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皇三嫁

作者:艳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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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局暗涌


      眨眼之间,夺命之手已至眼前,危百尺右手青筋毕露,紧紧掐在冰玉煌脖颈间。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不出意外,冰玉煌性命休矣。

      片刻后,却见本该气绝人亡的冰玉煌依旧静静站在密室中央,眸光璀璨,面色红润,喘息如常,反而危百尺额头开始沁出汗珠,双唇抿紧,面色越发肃然。

      募然横亘在二人之间的烈无苍抬眸,对上危百尺怒火翻腾的双眸道:“百尺,看来你在府中亦没有荒废时日啊!”

      危百尺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一眼烈无苍,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松开手指。而冰玉煌脖颈上竟没有一丝丝的被钳制的指痕。

      烈无苍紧随着松开钳制在危百尺腕儿间的手指。

      定定瞅着自己手腕间红红的痕迹,危百尺怒气未消又添滔天怨气:“烈无苍呀,烈无苍,你怎么就下得去这么狠的手呢!我任劳任怨的为你看家,到头来竟是被你如此刻薄,你是如此来回报我的!”

      烈无苍闻言,眸中顿现笑意,颇有些戏谑地看着危百尺道:“你若现在想在府中养老,我绝无二话,而且给你与我相当的用度。”

      “什么!养老!”危百尺闻声顿时炸毛,幽怨的表情眨眼间已变,眸中刻满了千千万万的不同意,急急说道:“养老,我没听错吧!那怎么可能!想我如此年青力壮,当管家那是小菜一碟,得心应手,再当上几十年都不成问题。”

      烈无苍颔首,随即接着他的话茬儿道:“嗯,如此甚好,那你就继续干着吧!我还正愁没了你这个管家该怎么办。”

      危百尺登时呆住,瞬间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烈无苍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为何让他觉得里面盛满了浓浓的得意?

      冰玉煌在旁看着二人言语交锋,对两人的关系渐渐了然于胸。随即看向危百尺,打断了他的神游:“危管家!”

      危百尺闻声转眸,看着冰玉煌。

      冰玉煌接着道:“烈王救我,看重我还有利用价值,若来日价值已无,你想杀我,定然不会有人阻挠。”

      危百尺怔了一怔,眸光微沉,随后抬眸再次望向冰玉煌:“后来之事后来再议,无苍既然将你带来,我自无异议配合。”

      冰玉煌心知肚明,方才即使烈无苍不出手,危百尺亦不会下杀手,此时话既已经挑明,她亦无须费心,随即颔首以示赞同之意。

      “言归正传吧!”烈无苍话落,随后将写在纸上的计划交予危百尺说道:“详情都在上面。”

      危百尺接到手中细细浏览,又粗又黑又长的眉毛不时向两侧挑起,眉头不自觉就皱在一起。

      片刻后,他把纸放在灯上燃为灰烬,扫过冰玉煌平静的双眸,望向烈无苍道:“人马调动我再细作安排,争取万无一失!”

      烈无苍点点头,最后再次对二人嘱咐:“计划进行时难免会有预料不到的变数,到时再见机行事!”

      密室之谈不久即结束,三人相继离开密室。

      危百尺对最后出来的烈无苍道:“我去送他回泗水苑。” 冰玉煌心下暗忖,危百尺此人心思极细,大事之外居然还会顾忌到她初到府中不熟悉路径,看来烈王府管家也不只是管家那么简单。

      烈无苍点点头:“我在书房!”

      危百尺笑着回道:“老规矩!我怎么会忘!”

      夜色重重,皓月之下,府内路径清晰可见,两条斜长的人影映在石子铺就的□□上,连人带物,一切景致都泛着青兰的色泽。

      冰玉煌行进间突然出声,打破了寂静的夜色:“危管家,方才,你虽是玩笑之意,但烈王那句允诺确是戏谑中带着绝对的真实。你回答我,他因何要许下那般诺言?”

      危百尺听了,猛得一怔,脚步微顿,却是沉默以对。

      两人默然前行,冰玉煌耐心等着答案,似乎已料定危百尺定会告诉她前因后果。

      良久,危百尺步伐不变,轻轻嘘了口气,幽幽说起往事:“我是武昌候之子。父亲战死沙场母亲殉情,那时我还年幼,先皇以示皇恩,便将我养在宫中,恰巧让无苍母妃抚养,我与他一同受教长大。后来无苍拜师,我留在宫中。无苍回宫后领兵,我便随其征战沙场,破百群诸城时,有人暗刺,我替他挡了死劫,虽然大难不死,却终是无法再上沙场。”

      三言两语,事情来龙去脉已然交代清楚。言语间,两人不知不觉到了泗水苑苑口,危百尺停下步子,眸中闪着耀目的光泽,看向冰玉煌道:“他既有无法放下的责任和执着,我在所不惜亦要助他得偿所愿。”

      冰玉煌抬眸射向危百尺眼眸深处,似询问又似肯定道:“为他你宁可舍下荣华富贵,平步青云之路,甘愿在这王府中屈就当个管家?”

      “哈哈,人各有志!”危百尺扬声笑道:“到了,今日你就勉强在此休息,邀月楼我会尽早收拾好。”干脆浑厚的笑声在万籁俱寂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危百尺将手中路灯笼交予冰玉煌,转身顺着路踏着月色而去。冰玉煌回头一望,明月之下,挺拔的身影,坚决的意志,是该赞危百尺情深意重,还是该叹烈无苍……!

      冰玉煌走近苑内,见屋内点着烛火,匆匆进去,果然是碧艳还在等她,等得都睡着了。

      “张碧艳!张碧艳!醒醒!”冰玉煌走到桌边推推趴着睡着的碧艳。

      张碧艳听到叫声,迷迷糊糊睁开眼,乍然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下子清醒过来,差点儿就失声尖叫出声。

      幸好冰玉煌看她的样子,急忙说道:“我是月奴!”

      张碧艳这是第一次看见冰玉煌的真容,心有余悸间再次抬眸,看到熟悉的鼻尖和嘴唇,才定下神来。

      冰玉煌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竟忘了将面具带上,随即笑道:“碧艳,我长得如此惊悚吗?让你看到我竟然吓得魂不附体?”

      碧艳闻言面色羞得一红,望向冰玉煌含笑的星眸,急急解释:“公子千万别误会,我怎会有那样的意思,是我的错,方才没有认出公子来,公子天人之姿,怎么会吓人呢!”

      冰玉煌笑着打断她:“无妨,现在精神了吗?灯笼在那儿,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碧艳关心道:“多谢公子,我不困,让我侍候你梳洗吧,烈王有没有为难公子你? ”

      冰玉煌微微一笑,看着张碧艳道:“碧艳,我与他的关系你已知晓,烈王怎会为难我,今日殿上还多赖他费心周全,这不是已经和你说过?”

      张碧艳闻言不由抿起了双唇,冰玉煌看到,笑着转移话题:“日后无事,你多去叶医师处走动,亦可学些医术傍身。府中只你我二人来自灵月,安全为首要。我不可能常在府中,叶医师此人值得信任。”

      “嗯!”张碧艳听着冰玉煌再三嘱咐,心中一股暖流划过,轻声答道。随后伺候冰玉煌洗漱后回到了自己房内。

      碧艳走后,冰玉煌沉默的站在房内,凝视着闪烁的烛光,黑眸一动不动,可她微蹙的眉心,却显示了内心的纷扰,披散的黑发熨帖的披在身后,窗边映着清俊秀逸的身影,只闻一阵吹气之声,屋内烛火熄灭,黑暗笼罩了一切。

      危百尺回到书房推开门时,烈无苍正站在散发着紫檀香气的书桌前,眸光凝在书桌上的一幅卷轴之上,卷轴边际暗藏流彩云纹,中心画纸白皙如新,画中是一名身着湖水色衣裙的女子。

      “你又在看这幅画了!”危百尺顺手关好门后,边出声边走近烈无苍。

      烈无苍抬眸。危百尺走近后,幽幽道:“这次在灵月依旧没有找到人吗?”

      烈无苍小心翼翼收起画卷,装进特制的画匣,轻“嗯”一声道:“谈正事吧 。”

      危百尺看着他将画卷放进暗格,不由露出浓浓的怀疑道:“无苍,你确定此人真的在世上,而不是你臆造出来的?”

      烈无苍不假思索道:“我亲眼所见!”

      危百尺接着道:“你难道还要一直找下去?”

      烈无苍回身望着危百尺,沉默不语。

      危百尺紧紧盯着烈无苍,继续说出残酷的事实:“已经五年了,你可想过五年间会发生很多事情,她可能已经嫁与他人?孩子都有了?你找到又能怎样!”

      烈无苍神色一如往常的坚定:“不论如何,我都要找到!”

      危百尺望着烈无苍执着不退的黑眸,叹息一声,忽然想到密室中看见的容貌:“你留冰玉煌一命,是不是因为他相貌肖似画中之人?”

      “百尺,你跟随我这么多年,何曾见我感情用事?”烈无苍不答反问道。

      危百尺无奈扶额:“罢了,不逗你玩儿了。看你这么多年思慕佳人,却求之不得,终日对着一幅画黯然寡欢,我真替你伤神!”

      烈无苍对他的夸张真不知说些什么,随后端起一盏宫灯放在房内的硬榻上,两人各坐一边,详细说起了攻取灵月前后的情形。

      同一时间的帝都,另一座府邸内亦有有心之人,不眠不休。

      偌大的府邸,四处灯火尽灭,只有一处卧房内还闪着暗淡的烛光,在夜色中显得分外醒目,屋内低沉的声音轻轻的回荡。

      暗昧的房间内,隐约可见床上斜躺着一人,面朝床内,仅着底衣,神情慵懒惬意,双眸微阖,薄薄的锦被覆在腰间,一只骨节匀称的手撑在额边。

      床前立着一人,在白烛下细细一字一句读着手中字条上的消息。

      突然床上之人回头,打断他的声音,道:“秋韵,去倒杯茶!”此人即是曜日宰相宿淮卿。

      而秋韵则是自小跟在其身边的书童。宿淮卿为其取名锦秋韵,虽然锦秋韵千般反对,万般抗议,最终没能让他改掉这个一听就像女人的名字。于是秋韵秋韵,牢牢刻在心不甘情不愿的书童身上。

      宿淮卿话音落后,锦秋韵眸中无奈闪过,放下手中从烈王府中传回的信息。起身就着昏黄的烛光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水。回程中一不小心撞到了把椅子,差点儿洒了杯中茶水。

      宿淮卿听到响动,转了个身子,望着锦秋韵,叹息道:“我跟你讲过多少次,要小心,要仔细,撞到了东西不要紧,要紧的是别发出声音,我们现在在干的事情岂能让旁人发觉?为此我还特意只点了一小根儿白烛……”

      锦秋韵听这句话听得都快起茧子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床边,打断他道:“茶来了!”

      宿淮卿不情愿的停下絮叨,懒懒的掀了掀眼睑,大大打了个呵欠,道:“你喝吧,我听你声音暗哑,读得又那么慢,想你定然是渴了!”

      锦秋韵忍不住翻翻白眼,紧紧闭住眼睛,憋下心中那口气,才转身将茶杯放下。继续拿起字条,读起来。
      片刻后,抬眼望着宿淮卿道:“读完了!”

      宿淮卿猛得睁开眼睛,不可置信道“什么,完了?这次的怎么这么短?烈无苍回府就干了这么点儿事?还是小三儿偷懒了,怎么一次比一次的内容少!”

      锦秋韵毫不客气反驳道:“这么一天,烈王能做什么事?有这些就足够了。”

      宿淮卿顿时委屈道:“哎,如今的日子,这主人是越来越不好做了,既得考虑下人的身体,还得照顾下人的心情啊!秋韵,你只顾着小三,也不想想我的难处。”

      锦秋韵丝毫不理会宿淮卿的抱怨,走近床边,直接将薄被拉起来盖在他身上,道:“天色不早了,歇息吧!想要和烈王斗,你也得有个好身体才行。”
      言罢,吹灭唯一的白烛,准确无误的从床边轻轻退出了房外,没有撞到屋内任何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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