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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楚田
“怎么了?!” 一睁眼就见游游抱着膝盖掉眼泪,第一反应就是和仝尧吵架了,“仝尧干什么了?!”
“法国输了!呜呜……”
晕倒!自己也是哭着哭着睡过去的,实在没力气再为足球着急了。时间已经不早,再不快些一小时的工资就没了。
“啊,这是怎么了?” “Phoe,早——呦,怎么了这是?” “昨晚看——呀,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该死的·#¥*%%#·,冷水拍了半天眼睛还是肿得红红的,和邦尼兔有一拼。只好不负责任的怪到足球身上,演了游游的超级模仿秀—— “法国输了……”
终于蒙混过关。
「おはよう。」(早上好。)
「おはよう。あっ、どうしたのか。」(早上好。啊,怎么了?)
「フランスが負けた。」(法国输了。)
「あ、はは、それか。いいよ、いいよ。Phoeの泣いた様子が初めて見たのだよね。はは。」(噢哈哈,那样啊。好了好了。这可是第一次见你哭啊,哈哈。)
「何を。」(什么啊。)
「はは。」(哈哈。)
「Aibaさんは九時にCNCとのミーティングがあります。ほかの通訳を探してあげて、いいですか。私は、ね。」(部长今天9点钟和CNC的会议,再帮您找另外的翻译好吗?我这样子……)
「いいよ、任せる。」(好吧,你看着找吧。)
「はい。」(好的。)
Aiba是我的直属上司,一个倔强又可爱的五十岁老头。虽说年纪一大把,还是蛮帅的,只是个子太矮了。幸好我也不高,怀疑面试时之所以五人中选了我,是不是因为其他四人都比他高太多的缘故。
对于毕业不到一年就辞职重新找工作的我来说,他给了我不少宽容和鼓励,所以每次当他大发脾气很不友好的时候,只好当作买大件家电附带的小小不良了。总之工作上老头要求很严格,私下里却也细心和蔼,作为上司应该算很好了。想到又要辞职,不知道他是否会很失望。
「もしもし、、、Aibaさんは会議中ですけど、、、はい、帰ってからすぐ教えます、、、はい、分かりました。」(喂,你好……部长正在开会……好的,部长回来立刻转告他……好的,明白了。)
「忙しいね。」(很忙啊。)
「あっ、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何日も見なかったんですね。」(啊,您早。好多天没有见到您了。)
「上海に行った。」(去上海了。)
「博覧会ですか。幸せですね。」(博览会吗?幸福啊。)
「そうね。あっ、これ、プレゼント。」(是啊。对了,这个给你,礼物。)
「あっ、ありがとう、、、きれいですね。」(啊,谢谢……好漂亮啊。)
「好きならいい。」(喜欢就好。)
「本当にありがとう。」(真的很感谢。)
「いいえ。あの、」(不客气。恩……)
「え、」(什么?)
「うん、別に。じゃ、仕事。」(噢,没什么。好了,工作去了。)
「はい。」(好的。)
“小姐,我都快睡着了!”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来个大客户,我们忙得连午饭都没吃!”
“是吗,有大钱赚还不好。”
“哪那么好赚,三层的别墅,要求多得让人头疼!对了,你发什么神经?顶着兔子眼,还要逛街!”
“少废话,来晚了来敢嚣张。”
“走吧,别坐着了,再睡就该被人拐卖了。”
“被你。”
“什么啊,没发现窗边那个人盯了你半天吗?还挺帅的哎!真是迟钝。”
“恩?谁啊?”
“我哪知道。回头看看。”
“不看,走吧。”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等一下……” 游游掏出镜子,“整整你头发,乱死了……看到了么?”
“别看了,是我上司,快走!” 我拉起游游狼狈的跑出Starbucks。
又想起中午吃饭时的事……
“Phoe,要不要给你介绍?我哥真的不错。”
“谢了,本姑娘还是单身比较好,呵呵。”
“Phoe才多大啊,你哥都快三十了吧……你对谁笑呢?”
“嘘,当然是我的偶像啦。”
“企画课长?”
“恩,就坐你们俩身后,刚走掉。吃得还挺快,刚坐下就走了,可恶。真帅啊……”
“花痴!”
……
“想什么呢?问你呢!” 游游拽了我一下。
“恩?”
“我说你上司真帅啊。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日本人。”
“会说中国话么?”
“会。看那边那个吊带,黄色的好看还是白色的好看?”
“黄色的吧。”
“我也觉得。”
仝尧,“两位小姐终于回来了!”
游游,“什么饭,饿死啦!”
齐展风,“饺子。”
“我不饿,你吃吧。”
“不会吧,逛了仨小时,我都饿扁了。你又不是铁人,别发神经了。多少吃点。”
“吃点儿吧。洛说是你最爱吃的大虾仁儿的。” 齐展风不说还好,说了我更不想吃了。可游游死拉硬拽,非要我坐下来,只好勉强拿起筷子,仝尧看看我,又看看沙发上的齐洛,最后什么也没说。
我胡乱吃了几个就起身回卧室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还有他婚礼的场面,难受的要命。
转天一早游游还没起床我就收拾好独自出门了。周末的清早路上人很少,我漫无目的上了辆没什么人的公车,听报站到了海心公园就下了车。时间太早,公园还没开门,我在前广场的喷泉边上坐了下来,不知要做什么。看几个晨练滚轴的五六岁小孩,无忧无虑得可爱。
一个上午整个公园都被我走遍,孤魂野鬼游荡一般,又想起他的声音,他唱的歌,努力不去想都不能够。
走出公园,已是下午一点多,还是一点儿饿的感觉都没有。看广场上停着辆献血车,就走了过去。
刚要坐下来填表,就被人猛的拉了起来,一阵头晕。周围的人都很吃惊,我头晕还未过去,就被拽着走到喷泉边坐了下来。低头缓了几分钟才好过来,一瓶拧开盖子的鲜橙多递了过来,我喝了几口。
“不高兴就去献血,都像你这样血库也就不用发愁了。”
我起身要走,又被拉住,差点倒在他身上。挣开他的手,我只好又坐了下来。
我不想再和这个人多说任何一句话。他似乎也无意再说什么。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他递给我一张卡片,“他的电话。”
我接过卡片,将背面转过来,轻轻的撕开,再撕开,直到撕不动。他一直看着我。
再也管不了谁在旁边,忍了一天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不想要他递过来的纸巾,胡乱抹了把脸,起身要走。
这次他没有拦我,而是也起身拉起我的手说,“ 一起打车回去吧。”
我甩开手,转过头送他一个大大的微笑,“不用了,齐先生,谢谢。”
“ 楚田——”
“我姓祁,我想我们还没有熟到直呼名字的地步吧。”
“ 楚田……”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但看到我冷漠的笑容,再也没开口。我终于独自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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