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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有关云
“花谨年,你给我出来,”一抹艳红伴着娇斥声,来人直呼我的名字冲进了屋。
“芸瑛公主,你找我何事?”这位公主可说是闲的紧,隔三岔五就跑到我这来乱闹一通,也不知今日过来是又想出什么法子。
“你这恶毒的女人,表面上与我装模作样,背地里暗算我,你怎么那么卑鄙,”她对我一顿指责,模样泼辣。
“不知公主所指何事?”我与她这几日的一番交锋,也明了些事,你不理睬她,她也不会将你怎么样。
“你还和我装!”她气地从腰间抽出皮鞭就向要我甩来,却又在眨眼间恢复笑容,甩着鞭子看着我。
“别以为你昨天晚上和窦戟轩出去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说我要是告诉皇上,窦戟轩会怎样?”
我冷冷地看着她道:“公主随意,若无他事就快请回吧。”
“你……”她原先想拿这事威胁我,见我未着她道,用手指着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
“公主你当然敢。”
“那你不求我?你不怕窦戟轩被你害死吗?”
“戟轩的死与我何干?公主想做什么便去做,何必要与我说,这宫里还有什么东西能约束了你?”
“你……看你性情淡薄的,难怪没人喜欢。你以为我这次是吓唬人的?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也许现在窦戟轩就没命了呢。我知道即使将他交给皇上,皇上也不能怎样,可是……我自己解决就不一样了,你不是说这宫里没人能约束我吗?”
“那还请公主带路,”今日的她倒改之前,这让我有些忧心,若她真将戟轩怎样,恒帝不可能会责罚她,而芸瑛公主脾气,只怕没什么做不出来。
那芸瑛公主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领着我向外走去。我们在东厢门口停下,只见戟轩正被一群宫女给包围着,见我过来,他打算冲出这女人堆,而那群宫女受了芸瑛公主指使,哪里会放他出来,这不人圈变的更加坚固。
“芸瑛公主这是做什么?”我问道。
“你看了就知道,”芸瑛公主走上前去,那群宫女就散开,整齐地排成两列,随后来了两个模样粗犷的宫女将戟轩给抓住。
我本以为没了那群女人的居缚,戟轩应该很容易摆脱这两个女人,可是情况并非如此。
只见那两个女人个抓住戟轩的肩,令他不得动弹,我看那两个女人的样子与穿着,应该是芸瑛公主带来的。
今日她敢这般,肯定是有过安排的,看来这次芸瑛公主也学聪明了。
“好好看着,”芸瑛公主意指我,手上长鞭一挥,狠狠地打在戟轩身上,这完好的衣裳就被打裂个口子,猩红的血慢慢地晕染开来。
“好玩不?”她得意笑道。
“公主也就这能耐?”我反问道。
“当然不是,你说我要多少鞭才能把他给打死?”
“公主若想知晓试试不就知道了?”
“那好,”那芸瑛公主听我说完,一鞭又挥了出去,这次正好落在了戟轩的脸上,她笑看着我,好似已将我看透。
若之前我这态度,那芸瑛公主早就甩鞭子走人,没想到今日反过来了,看来是有谁在她耳边好好说教过。
“怎么?心疼了?你若是跪下来求我,我就放他一马,怎样?”
“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么做不怕宫里的人笑话?不怕二皇子知道?”
“你别拿梓晏来威胁我,他对我可疼的紧,你还是管好你的野男人吧,”芸瑛公主恶狠狠地瞪着我,模样凌厉,一道鞭声又紧随传入耳中。
“公主不知适可而止就别怪我不客气。”
“好啊!你倒是给我不客气看看!”
“公主不信大可试试,”芸瑛公主刁蛮任性,之前处处针对我,我可以忍让,没有想到这反倒让她更加的肆意妄为,今日她伤戟轩,我早已怒火中烧,之前心里所想的息事宁人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芸瑛公主瞪着我,未想到我会径直走向戟轩。
戟轩左侧的那个女人见我过来,手一挥就想将我推开,只是她手一碰到我就轻叫一声躲开。这声音虽小,但另一个宫女也听的清清楚楚,她放开戟轩,拦在我跟前,看着样子是想一掌将我打死。
戟轩那处没了困锢,转瞬拦到我跟前,抓住那宫女的手臂将其活活扭断,宫女疼的大声尖叫。
紧接着人群中传来更多的叫喊,原先列整齐的宫女早已一窝蜂的跑开。
只见方才碰我的宫女躺地抽搐,暗红色的血液从她七窍之中流出,芸瑛公主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我。
宫女痛苦地喊着,污浊的眼睛看着我,慢慢向我爬过来。我惊恐地看着她,步步后退,未几步身后就被人给挡住。
我惊吓的转过身,看到梓晏站在身后,未加多想就抱住他。
那宫女离我越来越近,此刻我又恐又俱,早已乱了分寸,不知该向哪出。
“谨年,别怕!我在,”戟轩的出现犹如一根救命稻草,让我不顾地抓住他。
我的身子在颤抖,声音不知该用何种方式从喉间发出,只有一味地抱着他点头。
“乖!没事了,别怕!”我死死地抓住戟轩,指甲径直的扣进他肉中,自己却全然不知。
“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去,”戟轩将颤栗不止的我抱起,这时的他怀中却是另外一个女人,此刻的我,内心深处的恐惧之中渗透一种叫做恨的东西。
回到东厢后,戟轩并未作停留,因为芸瑛公主的随身宫女死了,接下来会有一堆的麻烦事沓来,因是我杀的人,这里面的一大堆文章戟轩必须先发制人。
直至现在,我都未能从宫女的死中回过神来,慕晴她们自戟轩走了之后一直陪着我,天黑后,屋内摆满了烛火,屋内被照的犹如白昼。
夜越来越深,北风呼啸透过门窗,仿若是白日那宫女的喊叫声,摇曳的烛火映出的光影就像那女人,此刻正一步一步地向我爬来,心中越加惊恐,紧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主子,咋们不怕,那女人是罪有应得,奴婢们都在这,她要是敢来,我们把她打的魂飞魄散,您别哭,乖乖的睡一觉就没事了,”慕晴将我抱住,却让哭泣的我愈加难以克制。
她轻轻地拍着我背,小声安抚,其他些宫女见了也走了过来,与我说起宫里的事来,以此来转移我的注意。
忐忑中未合眼地度过两日,虽比之前好了许多,却不敢一人独处,害怕那个女人会从哪个地方冒出来。
她死时的模样我不敢去想,之后的几日夜夜噩梦,一直都是她来向我索命,这样惶惶之中,又病了大半个月,这半个月戟轩没有来过东厢,芸瑛公主也未再来寻事,宫女之事也未有人找过我,一切又变得风平浪静。
许久之后,戟轩再次出现在我东厢,时隔半月的见面,两人明显的苍老了许多,不是人,而是心。
“现在还怕吗?”
“不了,好了许多。”
“烧有没有退?”
“嗯。”
“最近有乖乖的吃饭吗?”
“有的,吃了比之前还多。”
“晚上不是还做噩梦?听慕晴她们说,晚上睡着了就哭,现在呢?”
“嗯,偶尔了。”
“可是怎么看都比之前瘦呢?是想我想的吗?”
“过几日就能胖回来了。”
这种一问一答的模式让我很不喜欢,戟轩越说将我手握的越紧,之后开始了默默无言。
“再等两个月我们就走,好吗?”
“嗯。”
“你……一个人到那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等我过去知道吗?”
“嗯。”
“谨年……”戟轩抱住我,长长地叹息一声。
“梓晏和芸瑛公主是不是要成亲了?”
“嗯,再一个月,二皇子会陪芸瑛公主回桦襡提亲,最晚可能一个月后就会成亲。”
“正好是我离开的时候。真好,我也不喜欢他了。”
“嗯,走了就把什么都放下,别再为难自己。你不该出现在宫里,也会有自己的幸福。”
“你会娶我吗?”
“你愿意嫁我吗?”
“你如果不愿娶我,我就落下三千烦恼丝,放不得躲得。”
“好……”
“梓晨被废了太子是吗?”
“嗯。”
“戟轩,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和我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一直心事重重,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关于他的,说吧……”
“芸瑛公主公主有了身孕。”
“这样?难道是因为这事皇上没有处置我?”
“或许吧。”
“你知道我现在心中怎么想的?”我挣开戟轩的怀抱,这些苦难,我不敢承认对他的想念,承认自己的嫉妒,却承认了另一方感情,“恨。”
“那样……就好。”
“你能替我找来把剪子吗?”
戟轩拿来剪子看着我将及腰的长发剪短。
“该还的皆还了,我再也不欠他了。戟轩,我终获自由了。”
戟轩捡起地上的碎发,心疼地看着我。
他将剪子放回原处,拿起一根红丝将我披着的头发系上,“不多时就会长出来的。”
“是啊。那时就自由了。”
时光匆匆,转眼间一月已过去,梓晏和芸瑛公主明日就要起身去桦襡,宫里这一个月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大事,最大的也许就是芸瑛公主小产吧……
依旧是我最讨厌的晚宴,芸瑛公主丢了孩子面色有些虚,不过想到马上就要和梓晏成亲还是一脸欢喜。至于我,未有欢喜何来愁。
晚宴开始,群臣一阵寒暄夸赞,所谓金童玉女,珠连璧合。这情形确实适合饮酒解愁,可这深宫之中,有谁能让我无忧的在此饮酒。
对酒当歌,饮酒作乐,戟轩坐在不远处对我笑,我拿起手边的茶向他示意,两人隔空对饮。
晚宴已近结束。舞师与乐师都退去,皇后在那假意吩咐梓晏等等云,恒帝也以我久不受孕为由将我贬为侧妃,未料到最后我还是被这身份给羁绊住。
“皇上,戟轩有话要说,”戟轩从席间走出,当着群臣面前道。
“说。”
“过段时日二,皇子就要与芸瑛公主成亲,这是天大的喜事,今日臣想借这喜气求皇上一件事,还请皇上成全。”
恒帝看了我一眼,仿佛戟轩今日要说要做之事他全部了然。
“臣恳请皇上将侧妃花谨年许给微臣,”戟轩这话惊住了场上所有的人也包括了我。
他昨日说,有十足的把我可安全将我带离出宫,竟是这法子。
“臣从第一日见到谨年就对其倾心,只怪当时她已成二皇妃,臣越不得规矩,只有在一旁守护。今日二皇子和芸瑛公主婚事已定,再者二皇子身边侧妃林云,也不缺谨年一人,臣斗胆求皇上成全。”
我看着戟轩,眼中噙着泪,这是一局险棋,为我涉险岂有值得。
在场的人中,有的看着我也有看向戟轩,谁也未料到他会这么大胆去要皇子的女人。
恒帝面不改色,群臣也皆等着他的答复。
“戟轩是朕看着长大,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求朕。既然如此,朕怎会不答应,不过这也要问问谨年的意思。”
恒帝意指我,而我眼前早已模糊不堪,不死心地看他最后一眼,你愿意吗?
戟轩那边一脸急迫地看着我,这一路都是你陪我走下来的,到最后也是你来救我,如果最后我们都为此搭上性命,你会后悔你今日做的决定吗?
“谨年答应,”如果结局是不可避免的死,那么就让我离他远些,若惦念不忘徘徊于世,也要去个寻不到他的地方。
“那朕就将谨年许给你,你可要好好待她,”恒帝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答应,”梓晏还是站起身来,当着众人的面将我的手紧紧抓住。
他的手掌冰凉,掌上的手茧抵着我的手背,紧紧不放。
“凝香已经怀有身孕,”梓晏面露疑惑地看着我,他不懂我,亦如我也从未懂过他,“谨年是我妃,便是死,他也是儿臣的人。桦襡的芸瑛公主我何时答应过娶她?”
“梓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段时日你对我都是假的?我怀过你孩子,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芸瑛公主脸色惨白,颤颤巍巍的被宫人扶起,伸手怒指着梓晏。
“我是有认真过,但是……不是对你。至于孩子,不是没了吗?
“你……”芸瑛公主气的说不出话来。
“马上滚回桦襡。”
梓晏的不留情面让芸瑛公主怒火中烧失去冷静,“我要让父皇灭了你们瀛国,梓、梓晨你娶我。”
梓晨看着她淡淡开口道:“我早已有心上人。”
此刻芸瑛公主颜面尽失,也不顾及其他,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喜宴最后变成了闹剧,恒帝依旧未责备我。
我害怕,害怕这场闹剧所带来的代价。
梓晏没有离去,他看着我,细声如清风,却夹着疲惫,“你还是用错了法子。”
戟轩过来时,梓晏已经走了,他将我拉到一边,面色凝重道:“谨年,事情比我想的要麻烦。”
“别担心了,宫里的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以后有什么事先与我商量,若我今日不答应你呢?”
“突然想起的,未来得及与你说。”
“下次记住了,看这好好的喜宴被闹成这样。”
“我原先想向皇上要人,让你可正大光明地离开,不过是我想简单了,看来还是不行。”
“罢了。”
第二日戟轩一早来找我,说那那芸瑛公主连夜回去了,昨日梓晏将她那般羞辱,瀛国和桦襡一战不可避免,朝中上下正在商量对策,瀛桦一战,瀛国未必会输,不过此时打仗不是时候,所以要尽可能避免两国交战。
在芸瑛公主离开差不多有半个月后,宫外传来消息,芸瑛公主到了桦襡境内被人杀害,前行的随从无一生还,桦襡国君痛失爱女,伤心欲绝。
虽说芸瑛公主是离了瀛国被杀,可还是会被猜测是瀛国这边下了杀手,战争迫在眉睫。
瀛国这处保持警戒,只等桦襡那边发兵。可等了将近一月,桦襡那边毫无动静,只听说桦襡国国君将芸瑛公主风光大藏,之后别无其他。
凝香有孕,宫人送礼溜须,满袖问我是否也要送礼,我摇了摇头。
我不送她只会落人说我妒妇一个,若我送礼,凝香拿礼做文章,煞了肚中胎儿,我这可能要被人骂臭甚至丢了脑袋。
戟轩最终还是觉得让我溜出宫,按照当初的计划是几日的,只是因为前段时日芸瑛公主之事,恒帝突然说要让朝中几个武将切磋切磋。
这事本来和戟轩没有任何关系,可关键是恒帝要他们比试的地方不在宫里,而有几位将军又远在疆外,人员的召集安排与比试等等都要戟轩安排,所以最后离宫的日子也就只能向后拖了。
戟轩将比试的地方选在一个叫青原,那里地广人稀,离宫也不是太远,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宫里,就找了个借口,将我也一并带了过去,权当给我散心。
青原的第一日,我们下午才到,前行的宫人早已支起了帐篷,这次前行的除了宫女就我一女人,自然就与梓晏安排在了一处。
宫女将我领到帐篷时他还未到,我先将衣裳整理一番,不多时帐外传来声音,我抬起头,见到他正好进来,金丝白衣,看上去十分惹眼。
我看着他入神,手上一抖使得折好的衣裳掉落在地上,人也如梦初醒。
我捡起衣裳,已没了折的兴致,就将它丢在一边,自己先出去透透气。
帐外宫人忙做一团,我找个了干净地坐下,这处是个大草原,满目的青草,远处望去,不知多远有几座山。
因为恒帝一群人来了,之前的牧民被赶到别处去了,若是平时那是怎样的一番景,牧马放羊……无忧无虑的与一生人相守,等他日入骨,在这随意找个地,生时自由死后相守。
在我眼前,好像出现无数的游民,羊儿和马儿在欢快地奔跑。孩童嬉戏玩闹,女人在一旁焦急叫喊,生怕一个不留心自己的孩子被撞倒。男人们则是牧马放羊,白天去寻找最肥沃的青草,到了晚上喝着酒与家人畅聊今日的所见所闻,一家其乐融融。
只是这美景没你更没有我。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篷外有些凉,坐的时间久了,腿脚发麻,只能捂着腿一瘸一拐的向帐篷内走去。
帐篷内被收拾的井然有序,不过却仅有的一张床,心里泛起苦涩,不想与他同床。
我四下翻了翻,找来几床棉被,等到天黑,他睡床我打地铺就是。
等天完全暗下,慕晴走来喊我去用晚膳。
“我不去了。”
“主子是不是赶了一天的路累了?去吃些吧,要不晚上饿了就更难受。”
“不了,”不是累只是怕,不敢想到晚上会与他共处一室而不安。如果不守在这,待回来看到他,心中只怕更加难受。
“那……奴婢把吃的端来,您在帐篷内吃,”
慕晴说完就要出去,我拦住她道:“别拿来了,到时候整个帐篷内都是那味,只怕惹人讨厌,我不吃。”
“主子您真是的,奴婢去拿些糕点来。窦大人找来几个厨子烤了马肉,可好吃了,还有羊奶,一点腥味都没有,奴婢去拿给您吃保准好吃。”
“一会你陪我吃。”
“好,”慕晴说的不多拿来的却不少。
“是不是太多了?”
“不多不多,您吃着,吃不下奴婢帮您吃,”她道,将马肉切成小块放我我碗中,“奴婢看您这几日气色好了些,吃的也比平日多了,心里可欢喜了。”
“坐下吧。我一人吃不下,你帮我分担些。”
“嗯,”慕晴坐下后,在我边上大快朵颐,她今日一天估计也没吃的上饭,晚上还要来伺候我,苦了她。
“主子,您看我什么啊,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慕晴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说道。
我拿起桌上的羊奶,果真没有一丝腥味,反倒透出一股花香,奶入口中丝丝发甜,好喝的很。
“怎么?好吃吗?”
“好吃,你慢些吃,小心噎着。”
“饿了,顾不得了,”慕晴夹一小块马肉,放到我嘴里。
我皱着眉头咬了一口,“好吃。”
“当然了,这些是特地给您做的。”
“特地给我做的?谁?”
慕晴见我高兴,一句无心话却让我听了,反过来问她,她看着我,张了张嘴可又说不出话来。
“当然是这的厨子了,”她极不容易地挤出这几个字,而后急速地咳嗽起来。
“慢慢吃,没人和你抢,被噎着了吧。”
“主子您吃,”她对我吐着舌头,不愿再多说话了。
吃完饭后,慕晴将一切收拾干净后,开始给我铺床,我将她赶了出去,现在不是太晚,梓晏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我先将地铺铺好。
我等了梓晏大半夜却未等到他人,后来我实在熬不住就先睡了,反正他回来时见床空着就行。
未想跟着一群男人出门,最后还得打着地铺,且还与他同处一室,怎么看都是遭罪。
我一时难免,辗转反侧不知到何时,正当睡意上头,一阵冷风吹来不知谁将我给抱起,我极不情愿地嘀咕了几句,背上虽冷却软和许多。
他不知何时归来并将我抱上床,一切又好似梦,他总会在我犹豫不决时入我梦中,说着情意绵绵。
只是这次,他却看着我。
“梓晏,”我唤着他的名字,梦见他这么多次,却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我在。”
这梦太过真实,但现实的他岂又会理我。
“你能不能再喜欢上我一次?”
他没有回答我,轻轻的吻落在唇上,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梦。他的回应,他的主动,奋力一咬的齿印,唇间的血腥味……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头疼的紧,直到穿衣好整个人还是迷迷糊糊,跟着慕晴去恒帝那用早膳,还是萎靡不振。
无力的请了安,不顾他人已先吃的,不知为何,总觉得像是忘了什么,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了,今日怎么没有见到梓晏?难不成已先去狩猎去了?
我想起昨日的那个梦,抬起头却看到坐在我对面的梓晏,他正看着我,唇破结了痂。
我得大脑瞬间空白,他不明地看着我,我急忙喝了口粥掩饰,一不小心呛入口中,差点把五脏都给咳出来。
“慢些吃,”梓晨看我咳的都快接不上气来,提醒道。
“没事没事,我……我吃饱了,先走了,”我顾不上许多,落荒而逃。
“吃好了?这么快就出来了?”戟轩守在帐篷外,见到我过来,翻了个白眼道。
“嗯。”
“真的?梓晏的唇你咬破的?”原以为逃到外面就好了,没想到遇到戟轩后他会这么直接问我。
“谁说的?我没有,”我语气一高,很明显的做贼心虚。
“我随意问问,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去哪里?”我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上马。”
“我不会骑马。”
“你看这有两匹马吗?”
“……”
“走吧。”
戟轩带着我在草原上急驰,也不告诉我去哪里,我也傻傻地没有多问,不怕被卖就怕被念叨。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山,本以为到了目的地,不想又在一个时辰后才抵达,那是一片湖泊。
戟轩勒住缰绳,将我扶下马。
“这是哪里?好漂亮。”
“这山叫龙脊山,这湖叫睛湖。”
“可真好看。”
“嗯喜欢这吗?”戟轩问道。
“喜欢,要是能在这处盖间房子那该多好。”
“这不行,这地是皇室禁地,若不是皇上过来,我们踏入不得。”
“好吧,”我失望道:“可真扫兴。”
“我以后带你去其他地方,保证比这美,”戟轩安慰我道:“你先到我这来。”
他走到湖边,将我喊了过去。
“做什么?”
“将双手放进去。”
“为什么?”我问道。
“你先放进去,我再与你说。”
“嗯,”我依他说的将手放入湖中。
“等我说可以后,你再将手拿出。”
“嗯。”
戟轩见我将手放了进去,在旁坐下来道:“为人天子一生杀戮,死时如果不洗去一身污浊血腥,倒时难登极乐位入仙班。这里历代瀛国皇帝死前净身的地方,所以在这里时时都有重兵把守,任何人都进去不得,除非皇上下令让人来取水。谨年,不管之前的任何,在这里,之前的一切上天都会原谅你,你还是如之前,只是一汪清泉。”
“戟轩,我……”
“听我说完,你从远处看这山就像一条龙,而这湖就是龙的眼睛,这是世上最清澈的眼睛,就像你。谨年,别再卷入之中,这次皇上过来,时间正好,七日一个轮回,到七日后你身上背负的都将被洗净。”
“嗯……”
沉默地看着眼前湖泊,现在已经步入四月,湖水却冷的刺骨,方才手入水中那一刻,疼痛难耐,好似手上的一层皮被活活撕开,而如今竟开始感觉到丝丝暖意,难不成这湖真如戟轩说的那么神奇。
“好了,我们回去吧?”
“这么早?你日天带我来这就是为了这个水?”
“嗯。时间也差不多,方才赶路就花了三个时辰,回去又要些时间,明日再过来。”
“嗯,谢谢戟轩了,”我道。
“不用谢我,走吧。”
回去的路上没有了来时匆忙,马儿或许是来时赶路走累了,现在停停走走的,戟轩也不着急,与我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话。
“等等,我要下马,”这个时候原上的绿草还未长出,却又长出几朵花来。
“你喜欢这些野花?”戟轩将我扶下马,指着花儿道。
“嗯,喜欢,”我说着将花儿给摘下,准备带回去。
“没多好看,看你这欢喜的,”戟轩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这花叫铃铛花,你知道吗?”
“知道。”
“那你还知道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吗?”
“另外?什么?说来听听,”戟轩饶有兴趣道。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桔梗花,知道它代表什么吗?永恒不忘的爱。”
“呵呵,”戟轩见我说的一本正经,冷笑两声。
“以前有一个女孩叫桔梗,她与一个男孩相爱,可那个男孩为了学习仙术去了远地,桔梗就在原地等啊等,一直等到变成花朵那个男人也没有回来;最后那个男孩终于回来了,知了桔梗变成了花,他选择留下陪着变成花的桔梗;桔梗给了他一世,他却给了桔梗生生世世。”
“你信?”
“嗯,我听说瀛国有一位皇帝,很宠爱一位妃子,之前曾有千人共舞只为她,所以这个世上唯美的爱还是有的。”
“那你知道之后吗?半月过后那位妃子被处以腰斩。”
“这样……”
“你要记住,皇室薄情,不要动心!走吧,时间不早了,”戟轩皱眉道:“不过专情的也有,顾家就是先例,本是皇族,结果为了笙国的凤公主而国破家亡。虽说最终那位公主母仪天下,那也是九死一生,这之中赔上多少人的性命,我不知也不敢去想。”
“嗯……”
等我们回去营地时天已经黑了,戟轩将我送到帐篷内,一句话未说地踏着夜出去,我则看着手上的花陷入沉思。
“主子,您去哪里了?奴婢找您一天了,”慕晴走了进来将我吓了一惊。
“出去看了看,你找我有事?”
“没、没,您手里的花哪里来的?窦少爷送的?”
“不是,我自己采的。”
“哦……快过来将手洗洗,马上就要用晚膳了,您是在篷里吃还是去皇上那?”
“在这吧,”我看慕晴一直偷偷看向这处,难不成这丫头被人找了麻烦。
将手没入水中,一种熟悉感瞬间涌来,这与今日带我去的睛湖里的水一样。
“这水哪里来的?”我问道。
“水……水是……自是宫人给奴婢的,怎么了?”
“没……”我也未见戟轩带着水囊,难不成上游的水流下来了?
“嗯……那主子您多洗会,奴婢去……给您拿吃的。”
慕晴说话支支吾吾,一定是有事瞒我,再看她那模样,她是知晓水的来历,可以她一宫女身份,怎又弄运湖水。
慕晴端来吃的,见我手还泡在水中,提醒我一声,放下吃的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也许是怕我多问,她这一晚都躲着我。我见她这般就更加怀疑,不过因时辰不早,估计她也不会再进来,要问也得等明日。
我去昨日般打起地铺,不想梓晏却突然回来。我心想遭了,早知他这么早回来,我就不为湖水的事而纠结,还不如早些睡呢。
他径直朝着跪地铺床的我走来,我全身紧绷着身子,不知如何应对二人独处。
他在我面前停下,蹲下身来看着我,拿起我放在手边的花问道:“这个哪里来的?”
我看着他小声道:“我采的,是送你的。”
“送我?”
“嗯,”艰难地咽下口水,紧张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他将花放在鼻前嗅了嗅,问道:“这是什么花?”
“桔梗花。”
“你这么晚不睡?等我?”
“不是……不是,睡了,”我支支吾吾,坐在尚未铺好的地铺上吗,“有些硬。”
他轻轻笑出声,又或许是我听错。
“那就睡床上吧。”
他将我抱起,轻轻地放下,“早些睡。”
“你呢?”我以为他是要将床让给我,自己打地铺,很是过意不去。
“也睡床上。”
这是自他恢复记忆后,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他就睡在我的身侧。
记得初入皇宫,我对宫中规矩一无所知。梓晏对我偶尔会做一番提点,但基本皆由我性子做事。
到后来,他越来越受恒帝器重。一日,凝香与我说,梓晏每日早朝,我是她的妃子,应伺候他早起更衣。
这话我听了进去,那晚便让梓晏睡在内侧,结果,第二日当我醒来时,他已早朝归来。
我将这事与他说了,让他以后早起将我唤醒。
梓晏没有答应,他说,规矩是由人定也为人而改变,他愿意迁就我,也愿意为了改变他的规矩,而非让我改变什么。
今日,他还是他,虽然忘记了我。但这个不知何时的规矩,依旧让我睡在床的内侧。
梓晏是个睡相极好的人,他不喜乱动,所以与他共枕而眠,我总是容易入睡。
今时,时间似过去了许久。我想,他应是睡着了。
虽屋中漆黑一片,但或许这是今生仅有的一次,让我可以肆无忌惮地靠着他,哪怕随时被他推开。
我小心地放了个身子,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他未有反应。
应是睡着了,我想,如果等他醒来,假如看到我搂着他,也不会在意吧?
想法总让人不由自主,我的手慢慢地抬起,小心地放在他的腰部,就如这时的他仅属于我。
“睡吧。”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并没有睡,也未责怪我。
“梓晏。”
“嗯,”他应了我的唤声,同时将我搂入怀中,伴着沉沉的一声叹息,轻吻落在我额上,“听话。”
这七日里,我们默契地没有打破这份和谐。
也许,七日里,是我想多,又或因愚钝,从未想通过。
比试被拖延了两日,顾闽蚀家的长公子顾忝翊在路上耽搁,恒帝等了他两日,可结果那顾忝翊还是未能如约赶来,恒帝等不下去,这场比试头筹由韩亦夺得。
而我,再又回到了宫里回到东厢。闭门一月之久,屋里的书被翻乱,能读的皆读过,唯独那么一本。
“主子,你若不歇歇,眼睛可吃不消,”虽说是白日,慕晴却给我点上灯。
“若不然做什么,难不成你教我刺绣?”虽说屋里光线充足,但点上灯后,字迹果然更加清晰些。
“若主子愿意,奴婢定无保留。
“你这丫头,”我拿着书,这丫头的嘴我可是越来越没办法,“那都说了,你去准备针线,我明日就学。”
慕晴捂嘴窃笑,先替我将桌案上的书整理一番。
“主子,奴婢见这本书都放了几月,您又不瞧一眼也不还回去。”
从慕晴手里接过书,倒不是我不想看,而是书页内容晦涩难懂,“我看。”
我将书册拿起,靠着烛火,一个无心之举,却有了收获。
“慕晴,你替我去将罗将军喊来。”
“主子,将军出宫好几日了。”
“那.....陪我去趟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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