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一场梦
“二皇妃吉祥,”罗韩亦来了,一脸愧疚地看着我,“我想和谨年说些话,不知戟轩能否回避。”
戟轩离开后,罗韩亦只留下了慕晴,将余下的宫人也都赶了出去。
“谨年,我听说你身子不舒服,且又昏迷了两日。那窦戟轩可有喊太医过来?”
“无大碍,不必麻烦。”
从他言行举止表现出的关心,让我甚是不自在。
“太子听说你喜欢吃酒花糕,特命厨子给你做的,你尝尝。”
“替我谢谢他,梓晨人呢?”他将糕点交给了我,退回原地,与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太子今日被关禁闭,不方便出来。”
“哦?”酒花糕的味道与娘亲手里做出的无二,“好吃,倒是让我想起了娘亲。”
“太子知你喜欢,特飞鸽传书至花府,让花夫人将这酒花糕的用料和做法写下,让宫里的御厨仿之,没想到竟也做个八九不离十。”
“太子怎知我喜好?”
“花府有个丫鬟叫做春喜是吗?”他问道,“前段时日花府寄来一份书信,不巧被太子瞧见。信上问你,何日回去省亲,她说已与赵谦易的成亲并生下一女,信中曾提到酒花糕了,太子就记在心上了。”
“信呢?”
“交予二皇子了,”信在梓晏手里,我便是想要,也不会选在最近几日。
“谨年现在心里恐是苦涩俱全吧?”沉默许久,他沉沉地开口道。
我低着着头,没有回答。
他继续说道:“身边亲近的丫鬟跟了所爱的人,可自己却如弃妇一般躲在这偏僻的东苑里,曾经的苦苦经营以命护送如今却落个孤家寡人,过往的山盟海誓也如浮云远逝,你心里想必也很不甘心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甘心。如今的苦楚,倒是让我认清也认了命,自己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喜欢梓晏。不过,情难长久,说不定哪日我便能习惯没了他的日子,或许一切都变好,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我苦笑道。
“你能忘记?”
“自然。我既有本事让他记起过去,自然也有法子让自己忘了他。不过,若不是忘情,就算记不得他这个人,也是我输。”
“若我说现在二皇子要取你的命,谨年会怎样?”
“我人就在此,命随时随地可以给他。”
“你要怎样才能可离去?”
“容我想想,”罗韩亦的问话让酒花糕失了香甜,尝入口中有着酒的苦涩味,“或生或死,便连混沌中也无我,那便是忘了,也是舍得。”
“何苦。”
“值得。”
罗韩亦将我看得可怜,想必,在这深宫里,同情我的人也不少。
“你……心里的苦我明白,但是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当初......凝香对二皇子有心我是知道的,不知你是否得二皇子冒死将你从北央宫救出之事吗?”
我点头。若不是那日,或许离开这座宫门,我更能洒脱些。
“你应该看到,那些时候凝香的脸都是肿的。”
“嗯,”我曾因好奇问过凝香,她说口齿坏了,满袖给她抓了药,她也未曾喝一口。
“那日宰相喜得贵子,是凝香陪二皇子去的,席间二皇子喝多,晚上就睡在宰相府,凝香装作是你,要与喝醉的二皇子行云雨之事,若不是被我阻止,只怕今日也不是这样。”
“事有早晚,她已心想事成,再说,现在我与他们也无瓜葛。”
他看着我继续说道:“有没有关系谨年自己心中清楚不过。你可有想过,何为苦?或许,你苦,有人甚至比你更苦。”
“是吗?”一番长论,我所经历的反倒成了不值一提。
难不成,苦的那人会是梓晏?美人在怀,恒帝又在暗中协助,他想要的皇位,或许,终究可得。
“谨年或许早将我认为是太子的人,甚至至今日也还这么认为着。但是,我其实早在二皇子进宫之前就已先被安插进宫,我所做的只是为了配合他,那日你们掉崖,身后提醒的那个人也是我。”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这些早已与我无关,你不怕我告知太子?”
罗韩亦笃定地看着我。他知晓,为了梓晏,我不会将他出卖,“凡事皆有根本,谨年的决定旁人无权干涉。不过,我知你心系二皇子,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荒谬。”
“或许,最后救他的人会是你。”
我不敢看罗韩亦的眼睛,害怕自己会承认。如果应答,除非梓晏将我驱逐出宫,否则我这辈子都会被困住。
“我累了,你替我谢谢太子。还有......二房子的书房内有医书,你可否替我搬来。”
“可以,”罗韩亦答应了我,却也提出了条件,“离窦戟轩远些,他并非善类。对了,昨日二皇子在乾麒宫跪了一宿,你可以借这事试探他,看他是否告知;还有一事,这两日皇后恐会唤你过去,你最好小心些。”
“梓晏他......是惹怒了父皇吗?”
“此中原因,会有知晓一日。”
韩亦前脚离开,戟轩便就进了屋。
他坐在椅上,心事重重地看着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与韩亦说的无差,皇后这两日回将我给唤过去。戟轩的意思,皇后对我怀恨在心,我去了必定会受辱。
听说,皇后借着我与梓晏分居两处原因,要给他多纳几个侧妃。虽说现在动了我会落人口实,但一旦侧妃先孕,想要动我便容易了些。
戟轩说,若皇后打的是这主意,那我还算安全。若她要赶尽杀绝,只怕没人能保我。
我听了几句,想到韩亦说信不得戟轩的话,便想着试一试他。
“这两日里,可有二皇子的消息?”
“怎么突然这么问?”戟轩站起身子,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上茶,“二皇子可说是好的紧,你难不成还不死心。”
“自然不是,”我怀疑罗韩亦的话,又担心戟轩有事瞒着,“若皇后当着人前羞辱我,我该如何反击?”
“能忍则忍。我本想陪着你去,但听说那日去的都是女孩家,而且,宫中风言风语,我不在乎,但不能不顾及你名声。”
坐到时间长了,听话久了,身子有些吃力,戟轩见我有困意,便退出房门。
我这休闲日子未有几天,皇后派了宫人前来传宝,说是清池里的睡莲开了花,特地请我赏花。
慕晴给我换了衣裳,询问是否要将戟轩给唤过来,他天不怕地不怕,若是皇后想做损我的事儿,还有个他能帮我。
我怕麻烦人,况且戟轩也说出不便,那更不可打扰。
宫人在外等候,虽说不是正午,但太阳却毒辣的紧。
慕晴回屋拿宫扇去了,宫人催促着,语气十分不友好。
我坐上竹榻,慕晴气喘吁吁跑出屋,跟在我身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待到了清池,已有一群人在此等候。
其等锦衣华服,皆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皇后见我来了,在远处对我颔首一笑,便与坐在身边的一位姑娘说起话来。
这群人中,除了皇后,皆是陌生脸孔。但其等看来年纪尚轻,皇后将她们唤来,,若不是太子妃,那便是二皇子的侧妃。
我找了地儿坐下,桌上的糕点精致,看来让人很是有食欲。
慕晴用宫扇给我扇风,与其他人等比较,我这二皇妃可就寒碜许多,竟只带了一个侍婢。
皇后未让我坐过去,行了礼,装模作样一番。
我将宫扇从慕晴手上接过,宫人端来食盅,一碗莲子羹。
皇后先食用,夸赞一番后,余下人等才陆陆续续有了动作。
我喝了口甜汤,汤虽甜却不腻且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味。
既然皇后说好,加之又询问到了我。虽词穷,但也想了一二的赞美之词。
果不然,这汤可非出自御厨之手,乃侍郎千金熬煮。
皇后将我唤了过去,指着身边的少女道:“这是李侍郎家的千金,李瑶。你们先熟识熟识,说不定日后可成姐妹。”
皇后未等我回复,便让那李瑶唤了我声姐姐。
有旁人在场,这声唤我不得不应答。
李瑶对我施以一笑,话语轻声细耳,听来便是想让人怒目也难,加之她生的又美,这么一比较,我心中竟微微有些难受。
回到位上,慕晴见我面露不悦,拿起桌上的糕点道:“皇妃,您这脸色旁人可都见着呢。莫急莫气,那姑娘比不上您。”
“说谎可不成,”糕点可口,可一听也是出自那李瑶之手,让我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怕那人过来就看上眼了。”
“奴婢听说,二皇子今日出宫去了。”
“你怎知晓?”我好奇道:“说不定是与凝香出宫游玩去了。”
“说是去了庙里,”慕晴捂着嘴,结结巴巴道:“这些、这些奴婢都是听罗将军说的。”
“那以后他的事便交由你来打听。这样我也可与戟轩保持些距离,免得害了他。”
慕晴应是,不想,梓晏带着罗韩亦而来,紧接着,梓晨也来了。
李瑶见到梓晏立刻站了起身,皇后自然不会将我给忘记。
慕晴未能跟来,我手里拿着宫扇,他就站在我的对面。
李瑶似乎早就与梓晏熟识,虽说面露含羞,但表现的却又大方得体,“我方与皇后提到二皇子呢,论你会不会过来。皇后道你不会,我却觉得你会。果不然,昨日的那封书信,二皇子是看了,也来了。”
原来,他们不仅早就相识,且有书信来往。
“看了,”他淡淡应道,退到一旁。
“你们两兄弟也好些日子未见了吧?”皇后抓着梓晨的手,将其擦拭额上的汗珠,“前几日本宫见着钱太医,道是谨年身体抱恙,本宫听后本想去东厢看看,但又怕扰了她休息。今日清池的睡莲开了花,加之气候适宜,便就将她唤来,一同赏花。”
皇后将长话说予梓晏听,想看其态度。可那人偏偏不作答,我只有应道:“有劳母后挂念,谨年的身子无恙。”
皇后未理会我,命宫人将李瑶做的糕点端来。
梓晏来了,不过未看我一眼。他似与侍郎千金有说不完的话,虽说亦有臣子千金被唤来。但皇后喜欢李瑶的紧,他也满意的很。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赏花赏景迁至凉亭。
亭在湖心,触手可触睡莲。亭上有架琴,我赶至时,李瑶早已弹奏起曲儿来。
“皇妃可莫生气,”慕晴见我撑着脑袋发呆,小声安慰道。
“不气。只是自惭形秽罢了,侍郎千金会的皆是我羡而不得,我这是嫉妒罢了。”
“嫉妒也不成,伤身子。”
“慕晴,我入宫未有多久,这规矩有许多不懂之处。你可知,需多时我才可离开?”
“皇妃可是累了?”
也不知是天热的原因还是怨气作祟,这心口堵的紧,呼吸不畅,“有些乏了。”
“奴婢帮你打听打听,看何时可离开。”
慕卿溜达一圈后便回来了,也未见她与谁说上话。
“皇妃,你去与皇后说一声吧,说了我们便能走了。”
皇后对我提出离开很是不满,当着人群的面训斥了我一番,若不知梓晨出面替我求情,只怕还不可离开。
一路上,慕晴都在嘀咕,说皇后是故意想为难我,让我难堪。
回到东厢,落花端来凉茶,询问我们为何未用晚膳就先回来了。
慕晴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番,二人又喊来满袖,小声的在屋里说着皇后的不是。
我心里想的都是梓晏,想着侍郎千金。李瑶与他倒了相配。
若......皇后赐婚,我倒不如抓住机会,让自己死心,离开宫里。
这事,我不能与戟轩商量,怕说多了,自己后悔,可又无回旋的余地。
“慕晴,你替我留心着,若皇后赐婚,你就立刻告诉我。”
“皇妃可是要去皇上那讨要说法?”
“不是,”经凝香一事后,这三人对我可说忠心耿耿,我自然也不会将他们当做外人,“虽说便是李瑶与二皇子成了亲,那也是侧妃。可是,若要让我时不时地看着他与别的女子亲亲爱爱,倒不如洒脱些。所以,若赐婚的事儿定下,我便要走了。”
“皇妃要去哪里?”满袖着急道:“您若走了,让奴婢们怎么办。”
“四海为家,寻我师父去。”
满袖抓着我衣袖,又哭又求,让我别走。
我哄也不是,只能先暂应她。
第二日,戟轩来了,将赐婚的事儿告诉了我。
恒帝也同意了,如今消息已在城中传开。他不知我有离开的打算,替我分析道:“母凭子贵。你呆在东厢,生不了一儿半女,如今就看李瑶和凝香哪个肚子争气。不过,宫里向来不缺女人,说不定半路又杀出哪个女人。如果......一旦生下皇子,你正妃的位子不保。”
“我应该会在这几日出宫。”
“你的身子,出的去?便是离开宫门,只怕也活不了几日。”
戟轩如此笃定,应是想到皇后会派人将我暗杀。
“我会小心的,”将戟轩送的续命缕交还,脚上的铃铛得用钥匙才能解开,“给解开吧,没几日我就走了,你总不希望别人听的铃铛声将我抓住吧?”
戟轩甚是为难,东张西望着,一番犹豫后道:“在家中,我过两日拿给你。”
过两日,戟轩忘了钥匙的事。梓晏成亲之事起了变数。
凝香不必担忧眼前会有人与他抢梓晏,而我,似乎又寻不得离开的理由。
不过,为何会悔婚。我问过戟轩,他道不知,罗韩亦也不愿作答。
“慕晴,一会与我去趟琰磬宫,”那个地方我是不愿一个人踏进。
“是,皇妃。”
“别叫我皇妃,听了不舒服,”自从上次皇后赐婚的事,我对这称呼很是排斥。
“那奴婢称您为什么?”她走来,扶着我向外。
“这便由你决定,反正别叫我皇妃就是。”
“是,主子,”慕晴机灵,虽说换了个称呼,但未更我身份。
到了琰磬宫,宫人与我说梓晏已等候多时,看来昨天凝香是将话给传到了。
我站在门外,想着还是一人进去为好。若梓晏有伤我的心,又或者说出绝情的话,我既不会连累到旁人,也不会在旁人面前丢人。
宫人领着我向内,这里我与梓晏经常来,隔壁便就是休息的内屋。
“二皇子,”他拿着笔站在案前,不知在写些什么,看到我来时,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我。
“进来。”
“嗯,”我小声回应,同时让身后的宫人退下。
“找我何事?”他将纸笔放下,坐到我身侧的不远处,一副审视的态度,让人很不舒服。
“有位故友曾与我说过这么一句。国君好仁,则必天下无敌也。二皇子为权为利,得罪朝臣。可有想过,若无父皇,宫里可还有谁能帮你?”
“你想帮我?”他起身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当然不是。”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他弯下身,一手捏着我下巴,看着我的眼睛问道。
此刻他面离我仅半寸,呼吸打在脸上,让人心跳骤然加速。
回过神,我将他的手挥开,为自己的多情感到难堪,“二皇子多虑了,我对你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好言相劝罢了。听不听是你的事,若当真需要给个理由,那怕是同情吧,至少,当初我也不过因为同情与你成亲罢了......”
有些话,哪怕每日念叨上千万遍,若我当真仅是因为同情他,怕早已离开这里。
“主子,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慕晴见我安然出来,欢喜地跑了过来。
“嗯。”这个地方若有可能,愿永不踏入。
回到东厢,宫人告诉我,早前罗将军过来,送来一堆医书,可我那时去了琰磬宫,他等了些时候,看我不归,就先回去了。
我随手拿起一本,正是书架上的医书。
“落花,让人将这些书搬到院中,你去给我我找个火折子。”
“皇妃,您这是做什么?”
“烧了。以后别叫皇妃了,跟慕晴一样,称我为主子。”
“是,”她怯怯地点头道。
这些书大都是梓晏选的,如今全部烧了也好,断了念,也就没什么好顾盼的了。
书被烧之后,人却没有轻松多少,甚至是有些后悔。
满袖总也说我吃的少,隔三差五地跑去找御厨,将我无心提起想吃的菜做出。
荔枝没了,桃儿也没了,想吃的东西也就更少了。
“落花,这哪来的?”用完晚膳,慕晴与我外出散步,等回来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大串洗净的葡萄。
“回主子,是太子命人送来的。”
我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好甜,“葡萄在这个时候成熟?”
“嗯。”
“我出去片刻,你们不用等我,”沁园的葡萄架子,说不定那的葡萄也熟了。
凭着上次梓晏带我的记忆,一路小跑终于找到沁园,寂静地坐落与假山后,在月光的洗礼下略有点慎人。
我对鬼神心存敬畏,但都已来了,也只有给自己壮胆子,硬着头皮踏了进去。
葡萄架前,新换的秋千还未怎么坐过,以前想着葡萄成熟时,我坐着看他忙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月色皎洁,能看到藤上结出的果,随手摘上一颗放入口中,又苦又涩。
“小葡萄,你可与我一样。你是无人照顾而苦涩,我是求而不得,心生妒忌。”无人的偏居,我有一肚子的烦忧需发泄诉说。
可我又怕话说多了,被人给偷听进去,若传了出去,被皇后抓住把柄,梓晏不会保我,那最终就只会丢失性命。
虽说葡萄苦涩,但还是摘了些,恰巧起了风,怕是要下雨了,我便打算回去,可未走两步就撞到个人,将我下个半死。
“梓晏?”未想到撞到的人是他,还好自己未多言。
“你怎么在这?”
“摘葡萄,”我将用衣裳裹着的葡萄摊开给他看,以示自己所言为真。
“嗯,”他点了点头,晃悠着身子向我走来。
“二皇子,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我先走了,”我不知他想做什么,侧着身子随着他的一步步靠近而向后退。
“你怕我?”他用手抓住我的肩,不让我离开。
“没有!我只是困了,要走了,”此刻的他一身酒气,想必喝了不少的酒。梓晏的脾气又差,若一个惹他不高兴,他若伤我,哪怕是要取我性命,可没人会来酒。
他看着我嗯了一声,用臂勾住我的肩,另一只手托着我的头,就这么吻了下来。
我的大脑一瞬间的空白,呆呆地被他吻着,等反应过来,连用手抵住他。可他吻的更深;我的躲闪让自己最终无路可退,身后酒壶落地声响起,空气中便传来了酒香。
我的后路已绝,但他依旧不肯放手。
我的整个人倒向石桌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而我心跳快到不行,想要吸入空气,他的舌头就伸了进来,纠缠在了一起。
大脑已浑噩到不行,他这才从我的唇上离开,嘴里含糊地喊着谁的名字,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在他身下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可看到他脸上痛苦,我的心也随之疼了起来,不经思考地想抚上他的脸。
手方升起就被他抓住,他又吻了过来,不过,这次却很是温柔,而我不禁沦陷在这吻中,竟开始回应着他,却又不知怎的想到那日书房里的一幕,心里顿时清醒,将他推开。
梓晏意识不清的扶着桌子,我则趁此机会跑开,逃出了沁园。
回到东厢,镜中的自己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面色绯红,心也扑通扑通的快速度跳动。
躺在床上回想到刚才一幕,脸又不由自主的红了,我将手放在胸前自问道:“你是不是还很喜欢他?”
他今晚含糊不清下念着的那个人是谁,是男是女?他留在沁园喝酒,是不是那里有他的所有回忆,和某一个深爱的女子的过去?
睡前一直在想梓晏口中的那个人,晚上做梦竟梦到了。
他一身红衣坐在马上,不远处也有一个红衣女子,他们是要成亲吗?
我跑上前去追问,可马上的人仿若未看到我,满眼含笑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随后我又见到皇上与皇后,他们似乎是要拜堂。我跑上前去劝阻,他看到了我,却对我诉及的过往无动于衷,他的深情皆给了红衣女子,眼中皆是他。
后来的后来,我梦到自己竟然跪下恳求他不要拜堂。梦中的卑微,让梦里梦外的我都哭的不能自己。
梦里的故事,不知是谁擦去了我脸上的泪,还有那模糊不清的吻。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