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即将去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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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搞的啊这是？！”
　　确认妈妈走远，真纯强迫着秀一出一直僵着不动的左手，还没等看清原因，已经摸到一片潮湿。铁锈味肆意弥漫，秀一伸出左手轻轻带上房门。

　　“是刀伤？枪伤？……完全没有处理过就套上衣服了吗？！你到底在想什……”

　　“安静些，真纯。”

　　“可是——！”真纯竭力降低声音，但是随着指尖翻起与哥哥血肉模糊的左臂丝丝粘连的黑色中领绒衫，她实在镇定不下来。
　　秀一说，神色仿佛他只是个旁观者：“不要惊动了母亲。”

　　[不惊动母亲]。
　　这个规则从小就被秀一和真纯严格遵守。不论是踢球时经常的附属品，还是被好奇心驱动而经受的代价，小到擦伤，大到需要缝针的伤口，他们俩从来只是相互处理，并不惊动母亲。有什么必要惊动呢？秀一从读初中起就开始暗自学着各种古怪技能，其中自然包括外伤处理方法。

　　然而，这次的情况实在太严重了。
　　除去手臂上令人惊心动魄的溃烂伤口，脖子上，手指，额头被头发遮挡住的一部分，都被秀一裹上了厚厚几层绷带。
　　挽起袖子、撕扯到伤口发烫的皮肉时，真纯担忧地抬头望去，依旧只看见秀一平静的侧脸。

　　……又在看窗外了。

　　——然后打算什么也不对她说，就像两年前那样。
　　真纯忽然有些恼火。非常恼火。她摔下剪刀，站到窗户和秀一中间，迫使秀一看着她愤怒的双眼。
　　“没门！这一次，别想再这么敷衍过去！”她气得想起很多事，堵在胸口，几乎喘息不过来，“我是你妹妹！太过分了，到底有什么可隐瞒的！”

　　……妹妹。
　　秀一自回家后就一直不带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些许变化。

　　[……约会地点？让我想想……就去米花公园，怎么样？]

　　[米花公园……真是个普通的地方呢。]

　　[普通，不好吗？在普通的地方喝些普通的冰饮，好好消磨一个下午……我和妹妹，都很向往呢。]

　　[妹妹？]

　　[啊啦，我没有提起吗？小我几年的妹妹哦。说起来，和大君你的妹妹一样大吧？]

　　[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爱惹麻烦呢。]

　　[——那么明天，和她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隔壁车库的顶棚泛白。新一天的太阳，快能看到了。秀一收敛视线，低下头，拾起妹妹扔到一旁的剪刀。

　　“……真纯，”

　　秀一埋头整理着伤口外侧的衣物，情况糟糕的伤口映着淡淡的晨光，让人没来由地想起落日。

　　“——你亲手，溺死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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