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两情相悦时

作者:茉羚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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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海族教导(3)


      听着越说越伤心的小海星,一边絮叨一边呜咽的声音渐渐消失,寸心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还挂着泪珠的小海星,她心痛不已,默默地说着“傻孩子,你怎么这样傻!哪有父母不要自己孩子的呢?怎么会不想你呢?”
      “谁在哪里?”寸心感觉有什么在窗户口望着她,她隐约觉得那是当初教养过她的嬷嬷,便又试着做了个请的姿势,“马婆婆,请您进来,好吗?”
      进来的果然是马婆婆。老妪一步一步,走的很缓慢,但是,看着她在不断的靠近,寸心一颗埋入泥沙中的心,又有了砰砰的跳动声,她连忙走上前去搀扶起老妪,哽咽的叫了声“马婆婆”。
      老妪的身形也随着寸心的这声呼唤,抖了抖。望着对面那个早已泪眼朦胧的寸心,马婆婆昏花老眼亦是泪盈满眶。
      “呦呦,这些年你一人在外,过得太苦了!”
      呦呦,那是她的乳名,已经快两千年没人喊过了,她自己也快忘了,今天又听到这一生“呦呦”,寸心虽然泪水还挂在脸上,但是她却笑得很是天真无邪!这么多天经历都是周边人刻意的疏远与冷淡,她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上最惹人厌的,没有海族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去向她倾诉他们的心事,更没有人愿意告诉他们自己的烦恼了。可是,星星的出现,让她觉得自已还可以被海族接受,还有海族愿意依赖她;而更让她幸福的事,她的马婆婆还记着她,还怜惜着她。她没有被海族遗弃,这就够了!
      “马婆婆,寸心不苦,寸心已经回来了。你看寸心不是好好的吗?”
      “傻孩子,你的苦,马婆婆都知道。你就不要在我这里逞强了。”
      寸心冲马婆婆淡淡的笑着,祖孙两个静静的聊着分别后那些日子。
      原来,自寸心走后,马婆婆在龙宫周边寻了处养老之所,平常日子里也就是帮着照看一下周围海族年幼的子女,星星便也是其中之一。说道星星,马婆婆神色又暗了几暗。
      “呦呦,海族的亡灵们因为之前的过节,还没有办法完全对你释怀,可是,你不能放弃。你既然来到这海族幽囚之所,我相信你便还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呦呦。你既然来到这里,相信你也意识到当初你的行为,伤害了海族们。那就要去了解,你到底给他们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他们希望过怎么样的生活,只有了解了这些,你才会找到帮助他们的办法。”
      望着不住点头的寸心,马婆婆接着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带星星先回去。呦呦,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见马婆婆要走,寸心也不好强留,抱起睡熟了的星星。跟着马婆婆走向亡灵们休息之处,快要到的时候,马婆婆接过星星,冲寸心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进去了。
      回到石屋内,寸心细细的回味着刚才和马婆婆说的话,自己来到这幽囚之地是为了什么?
      那天自己听到杨戬说的“若得两情相悦时,我便宁愿反下天去,输旗为妖”、“若能得到嫦娥的真心,我死不足惜”的话时,寸心顿觉把把钢刀直插心口,左拧右搅,只想在她的心上钻出个大洞来,将她的心掏空碾碎!
      她浑浑噩噩的走出天界,跌跌撞撞倒在了西海海岸,望着千年万载不变的海岸,听着猎猎海风,寸心坐了很久很久,从他与杨戬西海初见,到天河弱水上的相救,从杨戬父母墓冢的相随,到知道他对海鲜过敏时自己刻意的躲避,从成亲前一日的争吵,到他手拿明黄时最后一次的质问。
      杨戬,就是哪个她从小就想嫁的英雄,哪个顶天立地,可以让她满足一切对于幸福,对于美好向往的人,她一心心,一念念为他担着心,为他顾虑着,她只想爱着他,用自己的方式不断的爱着他!她原来以为她爱着他就可以了,她原以为他会慢慢的知道她的那份泉泉之心,她原以为她用自己孜孜不断爱着他的心会使他有所感知,她原以为他会慢慢的爱上她,像她爱他一样,就算没有像她爱上他时间那么早,这么浓烈,……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她原来真的是一直在自己欺骗自己,原来那些蛛丝马迹,都指引向一个答案,只是她自己一直在骗自己不愿意去相信,她总以为他不说,便不是,他只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己可以等他明白,等他说出最后的决定。却原来,不是这样的。其实自己怎么就没有想明白,以他的宅心仁厚怎么可能轻易说出伤害人的话呢?当初明知道五哥会害了狐妹,也是吞吞吐吐,迟疑了许久,最后终于出口,也是终不忍狐妹的苦苦哀求,还是饶了五哥一命!就是那伤害过杨婵的三首蛟,最后也是不忍伤其性命。
      以他的智慧,自然知道寸心所求,他也只有委屈自己来成全寸心了!那么,这么多年来,多亏了他的成全。可是她要的不是他的成全。
      当时想到这些前因后果的寸心,像是被抽去了所有龙源。不知道,是怎么走回龙宫的,无神的眼中,看着从自己身边游走的海族们,他们表面对自己十分的恭敬,口口声声的叫着“三公主”,可是,当她一转身时,他们的叹气声、埋怨声、咒骂声、……种种声音,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父王母后、兄长嫂子面前,甚至自己面前都是那么和蔼,可亲的海族们,要在背后这样说她?自己曾经伤害到他们了吗?又是怎样的伤害,让他们这样对待她的呢?
      为了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寸心想了许久,若是直直的去问海族们,他们估计不会对自己说实话,就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表面恭顺。而去问父王母后,他们怜惜自己也不会对自己说实话的。忽然之间灵台乍明,让寸心想到了一个地方:海族幽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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