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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基础刀法二十八式
对雷婶的刀房,天金子并不陌生。那些形状奇异的刀子,虽然久未试刃,但对这些冰冷刀具爱不释手的雷婶,却时常养护拭擦。无论刀具是否配有刀鞘,刀刃都不见灰尘沾染,锋利如故。
雷家寨的其他人,似乎更热衷厚背大刀,尖锐长矛,沉重巨斧这般重型兵器。而雷婶刀房里刀器多精致细巧,是以并不受到雷家寨猎人的喜爱。但对身形瘦小的天金子来说,却显得很是趁手。
雷婶照例从灶台下的放置杂物的小石洞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玉质小匣子。小匣子是一块质地温润的橙黄色玉石雕琢,配有一个雕刻兰草的旋盖,旋开盖子,不足巴掌大的匣子里盛着八成满的金黄色膏状物质。色泽明亮,质地细腻,散发出一股清凉的植物芬香。
“雷婶,你又要擦刀子了么?”天金子跟在雷婶身后,探头看了看,笑嘻嘻地问道。他在雷家寨生活的这些日子,见识过雷婶对那些刀具近乎苛求的细致养护。雷婶手中的软膏,正是拭擦刀刃时必定用到的材料。
雷婶极爱她所收藏的刀具,为每一种材质的利刃,都调制了相应的软膏,用山中野蚕吐出的蚕丝织成蚕丝布,每有空闲,总是爱惜地拭擦刀片,仅仅天金子住在雷家寨这一段时间,他就看见雷婶时常离开山寨,采集金黄色软膏所需的植物和特殊材料。
雷婶带着天金子小道士来到后院的刀房,在刀房的木凳上坐下,然后用一把精致的小玉勺,舀出一小块黄金软膏,倒在一块干净的蚕丝帕子上,细细地将软膏擦在一把形如小鱼的银色小刀上。一把拭擦,一边转头询问天金子,“金子,你这几日也常刀房玩耍,可有中意的刀子?”
天金子在雷婶脚边蹲下,巴眨着圆溜溜的大眼,听到雷婶问话,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刀子我用不来。”
小道士凭着直觉回答。
“金子,雷婶也知道,你在寨子里能住的时间并不长了,更不可能跟在雷婶身边,将一手木雕的手艺完完整整地学会,但你在雕琢木头上,却极有天赋,如此浪费,十分可惜。眼下这些时间,我也只能教你最为基础的雕工刀法,此后如何,只看你的机缘和天赋了。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进入九州大地,说不得也能碰到木雕的大师看,得到传承。”雷婶声线本就低沉,此番话语,更带着几分伤感,难得让粗神经的小道士心中涌起一阵难受和伤心。
“雷婶……”天金子抿着唇,眼中泪光闪动,肉呼呼地脸颊都显得有气无力,耷拉下来。他在雷家寨生活的时间不长,但日子却比在青丹观中更加快乐无忧。寨子里的山民天性豪爽淳朴,无心机蔑视,而所住的雷家,更是对他爱护有加。难得还有同龄的伙伴,每日吃食更是丰盛无比,比起在青丹观中,和阿虎相依为命,难得见到一次师祖,不知开心多少。他。
“我……我……”天金子不舍地喃喃着,他开口说,他很想留下来,和阿虎在雷家寨里过日子。但小道士终究没有说出来,他想到师祖云芥子,还不知所踪,生死未卜,不知转世何处,他怎能安心留在雷家寨中?
“好了,不要哭哭啼啼的,天下无不散宴席,又不是马上就走,再说,即便离开,等你有回到长白山,再回寨子里看我们便是了。”雷婶蒲扇般的大掌一挥,将手中那柄银色鱼状小尖刀放回刀架上,铜铃大眼一瞪,拉着天金子就离开刀房,来到院子里。
“注意了,我师门基础的雕工刀法,和普通木头匠人雕工师傅,有很大不同,你既然没有中意的雕刻刀,就先用这把普通雕刀练手。”语罢,雷婶黑粗的眉头一拧,粗声粗气地开始传授简单的雕工刀法。
日落西山,天金子在雷家后院坐了整整一天,累得腰肢发软,屁股发麻,可小脸上却无半点倦容,反而透着兴奋的神彩。
随着肩膀上黑色幼虎慵懒的哈欠,天金子手中只有一指宽的雕刀,锋利的刀尖划过一块干燥坚硬的木料。如果此时青丹观云芥子在此,定然会被小道士一天的进步惊呆。和学习修炼道法时的朽木不可雕的状态不同,不到一天的功夫,他已经将雷婶所传授的基础雕工刀法学得有模有样。
基础雕工刀法虽然简单,但却有核心二十八种刀法。雷婶所代表的这一派木雕手艺,正是以这二十八种刀法为核心,通过灵活多变的变化,完成一件件巧夺天工的木雕作品。
“仅仅学会这二十八种刀法,只是开始。”雷婶坐在木椅上,托着一个木碗,木碗里有裹着青色外皮的野生谷子,他一边用手将野生谷子搓碎,一边看着天金子说道。他的脚边,围着三五只“咕咕”直叫唤的肥鸡,争先恐后地抢夺者从雷婶手中漏下的野谷子碎末。
“嗯,”天金子又在木块上划下一刀,随即不太满意地摇摇头,他固执地继续对着这块普通的山木练着千刀万剐,没有半点含糊,每一刀都极其用心,只将这二十八种刀法,锤炼地无比娴熟。
“娘!娘!”幼嫩的童声清亮传进后院,随着声音而至的,是雷宝兴奋奔跑的身影。
“娘,爹回来了!”雷家小宝肥嘟嘟的脸上,写满了雀跃的神色。他飞快冲向雷婶,跃上她的厚背,小短手开心地环着雷婶的脖颈,嚷嚷着,“爹他们回来了!带回来可多可多东西了。”
雷山石领着雷家寨的山民,将寨子里多余的腌肉皮裘,深山草药,去和山外的行商交换物品。每每归来,总会给小家伙带了许多有趣玩意。
“好了,金子,做饭去!”雷婶顿时起身,小雷宝像一只皮猴子般挂在雷婶高壮的背后。她将手中的野生谷子尽数倒在地上,带着天金子就往屋里走去。
当天金子蹲在灶台前,往火堆里添加松枝时,一阵熟悉的豪爽笑声,从雷家大门传进厨房。天金子不用猜测,就知道是雷山石回来了。
天金子好奇地往外头张望了一眼,并没有离开灶台。
“小金子!你雷叔回来了!哈哈哈!”雷山石大摇大摆地走进厨房,脖子上架着两只小短腿,正是他的宝贝儿子雷宝。雷宝笑得眼睛眯成了缝,手里挥动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提绳木偶,坐在老爹的肩头,抱着老爹的脑袋,乐不可支。
“这次出去,有什么情况?”雷婶早已对当家的出门习以为常,雷山石是闲不住的人,不是上山狩猎,就是带着山寨里的山民出山交易。
“从南边来的人只剩下两个商队了,听他们说,秃蛮子越发凶狠,再也没有小商人肯入山交易,他们这次交易完,下次就要等到三个月后了,以后要交换外面的货物,可不容易了。”雷山石任凭儿子在他脖子上得意的晃着小腿,顺手给雷婶将厨房门口一桶清水倒进水缸,闷声闷气地说道。
“也罢,我们寨子啥没有,也不贪图外面的锦衣华服奇珍异宝。”雷婶淡淡地说道。
“秃蛮子是什么?”天金子圆睁着眼睛,轻轻拨了一把灶台里的柴火,一脸新奇的问道。
“秃蛮子住在长白山更北面的地方,听说是以前金人的后裔,他们部族里,人人都剃了一个秃头,哈哈,所以叫他们秃蛮子。”雷山石拿了一根木叉,把挂在灶头上方烘干的熏肉取了一串下来,熏肉结实暗沉,是一块野猪大腿肉。
“哦,他们会到雷家寨来吗?”如果不是在雷家寨生活的这段时间,小道士几乎是对外界一无所知。
“哈哈,那群欺软怕硬的秃蛮子,前两年也曾不安分的在咱们寨子附近试探,被咱们赶得屁滚尿流,有多远滚多远!”雷山石兴致高昂,兴高采烈地给儿子和天金子,讲述他和秃蛮子人交锋时的骁勇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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