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拯救（GL）

　　第二十二章 军方策略

　　小屋很黑，只有隐隐的光线从外面射进来，人影很模糊，但是感觉却很实在。宁半倚在言的怀里，任由言摩挲着她的手臂。
　　“你怕吗？”言问。
　　“起初是有些怕，不过现在不了。你知道吗？勇气来自鼓励和安慰，你在我身边就是我的鼓励和安慰。我想你遇到过的可怕的事情一定很多，你能承受的，我也能。”
　　“我也害怕。害怕受伤流血，害怕死，害怕受人折磨，这次不知道搞什么鬼，但是我很怕又会发生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
　　“宁，我曾经被俘虏过，就像今天一样，但是比今天可怕数十倍。”言倒吸一口冷气，锤击般的头疼袭来，她握紧了宁的手。
　　“言？！”宁转过身抱住言，她感觉到言浑身的颤抖。她柔和的亲吻着言的颈，面颊，眼睛，眉毛，额头，手指轻轻磨擦着言的背，就好像要悉心抚平一张被揉皱的纸。慢慢的，言恢复了平静。
　　言端正的重新坐好，异常严肃。
　　“我们互相信任，对吗？”言问。
　　“是，我们永远互相信任。”宁也郑重的点点头。
　　“无论我做了什么，你要相信我有我不可折服的理由。即便有一天你会讨厌我。”
　　“我为什么会讨厌你？”宁疑惑的发问。
　　就在这时，刺眼的光线射来，小屋的门被打开，门口站着刚才的大汉。“你们出来吧。练习结束了。”他说。
　　言和宁走出来，训练教官就站在她们的眼前，那个大汉温和的笑着，没有丝毫敌意。
　　“这是反审讯练习的教官。”反追捕练习的教官介绍说，“你们受到了惊吓，那是为了使练习效果逼真。如果你们被派去执行特殊的任务，你们一旦失败遭到的审讯会比这个更加恐怖和残酷，因为你们只是普通兵种，所以这次练习只是点到为止。对于这次练习，你们基本上合格，但是由于宁在反追捕练习中犯了错误遗失了指南针，才会造成你们被捕及下面的审讯。但是反审讯练习你们完成的不错。好了，你们去休息吧。”教官向她们挥挥手，示意可以退下了。
　　“天，原来是虚惊一场。”宁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大叫了一声，然后抱住言。
　　言也紧紧地抱住宁，如果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演习，那么我们就可以只来享受美好。

　　宁和言随队归营显得格外的轻松，就像是劫后余生。她们一路上哼着歌，走路像是打水漂一样跳跃。
　　“休息，休息，再休息是我们的口号；吃饭，吃饭，还吃饭是我们的方针。”宁站在营地大门前高声说。言笑笑把宁拽进营地，就看见任中校远远的走来，她一下子笑不起来。
　　“言，钟上校有事情找你，需要你回学校一趟。”任中校走近时表情凝重，就像是块震石，沉重足可以压住所有人的欢笑。
　　言点点头。
　　“有一位朱少校将陪你一起回去，他已经在车上等你了，你赶快去吧。”任中校命令道。
　　“什么事？”宁在一旁忍不住焦虑的问，她有不祥的预感。
　　“好好休息吧。”言冲着宁笑了一下，就向着营地大门前的一辆切诺基吉普走过去。

　　一路上，吉普车飞快的朝首都中心的方向驶去，那位朱少校同任中校一样表情凝重一言不发，言也默然地看着窗外，她想不出会有什么事情。
　　“我们不是回学校吗？”言突然发现车在市区行驶的路线并不是去学校。
　　“嗯，我们不是回学校，我们去国防中心。”
　　“国防中心？”
　　车真的停在了国防中心的大门口。言困惑的跟在朱少校身后，进入办公大楼，乘电梯，拐弯进入一间小型会议厅，里面还没有人，朱少校让言坐下，给一位长官打电话。不久，三名星级军官走了进来，在言的对面坐下。
　　“你是言？”他们问道，神色郑重。
　　“是。”
　　“你在xxxx年入伍，xxxx年在3140师749连服役？”
　　“是。”
　　“一年之后被调入涂少校连队的加强排参加纽伦高地的保卫战。”
　　“是。”
　　“你讲述一下你在战役中的经历。”
　　“经历？我和每个士兵一样以保卫纽伦高地为自己的责任，不惜牺牲生命。”
　　“那为什么加强排的士兵差不多都牺牲了，你却还活着？”
　　“我？我为什么还活着？”突如其来的问题，言觉得后脑绞痛，“为什么要来问我这个问题？”言陷入一阵痛楚的回忆说不出话来。
　　“因为你被俘了。”面前的军官突然甩过几张照片，言惊叫一声，心痛的差点昏厥过去。照片上是她和另外六个士兵被俘时受辱的各种镜头，照片上的他们一个个面无人色，眼神中闪烁着痛苦，羞辱，愤怒还有恐惧，他们像是被饲养的牲畜按照对方士兵的命令做着各种不堪入目令人齿寒的动作姿态行为。没错，言深深地记得，就在他们羞愤交加只想一死的时候，对方的士兵以此取乐，用相机摄像机拍下他们被侮辱被践踏的每个细节，然后被当作战利品一样玩弄回味。
　　言猛然站起身，扫落面前的相片，“你们想要我干什么？”她大叫着。
　　朱少校走过来，按住言抖动的肩，“我们并不想责问你，我们也正在为这件事情困扰，我们需要你。”他轻轻的说。
　　“需要我什么？”言迷茫的抬起双眼。
　　“这些照片包括它的底片是一个新闻记者搞到的，但是他在发表之前幸而被我们军方截获了，所以还没有让公众知道。但是我们并不想就此罢手，我想你也心有不甘吧，所以我们准备将敌国告到国际军事法庭，并就他们虐俘的事情寻求国际舆论的支持，并希望敌国遭到国际的制裁，这样所有的一切就会朝着对我国我军有力的一面。”
　　“我不明白，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到国际军事法庭上作证，亲口讲述你所遭受到的残忍的虐待。”对面的军官站起身，声音高亢坚定，不容推辞。
　　“这样……这样就能停战了吗？”
　　“停战？当然会有这一天，那就是我们胜利。”军官微微一笑，自信作答。
　　“如果不能停战，我去作证有什么意义？激起来的除了仇恨还是仇恨，只能让我们的士兵当生命是儿戏。”言再一次激动，身体神经质的抽搐。
　　“身为一个军人却成为和平主义的反战斗士，你不要忘了这是你的职业，你的责任！”军官近乎怒喝。
　　“正因为我是一个军人，我才反对战争！”言厉声说。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给你最多三天的考虑时间，不过我要告诉你，无论你是否到国际军事法庭作证，我们都将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三名军官冰冷的离开。

　　朱少校带着浑身无力的言离开国防中心来到军事裁判所，最后她被安排在裁判所里的一间卧室。
　　“目前你先住在这里，但是不能离开这里，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和你门口的卫兵说。”
　　“要软禁我吗？”
　　“不，只是为了让你清醒。我们会根据你的行动来决定对你的处理。”朱少校说完出去锁上了门。

　　卧室内外极其安静，只有偶尔的脚步声，言斜躺在床上，刚才那些照片还在眼前晃动，头痛的目眩无法克制。那些不可消除却痛彻心扉的记忆倾泻而出……她突然起身重重的拍打着门……

　　朱少校站在门前。
　　“让我出庭作证可以，但是总部必须对纽伦高地一役作出调查。”言努力保持镇定，她希望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交换的条件么？”军官面无表情。
　　言也有些茫然。
　　“你认为你可以讲条件么？”军官冷笑了下。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权利交换什么，但是我只是想争取最大的可能，为了在马尔杜亚山上死去的加强排的战友，也为了我自己。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死，死去一定要是我们？如果，是所谓的命运安排，那么，我希望命运给我们一个理由，给我们一个真相。”言很吃力的扶住面前的桌子，心力交瘁莫过于此。
　　军官无语了良久，屋内所有的人都寂静没有发出声响，他们在想，命运究竟是什么。
　　“命运向来是沉默的。”军官说，“它不会给你任何答案，它只是要你感受它的力量。不过，我可以让军事罪案调查部去暗自了解有关纽伦高地战役的所有详情，但这并不是给你的许诺或者保证，任何一个上级都有权力知道下属都做过些什么，然而我们保留处理的权力。我们会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到国际军事法庭提起诉讼，这一个月时间里，你要配合我们准备相关的资料。你也要写一份笔录，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夸大痛苦也无妨，不过，我想，事实已经足够痛苦了。”军官低头整理眼前的材料，同情心是脆弱的，军官想，同情心只能让人感到无力。

　　言被带出了办公室，朱少校告诉她不必再参加夏季特讯，但是她需要被国防中心随叫随到。随后，她被军车送回学校宿舍，她的所有随行用品也已经被拿回来。一个人的宿舍十分的空旷，筋疲力尽的感觉骤然袭来，言躺在床上疲惫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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