不敢,这怕就是班门弄斧了。姑娘请。”
葛惗心中暗暗舒了口气,本还以为还有什么为难的话,没想到这就算松口了。暗自庆幸,转身带路向着万法殿去了。
竟然与神殿同一个方向,万法殿规模不小,其中人数也众多,竟就横在神殿与朝殿之间,盘庚对神殿的忌惮之心可想而知。
恢弘屋檐之下挂着一排金色的铃铛,随风摇摆却不作响,桓阳随口问道:“这是什么?”说着碰了碰这不会响的铃铛。
葛惗停步转头,看了一眼笑道:“公子这般摇不响,这锐铃遇了灵力波动方会有声。”心中却有些疑惑,此人看起来似乎真是什么都不懂,要么便是君上多虑,要么,便是城府太深,不可不防。
桓阳点了点头,悄悄招了一阵风吹去,刮得一群铃铛东倒西歪,依旧没有声音,不由大感失望:“这是万法殿的设计?”
葛惗面色又一僵:“以前能人传下来的,也说不定是神殿中的高手。”
桓阳表面又深以为是地点点头,内心暗暗诽谤:这能人果真是才能惊人。
进了万法殿,周围有人走动,却都不像在其他地方一般向葛惗行礼,只是看过几眼,目光更多停留在桓阳身上。
继续往深处走,进了一道门,光线忽然暗了下来,桓阳眯着眼睛,跟着在走廊中又绕了几转,才进了一个堂屋。明亮的光线来自屋中的火焰,毫无依托地悬在两侧,照亮屋子的摆设。一些奇怪的物件挂在墙上,两排垫子整齐摆在地上,目光顺着往前,便见一老人坐在中间,须发尽白,一根手杖横放在身前,上面镶着不知道何种石头,反射着火焰的光。
葛惗微微行礼,低头道:“长老,桓阳公子来了。”
老者嗯了一声,两团火焰径自化作人形,从旁侧抬出茶具,斟好放在近前的垫子旁,又从新幻化回两团跳动的红色。
葛惗带着桓阳又走近了些,请他先坐在右侧,自己也在对面落座。
老人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桓阳看了他两眼,自己抬起茶盏在鼻下,闭上眼轻闻。预想中的茶香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而上,桓阳几欲作呕。睁眼凝视茶汤,色泽澄澈,微微有些发红,不知是不是旁边火焰的关系。
葛惗已是先饮一口,面色并无异样。桓阳将茶原封不动又放了回去。
“公子,可是茶不合口味?”老者突然出声,声音有些低沉。
桓阳一愣,抬头看着对方,颧骨有些突出,肤色却显白,眼睛微微凹陷进去。然后道:“只是有些喝不惯罢了。”
葛惗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茶可是极品,年产极低。南方属地的茶农用飞禽之精浇灌生长,故口感醇厚,回味无穷,气血两益,习武修法也皆有大益。”
桓阳忽然明白过来,飞禽之精本指燕窝等物,可却是无法用来浇灌的,若是浇灌,那么便是以飞禽之血来养的茶树,也不知选的是哪种鸟煞气如此重。
便问道:“自然是极品,不知取名为何。”
“名叫鹃啼。”老者突然开口,依旧双目紧闭。
鹃啼,鹃啼,桓阳厌恶地扫过茶汤一眼,内心顿生怜悯之情。之前有南方部落回溯求卜,提到部落中有年幼女子夜晚总是哭醒,遂大病不治。族长问卜天意,方察觉周边血气甚重,经询问才得知,周围村落有人为得使杜鹃啼血,取以制药,便将尚待哺的小杜鹃杀死埋在土中,母鹃便夜夜在此处哀啼,直至咳血尽而亡。
没想到更有甚者,竟然用此法养茶。如此重的煞气,不知这些人如何得以下咽。
桓阳将手拢在袖中,握拳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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