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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灵风小四爷
时间还是上午七点整,裕泰茶馆的伙计们早就忙活开了,十几个大小铜壶的水烧得滚烫。后院做烧饼的师傅数着粒儿的撒着芝麻,不过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噗嗤就笑出了声来。手里一抖,一小把芝麻都撒在了烧饼上。“烧饼陈”浑不在意,把那面饼揉成了两小个,喊自己的徒弟:“哎过来,你们俩跟我这儿学徒也有一年了吧?师父今天考考你们,这两个小饼你们各拿一个去烤,谁烤的好了,就不用揉面了,师父我教他打油酥撒芝麻!”旁边两个小徒弟一个揉面,一个醒面,一听这话,急忙忙跑过来接着,跟捧玉玺一样去炉子那边忙活了。
说来也奇怪,三百六十行可没哪一行有着在早上就教徒弟这规矩。不管你是读书人也好,练武的也罢,唱戏的做厨子的哪怕是偷东西的都没有!早上的美好时光一般是由师父一边享受着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快感,一边督促着徒弟们练早功的时候。更何况是老裕泰这种每天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的大茶馆呢?这时后院门一开,伙计头李三赶着一辆驴车进院了,车上没有猪头,没有葱,也没有印度人,只是顺着李三爷那张气哼哼的脸往上看的话,他的脑袋上用伙计们搭肩膀的白手巾扎了个印度人的头巾...
“烧饼陈”直接笑得跪在了地上直拍手,手上粘的芝麻蹦的到处都是。李三爷一偏腿下了车,一把摘下头巾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坑爹那这是!!怎么着老陈?这回你美了吧?三爷我刚刚戴着这‘孝帽子’赶着车跑了趟前门又回来,这几十年在京城攒下的这点脸算是全没了!”
“你活该啊你!那天你本来是随口一提,我也没往心里去,谁让您当着茶客的面非要呛这个火呢?说什么‘要是我们掌柜的买了5斤那印度香料我李三就拿手巾板儿做印度人的帽子戴上!各位给做个保人我李三要是言出不行,我就给那烧饼陈50两银子!’谁想到掌柜的他就真的买了呢~~”
“我再起一誓!我绝对不吃那新来的广东师傅做的那什么‘咖喱鱼丸’!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鱼丸!”
“那米线呢?”
“没有米线!”
——————点击破百,作者虚荣心满足中——————
“这位小爷,您回吧。我们这儿今天歇业。”两个小时后,裕泰的伙计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蹲在店门口看着嘉远。
今天是嘉远在北京的最后一天了,刚刚去京东大车店交了二两银子订了位置,明天一早的马车回锦州,包一日两餐的伙食,五天就能到家了。今天只想再听一天的评书再走,不过看样子是不行了。“这位大哥,今天真的不开门了?这大茶馆得什么大事才歇业啊?”
“嘿嘿”伙计站起身来骄傲的一挺腰板“听口音这位小爷是关外的吧?我们这老裕泰论茶,不敢说京城第一。要是说起茶点来,还真就没人敢叫板。也搭着当今万岁爱吃个新鲜玩意儿,昨天传的旨意,宣我们掌柜的和点心师傅进宫去做椒盐丸子吃啦~~所以我说您等也是白等,就回了吧?要不我给您指家园子您听相声去?王自健的相声不错!”
“那清末才发明的东西你赶上了吗!!!”
“嗐!给您提个醒儿啊!主人公不都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开始赚钱的吗?”
“大哥…这不是穿越小说啊!再说我这几天莫名其妙的事已经够多了…”
“那我也没辙了,您请吧!”伙计也不说话,进入NPC状态。
其实嘉远并没有太失望,听不到评书是小事,可自己的武学考试那“二甲上等”的成绩可是千真万确的。有了这个成绩,自己就可以在县衙门找一份体面的衙役的工作。干个几年攒点钱给县太爷送点礼,说不定能混个都头当当,有个小官做,就能不用花太多的钱拜一个不错的师父,对了!锦州县城里张大发的五虎断门刀就很有名,嗯,就是他了!到时候有了职位,再有了名师,我就可以去参加八旗比武啦!等我比赢了,就可以重新被编入八旗兵正白旗部。到时候额娘就再也不用出去给那些阔太太们做养颜做女红,我也可以每个月多吃几次肉啦!到时候我就雇全锦州最好的吉庆班,吹吹打打的在姥爷的墓前唱他个三天三夜,看谁还敢看不起我!!
到这里,答案很明显了。嘉远那天三个响头磕给天月如一,谢的是她给自己的成绩。按理说到了北京第一件事就去书局买了一套精装版的《资治通鉴》的少年,一个文科研的是《文心雕龙》的少年,一个没有师父教,自己按着课本上的记载练成了一套三流刀法的少年,一个在“北举少年会”拿到第六…对不起,是第七的少年——见过世面,下过苦功,自是应该野心勃勃志存高远。但,他同时也是穷怕了的孩子,一个天月如一口中的被“自己”束缚住的人。
举个例子,《美少女梦工厂》玩过吗?不管里面你培养的孩子各项数值有多高,只要家中一直处于负债状态的话,孩子的表情就会变得异常的…“低贱”!这时她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钱,但真的是为了钱吗?不!是为了变成理想中的自己罢了。
对于一个18岁的孩子,作者是不是让他承受了太多?老话说“三分能耐六分运气一分贵人扶持”。能耐都没练成,就不要奢望太多的运气和贵人。真的,不用太多,一两个就够了…
好吧,又一个贵人来了,又?第一个是谁?
嘉远美滋滋的嚼着一套煎饼果子,盘算着先逛逛,等下午的时候去城北的书场听那刘兰芳的《大隋唐》,不过听说那老太太年纪太大了,总是把“独孤皇后”,说成“孤独皇后”。这要是让洛阳玉箫任家的人知道了还不找她拼命?
正想着,只听耳旁一阵骚乱,扭头一瞧可吓了一跳。一匹黑色的骏马以脱了肛的野狗般的速度撒着欢的朝自己跑来。本想向后跳开,但是相反方向一看,又非常巧的有一个瞎子在拄着拐棍一瘸一瘸的过马路,脸上还贴了张条“我聋了”。
“吾靠!!还能不能在狗血一点??”嘉远无奈间将手中还是很烫的煎饼果子啪的朝那匹马甩了过去,正糊在那畜左眼上。那马甩着头,唏溜溜叫了一声,前踢高抬,正是停在了嘉远面前。嘉远一个进步到了马的后身,趁着马的前蹄将落未落的功夫,右手肘部猛击马的后腿,然后用力的一个地挫腿把那马蹄子往里面踹,踹完了就地一滚,在马失衡倒下来之前滚到了落点之外。
掸了掸身上的土,嘉远直道晦气,又得花几文钱去买一个煎饼果子了,这次我让他多放点葱,嗯!转身刚要走,远处气喘吁吁的跑来一个穿着华丽的满服的年轻人,和嘉远的板寸头不同,这个人留着二尺多长的大辫子,月亮门剃的钲明瓦亮,虽然跑得表情抽搐,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帅哥。那年轻人跑到嘉远面前停下,一手扶着膝盖,一手示意嘉远先不要说话,看样子是要等他喘匀了的…
过了能有1分钟,那年轻人掏出真丝的手帕来擦净了一头一脸的汗,抱歉的看着嘉远一抱拳:“这位兄弟好俊的功夫!我追这畜生跑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多亏您把它拦下来!请收我一拜!”
嘉远一见这打扮就知道是自己族人,连忙一抖袖子,和那年轻人碰了两下肩:“这位大哥客气了,小弟是个乡下人,做农活的时候跟人学了两招管马的糙活罢了。难得在京城看见老乡啊!哦,小弟是锦州正白旗叶赫那拉.嘉远,不敢请教大哥是…”
那年轻人将手帕仔细叠好,收到袖中,整了整衣服,郑重的一抱拳:“原来是族弟,小兄我乃是奉天正黄旗爱新觉罗.弘历。”
“你...再说一遍??”
“奉天正黄旗,爱新觉罗.弘历!”
“啊...白山灵风小四爷??”在满族的长辈报名号的时候,晚辈要低头垂手,嘉远刚刚想把手抬起来抱拳再行汉礼,一听人家的名字吓得直接叫了出来,手尴尬的悬在腰眼儿上,就像要拔枪的牛仔(这时候有美国吗魂淡!)。
那青年笑着轻轻一撩自己长衫的下摆,露出一块美玉来。那玉有一盒烟那么大,主体白色,上面有黑色的线装纹路。再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那纹路是一组满文。意思是“白山黑水,源远流长”,正是那女真的传族之宝——“天池玉”!
“奴才参见…”嘉远急忙忙一抖袖子欲行大礼,却被弘历一把扶住了肩膀,摇了摇头示意嘉远噤声。嘉远连忙点头小声的说:“奴才参见和硕公!”
弘历微微一笑,这时那匹被嘉远打中了麻筋的黑马缓了过来,臊眉搭眼的站了起来。弘历左右一看:“唉,这马的脚力也着实是快,一炷香的时间竟跑出二十里地来!从城外一路跑到前门来,崇如的屁也真是臭的厉害了…族弟你现在没事吧?陪着我溜溜马,一会再去喝碗茶如何?”
“奴才领命!”
“好啦!都出了山海关就不要奴才长奴才短的,规矩虽然是要讲的,但是在汉人的地方行个族礼也就是了,让裕苍老祖宗听见免不了又是一顿喷,叫声‘族兄’好了,‘四爷’也行啊!哈哈哈哈!”弘历一拍嘉远的肩膀,哈哈大笑。
我的天,直呼女皇的名讳啊,既然都说了是在汉人的地界就给我注意一下他们的规章制度啊公爷!…坊间都说这位小四爷是既要讲规矩,又要没遮拦,难道这“白山灵风”的名号就是这么闯出来的?“那,四爷…”
“好!你牵着本儿,走!”
“本儿?”
“对啊,这马的小名。大号叫本.约翰逊。”
“恕小弟直言,这名字起的有点没有耐久度啊四爷。”
“也对,刚刚这马跑进城之后凡是遇见障碍物皆是一跃而过,没有碰到任何东西。要不你看叫黛珑.洛帛丝如何?”
“叫‘琉祥’不是更快?”嘉远深感自己刚才实在是多管闲事,暗暗的抽了自己一耳光。
“不~~行,这是黑马啊。”
当下,嘉远牵着“黛珑”,跟着弘历向北城走去。前脚刚走,街口处转出两个江湖人打扮的男子,其中一个拿着西洋的小型望远镜“没错了,就是他!马上知会堂主此事,我继续跟着他,告诉堂主:种子的位置照旧!”
另一个一抱拳:“多谢大哥,我的邮箱是163@126.mom,好人一生平安!”
“滚!!”
————秘密组织也是需要解决问题的口牙————
弘历本来想去喝茶,但是看见马的脸上粘了一块薄脆,一问这才知道嘉远把自己的午饭给扔出去打马了,带着嘉远就到了东交民巷使馆区。
这个使馆区是在大明天任24年建立的,专门划出来给在京公干的各国使节以及留京工作的高级外国人才居住。经过二十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京城的一个重要的商业街区,在这里各国的美味和时兴的玩意儿甚至洋妞洋马(这是一个意思吧?)都可以搞到。
嘉远看这里的感觉就像自己吃到了一碟点了几滴小磨香油的海蜇皮一样,美!!眼睛简直都没地方放了,口中不住的念叨着各个店铺的字号:“斯巴达克斯咖啡…《赛孟子—孟德斯鸠文集》最新到货…集英画馆驻明出版社…法叔红酒专卖…□□绳缚楼…汪汪汪烤肉馆…”
间或走过来几个洋人,看到嘉远那土包子进城般的表情,都是鄙夷的一笑,被弘历瞪了几眼之后都是低着头继续走路了。
又走了能有几分钟,弘历一拍嘉远:“嗯!等会再看吧,就是这里了!”嘉远一抬头,这家店铺不大,就一间门脸。是纯英式装修,门口还站着一个一脑袋麻花式的白色卷毛穿着欧洲的二爷(管家)行头的伙计。招牌上的的洋文嘉远不认识,写的是“Double-Thunder-Master”。那伙计一见来人了,恭敬的一猫腰:“May-I-help-you-sir?”
嘉远怯生生的杵在门口不敢往里走,弘历把马鞭儿往那伙计怀里一扔,笑骂道:“瞧你那熊sai(色),见来了生客就装你那欧罗巴的范儿,赶紧伺候着!”
那洋伙计眼珠一转,知道了这是和弘历一起来的,连忙满脸堆笑,一口倍儿地道的京片子:“呦,四爷瞧您说的,奴才我这不也是得多少带着这么一点本店的特色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了您!二位爷里边请哎!!!”说着话,又跑过来一个洋伙计,从嘉远手中接过了马缰绳。“四爷您今天可来着了!小店刚弄到地道的行货,正经是额勒金德的东西!瓶儿都没敢开,专给您预备着呢!”
嘉远咬了咬牙跺了跺脚,还是忍不住的问:“问你一句,那‘额勒金德’是啥意思啊?你们这里是卖什么的啊?”
洋伙计很绅士的一猫腰:“回爷的话,‘额勒金德’是大英帝国的语言elegant——牛X的意思!至于小店的店名嘛,您还没闻出来吗?Double—二,Thunder—雷,Master—子!”
“吾靠!感情我跑到洋人街来喝二锅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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