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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新欢
一曲优美而轻扬的琴声,让海潮从痛苦的矛盾中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环望四周,这是哪里呢?进宫这么久,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这个地方很清静,也很简单,还有如此悦耳舒服的琴声,真是怡人!于是,她随着这琴声走了过去,看见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一个身穿白色素衣的男人,走近一看,这个男人正用心地弹奏曲子,举止和动作是那样的优雅和讲究,海潮看不见他的正面,只是从侧面感觉,足以用清、雅、淡,这三个字来形容他。一身素衣显得那样的温文尔雅,干净高贵!海潮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却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石子,发出了声响,这个男人立即停止了弹奏,看向海潮,当海潮看见他的脸,她惊讶极了,脱口而出两个字:“沛海!”而这个男人看见海潮,赶忙走出凉亭,向海潮问安行礼:“在下懿王赵元偓,给贵妃娘娘请安!”海潮心想:原来他就是历史上厌恶权利争斗,寡言厚道,喜欢音律的镇恭懿王赵元偓。更意外的是:他竟然和沛海长得一模一样!难道历史上真有这样的巧合吗!若不是今天遇见赵元偓,海潮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记起沛海这个人了!沛海是海潮大学时代的初恋情人,想起那段只有牛仔裤,T恤,帆布鞋和脚踏车的日子,海潮觉得那已是千年之前的事了,回忆起来恍如一梦,就如昨天发生一样清晰,那段感情里没有利益,没有任何复杂的念想,只有纯纯的爱和真真的心。只可惜,最后还是无疾而终!赵元偓见海潮想事想得出神,再次恭敬有礼地问安,海潮这才猛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说:“哦,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懿王爷,那我先告辞了!”赵元偓赶忙说:“我这里向来不与人接触,也很少有外人来,想必娘娘是因为我的音律而来,看来娘娘也是一个爱好音乐之人!”海潮看着赵元偓微笑的面容,和耐心友好的态度,她突然脸色大变,说:“懿王爷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虽然你的音律听起来清扬优美,但只要用心感受,就会觉得你的音调太过于修饰,还不时地加入一些不切实际的变奏,只要是懂音律的人,都会感觉到有种不纯熟在里面,所以你的音律根本没有曲子本身的韵味!说的简单一点,你不过就是一个略知皮毛,而在这里装腔作势的半吊子。”说完,不屑一顾地瞟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圣宸宫,海潮慢慢地坐下,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很自责,那是故意的,她故意那样说,是不想再和赵元偓有任何关系,因为看见他的那张脸就会想起自己的旧爱,心烦意乱。她不想再被任何事任何人而影响了,现在的她只能一心一意报复赵匡义,别无选择!正当海潮想得出神,从他身后走来脚步声,海潮机警地回头看,出奇地惊讶,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最后不由自语:“是你!”原来是秦肖,秦肖慢慢地走近海潮,欲要抱住海潮,可没想到海潮快速地闪躲开来,接着上前给他狠狠地一记耳光,说:“你马上给我滚,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叫大内侍卫过来,立刻消失,永远不许出现在我面前。”秦肖说:“你还在恨我,是吗?其实,那晚是因为……”海潮打断了他,冷冷一笑,说:“恨你?我也希望自己恨死你,那就证明我还爱着你。若不是你今晚出现在我面前,我永远都不会再记起你!我现在是大宋的皇贵妃,一人之下,万凰之王!你只是我的旧爱而已,试问,你一个江湖浪子,给得了我什么?给得起我什么?现在的我对你早已淡如白水,我们以后就是形同陌路!听明白了吗?如果你听明白了,就马上给我滚,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说罢,秦肖定定地看着海潮,说:“好,如你所愿,我不会再来烦你,你真是一个狠毒的女人,居然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几句话,就否决了我对你的真心和情意,你太狠了!”海潮露出笑容,说:“彼此彼此,若没有你这个狠毒的人教会我如何狠毒,如何忘情弃爱,如何背叛真心,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说罢,立刻大喊侍卫进来捉拿秦肖,由于秦肖轻功厉害,并没有被抓获,他就这样逃走了!
侍卫们退下,海潮踉跄地倒在了床上,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泪,她很矛盾,也很难过,也许她刚刚说的都是真心话,她对秦肖的爱早已经烟消云散了,这两年多在宫里,她发生了很多事,悲伤,爱情的崩溃,失去姐妹的伤痛,复仇,陷害……这些所有的一切早已让海潮筋疲力尽。躺在床上,静静地闭上眼睛,她想一直这样安静地睡下去,可以永远不用再醒来。正在她闭目静心时,宫女芸儿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娘娘,不好了!”海潮立即坐起盘问:“何事这么匆忙?”芸儿回答:“回禀娘娘,王公公传话,让娘娘速去皇上的寝宫,说是皇上龙体欠安,议事的时候突然晕倒,全身不明原因地出了好几处疮疤!”海潮听后便知是兰朱砂的毒性发作了。
于是,海潮只带着芸儿去了赵匡义的寝宫,刚一进去,就看见太子赵元僖,襄王赵元侃,懿王赵元偓,还有靖王赵元份,惠王赵元杰站在赵匡义的床边,看来皇上还没有原谅肃王赵元俨。海潮走近赵匡义身边,诸位王爷纷纷行礼,看着躺在龙床上昏迷不醒的赵匡义,海潮心中痛快极了。经过御医的看诊,确诊赵匡义是严重的暑邪之症,御医禀报:“圣上是染了外感暑邪,现在正值盛夏,炎热气躁,阳性升发,故暑邪侵犯皇上龙体,无奈皇上日夜忙于政事,自己不知,拖得严重了!”赵元僖赶忙问:“能否痊愈?”御医答道:“微臣这就开方煎药,只要按时服药,注意饮食调养,经过数日一定会有好转!”御医说罢,下去开方煎药了。这时,太子元僖说:“王公公,让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尽心尽力地伺候……”还没等太子说完,海潮马上抢先说:“不如就让我来照顾皇上吧,皇上的喜好我也最清楚。就不劳太子费心了。”太子听海潮说得有理,就同意了。接下来的日子海潮在赵匡义的病榻前日夜服侍,就这样过了一月又一月,四个月过去了,赵匡义没有一点好转,反而更加严重,原因是海潮在他每天的汤药中继续放入大量的兰朱砂,看着他身体上的疮疤与日俱增,海潮也觉得自己离自由又近了一步!
几个月的时间,虽然海潮无心照顾赵匡义,但是也要做样子给奴才和大臣们看,尤其是元僖太子,这个人心思缜密,手段高明,所以丝毫不能懈怠。今天难得清净,她独自一人出来散步,不知不觉中,她又走到了懿王赵元偓的住处,也许是这里的清雅幽静吸引她无法抗拒,她不自觉地坐在凉亭里的古筝前,轻轻拨动琴弦奏出优美的旋律,这时赵元偓走了过来,对她问安行礼,她停止了弹奏,看着赵元偓那张和自己旧爱一模一样的脸,心里充满了无奈和纠结,不禁叹息:这就是所谓的啼笑因缘吗?她欲要起身离开,赵元偓开口说:“你为什么要那样羞辱我的音乐,以及我对音乐的热忱?”海潮看看他,冷冷地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要离开。可是,赵元偓又开口说:“你为什么要如此,为什么要这样苛刻自己?你本是一个感性如水的性情中人,却为何要……”还没等赵元偓说完,海潮抢先说:“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对我品头论足,指手划脚的?你真的以为你很了解我吗?”赵元偓接着说:“我不知道我是否了解你,但是我只知道伤害别人的同时也是在伤害自己,仇恨是最要不得的。”海潮用冷笑而蔑视的表情看着他,说:“之前宫里流言蜚语,说我是南唐傀儡皇帝的贱婢,然后又用美色勾引了大宋皇帝,极其下贱!现在你又说我是性情中人,懿王爷,您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真是让我恶心,看着你们这些以经世为名,却只会中饱私囊,欺世盗名的皇权贵族,就不自觉地想吐!”说罢,海潮头也不回地要走,赵元偓叫住她,说:“你说得对,完全正确,世上的道德沦丧至此,官场黑暗腐败,他们只关心权势,窃取民脂民膏,填饱自己的肚子,也不管百姓们是否在涂炭中挣扎!但是,连父皇都无能为力,我又能怎么样呢?所以我不问世事,不理官场名利,一心钻研音律,因为乐曲是可以陶冶情操,抒发真情实感的一种美好事物,它的本能是出自爱,从你刚刚拨动的几个音调,我能感受得到:从你指尖跳动和旋律里的真心,因为我相信真心的力量,也因为如此,我才能看透你其实是一个感性如水的性情中人!海潮深深地看着这个感性的男人,内心对他充满了感激,因为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和她真心地谈话了,她对赵元偓说:“谢谢你,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充满爱的语言,只可惜我没有资格做你音乐世界的知己!”赵元偓反问:“为什么,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吗?”海潮回答:“跟身份没有关系,美好的旋律并不是用耳朵而是用心去聆听的!而我闭上心门已久,即使再怎么非比寻常,注入再多真感情的旋律也无法打动我!你是一个爱惜才华并有高尚气节的好男人,不应该和我这种:心中只有仇恨,没有一丝爱的毒妇扯上关系!”赵元偓说:“真正有才华的人并不是只像花儿一样美一样娇艳,那只是庸脂俗粉;要必须有成为别人养料的气度和能力,有独具的魅力,才是真正的才华!在我眼中你就是这样的人,你的眼神,你的一颦一笑,你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无法忘怀!”海潮对他说:“真正的才华必须要有正确的人性做后盾,才能够发光发热!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是一个极为扭曲的心态,根本不配拥有才华二字!”说罢转身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圣宸宫,觉得好累,思绪乱极了,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正在这时,一个男人走到她身边,她惊吓一看,原来是襄王赵元侃,她不高兴地说:“你吓死我了,每次都这样神出鬼没的,和幽灵一样,真讨人厌!”赵元侃说:“娘娘,是您让宫女请我过来说有事和我谈,自己又迟到!现在还乱发我脾气,太过分了吧!”海潮这才想起今天约他来谈八王爷的事,于是开口说:“不好意思,因为有事耽搁了。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要你帮忙设法救出肃王爷,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就请你帮这个忙吧。”赵元侃问:“我帮了你,你怎么答谢我?”海潮回答:“我的谢礼一定会帮助你登上皇位!怎么样?要不要帮?”赵元侃说:“好,你先把谢礼给我,我再考虑是否帮你!”海潮生气地说:“你,简直就是无赖,我要是不说呢?”赵元侃回答:“那肃王爷这辈子都只能在牢里过了!”海潮无奈地说:“你要设法将寇准,吕端纳为己用,让他们两个尽心尽力辅佐你,支持你,那么你的皇位就指日可待了!”赵元侃沉思了片刻说:“寇准和吕端,我与他们俩人本来就是善交,至于费心要拉拢成为我的人,这一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难不成你是先知,能够预知未来?”海潮不慌不忙地说:“我是否是先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牢牢记住我的话,至于相信与否,就凭你自己选择吧。”说罢,赵元侃定神地看着海潮好一会儿,说:“你一向都对王德妃和肃王他们母子俩恨之入骨,如今一个已经残废痴傻,而另一个也被你亲手送入大牢,现在为何又要开出条件求我救人,你不觉得荒谬吗?”海潮停顿了一会儿,低声下气地说:“就当我求你了,帮我这一次!当初,我只是为了报复德妃才会去设计陷害他,现在德妃已成了废人,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我不想再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了。”赵元侃定神地看着海潮好一会儿,说:“肃王的事,你等我消息吧!”说完就离开了。海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自己可笑又讽刺,明知道历史由来,他就是命定的皇帝宋真宗,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而自己却利用历史敷衍他,不过,如果能够救出肃王,也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日子,海潮依然照顾赵匡义的起居生活,也还是一样继续给他服用兰朱砂,赵匡义的病情就这样日渐恶化。今天原是召了各位王爷,还有太子前来请安,只见来的只有襄王和肃王,海潮看见肃王爷和襄王爷一起来为皇上请安,就知肃王已经没事了。事后王公公汇报,说是太子因为纳了新的侍妾张氏,新婚燕尔推不开就没能来;至于四皇子、七皇子都因公事缠身抽不得空;至于五皇子因日夜不分地整理藏书阁的书籍,累病以后抱恙在家休息。海潮心想:赵元俨可以脱难被释放,得好好感谢赵元侃!至于懿王赵元偓,为何没见他来请安呢他一向都谦恭厚道,这种请安之事是绝对不会疏忽的,正想着缘由,突然赵元偓的贴身太监前来,给海潮送信,翻开一看,信上说:赵元偓邀海潮出宫,在城郊以外的南边树林里见面。海潮迟疑,到底该不该去,旁边的小太监说:“娘娘,我们主子说,请娘娘一定要去,他有一个惊喜给您,宫门口的侍卫都已经打点好了。”海潮听后,决定去赴约,一是因为自己已经憋在这皇宫里太久太久,二是因为城郊南边的树林是她来到这里的起点,也是原点。更重要的原因是那里有她和周嘉敏美好的姐妹情,也有她苦练才艺的种种回忆!于是,她吩咐了芸儿,就出宫了。
马车疾驶,一个多时辰就赶到了那片树林,海潮下车之后,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树林,脑海中浮现出两年前自己在这片树林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她慢慢走向树林深处,突然看见赵元偓正站在不远处,她走上前去,看见赵元偓正拿着一把琴,赵元偓将琴搁置在石台上,对海潮说:“这片树林茂密幽静,最适合演奏音律。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你抛开所有的烦恼,尽情和我与音乐相伴,轻松地度过一天。”海潮看着赵元偓,心里充满了感动,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赵元偓赶忙用手为她拭去眼泪,说:“傻瓜,干嘛哭呢,今天你就忘记一切烦恼,开心地过一天吧!”海潮开心地说:“好,那你来帮我弹奏,我想跳舞!”赵元偓欣慰地点点头。琴声响起,海潮慢慢地开始舞动,伸手甩袖,莲步轻轻地抬起再落下,美丽地旋转,徐徐弯腰,盈步婀娜,好美!这时她想起了周嘉敏曾经教她跳舞时说过的一句话,她曾经问海潮:“你知道对于一个身受重伤却又一心想复仇的女人,什么最重要吗?”海潮曾经猜过很多答案:“是爱情的救赎吗,是独具魅力的才华吗,是奢侈富贵的生活吗?”周嘉敏通通都否定了,当时她并没有告诉海潮答案,只是要她以后自己去体会出来。舞蹈结束,赵元偓的琴声也随着结束,海潮静静地站在原地,才终于想明白答案,对于一个身受重伤却又一心想复仇的女人,最重要的是:痛苦!赵元偓看见海潮突然满脸的悲伤,于是就问:“怎么了,是这舞蹈跳得太过于辛苦吗?”海潮看着他,不禁再次想起了沛海,还有秦肖,这些过往的种种纠结,烦恼地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宫吧。”说罢,头也不回地朝马车方向走去。
就这样不欢而散,一路上海潮一句话也没有和赵元偓说,赵元偓顾念她的情绪,也没敢打扰。回到赵匡义的寝宫,刚一进门,就看见太子赵元僖气冲冲地坐在那里,御医和宫女太监们全都跪了一地,海潮和赵元偓先后进来,太子元僖一脸怒相地说:“贵妃这是去哪儿了?竟和六弟一起进来,难不成你们两个整整一天都在一起?”海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赵元偓见状赶紧上前作揖行礼说:“皇兄误会了,臣弟与娘娘是在门口正好碰见,就一起进来了。”太子瞟了他一眼,并没怎么理会他的话,然后转向海潮对她说:“娘娘,这几个月以来,一直是您在照顾父皇,可是父皇的病情一直不见起色,更没有好转,我一直都很怀疑有人从中故意搞鬼,所以,刚刚叫了御医来询问,结果查出有人给父皇的药里下毒,父皇已经中毒至深,你作何解释啊?”海潮震惊极了,她万万没想到会被赵元僖给查出来,她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赵元僖见状,便知这事肯定与海潮脱不了干系,就大喊:“来人,将贵妃压入大牢,听候再审!”赵元偓见此情形,正要开口阻止,却被匆忙赶来的襄王打断,襄王走到太子身边,说:“太子,臣弟有事启奏。”太子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事过后再说,目前重要的是处置这个毒妇。”襄王接着说:“臣弟所要启奏的事,与父皇被毒害的这件事正有关联!”太子疑惑地问:“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有人给父皇下毒?”赵元侃回答:“正是,臣弟这段日子,也与皇兄一样担心父皇的安慰,见父皇久病不愈,心中不止着急,也疑惑为何御医的药不见起色。于是,臣弟就私下偷偷彻查,终于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此毒并非是贵妃娘娘所下,下毒之事另有其人!”说罢,他接着又大声喊道:“带上来!”只见两名侍卫将御药房煎药的小太监捆绑着拉了进来,则他身上已被打得处处是伤,赵元侃接着说:“这是御药房煎药的太监赵全,因之前父皇对他施过杖刑,就一直怀恨在心,利用这次机会施以报复,欲要了父皇的性命,幸亏臣弟发现得及时,今天我将这狗奴才捉拿,全交由皇兄处置!”太子疑惑地说:“你说得可当真?”襄王力证言辞地回答:“臣弟愿用项上人头担保,所说事实绝无虚假!”太子看到襄王坚决的态度,想了想海潮确实也没有什么动机和机会谋害皇上,于是就说:“好,本太子就相信你一次。”说罢,他命人将赵全拉下去立即杖毙!海潮也被送回了圣宸宫,就这样,海潮失去了伺候赵匡义的机会,也可以说是失去了毒害他的机会。
回到圣宸宫以后,天色已晚,海潮怎么也睡不着,她推开窗户向外看去,今天乌云密布,没有明月,没有点点繁星;长叹一口气,她心里很烦,很厌恶,曾经这皇宫对她是多么大的诱惑,可是进来以后,却是这样地艰难,这样痛苦,不但没能回到现代,还牺牲了周嘉敏的一条命,到头来自己却成了一个毒妇!更让她困惑的是:为什么赵元侃一次又一次地救她帮她,今天那样危急的状况,他居然用性命担保去救自己!正当她想得出神,突然赵元侃从后面抱住了她,海潮猛然一惊,使劲挣脱开他,说:“谁让你进来的?你竟然如此放肆,对我动手动脚,我看你是活腻了!”赵元侃说:“就算我活腻了,现在也没人能治我的罪!父皇病在旦夕,太子刚娶了新的侍妾根本无暇顾及我,看来又得让你失望了!”海潮生气地看着他,说:“你马上走,我不想看见你!”赵元侃说:“见到我,就这样横眉怒目的;见到我六弟就温柔如水,眉开眼笑了。”海潮疑惑地问:“你跟踪我?监视我?”赵元侃回答:“应该说是关心吧!我六弟是你的第几个新欢呀?你有很多旧爱:你死去的夫君李煜,我病在旦夕的父皇,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男人。”海潮淡淡一笑,冷静地说:“我有多少新欢旧爱,与你何干?倒是你,这样跟踪我,监视我,然后又一直帮我救我,是何居心啊?”赵元侃说:“你那么聪明还不明白我的用心吗?”海潮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赵元侃接着说:“我明知道你主动取悦我父皇,是虚情假意,只是为了杀他,我没有揭穿你;我明知道你设计陷害肃王,只为了惩罚德妃,我帮你隐瞒;我明知道你下毒害我父皇,不惜用一条人命救了你。我做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懂吗?因为我爱你呀,你笑我就开心,你哭我就心痛;看见你和六弟深情地谈话,甚至和他出宫,为他跳舞,听他弹琴,我吃醋,我不高兴,我生气!”海潮停顿了片刻,缓缓地开口:“你不要爱我,我是一个坏女人,一个只有仇恨没有爱的女人。”赵元侃说:“不是的,你因为爱而化脓发烂的伤口,则爱才是治疗你那些伤口的最好良药。如果可以,让我来救赎你,让我来保护你,我不想再看到你被仇恨的伤口包得化脓腐烂,怒拳乱挥的样子!你只要乖乖地呆在我的翅膀下,安逸地享受生活就好!”赵元侃这番话深深地感动了海潮,她转过脸流下了眼泪,说:“请你走吧。”赵元侃看着海潮脆弱的身影,想要上前去抱住她,可是又怕她因此会厌恶自己,就离开了。赵元侃走了之后,海潮安静地躺在床上,脑海里一直都是赵元侃说话的神情,耳边一直萦绕着他那些话,心想:也许他说得对,我应该抛弃过去旧的情、愁、爱、恨,接受他的爱,接纳这段新的感情,让自己获得重生和真正的快乐!
过了几日,海潮主动来找懿王赵元偓,赵元偓看到海潮很高兴,说:“你好几日没来了,我最近做了一首新曲子,让我弹奏给你听吧。海潮站在原地不动,表情很淡,赵元偓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海潮冷静地回答:“没有发生任何事,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以后不会再和你见面,也请你不要再介入我的人生。像王爷您这样重情重义的人,绝对不能成为我的情爱对象!”赵元偓露出生气而伤感的表情,说:“为什么,我们一直都很好的,昨天你为我跳得那段舞蹈,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明,我不相信你没有爱过我!”海潮说:“是你误会了,昨天的舞蹈我并不是为你而跳,我是为了纪念一个已经逝去的人,也是纪念我在那片树林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坦白说,我每次看着你,都会想起一段不开心的往事,让我总是陷在过去的难过中纠结矛盾。所以,我不想一错再错,重复以前的痛苦!”赵元偓说:“我不相信,我们一直是很好的知己,你不能说变就变……”赵元偓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海潮接着说:“就算抛开刚刚的那些原因,你对于我而言,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你愿意我对你不付出真心,只把你当成排解寂寞的玩物吗?还是你可以接受和我共度一夜春宵之后,就若无其事地系上衣扣各自离去吗?”赵元偓气愤地说:“你说玩物?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海潮接着对他说:“所以,我才说你不是我合格的男人,因为你不是那种可以轻言离别的人,而我是!自从做了你父皇的妃子,爱情对于我来说就是虚妄的梦想而已,我不想再因为那种虚妄不切实际的感觉去痛苦挣扎,我宁愿自己怀抱着寂寞,仇恨,以及所有的缺憾感,过我的一生!所以,为了别让自己变得更痛苦,请你放手吧!”说罢,海潮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
回到圣宸宫,海潮觉得浑身轻松,感觉就像丢掉了压了好久的大石一样,她再也不用烦恼,再也不用两难了,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正在她陶醉在这份喜悦中,赵元侃打断了她,他对海潮说:“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连有人进来都没听到!”海潮看着他,得意地说:“我刚刚和懿王爷,也就是你六弟诀别了!”赵元侃不解地说:“诀别?有这么严重么?大家都是住在宫里,早晚有见面的机会,如何诀别啊?”海潮认真地回答他说:“我指的诀别,是和他再毫无瓜葛,不会再和他谈话,不会听他弹琴,也不会再和他独处,更不会在他面前跳舞!”赵元侃偷偷地笑着,露出开心的表情,海潮问他:“你那种表情什么意思?”赵元侃走近她,深深地看着她说:“看来我那天的话奏效了,你真的去和我六弟断绝往来!那是不是表示你愿意接受我了?”海潮回答:“其实,懿王爷是个好人,但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他,我只是崇敬他那种高尚的气节而已。严格来说,他应该算是我的旧爱,一段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所以,我不想再因为他,陷在过去无法自拨。”赵元侃听得有些糊涂,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是不是愿意接受我了?”海潮走近他,用手摸着他的脸,深情地看着他说:“我一直都很烦,很痛苦,我渴望能躺在心爱的人怀中,然后被爱慢慢融化的那种感觉。我不想再仇恨谁了,也不想再报复谁了,更不想再这样抱着扭曲的心态,厌恶身边的每一个人,我要原谅一切,享受爱情,让自己活得开心!”赵元侃被她这些话深深地打动,满眼充满爱意地看着她,说:“我很感动你刚刚说的这些话,而且你的声音里没有刺了。看来我的救赎成功,我爱你!”说完,两人相拥而吻,深情而温存地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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