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拯救（GL）

　　第二十三章 过往人事

　　1．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四周的悄无声息仿佛自己被丢弃在了荒野。说话的欲望强烈的升腾，就像长期干涸的人渴望水。她起身冲出门外。

　　酒吧繁星上点缀的细小的玻璃灯泡依然闪闪发光，如同夜空的星斗，无论这个世界怎样改变，它们仍旧是永恒的存在。推门进去，小歆还坐在老位子上和旁人聊着天，看到言，似乎是意外的惊喜：“来的正好，今天是店庆。”她起身推搡着言走进了内间。
　　内间内放着迪曲，鼓点的节奏震动着心脏的跳动；灯光旋转却异常昏暗，只有白色的纱裙闪着荧荧的光；舞池内有肆意甚至忘我的跳舞者，也有随意散座一旁手端酒水的旁观者，也有人倚在吧台三三两两的说着话。
　　言就跟第一天来到繁星的时候一样，有些渴望，有些无措。她任由小歆拽拉着来到了麦姐的身边。麦姐比往日更多了份神采飞扬，她一见到言，就撇下身边的人一把将言抱在了怀里：
　　“我还以为你从此消失了。真高兴再看到你。”
　　麦姐的嘴里混杂着烟草和酒精的气息，但是，她的拥抱竟让言有了份突然因感动而产生的窒息。
　　“怎么会？我还没还你钱呢，不会就这样消失的。”言微笑着。
　　“那钱，只要你回来，我就不怕你不还。今天一定要尽情的玩一下。我去给你拿啤酒。”麦姐笑着转身走向吧台。
　　一会儿，麦姐拿着一瓶喜力从人群的道贺声中穿梭着回来。
　　“这段时间你跑到哪去了？”麦姐问。
　　“一直都在训练。”
　　麦姐点点头，“一切都还好么？”
　　言很想勉强自己回答一切都好，最好还能有一个微笑，然而一直强忍的辛酸感却怃然涌起，她喝了一口啤酒没有说话。
　　麦姐若有察觉。
　　“好了，好了，今晚这里是自由的王国，你怎么高兴随你来。只要你高兴，这里的姐妹都为你高兴。要知道，上天一定会专门为你准备一些地方，一些人，让你知道你不会是一个人。”麦姐又抱了抱言。
　　“你的一个小冤家来了。”麦姐突然停下说。
　　言顺着麦姐的目光看到了优。
　　“自从你上次晕倒，然后又不见你的踪影，优一直都很担心，每次都问到你。她也是个好孩子。”麦姐一边向优招着手一边对言说。
　　优认出昏暗灯光下，麦姐身边的黑色人影是言时便疾步走了上来。但当目光与言交错的瞬间却说不出话。
　　“好久不见。”言微笑的开口。
　　“嗯，好久不见。”优顿时放松下心情。
　　“我还要去招待别人，你们慢慢玩。”麦姐说着消失在幽暗处。
　　“你没来这段时间，灵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女朋友……”优有一搭无一搭的讲着最近繁星里发生的新闻轶事。言听着出奇的认真，仿佛就是遥远的自己。
　　“今晚去我家么？”优突然问。
　　“好。”言不加思索。
　　优有些意外，暧昧的笑着。

　　言躺在优的床上，优枕着手臂凝视着言。
　　“这段时间有女人陪着你么？”她问。
　　宁的笑颜，声音，还有在训练营轻柔的吻突然潮水般翻涌出来，言翻了个身，背对着优。
　　“哎，看来是有了。”优轻轻叹了口气。
　　“喜欢她么？”优问。
　　言沉默，心头扫过一阵惊惶。如果宁知道自己在追究她的父亲的责任，她还会义无反顾的留在自己的身边么？那种惊惶来自对失去的恐惧。
　　优又靠了过来，脸几乎快要贴在言的脸上。“你喜欢她么？”优追问着。
　　“喜欢。”言转过身，把优从自己身边推开。
　　“噢。”优若有所思，“是不是就是我见过的那个女孩？”
　　“嗯。”言点头，有些心烦，她起身，从凌乱的桌子上拿了一根优的寿百年，微凉的薄荷口感让她镇静了许多。
　　“你们到哪种地步了？接吻了吗？□□了吗？”
　　“我们还没有真的开始。”言落寞的回答。
　　“没有开始就还没有厌倦咯，看来你们还会有很长的时间。”优的语气充满扫兴和失望。
　　言，深呼了口气，“还没想过厌倦是什么，就要准备结束。起点和终点同在一个原点，然后各自离去。”
　　优也起身抽出一根烟，用言手中的烟点燃，吐出口中的烟雾，她缓缓道：
　　“那个女孩会追上去的，当你要离去的时候，她会去追赶你的。我相信。最初次的爱，没有那么容易放弃。”
　　“可是，我并不想让她来追我呢，这样做可能会给她带来痛苦呢？”言转头直视着优，似乎在寻找心理辅导和爱的指南。
　　“如果，她来追你，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追求的快乐是什么。而你，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要放弃可能得到的快乐？”
　　言怔了一下，随即熄灭手中的烟，“可是，她是不会来追我的，她会在我离去之前离去。”言重新躺回床上。
　　优也碾灭香烟，平躺在言的身边，握着言的手。这一晚，优发现自己的占有欲突然变成了祝福。
　　“幸福，有一天你会看到。”她说。

　　2．阳光很刺眼，即便是隔着窗帘，也可以感受到外面明晃晃的天。言看着睡在旁边的优，一些过去的人事浮现于脑际，自然还有自己的母亲。

　　来开门的是他们的儿子。母亲的丈夫在给母亲捶背。男人打了个招呼，端了杯茶来，便和儿子钻进了另个房间。母亲坐在言的对面，又苍老了许多。
　　“还好么？”母亲问。
　　言默默的点头。
　　“你有什么不好的，也不会和我说。我们已经生分了。”母亲叹了口气。
　　“妈妈！”言觉得的喉头发紧，泪水忍在眼眶。
　　“最近以来，你帮了我很多，我谢谢你，你不要怪我就好。”母亲掉过头，揩揩眼角。
　　尽在无言的沉默在空气中散开。
　　“妈妈，您还爱那个男人么？”言问。
　　“哪个男人？”
　　“……，我的父亲。”
　　母亲吃惊的顿了顿，没有回答。
　　“爱的时候很爱，恨的时候很恨。但是现在都过去了。”母亲最终缓缓的说。
　　“如果，父亲又出现在您的面前呢？”
　　“哈！如果？我会当作不认识这个男人。既然曾经那么决绝，于今就彻底做个陌路吧。”
　　言点头。
　　“为什么问这个？”
　　“只是想知道。”言喝了口茶，茶叶放得很多，苦涩的滋味在口腔中回荡。
　　又是一阵沉默。
　　“但，你的父亲，他是我最爱过的男人。”母亲仿佛自言自语。
　　言一阵心酸，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母亲。
　　“妈妈，我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在，您要多保重自己。打牌不要赌的太大，看看能不能找份正当的工作，比如去教人家跳中老年交际舞什么……”
　　“不在？不在哪里？你要去哪里？”母亲打断言。
　　“……，训练，整顿军纪……，会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您，所以……，您一定要自己保重。这位叔叔很好人，您……”
　　“不要说了……”母亲的眼泪落下来，“我没有什么不可放心的，已经老了，就是这样了。而你，要好好的生活……”母亲擦着眼泪。
　　言上前抱住母亲，她又闻到了母亲身上散发的柠檬沐浴液的味道，母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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