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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思君空断肠
“体重600N的人单腿站立,已知小腿肌肉合力为900N,α等于30°,求胫骨对踝关节作用力的大小及方向。(足重力不计)”
这是个什么题目?一点写卷子的心思都没有的我,看着满满一整篇的题目,迟迟无法下笔。
趴在桌子上,傻傻地望起了窗外。
“写完了没?”
毫不理会坐在身后王镕接近疯狂的生踢硬踹,我拿起试卷站了起来,径直走到讲台前交了上去。卷子上基本上除了名字,我什么都没写。
我也算疯狂了一次。就这一次,让我彻底尽情地疯狂吧!
考试还在继续进行着,我一个人无力地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望着无尽的前方,脑海一片空白……
一个不明物体断断续续地朝着我飞了过来,我伸出手掌,费了好大劲才将它看清楚:一根紫色的毛发。
这、这不是权的胡须么?
突然,一股巨大的月光射向我,它是那样的刺眼,一股力量将我卷了起来,腾空盘旋在其中……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马车中,身上竟是一身喜服,而且手中紧紧地攥着权的胡须。
我这是要去嫁给谁去?难道是时光回到了我和权大婚的那日?
我掀开车帘的一角,前方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吴王府”。
心中泛起一阵窃喜,安静地坐好,等待着权……
马车停了下来,喜婆掀开车帘,二话没说,径直将我背入了新房。
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切,所有的流程与上次无一相同。我呆坐在床上,等着权……一直等到夜半三更,仍是不见权的踪影……
终于耐不住性子,我跳下床,随便找了个盒子将权的胡须放好,便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院子中空无一人,我不安地走着。
“夫人,您怎么出来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朝我小步跑来。
这人不是兰玉,也不是青曼,“你是谁?吴王呢?”
“奴婢是思思啊,吴王晚上的时候突然去建业了。”那女孩一口气地回答了我。
“建业?”
“是啊。”
不顾她的阻拦跑到院外,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三更了,夫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现在是什么年号?”我万分激动。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夫人您怎么了?”
“快说啊!”
“夫人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现在是黄武七年啊。”
黄五七年?!
我和权成亲是在建安二十二年,且我走的时候也是黄武五年,现在怎么竟成了黄武七年?那权现在娶的这个人又是谁?
突然猛地意识到这里是武昌而不是建业!
转身迫不及待地跑回房间,看着铜镜中的人,我愕然……
她就是我,是我的脸,怎么会这样?
“我是谁?”我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问向她。
她诧异地端详着我,眼中冒出泪花,“您是夫人啊。”
“什么夫人?”我大叫了一声,接近抓狂。
“步、步夫人啊。”
“不什么啊?”
“步练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最后一个字我都没太听清楚。
我好迷茫,搞不清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会回来?又为什么又会成为她口中的“步练师”?
“夫人我问过了,听这宫里的老人说袁夫人是个忌讳,什么人都不敢提!”思思欢快跑回来,看了看窗外,小声对我说。
已经过去三天了,权始终没有出现。
“忌讳?”我放下手中的梳子。如果“我”是一个忌讳的话,那也就是说我还是存在过的。“那你还打听到其他的什么没有?”
她小心翼翼地凑到我耳边,“我打听到这袁夫人是吴王以前最宠爱的夫人,可惜在黄武五年的时候病死了,此后吴王很伤心,大家就都不敢再提了。”
“我”确实还是死掉了。
思思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陪嫁丫鬟,据她所说:“我”现在是长史步骘的表妹,吴王孙权新娶的夫人。可新婚之夜吴王不知道为何,抛下新婚妻子,带着士兵东巡去了。
我为什么会和她口中的步练师长得一模一样呢?我又到底是我自己,还是步练师呢?
“那二王子呢?”
“三月吴王封二王子为建昌侯,已经去领地了。”
虑儿已经封侯了?算着他的年纪也快十五岁了,可尚还是个孩子,自己独身一人去领地靠谁照顾呢?
我现在不过也就是二十几岁,即使能见到他,他会知道我就是他的母亲吗?我又如何与他相认呢?
真是一头雾水,我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那么多,一切还是要得到见到权才能解决,可是他又会不会相信我呢?
两度的穿越说与谁听?况且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能奢侈别人呢?
“那你有没有打听到青曼和兰玉两个丫鬟?”我关心起她们俩的下落。
“兰玉听说好像是为已故的袁夫人守墓去了。”她拿起发簪,将我的长发挽起。
兰玉真是有情有义,不枉我们主仆一场,在我死后她依然是忠心耿耿,又问道:“那青曼呢?”
思思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神秘兮兮的,“我打听到现在的王姬就是以前袁夫人的丫鬟青曼。”又撇撇嘴,“不过自从她成了吴王的女人后,就不许别人再提她以前做丫鬟的事情了。”
什么?她成了权的女人?
青曼和兰玉的面孔渐渐地聚集在我眼前,为什么两个人的差别如此大?
有种痛心,说不上是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以前虽然觉得青曼长得很是可爱俏皮,做丫鬟有点可惜,一直有为她寻觅一位如意郎君,可没想到她竟……
我知道既然“我”已经死了就不应该再去计较这些,可是她为什么在我死后就立刻投入权的怀抱?难道说权已经将我忘记了吗?
那我回来又是对是错?
“吴王这两年间只收了王姬一位夫人。”思思又自己说了起来,“听说已经怀有身孕了。”
泪水顺着光洁的脸一滴一滴地落下,我无法为权做的事情,其他的女人却是那么轻而易举……
“夫人,您怎么这么关心对袁夫人的事情?”她笑着问。
怕她看出破绽,我忙用手擦去眼泪,岔开话题,“最近有什么战事?”
“嗯……”她思索着,“八月的时候咱们东吴大败魏将曹休。”
“那最近呢?”
她转着脑袋想了片刻,“好像也没什么了。”
那为什么权会走的如此匆忙呢?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有种欢喜:我终于可以以我真正的面目去见权了,可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那吴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她摇摇头。
“哎呀。”我惊叫一声,发现铜镜中的自己被她用金银珠钗打扮成一副雍容华贵的妃子模样,着实吓了一跳。
“夫人,您不喜欢吗?”她不以为然地问。
“太复杂了。”我忙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发钗取下来,捡了根最普通的随意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这样就很好了。”
“可是这府里的夫人都是这么……”
“好了。”我打断她的话,“我自己出去走走。”
漫无目的的在花园中闲逛,时移世易,院子还是那个老院子,可人……居然有些害怕会撞上青曼,不知道见到她我会有什么样的心情,是高兴?还是心酸?
走着走着,走到了以前住的地方,可刚到门口就发现里面有重兵把守,门卫一见我靠近,立即站了出来,“吴王有命,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去。”
“什么人都不能进去吗?”我半信半疑地问,又朝里面望了望。
“当然,你是什么人,在这里无理取闹!”他挡在我眼前,骄横地说。
看着他毋庸置疑的眼神,我识趣地转身离开,走进旁边的树林中。一场秋雨一场凉,将近就月底的武昌已有些微寒。
“然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势,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为家,崤函为宫;一夫作难而七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我听得入神,竟撞在了梧桐树上。
“什么人?”他转身警惕地看着我。
他的样子有些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我定了定神,磕磕巴巴地答非所问,“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他淡淡一笑,神情温和,“你是?”
我不知是否该自报姓名,犹豫道,“我……”
突然一声“太子……”巧妙地帮我将问题给回避了过去。远方一人朝我我们走来,对着我旁边的男子喊道。
他的样子没有太大变化,还是那么的清俊,只是瘦了许多……不对,我一个激灵,我身边的人岂不就是——孙登!
按理说他应该不认不出我了,可是在他看向我的那一刹那,我还是胆战心惊,失声喊了一句,“陆都督。”说完便把头低下,深深埋向怀中。
“你认识我?”陆逊吃惊地看着我。
糟了!我怎么直接就表明认识他呢,连忙改口,忐忑地说:“您火烧刘玄德七百里连营的事东吴有谁会不知道呢?”
他略微一笑,孙登也笑着看向我。
陆逊问向孙登,“听说吴王前几天突然去了建业,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也不知,只听说走得很是突然。”
“明天我就要回建业了,东吴的事情你要多用心。”陆逊叮嘱道。
“都督放心,登儿谨记。”
说罢,陆逊扬长而去。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待陆逊走后,孙登笑着看向我。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他却笑而不语。
我突然想起方才陆逊说明日要回建业,拔腿便跑。
“喂,你去哪里?”孙登在后面大喊。
我停下脚步,转身对他喊道,“我还有事!”跑了半天,终于追上陆逊流星般的脚步,“都督请留步!”
他驻足,诧异地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有事吗?”
“都督刚才说明天会回建业?”
“正是。”
“那、那能带上我吗?”我不露声色地试探。
“你是?”
“我……”不能告诉他我就是袁馨。我坚定地看着他,企求道,“我真的很想去建业。”
“这……”他犹豫了,脸上带着种特别的神情打量着我。
我徘徊着,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可我说了,他会相信吗?
“好吧。”他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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