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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
祝清玖这一醉便一直醉到大晚上,也亏得是孩子体质好,加上又没喝多少,所以只睡了几个小时之后,小崽便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守在一旁的夏麟见小崽醒了,高兴的扑上去,凑在祝清玖脸颊旁喊道:“九九,你醒了。”
自祝清玖醉倒之后,夏麟便一直守在小崽身边,给他擦汗给他喝水,虽然小崽红扑扑的脸蛋很好看,祝爷爷和祝伯伯也说小崽睡一睡就没事了,但是夏麟还是很担心,所以此刻见祝清玖醒了过来,一颗心也落了地。
祝清玖睁开眼的第一感觉是飘,飘乎乎的感觉挺舒服的,又盯着床顶的蚊帐好一会儿,才把目光聚焦到身旁的夏麟身上:“哥……哥。”
夏麟无比欢喜的摸摸祝清玖的头发,又摸摸他的小脸,然后握着他的手说道:“恩,我在。九九,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祝清玖轻轻的晃晃头,正要说话,小肚子突然传来“咕咕”叫声。夏麟悟了,立刻起身:“你等一下,我去找祝爷爷和伯伯给你拿吃的来。”
说完,蹬蹬蹬蹬就跑下楼了,没一会儿,祝柏山和祝霆誉端着饭菜就上来了,后面自然是跟着夏麟了。
“爷爷。”祝柏山抱着祝清玖坐起来,小崽的身体软软的靠在祝柏山怀里,眼睛水水润润的,和小狗狗黄豆豆颇为相似。
祝柏山摸摸小崽额头,除了还有点热,其他看上去都挺正常的,于是放了心笑道:“怎么样,乖孙,有哪里不舒服?”
祝清玖摇摇头,但是眼神却飘向了爸爸手里的饭菜,小肚子顿时叫的更欢了。
祝柏山哈哈大笑,让儿子把饭菜端过来,就着小玖靠在怀里一点点的喂他,好不容易让小玖吃完了,祝霆誉叮嘱儿子几句话,便收拾了饭菜下楼了,只剩下祝柏山和夏麟陪着小崽。
“爷爷,”祝清玖软软的喊,难得平时跟小猴子的小崽这么安静,祝柏山还有点不习惯,笑着问:“怎么了?小玖。”
祝清玖眨巴眼,顿了顿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小手拧着被子,神情颇为沮丧,为什么哥哥喝了就没事,自己喝了就晕了呢?
祝柏山愣了愣,继而笑道:“傻孩子,我的乖孙,你怎么会没用呢。我的小玖很厉害,很能干。”
听着爷爷这么说了,祝清玖稍微松了口气,又看了看夏麟,皱了皱眉:“那为什么哥哥没有晕呢?”
祝柏山听了,伸手揽过身旁的夏麟,同样揽在怀里,温声解释:“爷爷问你们,你们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吗?”
夏麟和祝清玖相望一眼,小声说道:“是酒?”
祝柏山摸摸夏麟的头发,眼里带了鼓励:“没错,是酒。那爷爷又问你们,知道爷爷为什么让你们喝酒吗?”
俩孩子再看一眼,齐齐的摇了头。
祝柏山见状,嘴角挂了笑,目光温柔的看看怀里的孩子:“身为一个酒家人,必须从小就要学会喝酒。这既是你们要学的能力,也是你们必须要履行的责任。”
仲春的夜,微风习习,带来花朵的清香,温暖而纯净的拂过每个人的面颊。祝柏山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的在空气里流淌,透着岁月的沧桑和厚重,一点点的叩开两个孩子幼小的心灵。
“咱们祝家世代酿酒,最早的一位酿酒师,据说还曾在皇宫里任职,离开宫廷后便回到家乡,继续用自己的手艺给乡邻乡亲酿酒,并且把这手艺传给了自己儿子,于是代代相传至今。虽然,经历了战争和斗争,咱们家现今已远不如从前了。可是,你们要记住,咱们祝家是辉煌过也风光过的。爷爷老了,已经没有力气带领祝家重振家风了,所以爷爷要把所有的希望都交给你了,小玖,你是咱们祝家的子孙,必定要成为一个酿酒师,而且要成为最好的酿酒师,然后将这门手艺发扬光大,让祝家重新风光起来。这就是你的责任,小玖,你要记住。”
祝柏山不指望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完全听懂这席话,但是他必须说出来,至少要祝清玖从小就有这样的信念。
“而小夏,你比小玖要大两岁,也更懂事,爷爷希望你能陪在小玖身边,帮助他支持他,你能答应爷爷吗?”祝柏山摸着夏麟的头发,温柔的要求着夏麟。
夏麟虽然不怎么听得懂爷爷刚才说的那一段话,但是最后的请求却是听明白了,是说要他和小玖永远在一起吗?夏麟意识到这一点后,顿时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了下来:“嗯,我会陪着九九的。”
祝柏山笑了,搂着俩孩子不再说话,眼神却落在黑暗里,深沉而幽暗,小玖啊,别怪爷爷狠心逼你走这条路,爷爷实在没有办法了,祝家的未来就掌握你的手里了。
从那天起,祝清玖和夏麟的生活就发生了变化,不能每天赖在床上打滚撒娇,也不能上树下河,肆无忌惮的在镇上疯玩。取而代之的是枯燥乏味还很痛苦的体能训练。
说到体能训练,也是成为酿酒师的一个重要素质。酿酒这门行当是一门学问很大的手艺,工艺虽然不复杂,但是每个环节都必须要达到准确的精度,稍有一点偏差,酿出来的酒就会出现口感色泽还有品质上的差异。正因如此,对酿酒师的要求也就特别高,一个好的酿酒师,往往可以通过酒窖的温度、湿度,酒曲的酸度,谷物的蒸发程度等来判断酒酿的成色,同样重要的是得应付高强度的工作量,那么体能就必须合格。
如果酿酒师的体能不合格,不能以饱满的精神来应对高强度的酿酒过程,他的五感也会随之下降,因此在酿酒的过程中对各个关键环节的把握也会出现差异,最终导致酿酒失败。
基于这个道理,祝家长辈们开始对祝清玖和夏麟进行全新的训练,虽然俩孩子都还小,但既然已经定下了祝清玖的继承人位置,那就不能再听之任之,而要让他有作为继承人觉悟,针对性的培养。
就这样,每天清晨天蒙蒙亮,祝老大就会拿着姆指粗的长棍,先是把两个小家伙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然后赶着俩孩子沿着镇上的公路长跑,起初是一公里,后来是三公里,最后定格在五公里。每天的长跑是必备的功课,完不成不许吃早饭,如果有偷懒,祝爸爸手里的长棍子可不是摆设。
所以当俩孩子气喘吁吁眼泪汪汪连滚带爬的跑完五公里之后,别说祝清玖了,夏麟都受不了了,他知道找祝霆誉没用,于是找到了自己大伯,委委屈屈的哭诉。哪知道,老夏听完夏麟的哭诉之后,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相反还呵斥了他几句,堂堂男子汉,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还能做什么!
唬的夏麟一包泪水在眼珠子里打转,却硬是不敢掉,憋着小脸转过身,蹬蹬蹬的跑远了。
也不怪老夏这么疾言厉色,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祝老爷子的打算,也知道祝清玖被给予了多少人的希望,而夏麟虽说只是陪伴祝清玖,但是老夏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锻炼身体并无害处,更何况能和祝家紧密联系在一起,老夏多少还是愿意的。
除了清晨的长跑训练,祝霆誉还安排了站桩的训练,这是为了培养孩子们的腰力和腿力。
当然,站的桩子不可能是练武用的木头桩子,祝家人训孩子自有一套方法,祝霆誉在镇边上的砖厂里买了一些砖,两三个摞起来,码成两堆,孩子就站在上面,双腿分开,腰部下沉,膝盖微弯,双臂平举,一动都不能动,若是稍微晃动就可能从桩子上摔下来。虽说只是个小把式,但却是极有用处的,长期练下去,能大幅度提高腰部、腿部、手臂的力量。只是苦了这俩孩子,每天天不亮起来跑步,跑完了回来吃点东西,又被赶在院子里站桩子,累的腿肚子直哆嗦,还得咬牙坚持。
终于有一天,祝清玖在不知道第几次从桩子摔下来之后,小崽终于爆发了:“哇啊啊啊,哇啊啊啊……”
“九九,怎么了?摔疼了吗?”夏麟吓坏了,紧赶着问道:“我看看,摔哪儿了?”
祝清玖被夏麟哄着,更觉得委屈不已,攀着夏麟的脖子大哭:“哥哥,哥哥,我疼。”
听着小崽叫疼,夏麟只觉得心被揪的生疼生疼,眼圈红红的,那模样看上去比小崽还难受。
这动静终于惊动了屋子里的祝霆誉,赶忙跑出来一看,见儿子被夏麟抱在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顿时也慌了神,训儿子得有分寸,真伤到了那也是不行的。过去想看看儿子,结果刚一靠近,祝清玖就哭的更厉害了,对着老爸一阵踢打:“不要爸爸,不要爸爸,爸爸是坏人!”
一句话给了祝爸爸兜头冷水,僵在原地,久不能动,看着靠在夏麟怀里哭闹的儿子,他也生出说不出的委屈,明明这训孩子的法子是自己和老爷子一起想出来的,怎么偏偏自己就要当坏人呢?再说了,自己小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怎么到了小崽这里就显得那么难呢?
话说祝爸爸尴尬的立在一旁满肚子抱怨的时候,祝老爷子也听到响动跑了出来,然后心疼的抱住乖孙安慰。
有了夏麟和祝老爷子的安慰,祝清玖渐渐平复了心情,祝老爷子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段时间的训练必定会让孩子反抗的,所以才把这监督的任务给了大儿子,反正他不想破坏自己在孙子心目中完美好爷爷的形象。
“爷爷,”祝清玖软软的喊,此刻,祝柏山已经抱着小崽坐回了屋内的桌旁。
祝柏山手里拿了沾了紫药水的棉棒给小崽涂抹,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擦伤了手臂。听小崽唤他便抬起头,笑道:“怎么了,小玖。”
祝清玖睁着大眼睛,直直的看祝柏山,小孩眼睛很大,黑色的眼瞳占了眼眶的大半,清澈透亮纯的跟黑宝石一样,此刻还有几分水汽,更觉得可爱。祝柏山心里一软,他隐约猜到了小崽想说什么,果然,祝清玖开口了:“爷爷,我不要跑步,不要站桩子了,好不好嘛?”
祝柏山暗叹一口气,摸摸祝清玖的头发,放缓了语气道:“小玖啊,爷爷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爷爷不能答应你。”
祝清玖一愣,他没有想到向来疼爱自己的爷爷竟然会不答应自己,顿时刚下去的委屈又涌了上来,瘪着嘴眼看又要哭了,祝柏山赶紧搂住他,连声安慰。
一旁的夏麟看到此也觉得奇怪,祝爷爷不是最疼九九的吗?这次居然没有答应,为什么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祝柏山就问向他了:“小夏,你呢?要不要继续跑步站桩子?”
夏麟一怔,细长的眼有些怯怯的看向祝清玖,正对上祝清玖期盼的眼神,这眼神他是知道的,九九是希望自己站在他这边,但是……,夏麟又看看祝柏山笑眯眯的眼神,顿时犹豫了,该怎么回答呢?呃,好为难啊。
祝柏山看着夏麟小脸拧的跟抹布似的,也不忍心再为难他了,只是摸摸他的头发,说道:“孩子啊,爷爷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转过头,看着祝清玖,轻叹一口气:“小玖啊,还记得爷爷之前给你说过的话吗?你是祝家的子孙,将来你是要继承祝家酒坊的人,现在给你的这些考验,是你的责任。”
“责任?”又是责任,祝清玖顿时满心满眼的不乐意,撅着嘴苦着脸喊道:“那我不要了,我不要这个责任!”
堂屋里寂静了,只能听见春风穿堂而过的声音。
第一次,祝柏山在看着自己乖孙的时候,有了薄怒。脸上再没有了笑意,换上了从未见过的肃然和严厉:“胡闹!”
祝清玖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脖子,小脸怯怯的看着祝柏山,虽然很委屈很害怕,但是却不敢再说话了。夏麟也吓了一跳,转眼见祝清玖小脸煞白,忍不住心疼,伸手过去握住了祝清玖的手,祝清玖这才好受了些,抿着嘴看夏麟,松了一口气。
祝柏山没有看到俩孩子的动作,他还在为刚才祝清玖所说的话而恼怒:“祝清玖,你要记住,你是祝家的子孙,你的使命就是要继承家业,就是要成为最优秀的酿酒师!你不能逃避,也不能推卸,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那是祝清玖第一次看到爷爷发怒,正因为这次记忆犹新的发怒,让祝清玖从此走上了一条异常艰难的道路,而他也将“祝家责任”这几个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这一记,就是一辈子。
夜幕降临,祝清玖和夏麟窝在房间里享受劳累一天之后的清闲时光。祝清玖靠在床榻上,夏麟坐在小板凳上,给他捏肩揉腿,这段时间小崽被折腾的够呛,每天训练结束之后就嚷着全身又酸又痛,所以夏麟都会在临睡前给他揉揉腿捏捏肩放松放松。
祝清玖今天的精神比往几天都差,脸色也不好看,小脸上阴沉沉的,眼瞳里也没了神采,脑袋里反复的出现爷爷说的那番话和说话时的神色,长这么大,爷爷还没从没用这么重的口气教训自己。祝清玖有些难过,侧头看向夏麟,怯怯的问:
“哥哥,你说‘责任’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有了‘责任’就那么辛苦?”
夏麟手上顿了顿,抬头对上祝清玖探究又疑惑的眼神,不由得皱了眉,其实他也不太能明白祝爷爷的话,难道所谓的“责任”就那么重要?为了那个东西,就要让自己的孙儿受这样的罪吗?但是夏麟毕竟要比祝清玖大两岁,要懂事一些,所以他还是认为祝爷爷这么做是有他的道理的,至于是什么道理,他就想不透了。于是夏麟歪着脑袋想了想,最终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我也不明白。但是,九九你放心,无论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说着,绽开一口小白牙,长长的眼眯成一条缝,泛着亮光。
祝清玖怔了怔,这句话,他听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他似乎觉得格外的舒服,这个已经陪伴了他三年的哥哥,一定会永远陪着自己吧。祝清玖想到这,一扫之前的郁结,猛的扑进夏麟的怀抱,紧紧的抱着夏麟的背,蹭了蹭他的脸,高兴的喊道:“还是哥哥对我最好,比爸爸好,呃,也比爷爷好!”
夏麟一愣,抱着怀里的小崽,温暖的感觉充斥着身体的每个角落。他甚至有些暗自窃喜,自己在小崽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祝伯伯和祝爷爷,这个认知在八岁的夏麟莫名的高兴,就好像这个比他小了两岁的弟弟,是他所拥有的全部。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了,不管祝清玖情愿不情愿,高兴不高兴,祝霆誉依旧每天拎着棍子训孩子,依旧在俩孩子又哭又闹中轰轰烈烈的上演赶鸭子上架的戏码。
祝清玖明白哭闹完全不起作用之后,只能收起了心思,认命的接受父亲的折腾。好在,夏麟一直陪着自己,多少让祝清玖有些安慰。
就在祝清玖和夏麟渐渐习惯了每天的训练之后,夏天也已经快到尾声了,而在这时,俩孩子又添了新的任务,那就是祝柏山亲自教导的理论课,分辨酿酒用的谷物。
空旷的房间里,整齐码放着一个个巨大的玻璃罐子,每个罐子里都装着一些细小的谷粒。祝清玖从来没来过这个房间,一进屋就好奇的四处转悠,也不怪小孩儿好奇,这个房间是祝柏山用来储存粮食的地方,干燥通风而且不见阳光,最适合谷物的储存。
这些谷物是酿酒中最重要的原料,祝柏山非常小心,平日里都很少让人进来。不过,今天为了让孩子们开开眼界,并且为了让他们对酿酒有初步的认识,所以才破例带他们进来。
“爷爷,这是什么呀?”祝清玖指着巨大玻璃罐子里的东西,好奇的问。
祝柏山一手牵一个孩子,站在一个玻璃罐子前,笑眯眯的应道:“这个啊,是酒家人的宝贝。小玖,小夏,今天爷爷就来告诉你们咱们酿酒人必须要懂得的知识。”
祝柏山从每个罐子里取出少许谷物,依次放在桌上。俩孩子趴在桌上,显得兴致勃勃的样子。祝柏山笑笑,伸手指着桌上的谷物,说道:“咱们祝家的酒酿是黄酒,其原料多用稻米、黍米、玉米、小米和小麦,但是有古训:‘稻米一斗得酒一斗为上尊,黍米一斗得酒一斗为中尊,粟米一斗得酒一斗为下尊。’意思是什么呢,就是说稻米的成分占多数才能酿出好酒,若是黍米和粟米占了多数,酿出的酒就不那么好喝了。”
祝清玖和夏麟听着祝柏山这一番话,只觉得昏昏沉沉,脑子里一片浆糊。
祝柏山眼角抽搐,暗想要是以前,要有人拿钱给我说这些话,我都不见得会说。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居然敢无视我!
祝清玖皱着小脸说道:“爷爷,这些到底是什么呀?”说了这么多,都没听到答案。
祝柏山翻翻白眼,一口气憋在心里,忍不住伸手敲了祝清玖一个脑瓜,板着脸道:“我这不是马上就要说了嘛。”
祝清玖捂着脑袋,嘟着嘴不再说话了,心里却很是悄悄的吐了吐舌头。
“咳,你们看,这个稍微圆一点长一点白白的就是稻米了,旁边这个细长细长的还有点黄的就是黍米了,而这个圆圆的像个芝麻的黄色小粒就是小米了。”祝柏山一一指着桌上的谷物让俩孩子认,抬眼看看还算认真的孩子,欣慰的笑了,接着道:“而这个最长的白色的就是小麦,最后看上去最胖的就是玉米了。”
祝清玖听了这么多,早就已经迷糊了,倒是夏麟跟着祝柏山的手指默默地记下了这些模样相似的谷物,并且很快就记住了。
祝柏山一看祝清玖坐立不安的样子,微微皱了眉:“小玖,你来认一认。”
祝清玖顿时垮了脸,苦兮兮的看着祝柏山:“爷爷,我不会。”
祝柏山叹了口气:“不会就慢慢学,爷爷教你。”
祝清玖一听就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拧巴着小脸看桌上一堆堆的小东西,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祝柏山:“爷爷,这也是我的‘责任’吗?”
祝柏山怔了怔,在祝清玖干净纯粹的目光下竟有些难受,他何尝不知道“责任”对于这个还只有六岁的孩子太过苛求了,但是身为祝家的子孙,这是无法逃避的枷锁和束缚,他希望自己的后代能将这门手艺传承下去,并且发扬光大。酿酒这门手艺不能在自己手里断掉啊,祝柏山凝视着孙子,浑浊的眼眸里充满了希冀,小玖,这不仅是你的“责任”,更是酿酒这门技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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