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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宝蚕落水
“喵···”
妺喜睁开双目,低头去瞧。一只没有丝毫杂色的白猫趴在她脚边呜呜轻叫,她轻轻抬脚它便伸着绯红的小舌舔舐着妺喜裙摆下光裸的脚踝。这样来回逗弄着它,妺喜便轻声笑了出来。
“小可爱,你是谁家的?迷路了吗?”妺喜弯下身子,将小猫轻柔地抱进怀中。它极为温顺地在她怀里蹭了几下,继而伸着小舌头颇有些讨好般地舔着妺喜的手背。妺喜双眼因为含笑的缘故,弯起一双好看的月牙形,少了平日的淡漠多了一份她这年纪该有的娇美。屋外的一双幽深眸子,在见到她带笑眉目时也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陛下,嬉夫人好像很喜欢。”
赵梁咧着一张尖嘴猴腮的白脸,笑着轻声说道。夏履癸点了点头,眉目里不是以往的残暴而是柔亮的光泽,勾了勾唇,难得一副心情极佳的模样道:“喜欢就好,回去吧。”
“大王不进去陪夫人吗?”赵梁奇怪了,大王明明亲手将那小猫送给嬉夫人,怎么又不进去陪陪她呢?
“难得她笑得如此开心,孤一进去怕是要打碎这美好了。”夏履癸说这句话的同时,眼底微微有丝薄伤。赵梁还想说什么,夏履癸已然拂袖往长廊侧走去,只能将出口的话咽在喉口匆匆地跟了上去。
等屋外没了一丝动静,妺喜才缓缓抬头望去,眸眼微动深吸了口气以来平复心湖。没等心情平复了,一个宫婢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夫人····宝蚕···宝蚕她···”
“宝蚕怎么了?”妺喜抚着白猫的手顿住,抬首蹙眉瞧她。
“宝蚕落水了,在···在荷塘,说是为了给夫人捡绣鞋。”
“绣鞋?”妺喜一下子有些疑惑,左右想着突想起昨日采荷时的场景,绣鞋明明在岸头却不见了,分明知道是那两个夫人干的好事,如今却又为何出现在荷塘?由不得再多想,妺喜起身边随着宫婢的引路向花园走去。
到了荷塘,许多宫人围成了一团。妺喜走来时,宫人们连忙跪地请安。她也顾不得让她们快些起来,只是瞧见宝蚕浑身湿透地倒在地上,胸口依旧起伏着,口中吐着些许吞下肚子的塘水。
“宝蚕,宝蚕。”妺喜蹲下身子,边唤她名字边摁住她肚腹好让她将吞下肚子的积水全数吐出来。宝蚕哇的一声,当真吐了写水出来,被水沾湿的发丝有些狼狈的贴在她此刻有些惨白的脸颊上,她睁开双眼第一眼瞧见的是妺喜,顿时眼底噙出了泪。颤抖着唇,开口
“夫人,宝蚕替你将···绢鞋来回来了。”
被她这一说,妺喜低头去看才发现宝蚕有些费力的举起右手,手里紧紧拽着一直淡红色绢鞋。有那么一下子,妺喜心口难过的发酸,有那么一下子,她很心疼面前这个年纪小小的宫婢。
“将宝蚕扶回离合殿,再寻太医前来探诊。”妺喜收回眸子里的雾气,扭头对着身后一干傻站着的宫人吩咐。宫人们立刻七手八脚的将宝蚕抱起,匆匆前往离合殿的方向走去。妺喜顺着湖水里映出的对面倒影抬眼去看,对面的长亭内胥夫人盈盈娉婷地站在那,脸上一贯的妖媚外还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瞧见妺喜望向自己时也毫不顾忌的抬了抬下巴,媚眼轻瞟过去。
妺喜不理会她的挑衅,只是盈步向胥夫人的方向走去,直到离她近了,视线便瞧清了石桌上一只淡红绣鞋,上面绣着繁华的刺绣,摸样小巧好看。妺喜自然清楚,这一只绣鞋正是自己昨日丢失的。
“是你将宝蚕推下水的。”
妺喜开口就是一句肯定的语气,连质问的语气都没用上。胥夫人闻言鼻尖冷哼,斜眼轻瞟道:“不是我推她下去的,是她自己非要去捡你的鞋子就跳了下去,明明不会凫水非要演忠心。”
“既是不会凫水,这样做更加看出忠心。若是今日我将你推下水去,你身后的这些宫人怕是无一人敢为你涉水冒险。”
妺喜脸上除了平日的淡漠就是清寒,胥夫人被她这一说,神经顿时紧绷起来,瞪着一双眸眼扬声道:“你又怎么知我身后的宫人无人敢为我涉险?”
“不信你去试试。”妺喜淡定一言,忒然上前几步在胥夫人还未搞清状况下,脚步踩上胥夫人的裙摆,这样近的距离下胥夫人本能的向后退去,一退裙摆被踩身子一歪就像亭栏外倒去,妺喜勾唇抬手毫不避讳的在她肩膀上重重一推。
“你!!”胥夫人一下子大惊失色,重心不稳腰际撞上亭栏翻身掉了下去。只听扑通一记的溅水声,原本波澜不禁的荷塘边扬起阵阵涟漪。
“夫人!”宫人们顿时吓坏了,扶着栏杆唤叫胥夫人的名字,却无一人敢跳下去救她。妺喜微抬下颚,以俯视的角度看着在湖水里死命挣扎的胥夫人
“胥夫人,事到如今你可看清身边的这些奴才们?宝蚕为我一只绢鞋可以身犯险,而你却是落水狼狈无人敢下水相救。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我自来无争,你不相犯我自当清静,你若犯我,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这句话,最后再见胥夫人渐渐下沉的身子后才见闻声跑来的侍卫跳下了水,将胥夫人拖回了岸上。
胥夫人连呛了就口水,扬着尖锐的嗓音就对着对岸长亭内的妺喜大叫
“施妺喜!!你休要活得清静!!”
“愚笨之人,自有愚笨下场。”
妺喜低声吐出一句话,不再管她的大喊大叫转身就往离合殿的方向扬长而去。
回到离合殿的时候,太医正好从殿内走出来,妺喜上前询问了几句,听闻宝蚕安然无恙便也松了口气。绕进内屋的时候宝蚕已经醒了过来,见到妺喜走来就要起身行礼,妺喜上前扶住她问道:“你可知晓自己做了什么事?为了一只无用的绢鞋差点不要了性命。”
“我不知道什么奴婢性命值多少钱,只知道那是夫人的鞋子,宝蚕就一定要拿回来的。夫人是在生宝蚕的气吗?”
宝蚕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就要有泪水滑落,这样年纪的一个小女孩表面娇弱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坚强,和她的九品一样,让人又爱又恼的孩子。妺喜坐上软榻,伸手将宝蚕拉进自己怀中,手心轻缓地抚上她的发顶轻声叹
“宝蚕,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做到连性命都不要。若是没了你,谁陪我说话,谁陪我在这荒凉的后宫一起生活下去。我一个人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更没有爱人,你是我如今唯一信任的人,你若没了,谁来好好同我生活。”
“夫人····宝蚕错了,宝蚕知道错了。”
一听她的话,怀中的宝蚕顿时扯开嗓子痛哭了出来,一双小手揪着妺喜的衣袂上气不接下气的啼哭。妺喜有些哭笑不得,抚着她的脑袋安慰,过了许久才将她安抚了下去。等妺喜哄着她睡下后,夏履癸却是匆匆跨进了屋子来。那张俊美的脸上第一次没有轻浮的笑容,只是满满惆怅。妺喜顿住步子也不靠近他,只是静静看他。
“美人,你方才将胥夫人推下了水?”
夏履癸蹙紧眉目,眸色深沉。妺喜轻轻点头,话语仿佛隔着数层薄纱传来般轻渺
“哦?大王是来兴师问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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