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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亮黄姑娘
落椿提着碍脚的长裙,一路仓皇地朝陆芳菲的芳菲别院奔去,这急促的模样,好似身后有数十色鬼在追赶。
“如果不是婆婆回来了,我一定拿你试药作为惩罚。”,陆芳菲漫不经心的回到。此刻她身着照顾药草时才会穿使的便宜淡紫色紧腿裤,斜襟上衣水绿色的袖子被两根亮黄色的丝绸带子高高地系了起来。她蹲在药圃边,正不紧不慢的挥着小铲子。
落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比划着陆芳菲压根就没瞧一眼的手语。其实陆芳菲就算看了,也看不懂什么。落椿的手语完全属于自创,纯野生派系的。
“不是婆婆?太好了”,说着,陆芳菲松了口气,挪了挪身子,继续铲着脚下黑紫色的土壤。
落椿双手撑着膝盖,深吸了几口气,看样子是缓过来。眼看这手语是交流不了了,落椿直接冲了上去,抬起一脚,作势就要踩上那几株正坐着花苞的紫色植物。
“说吧,到底怎么了!”,闪电般的速度,陆芳菲拖住了落椿前行的身体,小心翼翼的移开了落椿。然后,在落椿边支吾边拖的,陆芳菲回到房里换好了衣服。再然后,她被落椿拽到了正厅大院。整个过程,落椿都没有支吾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陆芳菲连猜带蒙,大概意会,总体的意思是,你去看就知道了……
本来听着不是婆婆来着,陆芳菲就一点也不着急了。不过落椿也没这么慌张过,这事情应该不简单,但也总不会是她公公回来了吧。不是公公婆婆,那还有上什么心的。她任由落椿拽着,只盼着要发生的事情赶紧结束,她的小苗苗还等着她回去照看呢。
药家的正厅大院,种满了一般人叫不出名字的花草矮木。矮木丛中时不时的会出现声音清脆的小飞雀,这些小雀儿也不怕人,整日整日自顾自的在花丛中寻欢作乐。这花丛树木间,横劈了一条数十米宽的浅青色石砖路。这路上素日平静少人,一点不像大家门户的正门大道,相比之下,倒只比陆芳菲的那芳菲别院多了一味雀音罢了。可就在这青石砖路上,此刻正上演着连飞鸟都驻足的,恶俗戏码。
陆芳菲的相公,此时正被一个穿着扎眼亮亮黄长裙的女子骑坐着。那女子的头发跟陆芳菲的婆婆有几分相似,都高高的竖扎起来。不过少了那六根银鎏金凤簪的装点,这发式一下就从一个高贵典雅的拖把变成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市井拖把。
挠挠前额,摸摸鼻子,陆芳菲实在不想现身。现在这个角度多好的,这红木柱粗壮有力,完全不计劳力的挡住陆芳菲的身姿,还能看到药天麒一套完整的尴尬可笑、不耐烦的表情。再说,这女子虽然头顶拖把,身穿亮亮黄,不过细看,长的倒还不错。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这些个词来形容,诶,那还得斟酌,斟酌。再看药天麒那几个跟班,也是不近不远的站着,明显是观望的态度嘛。总之,坏人艳福者,天打五雷劈。陆芳菲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评论了一番后,就准备全当热闹看了。
“你这个骗子!骗子!你竟然娶了别的女人!!!还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你,好你个药天麒,你倒是说话,说话啊——”,那女子佯施粉拳,怎么看着有些矛盾。这言辞和动作结合起来看,到底是真气还是傲娇气。
且不说这女子动作如何,当野女人这三个字毒镖一般的射进陆芳菲的耳朵后,眼前的红柱子刹那间就像消失了一样。说谁野女人,陆芳菲呼啦啦的就跳了出来。就在这现身的一瞬间,陆芳菲脑海中假想了无数种方案。
抛开所有,光是论有人敢说她陆芳菲是野女人这一点,那人肯定是意识清醒着死定了。巴不得死,就是彼时那人的真实心声。直接跳出去,揪起那人先是一通泄气式的乱打。对,这时那人已经浑身无力,毫无招架,说起陆芳菲身上的毒,大大小小、远远近近算起来,反正她自己从来没有数清过。接着各种毒物倾情奉上,包管那人销魂到□□,至于尸骨,看情况是有还是没有。结论:观众太多,不方便施展。
陆芳菲折磨人,就只分两种。对象有意识和无意识。
有意识就是只动□□,不对精神用毒。无意识那就相反。最后那个对象会不会把□□和精神的煎熬相连,那就看各人自己的造化了。
加一个考虑因素进来,她现在已身为人妇,而她的男人被一个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女人扑倒了。冲出去,把一整瓶媚药塞进那女子的口中,然后,拉来一坨男人,让她只能看不能得。结论:观众太多,不方便施展。
再加一个考虑因素进来,她这个人妇的具体身份还是天王药城的城主夫人。这名头大了,直接得出结论:观众太多,不方便施展。
药天麒只瞥见柱子后闪出一个人影,但等了半晌,那人影还是个人影,没有任何动作。他忍不住把目光望向那个人影,“药天麒!我在跟你说话,你不回就算了,还往别处看,你什么意思啊你”。
“娘子,咳咳,这位是,是我的表妹,佘……”
“娘子?”,还不等药天麒说完,那个亮亮黄就从他身上跳了起来,斗鸡一样的靠近陆芳菲。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打量着眼前的药夫人。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打量……盯……
盯……打量……
“你的衣服哪里做得?”,亮亮黄扯了扯陆芳菲的镂空雕花浅紫马蹄袖,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一句。
“哈?”,陆芳菲石化了……什么情况?
“你就是抢走我男人的那个野女人!?”,亮亮黄毫无预警的后跳了一步,声音也一百八十度的提高转音,尖细。
“哈?我……”
“一定就是了!一身纯正的山野气味,指甲和鞋缝都是泥土,我们家天麒素来有洁癖,你是怎么唆使怂恿他娶你的,说!”,亮亮黄双手叉腰,为了扮演斗鸡一类的角色,那拖把似的头发也都应景的翘高了几分。
听罢,陆芳菲不由得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尴尬了,脚上这一双可是真正的市井粗布鞋……陆芳菲动了动脚趾,鞋面上风干了的泥土掉下了几块。抬头,亮亮黄身后的药天麒已经被墨然扶了起来。
“表姑娘不远万里而来,一定很累了”,墨然开口了,他朝亮亮黄微微颔首,随即示意身侧众人,“还不快把表姑娘请进屋里”。
“是——”,众人答话,然后七手八脚的把亮亮黄‘客气’的似抬似推的请进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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