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的悲惨命运

　　蝶儿发现公公尴尬，使劲掐了下儿子的屁股，宝儿本能的跳了起来，“妈，为啥掐宝儿？”
　　杨玉良听到宝儿的话，回过头，刚好看到蝶儿眼睛狠狠瞪着宝儿。蝶儿眼神余光注意到公公质疑的眼睛，脸腾地红了起来，“我看到宝儿屁股上沾有干泥巴，我抠泥巴呢。”蝶儿心虚的解释道。
　　杨玉良伸出手，将孙儿拉过来，拦在怀中，揉揉孙儿的屁股，小声问道：“宝儿，还疼吗？”
　　宝儿盯着爷爷慈祥的目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小嘴巴凑到爷爷耳边，悄声说道:“爷爷，妈妈舍不得拧我，手上根本没用劲，我是故意叫的。”
　　杨玉良怜爱的看着小孙子，脸上洋溢出多天来难得的笑容。
　　杨玉良抱着孙子，看着孙儿消瘦的脸，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孙儿脸上颧骨高耸，瘦得连嘴唇都薄了，这饥饿的日子一眼看不到尽头，我该咋办？儿子走了，老伴也走了，我老杨家就剩下这个孙儿，不知道孙儿能不能熬过这劫难？”杨玉良想着，眼角不觉渗出泪珠。
　　“爷爷，想奶奶了？”
　　宝儿稚嫩的声音将杨玉良的思想拉回，玉良袄袖擦擦眼睛，强装笑脸，违心的说：“宝儿啊，爷爷看到宝儿这么懂事，我这是高兴的。”

　　几人坐在破窑洞，肚子饿得咕噜噜叫。或躺或卧，眼神涣散，不知时光。窑洞外面老乡们的脚步声日渐微弱。
　　喜儿梦中，隐约听到娘“嗯啊”叫了几声，睁开无神的眼睛，费力的扭头，模糊中看到娘亲额头通红，脸颊透明，呼吸急促，胸脯上下起伏。喜儿挣扎着站起，摇摇晃晃扑到娘的身边，握着娘干瘪的手，哭泣道：“娘，娘！”
　　蝶儿这时醒来，爬过来握着娘的另一只手，默默流泪。喜儿娘在女儿注视下胸脯起伏，突然睁开眼睛，嘴唇抖动：“水！水！”喜儿耳朵贴到娘的嘴边，使劲听也没听清娘说的什么，看到娘的嘴唇干裂，喜儿用破碗盛了半碗水，搁到娘的嘴边，慢慢灌进娘的嘴里，喜儿娘舔舔干裂的嘴唇，看看喜儿、蝶儿，声音如苍蝇般说道：“喜……儿…..，蝶……儿……找……你……爹……”话没说完，眼睛闭上，胸脯渐渐平稳，脸上潮红褪去，慢慢恢复惨白，喜儿感觉娘的手慢慢变凉，趴在娘身上无声抽泣起来。
　　杨玉良一直注视着亲家母，这时看到亲家母脸色转白，呼吸停止，走过来开腔道：“喜儿、蝶儿，节哀顺变，这种日子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在玉良的帮助下，喜儿姐俩将娘抬到窑洞里端，跟张氏并排放在地上。在窑洞里端，杨玉良闻到自家老婆子身体散发出的馊味，耳边隐约传来什么虫子蠕动的声音，禁不住老泪纵横，这期间，宝儿拉着爷爷的手，一个劲喊道：“爷爷，爷爷，起来！”
　　几人垂头丧气坐在褥子上，心情沉重，肚中饥饿，大脑好似完全停止转动似的麻木。
　　天在不知不觉中转黑，宝儿梦中牙齿磨得嘎嘣嘎嘣响。喜儿迷糊中，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离自己而去，好像要飘起来，喜儿伸手想拉上什么，可摸了半天也抓不住任何东西，这危急关头，喜儿感觉身体越来越轻，终于飘了起来，喜儿十分着急，伸手糊乱抓，终于抓着一根树枝，可树枝好似根本没有纤维似的，突然啪的断了，喜儿身体犹如纸鸷般向天空飞去，害怕和恐惧，使喜儿大声喊叫：“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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