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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一起参加演出?
丘比特的施舍04
你要和我一起参加演出?
离开“遗落的森林”是已经是九点多了。只是在市区繁盛的霓虹的参扰下黑夜变的不伦不类。
“请吧!”亦旸绅士的摆开右手,示意送她们回家。佩霜满心的欢喜,但在亦旸面前还是恢复了正常,恢复到那个自信、得体、强大、端庄的佩霜。
“我就算了吧,你替我把梦蓝送回去就好了。已经不早了,这样折腾下去你回去就半夜了。”
佩霜的拒绝让梦蓝心中一紧,刚想开口挽留她却又想到没有恰当的理由。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真的是没有勇气和他单独相处,不是怕他,是怕自己。怕自己会让两个人陷于无尽的尴尬中……
所以,“其实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送的。”她嘴角扯动,笑的温婉,却带着些许的心酸。她隐隐的有些鄙视自己,但这确实心底最强悍的存在。
其实她的任何感情都不曾轰轰烈烈的发泄过。
“哈哈哈哈……”佩霜要笑疯了。“亦旸,没想到吧,你……你……你……看来你也不是通吃啊!”
亦旸无奈,瞪了她一眼,只能吃瘪。
“梦蓝,你还是别坚持了。你家那么偏僻,我可不放心这么晚了还让你一个人回去。”她这话说的暧昧,好像亦旸的什么人一样,只是她一贯大咧的作风为她做了最无缺的掩护。见梦蓝还没有松口的意思“梦蓝,你别是想让我送你回去吧?”
梦蓝绝对没想到她会把话说的直接到这地步,顿时尴尬的应也不是,否也不是。
可是,因为她的沉默气氛却渐渐变得沉寂的诡异。“当然不是了。我是觉得已经这么晚了,会不会太麻烦亦旸同学了?”隐隐地,她觉察到了那破空而来的尴尬与微微的无措。
她的话透着疏离,聪明如他,不是听不出来。他不由得苦笑,却也掩不住蹙眉中带出来的寒凉。佩霜说的不错,那么多女孩子围在他身边他都不愿多看一眼,可是现在有感觉的人却是唯恐避他不及。
梦蓝细细地感受着无语而立的亦旸,心就蓦然痛了起来。像他那样优秀的人定然自尊心极强。而他与她只不过是偶尔的交集,哪里犯得上低下姿态来送她回家。
她没有资格再在这里拿捏姿态。
“那……就麻烦亦旸同学了。说实话,一个人回家,我还真是心怀忐忑呢!”她特意补上了后面那一句话,鬼使神差的。
其实,她向来是不怕黑的,相反,倒是对灰黑有些病态的着迷。
“那……我很荣幸。走吧!”亦旸敛去心中的尴尬,他本不是这么死乞白赖的人,只是对她就徒生出不舍。
“刚好我们可以再续谈一下演出的事儿。”或许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一点儿会让这个敏感的女孩儿更自在一些吧!他兀自想着,陪她在夜色中游走。
呼啸的车在呼啸的风中张扬的穿梭,连扬起的尘土在这喧嚣的城市里都不显得落寞,反倒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与它显得格格不入。那脚步不论怎么迈都显得不契合。他们一前一后,都缄口不语,静享着不易觉察的宁静。
亦旸一直都静静地走在前面,纵容着她任性的缄默。
走的时间长了,梦蓝的心慢慢地归于平静。“亦旸,你之前说要商量演出的事儿,呃……那是确定要我参加表演了吗?”她生怕太长时间的安静冷落了他,于是首先挑起了话题,只是因为想起了他先前的表情就不由问地小心翼翼,比这夜风都更踟蹰。
亦旸闻声停下了脚步,等她走上来之后,轻轻侧身挑眉笑道“当然了!这么好的艺术怎么能被埋没呢?”瞬间梦蓝捕获到他不经意的眨眼。“你真的弹得很好!”他说的真诚,有一种裹挟着人走向相信泥潭的力量。
可是,那微蹙的眉在她脑中难以挥去,他也许只是不想驳了我的面子,低沉的心,只能给自己这么一个答案;只是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自己有多想了。
梦蓝莞尔,或许吧。
不过于她其实无所谓的,她想做的只是把自己该做的做好,仅此而己。
“那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你说吧!我回去再练习一下。”她向来不敢把自己置于准备不足的境地,就算是胸有成竹也是难脱忐忑。但是一旦决定了要承担,她会就必须让自己的技术纯熟到无可挑剔,因为只有这样才或能掩饰她在台上的慌乱。
“说不上什么改进,只是,觉得在筝曲中加入箫声会更好,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参加演出,承担箫声那一部分。”他直接忽视了申梦蓝瞪大的眼睛,若无其事的说着。只是心里暗想从见到这女孩子起,她都一直是淡淡的,情绪从未强烈的表达过,或许看她喜怒形于色会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吧?
“你要和我一起参加演出,在朗诵中负责箫声的部分?!!”她的心振奋了,她似乎能听到它的低喊。
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突来的被肯定的幸福满满的占有她所有的理智,忘乎所以的笑着,似乎那一刻,她是王。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望江南的曲子加了箫声后会演绎的更悠远,只是怕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说出来也无趣。
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挑眉,不置可否,但结果已经那么明朗。望过去的目光被对面灯光晃住,就不由得微眯住眼,却不防在错落的视角里一切美好的似乎不可思议,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与承受。就只好任由那一刻心跳停止,呼吸凝滞。
突然,他微做咳嗽状,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梦蓝忙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神,不禁脸红如火炙。不自然的又低下头,明知所有的情绪难逃他的眼睛,却还是没办法想象中那样自信大方的迎上他的面,他的眼。
看着低着头自顾的向前走的女孩子,亦旸不由得嘴角上扬。“还真不是一般的脸皮薄嗬!”他无奈,只得大步赶上。“申梦蓝,你就打算这样走回去吗?”
“额,……那个,……打车好了。”其实以她的习惯,走回去是正常。只是忘了身边的人,他未必肯用11路送她回家。带着未褪的羞涩,一句话说的坎坎坷坷。
“听佩霜讲你是新闻系的,对吧?”出租车上,亦旸貌似随意的问道。
“嗯”
“新闻系貌似对口才要求比较高……”带些询问的语气最后又弱的不见踪迹。一针见血的问题,让梦蓝有些羞赧,但是他根本不容许她多想。
“我没有别的意思……”
“不会,我很高兴,有人真心去关心我。”梦蓝打断他的话,眼睛依旧直直的瞅向前方,使得亦旸看不到她的表情。再真心不过的话,只是在语气中听出了丝丝的孤凉。蓦地,有人一阵心疼。
“其实这个问题当初我也想过,但还是想锻炼一下自己。更重要的是,这个不用学高数啊,谁知……”不顾沉默的亦旸,她自顾的说起来,追本溯源。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不熟悉人的面前也变得话多起来。
亦旸的思绪被她的话打断,“怎么?”
“吼……它让我相信了什么叫做‘命中注定’。”这话题不可避免的让她想起了挂掉的高数。本是费尽心思想要忘记的,却如此漫不经心的就又被提起,或许真的是命中注定吧。梦蓝深吐一口气,扬起了额前的一绺头发。
亦旸不防一直把自己保护的万敌不侵的姑娘突然有这么孩子气的表现,心情似乎一下子由阴霾转向晴朗。
“为什么这样讲呢?”他饶有兴趣的问,把身子向她那边微倾了倾。
梦蓝听他这样问,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无辜的大眼朝他瞅了一眼。“就是选课呀,被调成高数了,然后……挂了。”仿佛是在向密友倾诉,时而怪嗔,时而嘟嘴,时而低眉,丰富的表情,让亦旸的心中一热。若非是撤走了自我保护的网,像她那样的敏感怎么会这般毫无防备的向他展露自己的心事呢!
“这样啊。”那巧的很,他的数学向来好的让人望尘莫及。“没关系,我来帮你补吧!我自认为数学能力还不至于会误人子弟。”
他嬉笑,让梦蓝没办法拒绝。“会不会太麻烦啊?”
“哪里会?!梦蓝你挺身而出帮了我们那么大一个忙,这就算作是答谢吧!”
梦蓝微笑,既然是这样的理由,她却之不恭。
申梦蓝到家的时候,申父申母也是刚回。没有多余的疑心,没有无止的盘问,甚至连关心的话也仅仅是寥寥。
今天发生的事对于她一向平静的生活来说,是个不小的波澜,她兀自上楼回房,没有留心到爸妈满脸的愁伤。
刚刚躺下佩霜的电话就来了。
“到家了吗?”
“嗯”
“也是,亦旸那么靠谱一人,办的事怎么可能出差错呢?!”佩霜的话中遮不住的赞赏。
“你……很欣赏他哦?”本应该是很自然的调侃,到了嘴边却变得吞吐。
“你没觉得他很优秀吗?”
“感觉到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欢欣悦耳,电话这边的人却是失落呼啸而来。
“叔叔阿姨,没说什么吧?”
“没有,他们也是刚回来。”
“我就说嘛!他们那么忙,怎么会纠缠这些小事呢!”
“嗯。”
“那行,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嗯,晚安。”
梦蓝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佩霜对亦旸毫不掩饰的赞赏足以表明她的想法,那自己呢?他是很优秀,优秀的让自己甚至不敢直视。那么,应该只有像佩霜那样优秀的人才能与他比肩吧,自己不过是意外被提携的过客。
缘法自由命定,再多的好感也难以改变现实,她的他不会是他这般的满身光芒。梦蓝翻来覆去的,突然后悔了答应让他帮她补习数学,“应该少些交集才好。”她暗暗说道。还是赶快让一切都快点过去吧,这样的改变她有些难以应付了呢。原来波澜不惊的日子才是她申梦蓝应该过的。色彩太浓重的话,她承受不起。
彼时的夜已经深了。幽暗的上弦月,恰到好处的藏了她的泪,黑暗伙同着它的帮凶与她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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