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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议流言
灵月被灭,如何稳定灵月,让灵月众民真正归心臣服,是重中之重。大军从灵月凯旋第三早朝,此事即纳入朝廷公议。
烈无苍使计攻下灵月后,仅做了安抚暂安为主的简单处置,虽然有前面所灭百群、的卢可做参详,但各国情形迥异,万不能一法适众,因此具体用何策略还需与众臣商讨。
皇宫大殿内,烈无苍、明王烈无过二人在龙座之下特设摄政王座,宿淮卿作为首宰,位列文臣武将之首,与烈无苍、明王共同辅佐尚未成年的烈元皇,亦享有此殊荣。梁王烈无庸、祥王烈无忧专司皇宫钱粮调动,配合烈无苍征战所要军需,玉王监管工部,德王路光阴只享有爵位,并无任何实权,但既已经降于曜日,定然要出现在殿中参与早朝。三人设坐于殿内左侧,文武官吏相继依品级左右坐于殿中。
烈元皇扫过众人,出声询问:“诸位爱卿对如何处置灵月百姓和官吏之事有何意见?”
殿内寂然无声,一片庄严肃穆。
德王路光阴在话音落后,抬眸望向龙座之上的烈元皇,同时亦是对着烈无苍、烈无过、宿淮卿,朗声说道:“回禀皇上,臣就自己所知有关灵月百姓的情形说出,或有不全,以供诸位大臣纳入考量。灵月之人秉性淳善,不喜争斗,安土重迁,善忍,却也保守拘泥于旧俗,不易变通,再者灵月地域广阔,天时地理尽占,一向风调雨顺,因此物产富饶,百姓基本自给自足,但是前些年接连大旱,民众生存唯艰,今年稍有好转,但也不容乐观。”
路光阴言语隐晦,但也看得出他有心袒护灵月百姓。灵月兵败如山倒,一方面纵然是因为曜日军队强大,另一方面与灵月内政交困,天灾人祸,民心不安关联甚深。
话音落后,烈元皇眸中露出赞赏之意,随即出声,嘹亮的嗓音响彻殿内:“德王谏言诸位爱卿可听清了?灵月败亡之因,身为曜日的国君和大臣,必须引以为戒,若无警醒,他日曜日必当会步灵月后尘。朕绝不想看到我曜日国祚如此断绝,曜日未来朕就寄托在诸位大臣身上了。”
明王老迈的双眼望向烈元皇,浑厚低沉的声音透出欣慰:“皇上年少即深明大义,是我曜日之幸,是天下百姓之幸,臣总算没有辜负先皇临终之托!”
烈元皇微微一笑,道:“皇叔谬赞,多得几位皇叔教诲和宿相辅佐之功。先皇训诫侄儿心中永不敢忘。”
片刻后,梁王率先提出了谏议,面向烈元皇道:“启禀皇上!”
众人皆备其粗亮的嗓音吸引了注意,只听他继续道:“依我看,直接把这些个官吏也统统杀掉,换用我曜日之人,一次性解决,不留后患。”
其他大臣中有三四人亦是此意,随即出声附和:“臣等赞同梁王爷提议!”
明王双眸微闭,众人无法猜测其对此提议有何想法。
过了一阵儿,思谋良久的吏部尚书谨慎谏言道:“梁王殿下的提议固然不错,可以一绝后患,可是后续官员派遣却成了大问题。”
“首先,要挑选熟悉灵月民情之人,在曜日是可选拔出一小部分,但是无法全部满足灵月需要,即使熟悉民情之人亦不能说其就能处理好灵月境内之事,冒然直接治理起来恐诸多不便,处理不好极有可能造成彼此间的冲突,反而违背了初衷,这样耗时耗力耗人耗财,还充满诸多不可预知的因素,臣认为此举不妥。”
“哦!”烈元皇望着吏部尚书问道:“既然如此,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吏部尚书虽详细分析了梁王措施的利弊,但也无甚良策随即道:“陛下恕罪,臣暂时还未想到。”
就在此时,祥王望向烈元皇,沉稳有力的嗓音在殿中响起:“臣之想法,有罪的杀,无罪的留下,依其能力大小继续任用。”
一直沉默不语的宿淮卿突然转头望向祥王,眸光瞬间放亮,赞叹之声溢于言表:“无罪者为我曜日所用,祥王此策妙矣!与宿某所想不谋而合。以其人制其人,乡不易,俗不改,省却不少功夫,确能达安定之目的。表象治理之人不变,变动之势越小,民心也就越安,对我曜日之统治大利啊!”
大臣中有人听宿淮卿如此分析,连宿相都赞赏的话,没有任何疑问,定然是好策略,本还犹豫是否赞同之人如吃了定心丸,谁又愿意错过如此彰显自己明智的机会,急忙扬声附意:“祥王殿下英明!”
祥王面上神色却并不轻松,此时眸中带着思索,扬眉看向宿淮卿,听得出宿淮卿断章取义,必然还有未尽的话。
果然不出所料,宿淮卿眸光随后带了戏谑的笑意,看向殿中的那几位大臣,口中语气倏然一变:“只是,明王殿下前一句恐要遭人诟病。”
说到此,宿淮卿的眸子穿过众人的视线,转向了方才附和的大臣中,直直对上典仪赵青,眼中带着冷峭的笑意,胆子不小,敢在背后胡言碎语他!
典仪感到身上一股凌冽的视线,微微抬眸偷觑,对上宿淮卿的利眸,一张脸猛然惊得煞白!脊背一股凉气窜上!身子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宿淮卿看到此,嘴角才凝起了一丝心满意足的甜笑。
目的已达到,典仪总算等到了活出升天的时刻,宿淮卿深切的目光恋恋不舍的撤离赵青,望向祥王道,续道:“罪有大小轻重,若不分轻重一律杀掉,只恐不得人心,反遭构陷,失了尚未现身的贤明高士之心,无形之中又添阻力!”
宿淮卿话落后,殿中之人竟为祥王与其的分析展开了争论,各有其支持的理由,但无一合乎烈无苍心中所想。
殿中争论之声此起彼伏,路光阴听众臣建议时眉间时蹙时松,眸光不时划过烈元皇和明王烈无过的神色,最终定论之权还在摄政王和宰相手中。
烈无苍静听众臣呈言,自始至终不置可否。
直至明日高悬半空,仍然未得出一个真正稳妥的办法,早朝时辰已到,章如海递上一杯茶水,提醒烈元皇,烈元皇从众人争辩中抽回,望望天色,对章如海点点头。
章如海得到皇命,随即站在殿前,细长的嗓音传遍殿内各处:“时辰已到,退朝!”
争论不休的众人才不得不安静下来,待烈元皇离去后才能起身离殿。
宿淮卿与明王先行,一路边行边闲话今日早朝各种谏议。
烈无苍则与梁王、祥王、玉王一同步行至玄丞门。
其余的大臣三三两两结伴离去。最后只剩下典仪赵青,看到殿内无人了,才慢慢起身,腿脚发软,心有余悸地缓缓挪步。
与其交好的大臣陆谦四下眺望,不见典仪其人,又返回殿内寻人。看赵青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询问:“青兄,今日你神色举动异常,发生何事了?”
典仪看着陆谦询问的神色,微微摇头,泄气地长叹一声,四下瞅瞅,才压低嗓音覆在陆谦耳旁低低道:“老兄,你不知啊,我估计好日子到头了。最近我是黑煞临门!上次你告假,未参加庆功宴。我宴后与人闲话,无意中提到宿相,谁料所言皆被宿相听到。”
陆谦闻言顿时眉头紧皱,脚步一顿,二人已走到离城门不远处,四下空场,静旁无人,陆谦低声道:“青兄,你,你怎会如此!别嫌我说话难听,你怎可如此糊涂,我先前多番告诫,依你的性子少言为妙,你这次的事,少不了有心之人看你不顺,早已设下的陷阱。”
赵青脸上惊惧交加,陆谦继续道:“宿相为人诡异非常,其行为不可按常理推断。远的不说,单说一年前莫名奇妙下狱被流放的军机处曹大人,曾大人,紧紧是走路不小心碰了宿相,就落的那般下场,他们还是有烈王当靠山。”
典仪抚抚前胸,满脸愁苦道:“好友,你就别再说了,这些事我都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了解自己已是在劫难逃,这两日食卧不安,方才早朝,宿相一直盯着我,好像不定个窟窿出来誓不罢休,还有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一眼我已经吓得冷汗直冒了。”
陆谦急忙扯出一丝笑意,安抚赵青道:“事已至此,青兄你暂且安心,朝中虽有大臣被罢,可细看也能推出一二。必是受宿相与烈王相斗影响,曹曾两位大人的事也脱不了这层关系。你我在朝中安分守己,不参与任何派斗,宿相或许只是一时兴起,让你我心生惧意也就达到目的了。”
赵青惨白的面色在劝说下总算有了些微好转。二人边说边行,不料刚走到玄丞门,就看到了远处迟迟未离去的烈无苍和宿淮卿,顿时停下了步子。赵青一惊,下意识就转身使劲儿拽着陆谦的胳膊顺着原路往皇宫内走。
烈无苍与几位王爷在玄丞门话别后,正要登车离去,不料已经上了马车的宿淮卿突然又出现在其眼前,道:“烈王,请留步!”
烈无苍面露疑惑,望向宿淮卿,收回上到一半的步子,问道:“是宿相!不知有何事?”
宿淮卿微微一笑,提步走近烈无苍,眸中流光异彩,在其耳畔微微启唇,说出的话却是只有烈无苍和烈元皇知晓的惊天秘密:“我要见灵月国的月皇。”
烈无苍眸光不变,嘴角泛起淡笑,道:“原来是此事,本王还当宿相找上本王是有何大事相商。只是本王想提醒宿相最好慎言为妙,如今只有曜日德王,现在明王府中。宿相若想拜访德王,不该找本王,当直接去明王府才是。”
宿淮卿闻声眸光一顿,露出口误时才有的尴尬神色,带着歉意失声道:“哎呀!宿某口误,烈王别见怪!宿某是要见府上的月奴,想请他过府一叙。他是灵月之人,对灵月情形定然熟悉。宿某邀其了解一番,或能助于解决灵月之事。”
烈无苍眸光不变,建议道:“宿相何不去找德王,德王的身份,我想其对宿相更有助益。”
话音落后,宿淮卿突然哈哈大笑,道:“看来传言不虚啊!烈王对月奴的在意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烈无苍剑眉一挑,淡淡说道:“传言?本王初回曜日,不知是何人居然如此关心本王。本王该好好款待其一番。”
宿淮卿笑道:“这亦是刚刚宿某上车后车夫告知。烈王若想听,宿某命车夫对烈王说吧!”言罢,宿淮卿作势就要叫车夫。
烈无苍出声阻止:“不必了,关于本王的传言岂止这一次!”
宿淮卿眸光暗转,微微一笑道:“流言止于智者,确实没必要为此耗费心神。不过,宿某倒是该谢谢传言,提醒宿某记起先前的承诺。正好有此契机,邀月奴过府,一举两得。再者失礼于人总归是不妥,更何况宿某还是曜日宰相,失礼于灵月之人前,岂不是有损我曜日名声?”
烈无苍眉峰一挑,缓缓说道:“本王做不得月奴的主,宿相若想要请他,最好去烈府亲自去请他本人,他若愿意,还是那句话,本王没有任何异议。”
宿淮卿闻言,眸光一顿,心念几转,笑道:“确实该如此,方显宿某诚意。说起传言,帝都皆传你我不合,誓死不登双方府邸,今日宿某就让这谣言不攻自破!”
未几,烈无苍回到府内,对身边专门伺候的小厮吩咐:“去邀月楼传月奴,让他来见本王!”
小厮匆匆去到邀月楼,找遍了院内房内各处都未见到冰玉煌,问苑内的丫鬟小厮都没人知道月奴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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