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号夜莺（APH港耀）

　　“如果因为你的这一次漏洞导致我损失了我最强力的干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龙在电话里的咆哮让本田佑几乎握不稳电话，所以当保镖冲进来汇报王港过来了的时候他简直像遇到了救星。
　　“龙，他没事，现在就在我这里，你这下子可以放心了吧？”
　　“王耀在他身边吧？让他接电话。”
　　王耀拿着电话走出门的时候本田菊正好进门，本田菊见他这副装扮便是扬起了眉，王耀无奈的点点头，本田菊知道他在伊万面前暴露了。
　　“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个任务也许不适合你。”
　　王耀漫无目的的在花园的草坪上徘徊，电话里的龙见他不出声便继续道：“这两天，你和布拉金斯基的行为有点超出我的预料。”
　　“只是任务需要。”还有一点阴暗的私心。
　　“当时我应该把任务单独交给王港，接下来关于布拉金斯基那边的事，你不用再插手了。”
　　“龙，你是在怀疑我的实力，还是在怀疑我的忠心。”王耀不满地道。
　　“我既没有怀疑你的实力也没有怀疑你的忠心，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做，暂且放下本田这边的事。”
　　王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请把布拉金斯基留给我。”
　　“我们的新客户花两亿买阿尔弗雷德·琼斯的人头。”
　　“我想有始有终。”王耀执着的声音让那边的龙终于沉默了，“王耀，其实就在刚才，本田佑主动和我终结了关于布拉金斯基的交易。”
　　“因为这些天新的对手让他们无暇他顾。”王耀道：“我已经猜到了。”
　　“所以你想要继续布拉金斯基的任务可以，雇主也需要布拉金斯基消失，我把这四亿押在你们兄弟身上，选择机会不露破绽的干掉他们，不要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明白，时限。”
　　“两个月，这期间可能会有突发任务出现。”
　　王耀挂了电话将手机交给本田佑的保镖，掏出自己的手机给王港发了一条简讯告诉他他先回他们自己的公寓去了。
　　出租车上，王耀看着一直在闪烁的手机屏幕，不间断的震动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过了好长一会儿伊万才终于放弃改发简讯。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辞而别。]
　　王耀叹了一口气摇下车窗，任由夜风扑打在脸上，他嘲笑自己明明已经是一个麻木不仁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了，却还是会有愧疚、伤心、与难过，但他只能这么做，有些事情已是一脚踏进悬崖无法挽回，而他不能放过任何可以救赎他的事物。
　　[回答我，我知道你看到了。]
　　王耀仍旧选择不予理会，直到下车，他慢慢走到海滩上，掏出手机终于拨通了伊万的电话，几乎是完全不用等待的接通，伊万并没有说话，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才的种种。
　　但终还是要有人先开口，“今晚……谢谢你的帮忙。”王耀低低的轻声道。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句话。”王耀分辨不清伊万现在是否在生气，因为他的语气平淡的像在话家常。
　　“以后也许也不会再见到了，现在说再多的话又有何用呢。”王耀不急不缓的说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可是我想见你，现在，即刻，马上。”伊万急促的声线让王耀知道有什么已经稳稳地被自己握到了手上，但就是因为这份察觉与笃定，让他的鼻尖开始泛酸，“你要见我做什么，我已经上新干线了，你来不及的。”
　　伊万在那一头沉默了很久，久到王耀以为他就想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时，那人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更加缓慢的响起，就好像在讲述一个平淡的故事。
　　“今晚在大楼里，我最后冲进去帮你的时候，我在想，这件事只能由我来做，换做任何人，我都不允许。但是在最后，在监控室拉你起来的时候我却在想，你没事就好，其他都不太重要了。”
　　王耀望着海平面上的微光，淡淡地道：“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可是我不想让你认为，这只是一场误会。”伊万似乎叹了一口气，只是那声叹息太轻，轻到王耀的心都情不自禁的随之颤动，“如果可以我不想让这一切发生，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
　　“别再说了，到此为止吧。”王耀开始厌恶自己如今的言不由衷，而他知道，一旦他这么说了，哪怕伊万之前是不想再说下去的，此刻也会变得想要说下去。
　　对于最擅长察言观色的组织王牌来说，第一次见面就已经识破了对方对自己的一举一动来源于什么，从最初的那句“我家小朋友”到今晚的唇舌相接，伊万对自己已经不是单纯的欲望，虽然还不确定这混杂的感情里有几分是真心，但已经足够了。
　　“我知道这也许很不可思议，我也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伊万知道王耀不会挂断电话，本能的直觉。“把你送到弗朗西斯的公寓时，子弹取出来时你在喊王港的名字，那个时候我去阳台上想了很久发现想不出头绪，也许是潜意识里对这种感情的抗拒。后来那个拥抱没有给我答案，我也刻意去忽略，直到我发现去救王港的时候你眼里根本不去掩饰的紧张和担心让我很难过，还有刚才，你没有接我的电话没有回我的简讯让我内心大乱，我才终于承认我好像真的——”
　　“别再说了！”王耀兀自放大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他仰起头，听着对方骤然安静的声音，轻叹道：“有些话别挑明，我也不知道——我对你是否……但我希望你好好的，所以下次再见面时，请不用再放水了。”
　　“你已经在给我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别太专注与我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王耀说完一狠心直接将手机关机，转过身的瞬间他的双眼猛然睁大，王港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默然站在他身后十米处的沙滩上，王耀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是不是将他对伊万所说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但是……听进去了也好……让他听到……也好……
　　海风很冷，王港没有去拂被吹乱的双颊边的刘海，他望着王耀莹润的双眸，那双他永远痴恋着的眸子如今在月色照耀下仿佛含着泪。
　　“我居然在为我的猎物而难过，我是不是病了。”王耀艰涩的勾起嘴角，望着那张本他应已经再熟悉不过的容颜，胸腔里搅动着悲伤的情绪难受到了极点。
　　王港沉默的走向王耀张开双臂将他纤细的身子抱进怀里，他不忍心再看那双似乎下一秒就会流泪的眸子，怀里的这个人的眼泪，永远是他抹不去的致命伤。
　　王耀的身子在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不敢抬起头去看那近在咫尺的俊颜，更不敢去看那双比最深沉的夜还要蛊惑人心的冷眸，他承认，在这一刻，他是个胆小鬼。但也许在这个阴差阳错的夜晚，他可以放纵自己一些的。忍住鼻尖酸涩，他抬起手臂环住王港的腰，轻轻地用额头挨蹭在王港的颈窝里，小心翼翼的深吸了一口气，依然是那个味道，那个能够让人的心情平复下来的淡淡古龙香。
　　王港将脸埋进王耀幽香的发间，嘴唇轻轻地触碰着王耀如墨一样冰凉的发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撕扯的心好过一些。
　　我也病了，早就为你病了，无可救药。
　　***
　　自从王耀挂断电话后伊万便没有再打通过他的电话，从最初的提示该用户已关机到此号码是空号，他知道王耀是决心要和他一刀两断，他不知道王耀现在在哪，他也知道昨晚王耀所说的他在新干线上无非就是在骗他。但是，王耀越是这样逃避着，他就越想抓住他，然后，亲口问清楚。
　　“伊万，你还在这里等什么？我们该走了，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
　　伊万听到阿尔在外面的捶门声不禁想掏水管打人，拉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走到门口打开门不悦的道：“你不会是想家想疯了吧？”
　　阿尔差点没被气死，“你要搞清楚如果我不带你提早两天去引见那个装逼的议员，他是不会让你进他的会场的，他最讨厌俄罗斯人。”
　　“那你的面子怎么就那么大？我可是听说那个议员是个双性恋。”伊万“乓”的关上门去开车锁，转头看着阿尔一瞬间变青的脸色，原本被王耀弄得极为压抑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阿尔笑的嘴角抽搐，用手指狠狠戳着伊万的前胸恶狠狠地道：“我提前声明他好的不是我这口，所以你少在那里败坏我名声！”
　　“嘛，开开玩笑而已，不要这么激动没有都会想成有的。”伊万将行李装进后备箱，坐进驾驶室后探出脑袋好笑的盯着在那里气急败坏的阿尔，“你还不赶快要误点了哦。”
　　阿尔没好气的上车，刚准备系安全带却发现伊万那边的安全带变成了两截，“你的安全带怎么断了？”
　　伊万眉间一皱，想起王耀当时一脸焦急的飞奔过来帮他拆车子底下的炸弹，也不知怎么的思维就突然跳跃到在“夜莺”里的那个强吻，他毫无自觉的抿了抿嘴唇，淡淡的道：“不小心扯断了。”
　　“哈？北极熊的力气真是常人无法理解。”阿尔知道他在那里撒谎也没打算去拆穿，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告诉他，“对方无线电波的发射点在东欧，我以为你知道要不就是你那里出了内讧？”
　　“我已经连续两年没踏进过欧洲地界了，但是你这招引蛇出洞真的会有效？”伊万有点怀疑，国会议员的女儿结婚这件事虽然足以引来各方高层，但是到时到处都会是安保人员，机会虽大风险也更高，如果不是刺杀老手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明目张胆的动手。“说实在话经过这两次对方的试探性暗杀，我不认为他们有能耐躲过FBI的眼线。”
　　阿尔笑了笑，“但是总有人可以。”比如某个组织，某些王牌。
　　***
　　成田机场外的停车场内，王耀坐在王港的法拉利副驾驶上，右耳里的无线电设备里传来王港的声音。
　　“发现布拉金斯基和琼斯，他们要搭的是八点五十分的那班飞机。”
　　“嗯，离他们远一点，你去订下一班的机票。”
　　王港取下耳机放进衣带，刚准备动身去服务台，却蓦然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疑惑地道：“贺瑞斯吗？”
　　王港想要装作没听见却被身后那人一把拉住，“贺瑞斯！”
　　“放手。”王港冷着脸转过身，盯着亚瑟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你哥哥在哪里，我要见他。”亚瑟知道王港永远不会给他好脸色，甚至相较于王耀，他对自己的杀气更重，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不想王耀再对他怀有怨恨，胸口的伤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王耀恨他，恨他在他还没有得到足够的力量时将王港抢走，尽管他曾经亲自告诉自己，他恨得其实是他的父亲。他以为得到了这个答案他就应该已经满足了的，他以为退出□□就能够把一切都归零的，但是回首往事当他发现其实他曾经是可以把王耀抱在怀里，曾经是可以得到他的身体也可以得到他的心时，整个人，都乱了，以至于伤害了另一个人，那道裂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他不想见你。”王港没有动，和亚瑟的对峙让周围的空气似要凝固，“我再说一遍，放手，还有，我不是贺瑞斯，你再叫一遍那个名字，我会杀了你。”
　　亚瑟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王港的手腕，在王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的同时道：“我只想说我们的目的也许是一样的，找出要害那三个人的幕后黑手。”
　　“昨天以前确实是一样的。”王港只甩出了这么一句话，亚瑟怔怔的望着他翻飞的黑色衣摆，直到身后的仆人提醒自己要登机了，他才猛然回神大步走向安检口，脸上的惊愕与懊悔烟消云散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依旧是日不落毫无弱点的少爷，而不是在那一晚不能自已的亚瑟·柯克兰。
　　***
　　九点五十，王耀和王港登上飞往纽约的客机，王耀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拿出前排座椅后面袋子里的早报，不出所料头版便是国会议员的女儿结婚的消息，王耀碰了碰身边的王港，在王港倾过身子看过来后他指着报道上的一句话道：“你看，琼斯果然在邀请名单里。”
　　“斯科尔·维纳？”王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议员的名字，“他女儿是不是叫安吉？”
　　王耀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王港打开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沓纸，戴上一副黑框眼镜，在纸里面翻找了半天，终于道：“找到了，这家伙经常去艾瑞尔皇家会所——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王耀忍着笑摇摇头，“觉得你这个样子好像上班族，书卷气好浓哦。”
　　王港摘下眼镜，“我只是尝试一下，湾湾说我打扮的无害一点比较好接近这个维纳先生。”
　　“哦？”王耀拿过那个皇家会所的介绍，突然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那明天晚上就去撞撞运气好了，话说你怎么会有他这么详细的资料？”
　　“湾湾给我的，她前几次有过关于这个人的任务所以就一并调查了。你先睡会儿吧，到了我会叫你。”昨晚王耀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背对着王耀一直睁着眼望着落地窗外的夜空，他知道王耀后来披衣起身去了阳台，过了很久才沾着一身寒气回来睡下，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听的清楚。
　　然后，他闭眼装睡中，感觉到王耀轻轻帮他掖了掖被角，他轻柔的呼吸一度离自己很近，近到他以为王耀是不是已经快要贴上了自己的脸时，那片温柔的呼吸离去了。
　　明明是背靠背的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却猛然发现中间的距离远的吓人。潜意识里，他觉得他们不应该这样的，看似亲密无间，却又莫名的生疏的过分。
　　“嗯，那小香记得到时候叫我。”王耀依旧笑得温和，王港知道除了任务中他像一朵妖花危险又惑人，其他大多数时候他一直都带着一张微笑的面具，可以让人将他的每一段温柔都当做真心。
　　听到身旁的人均匀而轻柔的呼吸，王港终于伸出手轻轻揽住王耀的肩膀，小心翼翼的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肩上，凝视着王耀轻闭的双眼和如羽翼般纤长的睫毛，慢慢凑近，几乎不敢呼吸，单薄易碎的吻长久的停留在王耀光洁的额头。
　　在三万里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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