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两情相悦时

作者:茉羚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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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海族教导(二)


      幽幽海底岁月已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石屋内一女子倚窗而坐,犹如石雕蜡像一般,两眼木木然,不知她在望向何方?
      她不再哭,似乎眼泪已从那原本鲜活的眸子中流尽了;她不再游向深海,她已明白这里的海族都不再把她认作同族;她不再言语,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海族愿意倾听!
      在这片海底,她不再是海族,而成为了异类,不再是龙,更不是人!她即不属于人间,也不再属于海族!哪怕是只有亡灵的海域,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在那一千年里,她很怕自己死在外面,怕自己到死也无法回到海里,无法葬在这片属于海族亡灵之域。
      这片博大的海域虽然看不见光明,更看不见任何活着的生命,可是却是每一位海族向往的归宿,在这里可以最后一次见到自己挂念的忘亲们。等会多年的亡灵,也可以见到自己为之挂念许久的牵念。已是作为亡灵相见,有的两眼相看凝噎,有的开始争吵却不到一刻便是痛哭不止,有的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有的却是背对而站久久不语,当那个牵挂许久的亡灵越来越虚无,快要向泡沫一样四散的时候,另一个后来的亡灵才缓缓转过身来,看上最后一眼!
      是的!亡灵在这片海域见了牵挂亡灵归来后,便会彻底的消逝在三界!这是海族的特权,只要他是死在海里,没有等到牵挂的亡灵归来的可以一直等下去,等到地老天荒,等到没有三界之时,随同三界一起消逝。
      敖寸心本来一直有个小小的庆幸!她是海族,只要在临死之前回到西海,这个杨戬当初是许过她的,只要她想回西海,他就能让她回西海,等到她回到西海,她就能来到这片海域,一直爱着,牵挂着她的……,这样虽然她龙生有涯,他神生无限,她也可以和他一起消逝在三界了!她便是一直陪伴着他的,到了地老天荒,到了海枯石烂,到了时间的无限尽头,她当初在做这个梦的时候,笑的很甜很甜。
      “阿嬷,我们为什么不能进去?”
      “星星,不能到哪里去?你忘了吗?”
      一老一小望着寸心呆着的石屋,比划着,说着。
      寸心冲他们望了一眼,嘴角朝上咧了咧。
      那是她从小就最喜欢的一种海族——海星,他们有的是金灿灿的黄色,像听心姐姐的颜色;有的是深深地珊瑚红色,和她嫂嫂云心公主一样;更神奇的是一种紫色的海星,他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时,就会形成各种各样的造型,就像凡人常常看见的各种云朵形成的造型一样,看的人们喜洋洋的!她曾经有一个簪子,就是因为看见那些海星的造型,缠住三哥帮她弄的呢!回首往事,寸心不由得摇了摇头,年少无知时,总是那么容易满足,那么容易笑,真心的笑,也是那么容易哭,肆无忌惮的哭。

      “龙姐姐,龙姐姐。”
      寸心听见一个诺诺的声音,在小心翼翼的叫着她,好像还在摸着她的脸,她不能肯定这是不是自己的梦,她想等等看。
      “看来你睡着了。”随着一口气呼出,这个小家伙的胆量好像也越来越大了,一点一点细细的摸着她的脸,然后又抚上她的长发,时不时还发出“哇哦,她的皮肤好嫩呀!”,“哇哦,她的头发好软呀!”的称赞声!
      把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头发都摸遍后,这个小家伙,似乎还不想走,嘀嘀咕咕说着“她真的是龙吗?为什么她没有犄角,也没有尾巴?”
      寸心听着这个小家伙不断的碎碎念着,纠结着她到底是龙呢?还是人呢?还是传说中的“龙人”呢?
      寸心微微动了动,想给那个小家伙提个醒,她随时会醒来,让小家伙不要再纠结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谁知?这个小家伙反而更来了兴致,跟她耗上了!等着她醒来了!
      寸心想了想,算了,多久没有海族愿意亲近自己了,难得这个小家伙喜欢自己,就让他好好玩玩吧!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家伙会不会是只小海星呢?
      小家伙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寸心动一动,好像很失望的发出一声叹气!
      又开始嘟嘟囔囔了“龙姐姐,你知道吗?他们都不许我来找你,可是你知道吗?我听说你在人间生活过千年,你能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我娘我爹吗?阿嬷告诉我,当年他们随你治理弱水后,想游历人间,去看看天山的雪莲、沙漠、绿洲、城市、村庄,去听听巴山夜雨、杜鹃啼鸣、欢声笑语,去感受日月星辰更替,春花秋月、夏虹冬雪……。可是,为什么他们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呢?人间真的那么好玩吗?比我都重要吗?”
      “呜呜”
      听着小家伙嘤嘤的哭着,寸心的心越来越酸,越来越沉。
      也不知小家伙自己哭了多久,慢慢的收住了哭声,又软软的说起
      “龙姐姐,你见过我爹我娘吗?能帮我给我爹我娘带句话吗?你就对他们说,说星星想他们了,很想很想,问问他们想不想星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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