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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万物重生
好吧回归正文,虽然我脸红了但我还是不很担心,我的面具是法宝,于是我就很故作镇定地站起身来,还没忘记整理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其实我们这里民风淳朴是不在乎男女之间的搂搂抱抱什么的,所以虽然尴尬我还是挺起胸膛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后来我把这副姿态摆给时桔看的时候,她说“呵呵,原来你盛气凌人的时候还透着一副小猥琐”。
为缓解尴尬,我冲着这人大吼“哼!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我用颤巍巍的双手指着他,略微有些底气不足,不过应该也只是略微而已。。
“姑娘,在下听闻天籁琴音,一时有些神往,叨扰了。”我那时才看清了他,长身玉立,腰间的笙箫铃铃作响,漆黑的瞳孔在丹凤眼下闪耀轻快温和的光芒,手指细长如青葱轻捋被微风凌乱的墨玉发丝,和周围的泉水丁零相映成趣,周围的山川有些失色,“身长八尺,美词义,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这是我脑海里蹦出的第一句话。
我默默对自己说,“我的妈呀,太刺激了,我的心都要翻出来了!”
脑海里蹦出的第三句话是“这么可爱一定是个男孩子。”
然后暗暗骂自己是白痴。
从那以后我认定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男孩子。
虽然这个逻辑比较混乱,但是我一直坚持了自己的看法。
因为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人,我绞着双手不好意思,他抚着萧轻轻一笑“打搅姑娘雅兴,在下吹箫一曲以示歉意,可否?”他轻轻弯下身子,凝视我的眸子。
只觉得脸上发烫,半晌无语,愣了一愣佯装文静地拎起长裙,坐在堇观亭的石凳上,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少年,生怕漏了个什么让我惊艳的动作。
箫声起扬,林风呜咽,长长的溪水漫浸住微微青草,那时周围有一部分凝固,像我和淋淋,而溪水山涧却仿佛更加欢悦,我侧耳倾听悠扬的曲调,它把一股温柔又寂寥的曲调传递到我的眼里,让我眼中容不下再多其他。
良久,我似乎觉得自己又面瘫了,因为我通常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姑娘,所以每当要表达强烈感情时也总是很僵硬地,或是很拧巴地进行面部运动而已,时桔后来才发现,对我说“你这个面瘫。”所以我呆呆坐着,还有些紧张。
箫声在悠扬的调子中缓缓停止,我感到微微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后又觉得胳膊上有东西凉飕飕的,是一个点缀着清白色木樨的缠臂环,黄花梨“紫红,微香,”三指宽的厚厚镯子成为了我人生第一样首饰。
“在下给姑娘的见面礼,此番有幸听闻琴瑟之声,如遇知己,真三生有幸。”
后来那个镯子我戴了很久很久。
然后忍不住问了一句让自己懊恼不绝的话:“你是要和我高山流水觅知音么?”。
他转身低笑,“那再好也没有了。”
我仰头看了看亭外,芳草连天,绿意招展,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半山紫红色的重瓣佛桑花隐在霏霏烟雨后。
彼时的我是个笨姑娘,或者说是个爱发呆的笨姑娘,或者说是一个又很有倔脾气又笨的姑娘,觉得受了别人的礼物一定要找个像样的东西当回礼,而茶山岛上扑腾的鱼是我所知道最可爱的东西了。于是非要拽着他的手非要去海边捞只鱼,当然心里也窃想将此作为定情礼物,我完全不顾耳边“哎姑娘,这,不用了姑娘。”这种类似于绝色美男子被猥琐女流氓调戏的叫声。
我抬头看到自己的人生头一次如此彪悍,于是更加骄傲了。
在我强势的领导下他被带来到海边,我顺势挽了裤腿衣袖,扎起头发向水里冲,将摊开的手绢浸入水中,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的速度将一悲催的小鱼捞进手绢,当我捧着翻腾的小白鱼并咧着嘴露出满嘴牙上岸的时候,我似乎感到那人的脸抽动了一下。哎,我有些窘迫突然想拽住他的衣袖告诉他其实我是个汉子。
他轻轻一笑将小鱼置入小竹筒,双手扶住,抬头用有些细长的双眸看了看我,溢满了笑意。
“多谢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我、我、薛画。”
“人如其名。”深邃的水墨色眼睛微微上扬,微薄的嘴唇如沐春阳。
“姑娘,后会有期。”说罢转身欲走。
“哎、等等、那、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着急,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的感觉。
“嗯,赵良辰,叫我良辰就好。”风流蕴藉的翩翩少年再次浅笑,“姑娘告辞。”
“哎哎,那个,良辰啊,等一下,我还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我有点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想哭。
他用闪亮的眼眸注视着我。日渐黄昏,西光回照,四角水雾飘散。
“你为什么这么爱笑啊,还笑得这么好看啊。”不由得感叹我真是个实诚的好姑娘啊。
从此我的脑海里对最后的一抹笑容印象很深。
这是我和良辰的初相识,后来我常常戴着臂环在各个泥泞或是干裂的道路上,这里面有炫耀的成分,让我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是和良辰在一起的我。
所以后来我时常把这件事极致渲染,这是我所遇到的关于青春或是关于“浪漫”的第一件事,却感觉是有些草率的,透过森林的空隙,看到澄澈的天空,乱得一团混乱的秋风,有原上草,也有桃花奔。
不过时桔对我倒很是担忧,她没有告诉我,只是她有时候感叹“不可思议的事,最后的结果也总是不可思议的。”
我没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她故意装博学地拍了拍我的肩,“你还小,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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