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作者:主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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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二十五章娘亲?


      朱修桓与云平皆换上了乌笛包袱里的旧棉袄,且将从高家带来的衣服都重新包了起来。一行三人只装作乡下普通的过路人,故意哼着小调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树林,竟就这样混淆了四周弑神骑的警觉。
      虽说乌笛思想简单,关键时刻竟是她无意间救了二人。
      来到最近的城镇上,朱修桓帮着云平买了药,随后又雇了车来。担心事有多变,云平便央着朱修桓多雇了辆车,出城后两辆车便分道扬镳以分散眼线的注意。
      重新上过药后,云平倚靠在软枕上,轻轻合上眸子打算歇息一会儿。
      朱修桓翻着包袱,忽然间直起了身子,怔然地看向云平,“平姐姐,带来的茶叶我没找到,可是……这包袱里多出了这个玩意……”
      闻声睁开眼,云平恍然便瞧见了朱修桓面前的信封。信封上挥洒着“司空袭倾”四个字,如游龙般矫健飘逸,富极了司空袭倾其人的满身傲气。
      随手拿过信,云平直接将信丢进了暖炉中,只待它化为灰烬。
      “想来流火她能找到我,定然少不了那个人的一臂之力。”厌恶地看着暖炉中正燃着的信,云平无意间却瞧见朱修桓满脸尽是惋惜。
      叹了口气,朱修桓默不作声地坐在了一侧。
      乌笛叼着包子瞅瞅云平,又瞅瞅朱修桓,因觉得气氛尴尬,只好笑着探出身子道:“我听说你们楚国的皇宫是用金子堆出来的,你们有没有去过楚京,真的是那样吗?”
      想起皇宫,云平只觉得那是一场噩梦。
      朱修桓见云平脸色已然沉了下来,便只好凑过去应道:“皇宫不是金子堆出来的,只不过是皇宫用的瓦有金子一样的光泽。远远瞧着,皇宫就像金子堆一般……”
      “只可惜金子下面,都是数不尽的白骨罢了。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云平忽然打断朱修桓的话,稍稍坐起了身,“乌笛,松营那里的百姓多吗?”
      乌笛捣蒜似得点头道:“那里是两国接壤的地方,又离留廷汗不远,四通八达,过往的路人都会在那里停脚歇息。你只要坐在酒馆里一天,听听旁人嘴里谈论的东西,天下间的事你便可以清楚个七八成了呢!”
      掏出钱袋扔给了朱修桓,云平微笑道:“多年来,我们总算可以安家了,不是吗?修桓,不如我们在松营开一间酒馆吧。”
      “平姐姐就不怕袭倾公子出现,又百般地想要嫁给你?”朱修桓吃味地瞥了钱袋一眼,便将脑袋别到了另一边,“那么好的男子,你竟这样伤他,真是薄情寡义。”
      因为云平直接烧了司空袭倾的信,朱修桓抱有不满,倒是让云平摸清了朱修桓的心思。想来那个“天下第一公子”竟这样无意地勾住了朱大小姐的心,且还勾得那样牢实……
      云平本想要好生解释,但见着乌笛在场,便道:“旧日里我曾经得罪过那位公子,他故意在高香木面前假意倾慕我,实则是想让我们二人不合罢了。如今我如他的愿离开高府,他便也不会再与我纠缠了。司空公子不过是想解解气,对我并无意思。”
      见朱修桓眉头仍紧皱,乌笛连忙拽了一把朱修桓,笑呵呵地道:“我以为什么呢,你们姐妹俩感情是为了一个男人闹别扭啊!”
      朱修桓连忙道:“你误会……”
      “你们楚人说话拐来拐去,我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说起男人,我倒也是头疼呢。好好的男人不在外面打猎,居然去跟我们可汗抢汗位,如今那家伙做了我们的大汗,鲜卑也不知要变成什么模样了呢!我就是不服气男人做大汗,才离家出走来到松营呢……”打断朱修桓的话,乌笛说着说着竟说到了自己身上去。
      乌笛说话间叹气连连,显然早已忘了明明是她在劝其他二人。
      朱修桓苦闷地看向云平,又瞅瞅喋喋不休的乌笛,便又重新看向云平,“姐姐,我倒是也不敢生你的气了。反正如今咱们与他都是陌路人,倒也无谓了。”
      云平只是点头回应了一下,却又瞅着乌笛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在鲜卑,地位低下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学汉话。想来这乌笛倒也是非富即贵了,虽故意穿着穷酸,但只瞧说话的魄力便晓得不是一般人。
      “七年前,拓跋部落统一了大小部落。拓跋族年仅二十五岁的王子拓跋赫邪一手接管鲜卑大小事务,成为鲜卑大汗,倒也是轰动了大楚与留廷汗。男人称王,倒是前所未见。乌笛,你难道已经离开鲜卑七年了吗?”云平缓缓而道,留意着乌笛脸上的表情。
      眸中闪过一丝哀色,乌笛背靠上软垫,装作不在意地点点头,便也不再言语。
      云平低头瞅向桌上的暖炉,幽幽开口道:“六年前,我曾经去过一次鲜卑,那时拓跋赫邪派人将我们一众使臣都赶出了鲜卑境内,声称不愿见到楚人半丝头发。带着满载礼品的车队去拜见你们大汗,我连他的面都不曾见到,就这样受辱归来,倒是让我记忆犹新呢。”
      朱修桓不由得掰起手指算了算,再瞅瞅云平,“六年前,我好像才十六岁。平姐姐那时候竟然就当起了使臣……”
      “我那时候不过是个十九岁的丫头,心高气傲,一心想着向陛下邀功。受了那样大辱后,若不是同行的司空大人百般阻拦,我险些做出糊涂事。”云平说话间,不禁眉头紧蹙。
      朱修桓瞥向云平,忽然笑了出来,“倒是第一次听平姐姐讲起自己的往事呢。”
      “只是无意间提一句,瞧你笑的模样。”云平故作嘲讽地哼了一声,自己却又不由得笑了出来。
      无意间瞧见乌笛仍低头不语,朱修桓一把将乌笛揽入怀中,贴上她的脸便道:“乌笛啊,你突然不说话,我都不习惯了呢。来来来,笑一个。”
      “我不想听见拓跋赫邪这个名字,你们继续聊天吧,我出去陪赶车的人聊天。”乌笛挣开朱修桓,默默地起身走出了车厢。
      看着乌笛离去,朱修桓有些摸不着头脑。
      云平喝了口热茶,“想来她的出身,倒也不亚于你。你们这些大小姐,倒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将茶杯搁在矮桌上,她接着道:“步陆孤,是鲜卑大族姓氏。且见她的模样,想来定是旧日里与拓跋赫邪熟识了。”
      “这些日子我其实一直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旧日里,你的名气大过了天,我们家破落之后,我更是恨透了你。受那非人的折磨整整两年,我因为你而逃出来时,你在我眼里真的是我的大恩人。虽然住在高家被人使唤,但总是托你的福,日子一天天好过起来。可是忽然有一天,我的恩人变成了我的仇人,我本以为自己会恨透了你这样骗我。躲在那树上,你让我杀你,我动手后自己的身上却也是痛的。”朱修桓说话间不禁哽咽,“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了,又因为乌笛在旁,我一直不敢告诉你。那日我买了包子,只想一走了之算了。可是……”
      朱修桓抬起眸子,眼泪如雨而下,“云平,我恨你。”
      点点头,云平没有应答。
      不禁捂上了嘴,朱修桓努力克制着自己,手牢牢抓上车子的窗框,直到指节扣得发白,“云平,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坏人,我一直都告诉你,我是坏人。”云平重新端起茶杯,平静地道:“四年前,我指挥弑神骑将司空启一家灭门。司空家的三少爷司空玉钦,也就是你心仪的袭倾公子,他倒是比你还恨我。当年他刺杀我未遂,被我关进地牢里受尽酷刑……”
      “为了一己,不惜杀害众多无辜性命。冷血麻木,机关算尽,如同皇上手里的一把冰冷的匕首。只是我不晓得,这些年在我身边的那个心地善良的平姐姐,怎么会是皇上身边的那个云御司。我只想问你一句,云平,过去的近五年间,你待我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朱修桓的眸中悲色早已盖过怒色。
      明明静下那么多天,忽然间朱修桓又向自己追问起来,云平的确吃惊不小。
      云平沉默了许久,只得将头偏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见她那般模样,朱修桓故作满意地点点头,“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想来我的平姐姐已经凭空消失了,我面前的只有一位御司大人您。”
      马车在路上行进了一个多月,期间朱修桓与云平对话极少,开朗的乌笛倒成了车内笑声唯一的来源。
      云平心里清楚,就算朱修桓没有亲手杀了自己,二人间的间隙已然注定要永远留下了。
      马车停在松营的城门前,大家下车后,乌笛率先欢呼了一声。
      身上的伤已然痊愈,云平背着包袱率先进了城,乌笛立马小跑着跟了上来,扯着云平的袖子便吵着要带路去她家。
      朱修桓一个人走在二人身后,倒也没什么言语。
      松营因长年南来北往的商人客居,虽不比大城池那样繁华,倒也算得上百业兴旺。只是这里鲜卑人和楚人混居,治安着实不好罢了。
      三人来到一间小院前,乌笛拍拍门,大笑着喊道:“娘!我回来了!”
      破旧的木门被猛地拉开,一个穿着楚国服装的女人微微一愣,连忙拉上乌笛的手,“等你回来我算是等得……她们是谁?”
      “我一路打听到那支臂环被卖去了京城,可是我还没到灵州就已经花光了盘缠。刚好路上遇到这两个想要来松营经商的人,所以我就跟她们一起回来了。”乌笛故意隐去了她从二人对话中听到的其他事,只假作她们是商人罢了。
      女人点点头,眼神中却不免有些失望,“人没出什么事就好,你自己留书出走去帮我寻那臂环,可算是吓坏了我。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我早就不在乎了,你这丫头真是……”
      “当初是我逼着娘卖了它,也算是我的不是了。好了好了,先让修桓她们进屋吧。”乌笛说着先行跨进院里,云平和朱修桓纷纷向女人低头见礼,随后便一同进了院子。
      那女人多瞧了云平一眼,云平也稍稍留意那女人,两人忽然间竟对视了起来。
      云平听到“臂环”二字,便想起几年前取到那刻着“安”的臂环。
      见状,云平便从怀里掏出了那被锦帕包着的两只臂环,取出前几年得的那只问道:“这臂环,不知伯母识得吗?”
      女人愣了愣,吃惊地一把夺过云平手中的臂环,“安儿的臂环在你那里……你是谁?是你从贩子手里买走了它?”
      重新将自己的臂环递给女人,云平已然哽咽,“你……认得它吗?”
      女人接过那只臂环,定睛瞅见上面刻着的“平”,一时间险些失手将臂环掉在地上。她重新看向云平,嘴唇颤抖着,半晌久久不能发出声响。
      朱修桓和乌笛早已进屋,院内只有她们二人,十分安静。风扫过院内柿子树的枝桠,沙沙作响,同时也撩动着云平的心绪。
      “她已经死了,这东西你是从哪里买到的?”女人捏着臂环的手迟迟没有放下,“你……你是谁?”
      “你曾经有过女儿吗?”云平试探性地问道,心里倒也不确定。
      女人点点头,眼眶红了起来,“平儿……外面都说平儿已经死了,可是可是……你拿着平儿和安儿的臂环出现,你……你的脸这样像我……”
      “你知道我叫平儿?”云平心里似乎已然有了着落,“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旧日里寻了那么久自己的亲人,可是都没有半丝消息。”
      忽然女人一把将云平拥入怀中,痛哭了起来,“平儿,你一定是娘的平儿!娘不会再离开你半步了,娘对不起你……”
      失神间,云平缓缓抱紧女人,“乌笛说我长得像你,我便留了私心来到此处想要见你。可是一切来得太快,我怕自己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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