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网王]死神彼女

作者:布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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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醒之后


      和山崎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幸村回想刚才两人一起出门时他对大家说了“谢谢”后众人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白鹭,我想问下……那个,从我嘴里说出‘谢谢’就那么让人吃惊吗?”
      虽然在幸村话音刚落时,真田和柳都尽量装出了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但当时在场的其他人明显就没他们俩那么好的定力了,尤其是有桑原这位混血国际友人——他们的肢体语言总是比东方人要丰富得多。可以说让众人的伪装瞬间化作无用的罪魁祸首正是桑原的倒退一步和他的表情。
      桑原作出这样反应的时候,一旁的丸井还曾试图挽救,只是他想辩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家部长的眯眼笑给呛回喉咙里去了。

      因为幸村的提起,山崎也就顺便回忆了一下之前的那个场景。
      想了几秒后女声平和地给出了一个颇为中肯的答案:“恐怕不是你说‘谢谢’让他们吃惊。而是你竟然只说了‘谢谢’。”
      “……那你觉得我还会说些什么?”闻言,幸村暗暗觉得有趣,便停顿了步伐顺着山崎的话追问了下去。
      “虽然最后肯定会道谢,但之前也一定会把自己的怒气传递给众人让他们知晓。因为我不知道你对网球部的大家发火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具体你会说什么内容我猜不出来。”山崎跟着幸村停下脚步,抬眼看进比自己略高的男孩子的眼眸,说得很是认真,“而且也不是‘我觉得’,是从丸井和桑原的表情里看出来的。”

      因为山崎无论是表情还是声音都无比的较真,幸村也被迫褪去了调笑的兴致。
      为自己伸冤的少年一脸无奈,摊摊手试图摆事实讲道理:“我觉得我的性格设定里应该没有‘傲娇’这一项吧……先是闹脾气最后再别扭的道谢什么的……不可能是我的风格啊。”
      “啊,是吗?不过幸村你倒是对傲娇了解得很清楚嘛。”
      故作惊讶地用没有被幸村拉住的那只手虚掩住口鼻,努力瞪大双眼的山崎白鹭显然也没有想掩饰自己此时“表情做作”的意图。
      “……”一见山崎这副令人熟悉的奸诈小模样,幸村心头刚熄灭的怒火又噌得一下涨了上来,叫他直想举着火把一路烧去仁王家。

      “而且我觉得,嗯,这次是我觉得,他们的假设应该不是说你傲娇,而是说你腹黑+睚眦必报。”
      “咳……我觉得,这些词语不是女生应该用来形容自己男朋友的。”
      “我只是单纯地在转述我从你的部员身上读出来的心理活动。”
      “……那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幸村你吗?……在我看来还是非常坦诚的青春期少年,放心。”顿了顿,“不过可能是你对待我和对待部员的态度并不一样吧,我也不能妄断别人对你的印象就是了。”
      “……”

      因为说好了关于今日事由的全部都要在家里谈,所以幸村也很给面子的没有在途中翻脸或者做出不理人这样耍性子的举动——估计他也很清楚,无论他一路上理不理山崎,对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差别的。是的,山崎白鹭的神经在有些事情上就是可以这么粗。

      *

      这次两人并没有在以往分开的路口分手。
      从那个路口走到山崎家大概花了不到十五分钟。
      在少女手握门把转动的刹那——
      大概是夜色太静谧,除了开锁声分外清晰,少年又再度听到了自己三倍速的心跳。

      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但……
      只有他们两人,却是第一次。

      *

      开门、脱鞋、少女没有多余动作直朝着屋里冲了过去。

      注意到山崎在脱鞋后并没有整理鞋子的动作,幸村笑笑,将自己脱下的鞋和山崎的一并摆放整齐,这才门口的踏上了木质地板。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就算目前唯一的家主奔赴了厨房,幸村也能顺顺利利地找到客厅。

      透过磨砂的玻璃门是能够看到厨房里的景象的。
      自觉主动、规规矩矩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少年看着少女在厨房来回走动那抹模糊身影,心情略为复杂。

      虽然他自省自己还没有兽性大发到要在门口压门板的地步,但的确是有种生理上的冲动伴着心理上的悸动让他此刻有些不好受。
      不过别人都拿出待客之道了,他也只能先这么老实坐着了吧……?

      *

      没一会儿山崎就端了两个盛满的透明玻璃杯出来了,这让幸村多少有些怀疑她刚才在厨房里到底都忙了些什么和这两杯“水”的成分。
      见幸村挑眉,山崎没有丝毫心虚。
      对于用白开水招待客人,她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已经挺晚了,幸村你还小,晚上喝茶或者咖啡对你的成长不利,刚刚才吃的晚饭现在就喝牛奶肯定会觉得腻的,所以只好给你一杯纯净水了。”
      ——什么叫我还小,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吧?
      本来幸村还想反驳一下,表达被当做小孩子对待的不满的。
      不过当看清站在橙黄色灯光下的山崎时,无论是怨言还是调侃都瞬间消失到南半球去了。
      山崎今晚的样子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眼睛里的光泽比平时略暗一些、眼角下垂的角度比平时更多了一点、脸颊的色泽也不似平时……有点红。

      “咳……”
      注意到山崎发红的脸颊,幸村立刻假咳一声试图移开目光,可惜已经迟了——红着脸眼神略显迷蒙的山崎少女的形象已经完完全全映在他的脑海中怎么都抹不去了。
      更糟糕的是……才看了她一眼自己就好像被传染了。

      “幸村,你脸怎么红了?给,水。”
      “谢了……”
      喉结微动,接过对方递来的水杯,少年含糊地道谢。
      那一刻他是有些庆幸的。

      还好刚才接水杯的时候没有碰到山崎的手指……否则他不能保证自己此时还能保持镇静。

      “那、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的‘我的错’是什么意思?”
      深呼吸,再故作镇静。
      幸村已经很努力地让对话朝着一本正经的方向进展了,只是却再也不敢多看山崎那灯光下泛着红晕的脸颊了。

      ——好吧,终于进入正题了。
      山崎白鹭握着水杯的手指也有些发紧。
      清清喉咙,她也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开口叙述:
      “最开始是在教室里听到来找柳生的仁王抱怨说部长重色轻友,有了女朋友就不理他了。
      所以……他要报复想整整你。”
      看出幸村想要反驳的意图,少女点着头安抚:“我也知道他说的话十句里九句是假的还有一句是编的,但是果然有一点还是被他说准了。”

      在听到山崎转述的仁王的怨言时,幸村精市其实远没有他面上表露出来的那么淡定,那一刻他的内心几乎崩溃的。
      ——“我已经拒绝了三次仁王送来的毛绒小兔子”这样的惨剧要怎么说出口?
      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女朋友……幸村也觉得他丢不起这个脸。不如说正因为是女朋友,所以才更不愿意提。

      因此,他也错过了问清山崎白鹭那神奇逻辑的最好机会。
      等他静下心来,听到的已经是山崎盖棺定论的那句话了。

      “——呐,幸村你不觉得自己有时太过于依赖身边的大家了吗?”

      “哎?……什么?!”
      幸村精市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向以为自己是足够独立的,无论是在家里、课业上、还是社团中,现在竟然有个人说他太过于依赖别人……幸村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直到山崎又重复了一遍,他才确定自己的耳朵仍旧健康——那有问题的就是对方的脑回路了吧?

      “这个结论也太荒唐了吧。”确定没听错后,幸村直接在脸上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悦。
      “那请问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为止,独立自主的幸村同学你心情如何?”
      “……”好吧,幸村承认他做不出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种事。
      被好兄弟抛弃的那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哈……”叹一口气,见幸村沉默,山崎也由之前的镇定转为了一副不知该怎么措辞才好的混乱样,“总之我想说的不是外露的那种依赖,而是更为心灵层面上的……幸村,网球部的大家对你很重要吧?”
      幸村精市知道山崎不是那种随便吃醋、硬要比较自己在恋人心中的重要性的那种女生,于是便也没有做多余的反驳。

      其实不用山崎提醒他自己也知道,网球部的大家之间是有着超越合作伙伴之间的牵绊的。立海大网球部的每个人单独拿出来看也都是强者,若说是合作的队友关系和追求胜利的理念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这话虽不错但也并不准确。他们的队伍根本就是一支就算不用战术也能靠硬拼赢下比赛的队伍,而这样一群人没有变成“为各自而战”的一盘散沙完全是因为他们每个人之间“人与人”的羁绊超越了他们与立海大网球部的羁绊——换言之,立海大网球部强大不是因为网球部团结而是他们这群人团结,作为“人”时他们的感情比作为“比赛者”时的感情更加好。

      而且,上午的经历也让他认识到比起女朋友不理他更让他寒心的是被朋友“抛弃”。
      ——当然,就这一点,幸村聪明地选择了隐瞒。
      但显然,山崎也是摸准了这点才策划了这么一出的。

      “不过……”幸村承认自己的确很重视网球部的各位,但隐隐觉得这话的发展将会有哪里不对,却因无法预知未来,刚开口就没了下文。
      “不用否定什么啦,我没有生气的意思。有值得挂心的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啊。”说着这话时,山崎往沙发里窝了窝,一脸了然而欣羡的模样,视线却是垂着的,不知想透过米黄色的地板探向何处。

      “所以如果我的出现让你们之间出现了间隙那就不好了啊。”
      “女朋友和朋友、是不一样的啊。”
      山崎的话音刚落,幸村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急急辩白。
      只是因一时抓不到山崎话里的重点他的辩白显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始终坚持自己意见的这份固执倒是一成未变:“而且我也不觉得和朋友之间产生了间隙。”

      “人是非常复杂的生物。就算你的所作所为真的没有变化,周遭的人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对你采取不同的态度、重新解读你的意图。”抿了一口被子里的水,山崎微笑着徐徐开口,“就像这次。大家本来是想为你庆生的,但又担心会打扰你,所以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而仁王那边,就算之前幸村你也不常理睬他,但却不能杜绝仁王认为你是因为将注意力转到了我身上而忽视了他这样的想法。
      ……不是吗?”

      看着面前明明和他是同级生(就算留过一级也理应不会比他大超过2岁)却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山崎白鹭,幸村一时间有种时间错位感和对面前人的疏离感——她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山崎白鹭吗?

      “怎么了?说不出话了?”语调微转,这次山崎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笑意,“我说这些也没有吓唬你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该对身边亲近的好友再……直白些。”
      山崎在自己的人脑字典里淘了一会儿才选出了“直白”这个词,主要是她自己也觉得如果让幸村对部员们再友好、友善、和蔼些……那是个人都要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阴谋了。

      “说起来、这又是第二个毛病了。”再度叹了口气,越说山崎越有种在教育儿子的错觉……而且这样细细分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讲到她想说的重点啊。
      “直到前两周仁王来问我这周末有没有安排我都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而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住的那么近你会不会搞突然袭击所以没办法回复仁王。怎么,幸村你觉得猜谜很有意思吗?(笑)”

      只看了一眼山崎那抹笑容幸村精市就敢肯定——他从那张笑脸里看出了他自己的影子。虽然他真的很想不适当地插个嘴、打个岔、夸山崎深得自己真传,但在这种语境下见到这种笑容……怎么说呢,幸村忽然有点理解丸井他们了。

      “直白些吗……”
      见幸村终于开始认真反思建议的可行性,山崎这才舒了口气。
      “哪怕有时候想恶作剧也请注意一下自己的立场别让我背黑锅。”不过她也知道幸村恐怕是改不了调(捉)侃(弄)部员的个性了,便又单手扶额退让了一步。

      她真的弄不懂,明明她和柳生才是同班,为什么她收到的告状几乎每次都是从仁王那里来的。
      什么“部长今天火好大,你们昨天是不是吵架啦> <”之类的,山崎听了只觉得可笑。
      她一不记得自己和幸村有吵架,二也不觉得幸村真会那么幼稚迁怒他人。
      于是,后来,当山崎真的发现幸村有那么幼稚、而仁王也难得的说了真话的时候……她为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外貌协会而深深忏悔了。
      ——这是后话。

      “我尽量注意吧。”得到了幸村诚恳的保证,山崎很欣慰还好双方都是能坐下来讲道理的人。
      “那回到第一点。”山崎白鹭这辈子还没觉得自己那么啰嗦过,几乎都到了赶得上真央里的老教授的地步了,但为了说清一件事她还是不得不继续下去,“有重视的朋友更要好好对待。不要忽视或者过于欺负他们啦。至于我嘛,幸村你不用太在意,我心很宽的。”

      说着少女无所谓地耸耸肩。
      对这点早就了解透彻了的少年再度无语,并开始怀疑自己交的这位女朋友到底是不是正常的女生——虽然不乱吃醋不限制自己的自由的确不错,可是……怎么说呢,那种令人无法理解的心宽也会给他一种完全没被放在心上的感觉啊!

      因为幸村的纠结,房间里满满的都是诡异、微妙的气氛。
      沉默……

      没有太在意幸村的纠结,随着手中水杯的温度渐凉,山崎觉得差不多该是说明“这点”的时候了。
      她不想浪费更多时间绕圈子说废话了。

      作出了决定,少女出口的话语也像那两杯水一样毫无预兆地就这么冷了下来:

      “但是幸村你那份对人的依赖也还是不要太过了为好。至少,对我这边不要。”

      回想起之前自己找柳和真田他们商量今天的计划时那两人的反应……山崎不觉皱了皱眉头:真田是直到听了山崎的道理,确定的确能让幸村有所受益后才答应配合的。而柳则在考虑再三后给出了“还是做不出完全‘抛弃’幸村这样的事”的回答,所以最后他成了那个去幸村家里带给他唯一慰藉的人。

      从这二人的反馈中山崎的确感觉到了他们“将幸村视作心灵支柱深深地爱护着”的这份心情。反过来,幸村对待他重视的人的心情想必也是同样的。
      而现在——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也成了被幸村重视的人。
      他也正用这样一份心情对待着无法给予他同等回应的自己……

      可是,这份心情,对她来说太沉重了。

      *

      说不清是话中的哪个词或是哪句话刺到了幸村的神经,山崎话音刚落,刚才还状似情绪平稳的少年突然就爆发了。
      毕竟是积攒了相当久的怨气和怒火,不自觉地连称呼都变了:
      “从刚才起,就在说我依赖大家什么的,山崎你不觉得太夸张了吗!”
      “可能的确是我措辞不当。”相比急躁起来的幸村,山崎要淡定许多,握着水杯她一字一句地解释,“我不是说你软弱的意思。只是你一直深信着的人,万一哪一天辜负了你的期待怎么办?万一哪一天消失了——”

      ——咚。
      水杯被撞倒翻在地上的声音。
      因为羊毛地毯的缘故,并没有随之而来的玻璃破碎声。

      剩下的话,淡定的少女并没有能说完。
      突兀的,嘴唇被刚才还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气恼地吻住了。
      ——也就是说,她发声的可能被封住了。

      舔舐、吮吸、杂着啃咬。

      此刻幸村的心情一点都不好,脾气也完全爆发出来了,行为自然不复往日温柔。

      被咬破的嘴唇让山崎在第一时间就尝到了血的味道。纵使习惯了疼痛她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她并不喜欢这种铁锈味,也不喜欢对方这样的行为,但看在年龄的面子上山崎并没有推开或动手试图去阻止那个欺身而上正在用更接近“扯”的方式解她上衣纽扣的少年。

      活了那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不要试图去和一个在气头上的人讲道理。以及、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反抗只能激起对方的征服欲。
      不过这并不是此时山崎不动手的主要原因——她要是真下狠手了,用对付暴徒的方式……那幸村还有命活吗?

      于是,不消一会儿,山崎就被少年的怒火“烧”得狼狈不堪了(虽然她自己是主犯)。
      装饰领结被扯下来扔到一边、胸前衬衣的扣子被解了三颗、本应隐在裙子中的衬衣下摆也被撩了出来、上半身整个被压倒在灰色的沙发上、一侧被膝盖顶住的大腿正好被分开至沙发边缘,膝盖至小腿则出了沙发的范围,腰部露出的那一截在灯光的映照下竟显得有些刺眼。

      反观正俯身在对方的脖颈处留着印记的少年这边,只是乱了呼吸和些许发丝。

      明显地,山崎任由他动作,并没有主动迎合,配合得倒也彻底。

      她知道的,一般人这种热情上来的快,下去的也快。尤其是有一方完全不作反应毫无反馈之时。

      *

      不过……
      “阿嚏——”
      直到微冷的空气顺着衣摆和裙底灌进身体让山崎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幸村这才如梦初醒,停了动作。
      “你、在发抖……吗?”
      “嗯,有点冷。不过能麻烦幸村你先从我身上起来吗?”

      给了少年一段时间让他冷静后,山崎才重新开口。
      声音仍是轻轻的,只是不带丝毫试探的清冽女声一出声就是一个与声线和语调全然不符的劲爆问题。

      “想做?”
      “……”那么直白的问话,让大脑还处于一片空白的幸村更加手足无措了。
      “第一次?”
      “……”

      不回答的意思……就是默认?
      山崎转转眼珠,暗自笑了。

      在现世来说幸村这个年龄体会第一次其实并不算早也不算晚,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平均值的年纪。只是可惜……

      “呵……”轻笑着撑着沙发侧缘起了身,女生拢了拢自己的领口,大大方方道,“今天还是算了吧。我没这个心情。而且之前也说过身体不太舒服……”
      经山崎这一提醒幸村才回忆起在去真田家前他打的那个电话,顺便把不知丢在了哪里的理智给找了回来。

      “你……电话里说的是真的?”
      虚握着拳的手挡在面前,却连配套的假咳都做不出。
      本就尴尬地无以复加的幸村此刻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只得尽最大努力避开和山崎目光相接的可能。

      “嗯,只有这一点是真的。”老实地点头,山崎根本就懒得否认自己诓骗幸村的罪行。“大概最近太累了,这两天放学要去学料理又要学编织,感觉有点发烧。早知道仁王手工那么厉害之前就不浪费那个时间去别地学了。”
      说着少女摸摸自己还有点烫的脸,咕哝着抱怨了一句。

      听山崎这么一说,幸村自觉已然失了生气的立场。
      为了给自己庆生,她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哪怕是现在都还是身体抱恙的状态……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就像男孩子对女孩子的眼泪毫无招架之力一样,幸村对生着病的山崎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本来还以为你是不会生病的。”
      ——啊,好像说错了!
      “不是说你是笨蛋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一直很有活力很精神。”
      ——嗯?这么说会不会被怀疑在暗指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终于,幸村精市醒悟了。此时的他还是闭嘴比较好。所谓多说多错指的就是现在的他。
      在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少年只好也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果然……连额头都是微烫的。
      这一探正好印证了之前幸村的观察。
      遂情不自禁感叹:“难怪脸色发红……”
      只是话一出口一向脑子转得快敏感细心想得多的少年又尴尬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脸红实在是会错了意。

      ——如果地上有个洞绝对会钻进去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
      “咳、药吃了吗?我去倒水。”
      幸村忙忙起身,想去厨房找水,却全然忘记了其实他面前就有两杯的事实。
      “这是我家,你知道哪里倒水吗?”好笑地看着幸村一阵红一阵白的脸和躲避着自己目光的模样,山崎装作很认真的发问。
      “……”
      “噗——咳,刚才我倒水的时候已经吃过药了,大概不多会儿就睡死了。”将差点没憋住的笑化作一声干咳,山崎也从沙发上起身不过与幸村直指厨房的目的地不同,她朝着门廊的反端走了几步。然后——
      一个突然的侧身,在幸村毫无防备的时机和他避之不及的角度,朝少年展现了一个分外妖娆的笑容——微眯的双眼、漂亮的颈部弧线、抿唇后舔唇的小动作、最终贝齿轻启,“很遗憾,无法‘奉陪’了。”

      在奉陪上落的重音是什么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那个表情、太、太、太犯规了。
      被山崎的笑容震到,幸村瞬间整个人都不太好。
      此处的“犯规”并不是指幸村觉得山崎的笑容有多可爱,而是切切实实的代替了少年脑海中第一反应的“工、口”这个词语。
      ——不是说没有那个兴致嘛,还故意做出这样的表情!这是真的犯规了啊!

      经此一出,幸村精市显然已无暇多想之前山崎说的那些大道理,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只飘过了这么一句客观的自我评价:出师不利。

      *

      这边幸村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那头刚还在勾、引、犯、罪的山崎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准备转移阵地了。
      “幸村?”上了三级楼梯,见幸村还低垂着头一副懊恼的样子站在原地,山崎边努力按耐住笑意边开口提醒,“楼上有给你的另一件礼物,跟我过来吧。”
      “……”

      走楼梯时迈步的不自然感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少年刚才那没来得及散尽的冲动,可是面对目前这个尴尬的情形他除了等身体自然冷静下来之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山崎白鹭是魔鬼!
      不得不说,幸村今晚下的这个正确结论为之后二人的相处模式真是做了个不小的铺垫。
      ——所以说,山崎你不要怪幸村开启魔王模式对待你。只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你自找的。

      一路跟着山崎,在二楼的书房幸村见到了山崎要给他的另一份礼物。

      “上次你来的时候好像很喜欢它的样子。”先是指指窗台上一个毫不出彩的花盆,又弯腰从书桌下搬起了一个和它一模一样的花盆,山崎不带任何刻意恭维地直视幸村没来得及避开的偏蓝眼眸,“这盆是后来新买的,送给你。嘛,我还是很希望看到矢车菊开花的,不过……在我自己手里多半是没这个可能了。幸村,全靠你啦。”

      幸村精市承认,山崎白鹭那时候口吻里满满的信任和眼神中充盈着的希望让他很是受用。

      可是——
      “谢谢……那个、刚才对不起。”
      “没关系,我说了我心很宽的。”

      既然你是魔性的魔女——
      “那能再许一个愿望吗?虽说可能有些任性但应该还不到过分的地步。”
      “……?你说?”

      那我也只好开启魔王模式对付你了呢^_^
      “今夜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起睡吧。”
      “……”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来自山崎白鹭内心OS

      ***

      手术结束已经两天了。
      幸村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断断续续地梦到之前过生日时的事情,直到想起生日当天的那个夜晚,他才陡然明白过来。
      正因为那晚将熟睡的她抱在怀里的感觉是那么充实,才更反衬出现下的自己是这么的空虚。

      月夜下,借着月光侧过身抽出一个枕头抱在怀中——虽说枕头的触感和弧度都与女性的后背全然不同,但多少还是让幸村心下踏实了些。

      这次重新闭上眼睑的少年终于没有再度看见那个堪比噩梦的场景:

      大概是在梦里吧。
      他好像是死了。
      他看得到手术台上的自己,看得到手忙脚乱的医生。
      但是他们谁都看不到他。
      一切都还新鲜着,只可惜——
      他还没来得及试试自己能不能穿墙,就被一身黑色浴衣一样服饰的女子给抓了个正着。

      定睛一看,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认识对方。
      她长得很像山崎,但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是脸上的泪痕、
      不是身上的血迹、
      也不是她手中那把嗡嗡作响的刀。
      ——啊,是年龄。还有身高。
      她看上去比自己认识的山崎要大一些,不知是大五岁还是大十岁。
      身高和自己认识的山崎相比也更高了。
      只有表情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得认真,就像之前对自己说着“一定会没事的”时那样认真。
      可是,她到底是不是山崎白鹭呢?
      他决定试探看看——

      “我是在做梦吗?为什么白鹭你一下子长那么大了?”
      他笑着问她。
      可是不知为何,听到这话,她却哭了。
      眼泪淌过刚干涸没多久的泪痕,好像根本停不下来似的流个不停。

      “对不起。
      幸村。
      再见了。”
      她哽咽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就这么三个短句。
      一遍遍,一遍遍。
      对不起。幸村。再见了。
      对不起。幸村。
      再见了。
      ……
      重复,直至梦醒。

      在梦里他没想明白为什么她要说对不起,梦醒之后他却更在意她为什么要流着泪对自己说再见。

      而且——

      总觉得有点不公平。

      哪怕在梦里,他叫她都是名。
      可无论何时,她叫他都是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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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突破了自己的字数上限?
    有哪篇文里的哪一章我字数有过7000吗……?
    【修了一下 觉得有的地方过渡不自然 增添了点字数 于是字数破9000了……2015.3.7】
    其实本来这章内容也应该在上一章里的,结果写着写着就写长了。
    想想看如果并起来【远目
    此文没有肉没有肉没有肉【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至今为止山崎就叫过幸村的名字一次,就告白的时候那次【还不在这篇文里
    幸村则是会比较多的叫她的名字,称呼姓氏和全名反而是生气的时候
    幸村并没见过山崎死神化的样子,他也不通灵,“梦里”见到了的话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懂的。
    我的节操果然不允许我写出“正面上我”的女主……不知道隔壁棚的便当娘有没有可能发展成这样。
    但就山崎来说,如果身体情况允许,她应该是能教导+攻了幸村的……有年龄优势在╮(╯_╰)╭
    补个小剧场:
    “你说睡就睡了,那我怎么办啊!”
    “自己想办法解决啊(笑)”
    ——————
    山崎大小姐你现在这么虐幸村马上就会有报应的【再见
    ————————
    另外,山崎说的的确是有道理的。虽然她说这么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幸村不要对她太上心,但幸村把整个网球部都当恋人看也的确是事实……有这种心灵寄托的时候,一旦被背叛或者信任崩塌后果会很可怕的。
    ————————
    在顺便补充一下,本来没想写某个场景的,是3.5幸村生日的时候看到寄生兽更新= = 21话【回复的时候说错了】
    男女主啪啪啪了
    人干事!!!??? 我在这边隔着次元码字给男神过生日,那边人类和寄生兽战斗的过程中男主还有余裕和女主啪啪啪!
    于是 致敬一下【手动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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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王+死神)白鹭为双
    《死神彼女》的前传 网王+死神 男主幸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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