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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名心意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屋外已经有些暗了,屋里被人点上了灯。我起身向外,未瞧见一个人,再向前走了几步,看到屋内的藤椅上躺着一个人。
“你这人,醒来不出声的,”我见他睡着,不知受了什么蛊,忍不住想去看他,谁料他却突然睁开了眼。
“难道要我醒来之前通知你,我要醒了?这样好让你肆无忌惮的看?”他这一阵调侃让我不知所措,“好了,既然醒了,就去用晚膳吧。”
“嗯,”我闷闷地点了头,不去理他。
用完晚膳,二皇子派来两个宫女伺候我,他说有事要先出去,我不习惯身边有陌生人就将这两个人给支走了。沐浴完,他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坐在不远处看着我。
“二皇子,你何时回来的?”
“名字。”
“啊?”我一时未能明白他话中之意。
“我名字。”
“梓晏你回来了。”
“嗯,”他叹了口气,来到我的跟前,将尚在滴水的发给拭干,“怎么不让宫人伺候你?”
“我不习惯那些人伺候。”
“还和以前一样。看你精神气还未恢复,早些休息吧。”
“那你呢?”我脱口问道。
“我?先沐浴,你要是舍不得我一个人,你可以和我一起,”他凑过身在我耳边轻声道。
“不用了,”我抓过他手中的头发,自己擦了起来。
“那我去了,你真不一起?”
我扭过头去未理会他。
虽有些累,但也未沾床就睡,想着这几日做的事,还真是大胆,先是逃婚跟只见过三次面的二皇子跑到宫里,现在竟然和他共处一室。
慕晴师姐与我说的一番话,若他是个深情的人,心里只有逝去的二皇妃,为何又会过来抢亲?将我也给带走。
可又有人说他残暴,毕竟这几年里,几国的战争皆由他引起。
瀛国的二皇子,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还没睡?”他的声音响起,让藏在我心里的疑惑悄悄地溜到喉口,该不该问,“你可是有话要说?”
“你怎知道?”
“我当然知晓。我知晓许多你不知的事情。想问便问吧。”
“听说你曾娶妻,有位富商的女儿嫁给了你,也听说二皇子对她喜欢的紧,那.....如今这二皇妃去了哪里?”
“自然在我的心里,”他坐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抚着我的脸,“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
“那你定是很喜欢她了?”
“喜欢,世上的独一无二仅会属于我。”
“那她为何会死?你又为何会将我接进宫?”
“她并未死。”
“那她去了哪里?”
他摇了摇头,抓着我的手放在胸口,“我不知她在何处,但我和她当初有过约定,将心交由她保管。若她不将心交还,我只能跟着她;若是将心还给我......罢了,这些年,虽心是我的,只怕不认我这个主人。”
“那你一定要找到她,想必她也在等你。”
“她说是,那就应该是吧。”
我想,或许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你的伤让我看看。”
他将衣裳解开,前胸与后背上,一道道刀口。
“这些她知晓吗?是为了她吗?”
“不知道,她不需知道,”他道,抓着我的手放在肩上,“这里的伤与她有一丝关联。”
“疼吗?”
“不疼,只是恨当初为何不刺深些。”
“为何?”
他摇了摇头,将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想带你走。”
“我不是跟着你进宫了吗?”
“不是这里,”他的一根指穿过衣裳碰到我的肩头,“世人都说我残暴。只是,因为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我又能给她什么。女人的心思太过难猜了,你能否告知,你想要什么吗?”
我想,他曾有一位独一无二的妃子,那么,我也想要盖世无双的心上人。
“莫再受伤了,虽说有衣裳遮着,看不出美丑,但多多少少也疼。”
他的手一点一点,慢慢扯下我肩头的衣裳。
“你肩上的伤可是为救二皇妃留下的?”
“自己刺的。”
他将手落在我裸露的肩头,满覆老茧的手掌抚着我肩上的纹身,“师兄说这纹身之前本是个刀口,我也不知哪里来的。”
“疼吗?”
“不疼,就算疼也随着记忆一同忘记了。”
“是呀,”他慢慢地靠了过来,将我拥入怀中,“无论刺多深,她的伤永远都不会被抚平。”
他抚着我肩上的纹身自言自语,我看着他那模样,将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睡吧,你定是累了。”
“恩,”他将我整个人搂进怀里,我大脑堵塞,想着他说的话,那落寞的表情。
“谨年,你与师兄在一起一年多,有没有些什么?”
“些什么是什么?”我不明问道。
“例如……”他在我额上落下一轻吻,落寞的眸子看着我,本是唐突举动,却让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个?”接着他又在我脸颊上落下一吻。
他对着我笑,将我从怀中放开,单手支撑着,吻像点点落雨般袭来,唇齿纠缠。
“这个有吗?”他抚着我的唇,声音沙哑问道,而我对刚才一切完全的反应不过来,红着脸不敢去看他。
“这个有吗?”他再次问道,我咬着唇摇了摇头。
“若有我挖了白家祖坟,”我心里又羞又恼,怎么傻傻的就听了他的,现在自己吃亏了。
我转身背对着他睡去,不去理他,“知道我这么克制是为何?”
他从身后抱住我,略带慵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让我警铃大作。
“不、不知道。”
“我怕等哪日你醒了,会恨我;所以你别乱动,要不我可不敢保证什么。”
甚少难得的好眠,醒后翻了个身,边上没人,我起身揉了揉眼睛,他这么早就醒了。
我穿好衣裳,原来他仅是起床,人并未走,“起的还算早。”
“二……梓晏早,”昨日的同床共枕,让我羞于面对。
“今天带个人给你看,”他指着身旁的男子道。
“我、我见过你,”男子生的漂亮,记得那日在謬国初见二皇子时,他也骑着马同往。
“你见过我?”那男子提眉问道。
“嗯嗯,那日謬国,走在最前面的不就是你,我开始还以为是个女人呢。”
“果真……一样,”我实话实说,男子却面露鄙夷。
“什么一样?”
“笨。”
“你……”这人可真是不懂礼貌,我夸他漂亮,他还说我。
“他叫罗韩亦,”梓晏指着那男子,整张脸因为笑都展开,煞是好看。
“这我知道。别国都在传呢。说二皇子善杀人,他那将军则喜欢吃人肉。”
“吃人?”
“对啊,若不然你们为何爱杀人?”
男子气地连连摇头,走到了一边。
“我说错了?”见那男子走远了,对梓晏问道。
“没有,今日想做什么?”
“不知,你今天要做什么?”我问道。
“陪你,既然想不到那就先用早膳吧。”
虽说有梓晏有陪着,但宫里的日子却无趣的很,他不让我踏出东厢一步,可这地方已逛不出什么花样,哎!好不容易来趟宫里,却如同坐牢,可真扫兴。
“怎么,不高兴?”
“没有。”
“让你呆在这里是有些无趣,不过现在你先忍忍,等事情解决了我就带你离宫。”
“离宫?去哪里,”听说能离宫,让我本不欢喜的心瞬间欢悦起来。
“去有你的地方,只要你喜欢不管去哪里。”
“你和我?”
“对,”梓晏对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他未与我开玩笑。
“你为何要带我进宫之后再带我离宫?我们仅见过几次,”我试探问道。
“从前有个姑娘,也只见过我一次面,就不顾危险地嫁给我,到最后……差点命丧黄泉,我现在这么做和她心里想的一样?”
“二皇妃吗?你还未告诉我她的名字呢。”
“她叫夏戚,”梓晏摸着我的头,温柔道。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她?是一个痛到心都不会流泪的女人,明明害怕,需要别人保护,却还倔强假装坚强,明明不喜被束缚,却因为我来到宫里,”我看着眼前的梓晏,我见过各种样子的他,却未见过今日这般模样,寂寥,悔恨,还有那满眸的深情。
“你一定很想她吧?”
“无时无刻。”
“那你既然知道她还活着,为何不去找她?”
“因为你和她我只能留一个,而我希望留下的是你,也许只有这样,她才会继续属于我。”
我对他的话结舌,“可是因为我长的像她?”
梓晏只是一味地看着我笑,不理会满腹疑问的我。
与梓晏相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这人奇怪;我和他相识未多久,可是他对我的好却让我很不安,我怕……怕会依赖上他。在我的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响起,要我远离他,可是……可是为何我会深陷其中?
梓晏不在时我会无所适从,心里忍不住的会想他,会忍不住的去打听他的消息,甚至有意或者无意的想去找他……
用过午膳后,他就不知去了哪里,我在东厢寻了一圈未果,心里不禁有些焦急。向宫人打听也无人知道他去了何处,我不放心又在东厢逛了一圈,总算在凉亭里看到了他。
梓晏半依在栏杆上,也不知才是否小憩,此刻头发略显凌乱,他的手中握着一坛酒,眼睛凝视着某一处,不知是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显得很是疲惫。
“怎么又喝酒了?”
梓晏看着我,一声碎响,手中的酒坛应声落地,“怎么出来了?一个人闷着无趣?”
“不是,”想他了是原因,但又不能说出去,“你怎么在这?喝酒不好,你……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不喝酒的吗?”
梓晏听完眉头皱的更紧,我抬起手,不喜欢看他皱眉,很不喜欢。
“对,答应过你,我……忘了……“他抓住我伸出的手,梓晏的手很大很暖,只是这双大手却布满老茧,扎的我手疼心也隐隐作痛。
我又用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虽然一只手握不住他,两只的话可以将他紧紧抓住。
梓晏先是一愣之后将我抱住,“这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
我摇了摇头道“记不得了。”
梓晏笑了笑道:“记不得没事,我帮你记着。谨年……”
“怎么了?”我好奇地看着他,怎么只将话说一半。
“别离开我好不好?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你,别离开我……”
我看着梓晏,从开始得知他杀人如麻,之后的冷血,各种的他,可是现在的他为何会这么无助……
“我不走,哪里都不去,”梓晏将我抱的更紧,我看着他,想到梦中的白衣少年,一样的景,一样的孤寂,一样的心疼……
宫里真的不适合我,每天呆在东厢不是吃就是睡,若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闷死,可是……梓晏让我等,这要等到何年?
“谨年,早啊。”
“早,吃人将军。”
“……若不介意你可以叫我韩亦。”
“倒也可以。”
“怎么二皇子没有陪你?将你一个人丢在这荡秋千?”
“梓晏有事忙去了,他让我一个人先玩会,忙好了就过来陪我。”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问我?”我跳下秋千跑到那人面前,抚上他额头,没发烧。
“我随便问问的,以后别谁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你和梓晏认识我才说的,”我白了他一眼道,梓晏早有教过我。
“住在宫里可习惯?”
住在别人家中,自然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不好,“就是太无聊了,你闻我身上都有霉味了。”
“我可不敢,到时候不知怎么死的;你来宫里快有一个月了,二皇子有和你说些什么没?”
“说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和二皇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听了这话顿时沉默了,我和梓晏直接到底是什么?
“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二皇妃这个人?”
我点头道:“我问过一些。”
“你不好奇二皇妃是谁?你又是什么人?”
“梓晏说让我等他就是了,其他的让我别管也别问。”
“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过去?你的记忆停留在哪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师父说我之前生了场重病,之后便没了记忆。”
“你信?”
我点头,“师父救我肯定不会害我,他说是就是。”
“我也不知该说你些什么,难道不想找回你的记忆?”
“记忆都是过去的,没有必要。”
“你……你这样会将你们两个都害死的。”
我心里一沉,并非是未想过自己失忆前到底是谁,与梓晏之间又有何联系,可是在宫里呆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怕想起之前的事,心里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可是却真真切切地排斥,这到底是为何,我自己也猜不透。
“既然你不想记起过去那就算了,最近几日二皇子要离宫,让我保护你,所以你可能要天天都见到我。”
“他去哪里?”
韩亦无力的叹了口气道:“他为了早日带你远走高飞,所以现在开始了他的计划,只不过现在,他显然的是去送死。”
“那他……”
“他现在没事,过两日就回来了。”
忧心地过了几日,梓晏果真完好的回来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我问他去了哪里,他不肯说,为这事我也气了好几日未理他,后来,因师父突然的到来,冷战也算结束。
师父带着芍羽师兄一起过来,我因为上次逃婚一事,心里对芍羽师兄心存愧疚,到现在都未敢正眼看一回师兄,更别提和他说话了。
师父他们来了和梓晏一番寒暄,随后又跟着梓晏去了书房谈事,我和芍羽师兄二人呆在正厅,很是尴尬。
“怎么?不理师兄了?”我之前一直埋着头,玩弄手指,师兄突然开口让我一惊。
“不是,我是怕、怕师兄生气。”
“我是在生气,不过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不理你。”
“师兄,对不起,”师兄依旧如之前对着我笑,只是人消瘦了许多。
“没什么对不起,被抢走我还是会夺回来的。”
“师兄,我……”
“你别说,这事与你无关,若插手了只会令自己为难。”
“嗯……”
“师兄,你这次和师父过来看恒帝的吗?”
“不是,我们这次来是还一样东西。”
“东西?什么?”
“你的记忆。”
“我的记忆?”
“嗯,等我爹出来你就知道了。”
我点头,等了约一盏茶时间,师父和梓晏从书房里走了过来。
“谨年,过来。”
我向师父走去,他抓住我的手,手上的剧痛让我想抽出却又被紧握,我求救地看向梓晏;他冷着脸看着我,眼内波澜不惊。
一瞬间惊觉想起,我认识他,我与他早就相识,而这次他又要将我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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