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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年少轻狂。
“小二,给我上壶上好的老酒!”进来的客人衣服穿的考究,一袭蓝色的蝉丝长袍,绣着麒麟饮水图,言辞间倒不金贵。一股子江湖气。从相貌看该是初出江湖不多久的小辈。此人姓张,名天舒,是江南张家的三公子。
天舒是江南有名的四公子之一。凭的是殷实的家底,满腹的才情,温和的个性,经商的智慧以及一张征服各家千金的脸蛋。
张家倒也不是官宦的大家。张老爷是个商人。经营的是布匹的生意。不过着店铺是开的大了点。近到皇宫远到西域都有张家布匹的生意。是故张家虽不做官,却也是有权有势的大家。在江浙一代,谁不买张家的帐?更何况天舒一张漂亮的脸,自然是被人好生对待,这敬里还带着分喜欢。不过他这回可是离着江南好几千里了——再不远可就是漠北的荒原了。
“诶——好嘞——一壶上好的老酒——”跑堂的高声答道,在店堂里忙活。
“嘿,小哥,看你这奶声奶气的,怕是还没断奶吧?喝什么酒啊,陪哥哥好好玩玩,哥哥一会儿去给你买奶喝啊……哈哈哈哈……”边上一桌一个穿着邋遢满脸胡子的客人扭头一看要酒的竟然是个如此漂亮的公子,一时色心大起,语气也十分不尊重,眼神猥琐的扫了扫天舒的身上。
“哟,还挺有钱呢这位小哥,看看这衣料子,啧啧,诶我说小哥,今晚跟爷去爽爽,明儿也给爷弄身好行头怎么样?”那桌的另一个客人亦出言挑衅。那人张得倒是干净许多,却也让人看着讨厌。
张天舒凤目一瞟,嘴角一钩,道:“本少爷没兴趣陪你们玩,不过几位大哥若真是想得紧,我倒是也无所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大胡子迫切的追问,一脸急色的样子。
天舒不紧不慢的接过小二手里的酒壶,倒了一杯也不急着喝,缓缓笑道:“只不过不知道几位大哥还有没有那个命。”命字一出口,酒杯已经空空如也,酒水不在天舒的喉头,却是直直的逼向几个汉子那去了。天舒还在笑,又把杯子添满,啧了一声,像是在可惜那杯洒了的酒。丝毫不再去关心那几个有意调戏他的大汉了。
大胡子倒下去的时候居然还是那脸急色的表情,身边的几个兄弟也像是被定格了一般,谁也没有看到天舒究竟是怎么出的手,就都被这样一杯酒给解决了。
大堂里忽然鸦雀无声了。大家都略带不安的看向天舒。他倒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照样喝着酒。
此时店堂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长得文弱的少年,穿着稍稍有些宽大的白袍子,惊讶的看着直直躺在地上的那些大汉,随后一路小跑进了大堂,怒视着张天舒道:“你怎么可以随便害人?”
天舒奇怪地看着这个不知从哪里忽然出现的少年,不解这个不明白情况的人怎么会冒出来指责自己。
“你杀了人也不说句话?”少年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怒气。
天舒叹了口气,无奈反问:“你说他们是我杀的?”
少年不满的瞪大眼睛道:“虽然你长的不像杀人犯,不过刚刚我在对街买茶叶的时候明明看到你出手了,是杨先生的断魂殇。”
天舒吃惊的放下酒杯道:“你怎么知道我师傅的招数?”
少年口中的杨先生,便是年近百岁的杨高云先生,此人为人和善,却好隐居。三十年前江湖中便少有人知道杨先生的名号了。张天舒是杨高云的闭门弟子,九年前杨高云途经江南之时不经意间瞥见了当时不过九岁的张天舒,并且觉得他是块可塑之才,便在张家留了下来,当起了长老老爷的门客张天舒的师傅,两年前杨先生无故失踪,就连跟在先生身边七年的张天舒都不知道师傅去了哪里,而如今自己使的招数竟让这么一个一看就知道他没练过武的人给看破了,并且还准确的道出了自家师傅的名号,张天舒还真是吃惊不小。
“诶?你是杨先生的徒弟?等等等等……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我没有杀人!”天舒打断少年,“你知道我师傅在哪里?”
少年不可置信的指着躺在地上的大汉道:“你还想抵赖?”
天舒揉揉太阳血,不紧不慢而又无奈的起身,绕过方桌,一把抓起少年的手往一个大汉脸上探去。
“诶……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诶?怎么还有气?”少年的脸上先是一窘,企图甩开天舒的手,却没有成功,而后脸色忽然改变,不解的看着地上的那些大汉。
“你既然连家师的招数都能一眼看出来,不会没听说过世上还有点穴这一手吧?”
少年尴尬的看着正不屑的放开抓着自己的手的天舒,摸摸鼻子不敢再说一句话。
“坐。”天舒自顾自的绕过桌子坐回到刚刚的位置,斟了一杯酒,见少年还是非常的不知所措的瞟着周围,便招呼道。
“诶,好。”少年如获大赦,一咧嘴笑了笑,拿起桌上倒扣着的一只酒杯,也给自己添了些酒。
“说吧,我师傅在哪里?”天舒状似不意的摇了摇手里的酒杯,也不看着对过的少年,像是在对自己手里的杯子提问一般。
“那个……我叫苏福生。”少年没有回答天舒的问题,倒是先报了自家名号。
“好吧,苏福生。”天舒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杯子道,“我师傅在哪里?”
“你叫什么名字?”苏福生好似没有听到天舒在说什么,好奇的问道。
“张天舒。”天舒稳稳地放下酒杯,凤目眯起,冷冷的问道:“我师傅在哪里?”
苏福生一瞬间变得不似方才的拘谨与小心翼翼,浅笑道:“佛曰,不可说。”并且还顺便给自己添了一杯酒。
“是佛说的还是我师傅交代的?”天舒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不过语气中可以听出他已经非常恼火了。
苏福生无辜的看着天舒道:“你生气也没有用,其实事实是这样的,你师傅交代我说有谁问起他的名号就跟那人说是佛曰的,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你师傅说的,但他有借了佛的名号来说,所以也不能说是他说的……”忽然,滔滔不绝的苏福生噤了声,茶楼里安静的有些突兀。
别桌的客人在方才张天舒把那几个大汉放倒在地的时候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此时留下来的三三两两的茶客多是坐得离天舒这桌远些的客人,故而只是他们侧目望了苏福生一眼,见后者还好生生的坐着,便不多加留意,调过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我师傅在哪里?”张天舒用食指扣着桌面,发出“得得”的响声。
苏福生耸耸肩,无所谓的看着故作镇静的张天舒——本来么,他可是被他点了哑穴诶,你让他怎么说话啊。
张天舒把苏福生的酒杯倒满,用食指沾了酒,在桌上写了个“写”字。
苏福生有些意外地看着桌上的字,还是挺好看的宋体。
“我师傅没说不让你写吧?”张天舒略微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把我穴道解开’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字体。就象是刚学会写字的孩子的字体。
张天舒瞥了眼桌上的字,不冷不热的答道:“不行。你太罗嗦。”
‘你!’苏福生瞪他。无奈愤怒的眼神似乎没有什么作用。深呼吸之后,苏福生稳定了一下情绪,沾了酒认真地写道‘你师傅这样做,分明是希望你能看开。你又何必执着着不放呢’
“他是我师傅又不是你师傅,你若是我,你能轻易看开么?”张天舒愣愣的看着苏福生有些幼稚的字体,象是在自言自语。
苏福生一笑‘自是不能’考虑了一下,又写‘非但不能上天入地都要把那人找出来’
张天舒眼睛一亮,喜道:“那……”
苏福生一摆手阻止了他,继续写道‘但你我不同’歪了歪头,也不看张天舒微微皱起的眉‘你我要寻的人也不同’
“有何不同?”
‘你先把我穴道解开’苏福生两眼眨巴眨巴的望着张天舒,后者思量了一下,一挥手,解了他的哑穴。
“呼……”苏福生长长的舒了口气。声音自由的感觉真好。随即又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张天舒一眼,见后者完全没有再次剥夺自己言论自由的准备后彻底放松。换了个杯子斟上了酒——原来那个用手沾来沾去的,怎么能喝。
“你倒是说出个不同来。”张天舒说话不怎么带感情。不过在苏福生听来这明显是装出来的。
所以苏福生也就不紧不慢的摆起了架子。
“你看不出来么?”苏福生抿了口小酒,笑道。这笑也不是开心的笑。不过就是把自己弄得高深一些的笑容。
张天舒瞥了苏福生一眼,眼神清清楚楚的表示——我懒得理你。
苏福生尴尬的清了清喉咙道:“你要找的是你师傅,但你师傅不想你找他。而我要找的是绿林大盗,当然了,他也不想我找他,这点我们到是一样的。不过我是为了江湖道义。你呢,是为了一己之私……呃,个人感情。”说到“一己之私”时,苏福生被张天舒狠狠地瞪了一眼,于是立马改了口。见张天舒缓缓地将眼光收了回去,苏福生继续道:“再者,我若是找到了那绿林大盗,自是为江湖除了害,而你要是找到了杨先生,他却又要不得安生了。”张天舒又瞪他,不过这次苏福生可没有改口,而是不予理会的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你明白么?”
张天舒傲然的哼了一句道:“我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
苏福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口气道:“你师傅之所以走,便是觉得你可以出师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你又要寻他做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自己被师傅抛弃了,心中不快——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苏福生了然一笑,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也不接话。
张天舒有些惊讶的看着苏福生。
这么一个文弱的,甚至看上去有些没用的人,怎么却好像洞明的可怕?
“你和我师傅……是什么关系?”张天舒犹豫的开口问道。
“他欠我三十两银子。”苏福生回答的理所当然。“我是他的债主。”
“就这样?”张天舒瞬间觉得天似乎塌了一点。他仙风道骨的师傅竟然欠了眼前这个人三十两纹银?
“也不全是这样。”苏福生放下酒杯,认真的看着张天舒道:“他欠我银子,又没钱还我,我就让他打拳给我看,给我说故事抵债。他便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所以加上花销和他还未还清的十两纹银,他一共欠了我八十两银子。”说完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捂住了嘴。
“原来师傅住在你家。”张天舒眉角带笑的陈述。
苏福生瘪了瘪嘴,沮丧地垂着头不说话。唉……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呢?
张天舒拍了拍苏福生的肩膀道:“你放心吧,我不去寻我师傅了。”
苏福生惊喜的抬头道:“真的?”
张天舒无奈的朝苏福生点了点头。这个苏福生,还真是喜形于色,这样在江湖上可走不长。
“哈哈。”苏福生傻笑两声。张天舒瞬间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
“说说你要寻的绿林大盗。”张天舒别过脸不去看苏福生那张愚蠢的笑脸,换了个话题。
“啊……绿林大盗!对对对。我这回来漠北就是为了抓那些贼子。”义愤填膺是什么样子?看看苏福生现在的脸就知道了。“这些人无恶不作,开始的时候就是偷些有钱人家的东西,像是苏州张家,洛阳苏家……”苏福生顿了顿接着道,“也就是我家。还有一些商铺店家他们也经常光顾。这些到还好。”苏福生眯了眯眼,继续道,“后来他们就开始对穷人下手了。偷不成便抢,抢不到便杀人放火,遇到标志些的女子还不放过,简直就是泯灭了人性的一帮畜生!”越说越气愤的苏福生讲完便一口喝了杯中的酒,并且非常不巧的被呛到了。
张天舒开始也就是随便这么一提,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苏州张家的名号——这不就是他家么?越是听到后来越是觉得不可置信,自己才来漠北一年不到,怎么江湖上就多了这么一号丧尽天良的人物?待苏福生顺过了气,张天舒开口问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兴风作浪的?”
苏福生回忆了片刻道:“也就是一年的光景,最近又听说漠北附近发生了类似的案子,中原到是平静了不少,估摸他们是往漠北来了,我便也跟来了。”
张天舒皱了皱眉问:“你可知他们相貌如何?”
“都是壮实的男人。三十岁左右。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诶?等等……”苏福生和张天舒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了看先前被张天舒放倒的那些大汉,又对视了一眼。
“这个人……”苏福生用食指指着他道,“好像就是……”
张天舒站起身,绕过了方桌,解了大胡子的一处穴道,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瞧。
“他会不会动?”苏福生问。
“不会,只是解了他的哑穴罢了。”张天舒不紧不慢的答道。
于是苏福生便大摇大摆的走到大胡子跟前,蹲下身去,戳着大胡子的鼻子道:“说,可是你作奸犯科?”
大胡子恐惧的看着张天舒,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诶?你怎么不说话?”苏福生认真的问道。
大胡子颤颤巍巍的答道:“我、我没、没有干那档子事儿!”
“不是你干的?”张天舒插了一句。
“不是我,不是我。”大胡子急急得答到。
张天舒也不理会他,只是从他腰上解下一块玉佩细细端详。
“这个……好像是张家二少爷的东西吧?”张天舒对着大胡子笑了一下道,“不是你干的?”
苏福生惊讶的看着张天舒道:“你怎么认得这个玉佩?”
“因为我……”张天舒蹲下身去温柔的看着大胡子笑道,“便是张家三少。”随即他便看到了大胡子因紧张而抽搐的脸。
“原来你是张家三少啊?”苏福生点了点头,“那些人把你家的夜明珠给拿走啦。”
大胡子的脸色一片死灰。不能言语。
“哦,夜明珠啊……?”张天舒可有可无地接了句。“叫他还回来便是了。”
苏福生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可是你又不知道是谁拿走的。”苏福生指了指大胡子道,“他说不是他干的。”
“喂。”张天舒踢了踢大胡子道,“是不是你拿走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哦。”
大胡子一脸赴死的表情,一闭眼道:“是、是我!”
“诶?”苏福生又问,“那我家的玉扇和翡翠竹子是不是你拿走的?”
“是!”大胡子都快哭出来了。
“那陈家店铺的四百七十两银票是不是你拿走的?还有陆家的龙凤十二镯?还有商家的玲珑环?”苏福生一一细数,一样也不漏。
“是是是!都是!”
“那苗家村是不是你洗劫的?还有……”苏福生还想说,大胡子却已经哭出来了。
“哼,有胆子偷倒没胆子承认了?”张天舒冷冷骂道。“你说怎么处置?是先报官还是先挑了他的六脉?”他转身问苏福生。
苏福生想了想道:“先让他把东西还回去吧?”
张天舒闻言点了点头道:“也好。”随即踢了踢大胡子道,“你听见了?”
大胡子满脸泪水惊恐道:“东、东西都、都没有了。”
“恩?”苏福生鼻腔发了个单音节。眼神无害的看着大胡子。“那你说怎么办?”
“我、我、我……”大胡子“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东西都去哪里了?”张天舒问。也不顾大胡子已经吓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说!”
“都、都、都当了换银子了。”
“银子?”苏福生眼睛眯得小小的,“那银子呢?”
“银子都花了。”大胡子绝望的回答。
“全部都花了?”张天舒怀疑道。
“花了。”
张天舒不再理睬大胡子,而是解开了另外一个大汉的哑穴。“你说。”
“他藏了很多银子的!在山洞里!兄弟们都知道的!”那个大汉几乎是用吼的辩解道。
“山洞在哪里?”张天舒好声好气的问道。
“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他知道!他从来不告诉我们!他想独吞!”
“很好。”张天舒满意的点了点头。顺手又把大汉的哑穴给点了。又转身对大胡子说道,“你不是自寻死路么?”
“诶……”苏福生忽然跳开,不可思议的指着大胡子道,“你看你看,他失禁了。好脏。”
“你既然知道怕,方才说实话不就好了么?”张天舒不屑的一哂。
“就是啊。你看,现在不想让你死你也得死了不是。”苏福生可惜的说。
张天舒瞥了苏福生一眼,笑了笑。
这个人虽有些笨拙,但小聪明到是有的。
“大爷、大爷饶命!我说、我说!”大胡子终于禁不住恐吓,决定吐露实言。
“诶?”苏福生眨眨眼,“你要说什么?”
“山洞、山洞。”
“山洞?”苏福生把尾音吊了上去,“什么山洞?”
“我、我藏宝贝的山洞。”如果大胡子的穴道没有被点住,他必然是要把这个苏福生碎尸万段的。
“咦?”苏福生戳戳大胡子的脸,又转头去问张天舒:“他方才不是说宝贝都换了银子,然后银子又都被他花了么?”
“你莫再调戏他了。”张天舒无奈的看了一眼苏福生。“他若是再失禁就不好了。”
苏福生受教的点点头。
“我把你的穴道解了可好?”张天舒轻声细语的问大胡子。
“好、好、好!”大胡子的泪水和汗水流了一脸,真像是感激涕零状。
“可我要是一个不小心点到了死穴……”
“诶诶诶……叫我不要调戏他,你却这样吓他。”苏福生的食指在大胡子身上戳啊戳的。“你看都把他的脸给吓绿了。一点都不好看。”
“饶命啊……两位大爷饶命啊……”
“哼,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的东西,这样的人也能做上土匪头头?”苏福生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站起了身,“还辱了多少清白的女子!”
张天舒若有所思的看了苏福生一眼,便解了大胡子的穴道,在大胡子欲起身之前又加了一句:“我们都知道,是你比较厉害还是我比较厉害,若是想逃,你大可试试。你知不知道被猫抓到的老鼠是怎么死的?”大胡子瞬间便僵住了不敢动弹,倒似又被点了穴一般,“量你也不知道,我今天就告诉你,被猫抓着的老鼠,一次次的被猫放跑,又一次次的被猫爪摁住——那耗子,终究是被玩儿死的。”张天舒冷冷的扫了眼大胡子的脸,“你若也想学那耗子,我倒不介意做回猫,不过你记住——我可没有猫的善心,有了一次我就不会给你第二次逃跑的机会。”说罢将手撑在膝盖上一借力也起了身。随即用脚轻轻踢了踢大胡子的腿道,“起来带路。”
“二位大爷……”
大胡子刚开口就被苏福生瞪了一眼。“谁是你大爷啊?”
“算了,别跟他计较。”张天舒看着山洞道,又问大胡子,“就是这儿了?”
“对对对,就是这儿就是这儿。”
此处到也不是特别偏僻,周围有几户人家住着,远远的还能看见炊烟。山洞也没什么特别,入口约莫可容一个人进出,里头没什么光亮,和一般的山洞没有什么区别。
“你若是使诈——”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啊……”大胡子就差没跪下磕头以表衷心了。
“哼,量你也不敢。”苏福生冷笑一声,抬脚便想入山洞。
“慢!”张天舒抬手把他拦了下来,“容我先把他的穴道给点了。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先进去瞧瞧。”
“为什么?”苏福生不解的看着张天舒,“你把他的穴道点了我们一道进去不好么?”
“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同党?若此人是骗我们的,这个山洞里除了机关什么都没有,而他的同党又趁我们进去的时候把他救了去……”
“可是你把我留下来也没有用不是么?我又不会武功,要是有同伙来接应他,我不是……”苏福生嘟囔。
“你是不会武功。”张天舒一笑,“但你不是有暴雨梨花针么?”见苏福生吃惊的看着他,张天舒敛了笑容又道,“更何况你待在外面就不用担个中机关的危险,你不会武功,到时候我也不定能护得了你。”
“那、那……”苏福生还是不服气的想争取进山洞的机会,无奈又被张天舒果断的否决了。
“别那了,你安心的等着,若是里面安全,我再出来叫你可好?”张天舒不顾苏福生的反应,一猫腰便钻进了洞里。
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张天舒还未从洞里出来,苏福生有些着急,却听那大胡子诡异的笑出了声。
苏福生瞪了他一眼道:“你笑什么?”他原本就有些不放心,被大胡子这么一笑,心里更是觉得事有不祥,却又不好扔下大胡子自己进洞去瞧瞧情况,况且天舒说的不错,自己没有武功,若连天舒这个杨先生的徒弟都遭遇了不测,自己进去不等于是送死么?可是心里虽有这番道理,仍是定不下主意。
“哼,这个山洞可是老子精心设计的,要是没有点机关,里面的宝贝岂不是早被我那些弟兄给抢了去?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大胡子一脸得意与不屑。
苏福生听的心惊肉跳,总觉得右眼皮都跳了起来。张天舒……可不要真的……不敢继续想下去,苏福生一脸愤恨的看着大胡子道,“你若害死了他,就不怕我就地把你正法了么?”
“哼!”大胡子冷哼一声,“你们把老子弄来的这一路上老子也想过了,老子犯的事儿既不少也不小,怎么着都是个死,拖了个陪葬的老子还赚了呢。”
“你!”苏福生急得绕着大胡子跺起脚,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十全的办法。
“呵,你别转了。”忽然山洞口有了动静,张天舒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甚至连衣服都是干净的没有尘。他眉角带笑,看着苏福生在那里兜兜转转,好不骄躁。
苏福生吃惊的看着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张天舒道:“你怎么没死?”
张天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笑道:“你可真是直爽。”
苏福生转眼一想,自己方才的话是有些失礼,不免羞愧的低了低头。
“呵呵,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苏福生抬头仔细观察了张天舒的表情,确认对方确实是没有丝毫怒气之后讨好的笑了笑。惹得张天舒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诶……你还真是不想活了。”张天舒不再理会苏福生,而是走到大胡子身边轻声细语的陈述。
大胡子自从张天舒好端端的从洞里走出来后就没有停止过震惊与颤抖,他精心设计的种种机关,居然没能困住这个少年?不但是没困住,竟然丝毫都没有伤到他?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大胡子心里一片死灰,连反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你真的没事?”苏福生走近张天舒,好奇的上看下看。
张天舒微微一笑,“自然是没事,他弄的那些暗器,也就够用来对付你这种不懂武功的人罢了。对付我?”张天舒不屑的瞟了眼躺在地上的大胡子,“未免太看轻我了些。”
大胡子此刻的心情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原本若不耍花招,就是死,也会比现在来的痛快些吧?现在的大胡子,内心充斥了惊恐与不安,他忽然想到有一次自己玷污了一女子之后她咬舌自尽的样子,他心想,自己若是这样了结了生命,也要比过会儿被这两个人折磨来的强!
“诶?你说他是不是想啊?”苏福生看着大胡子决绝的神色,疑惑的问张天舒。
张天舒原本在想着是把大胡子交给官府处置还是自己私下把他了结了算了,忽然听苏福生这么一问,也带着怀疑的往大胡子看去。
大胡子也不理会这两人的目光,一心求死,却听见苏福生笑了起来。他心生疑虑,便不敢用力咬下去,又听苏福生道,“你咬吧咬吧,我倒想知道咬舌是不是真的能自尽呢。那些太监被割了一块肉不也没死么?我就不信少了一舌头还活不成了。”
“你不知道么?”张天舒平静的看着苏福生道,“咬舌自尽的人只有半数是死成的,还有半数不过是哑了而已。”
“恩?那是为什么?”苏福生偷偷瞄了瞄大胡子,见他也偷偷的听着他们的谈话,顿时心情大好,又起了要捉弄他的念头。
“舌根的地方才有大血管,可是有几个人能咬到那里?再说了,即便是咬到了那里一时半会儿也是死不了的。”
“那得多久才能死过去?”苏福生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大胡子,见他的脸色又变的白纸一般了。
“等血流的差不多了也就死了。”张天舒见苏福生一脸兴奋的神色,就知道他是存心想戏弄那大胡子。张天舒不禁也勾起了嘴角一脸坏笑,声音仍旧是正儿八经的样子道,“不过呢……”
“哈?还有不过?”苏福生见张天舒如此合作,不禁有些同情起了大胡子。
“不过有些人咬了一半就疼得咬不下去了,舌头就那么半吊着,又因为太疼,全身都开始抽筋,最后就昏过去了。不过这还不算完,人是昏过去了血可没止住,血腥气招来的虫子就钻到人嘴里……”
“啊!啊!啊!”大胡子三声惨叫,昏死了过去。
苏福生先是被张天舒说的恶心了一阵子,接着又被大胡子的惨叫吓到了一阵子,等他平静下来的时候却见张天舒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坏笑。
“我道是你想吓他,便顺便帮你一把,却不知你也是这么不经吓,呵呵。”
苏福生闻言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的,觉得自己甚是丢面子,也不好开口辩解什么,只好闭口不语。
“走,进去看看这土匪头子收的那些宝贝。”
当苏福生正四处看着有没有地缝可以让自己一钻的时候却听张天舒说起了正事,内心狠狠的感激了口下留情的张天舒一把。一猫腰也准备跟着张天舒进山洞,但又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抬手便拉住了张天舒的袖口。
“那个……”扭捏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什么内容。
“机关都被我拆了,你放心吧。”张天舒语气缓和的答了一句,头也没回,径直往前走着,也不甩开苏福生拉着自己袖子的手。
苏福生脸上又是一红——又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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