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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迪亚钻出水面，把湿漉漉的额发全部往后一捋，然后一口吐掉了含在嘴里一个多小时的东西，啧了一声：“这玩意儿太难吃了。”
临下水前赛安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黑色的小药丸，说含在嘴里可以不用呼吸，一个多小时的水道也根本没有可能让人进行换气。用倒是很好用，就是味道实在是……尤其是迪亚想起赛安几次都回避了“这究竟是啥玩意儿”的问题就更加反胃了。
旁边窜出颗蓝色的脑袋甩了两下就凑上来搂迪亚的腰：“迪亚，现在这里可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所以你最好祈祷我们尽早和其他人汇合，身为一个伤残我可发挥不了什么战力。”迪亚伸手把诺克西斯往岸上扔，轻轻松松完全看不出是个伤员。
诺克西斯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体，手伸到背后去拉下水靠的拉链：“苍族这次为了解决赞司之眼的味道倒是出手大方得很，就连这一身也得花不少钱。”
迪亚脱下水靠斜了眼诺克西斯：“又不能拿出去卖钱。”
“等等，迪亚，别动。”诺克西斯皱着眉靠过来，在迪亚身上检查了一下，“你的伤口愈合得有点慢，不过好在没有碰水，暂时不用担心被感染。”
“封印状态的我修复能力比较差。”迪亚耸耸肩，“不过好在此刻我身边还有个超级打手可以带着我去勇闯魔王的城堡。”
诺克西斯摊手，把水靠扔到一边：“那走吧。”
“你认路？”
“不认路。”
“你带路？”
“迪亚，我百分之一百地相信你的直觉。”诺克西斯才不想那么快和别人汇合，赞司之眼关他什么事，只要元老院没把脑筋动到迪亚身上他就懒得去管。
迪亚朝天翻了个白眼，单手提着没出鞘的大剑往左走去：“水道前进的方向只拐了五次弯，往这里应该是朝着赞司之眼的方向前进没错。运气好的话，其他人应该也能辨认出来，在路上总能遇到几个。”
“万一他们都脑子不好使呢？”
“难道你带来的都脑子不好使？我的队员不是白痴。”迪亚顿了顿，严肃地改口，“至少其中三个脑子好使。”
在众人进入水道的前一半时间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大家只是安静地跟随着赛安前进——当然，诺克西斯不动声色地给拉格下的那些个黑手不算在内。虽然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当拉格被人连着攻击两次的时候就知道会在这出手的除了诺克西斯绝对不作第二人想。
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队伍突然遭到了攻击。
比起诺克西斯认为的鱼类，迪亚更倾向于水鬼——好吧，这个世界连机器人都有了，他还不能假设下生化工程的存在吗？
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几十人的阵容立刻就被冲得七零八乱，等到周围的水流安静下来时，迪亚才发现除了一开始就偷偷在两人之间系了根绳子的诺克西斯之外就连尼尔都和他走散了。
不过尼尔还真没什么可担心的，解开第一重封印之后的尼尔简直就像个人形的定位追踪器，要找过来只是时间问题。迪亚真正在意的是一开始就一个人偷跑了的卢卡斯，这小子一个人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也遭到了攻击。
“迪亚，你觉得赞司之眼里面会有什么？”走着走着诺克西斯就无聊起来了，“不管是什么，能造成这么一大片区域腐蚀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我倒不担心在那里的是某件东西。”迪亚摇头，“还记得那个预言的后面部分吗？”
诺克西斯的眼神探究地在迪亚脸上转了一圈，才点头念出了预言诗的第二段。
魔王的兄弟第一个苏醒
来到地底夺取他的身体
命运付出半个灵魂
最终将他斩杀
“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在地底吗？”迪亚指了指头顶。
“听起来不妙。”诺克西斯皱眉，“迪亚，别离我太远，我得保护好你。”
“就算现在这样，我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迪亚拍了拍诺克西斯的肩膀安慰。
“嘘。”诺克西斯突然停住了脚步，拉着迪亚的手臂隐到一边，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迪亚挑了挑眉没说话。仔细辨认了一下从远处靠近的脚步声，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眼：“看样子确实有人脑子不好使，比如这三个就走反了。”
诺克西斯托住迪亚的手肘，侧脸看了看他，忍不住微笑起来：“是。如果是元老院的人，我们就绕开他们继续往前走吧。”
“要是赏金猎人你就拧断他们的脖子？”迪亚也没放低音量，看着远处三个影子越靠越近，轮廓隐隐约约地明显起来，并不是跟着诺克西斯一起来的元老院成员。
“当然了。我不会让拉格从这里活着出去，就算猎人总会的人再怎么怀疑是我干的，只要没有任何一个目击者，他们永远也别想证明这点。”诺克西斯在背后推了推迪亚，“走吧。”
迪亚叹了口气：“别闹太过分了，诺尔。”
这也就算是许可了。
诺克西斯顿时眉飞色舞：“放心吧，连个衣角也不会让他们找到的。”
“我说的才不是这个……”迪亚觉得头更疼了。
他们和三个赏金猎人擦肩而过，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的存在。
诺克西斯是幻术型，即使元老院中的实力等级划分并不是字母，他和布兰特的幻术却是公认一个等级的。S级的幻术就算同为S级也很容易着道，更何况是几个无辜的路人甲。想当年迪亚和诺克西斯打的那场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远处传来落水声，迪亚只能当作没听见地继续往前走：“佣兵工会这次派我出来元老院不会不知道，她怎么会把你放出来？”
诺克西斯撇了撇嘴：“她才不会让我出来，维萨德帮我说了两句才松口的——维萨德好像认识你的队员——维萨德还说这次事情之后你会去元老院是怎么回事？我关禁闭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在高塔的黑名单上了。”
“海因斯也说了。似乎是元老院突然发现我身上出了点问题，想和我接触一下，到时候只怕高塔的黑名单又得重新修改一下。等等，不会是召集令吧？”
“召集令？”诺克西斯眯起眼睛，“如果事情能到召集令的等级……迪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迪亚斜他一眼：“我们都好几年不见了，我没告诉你的事情多了去了。”
“……迪亚，别转移话题。”
“不如说说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迪亚你是故意的……我被关在塔顶除了吹冷风就是吹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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