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现代花开不记年

　　丁月华拽着白玉堂的袖子嚷嚷着让他收了自己，白玉堂嫌弃地把袖子扯回来，看都不看她，伸筷子去夹一块亮澄澄的蛋黄。

　　丁月华不愤，抄起筷子神风特工队般捷足先登。

　　白玉堂只好夹了旁边的西红柿，又是一阵嫌弃，盯着那坨半青半黄的玩意儿，想了想，面不改色地放到了展昭碗里。

　　丁月华甩给展昭一记眼刀，又可怜巴巴地瞅白玉堂，“小白偏心，我不干。”

　　白玉堂愣了一下，把那盘蛋炒饭扒拉到面前，拿根筷子在里面戳来戳去，最后翻到一块同样还没长开就惨遭杀戮的西红柿，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把盘子推给丁月华。

　　丁月华干笑两声，往回推了一下，“我…不喜欢番茄的。”

　　“我一片好心，别辜负了。”白玉堂万分真诚地接话，推过去。

　　“那个！展昭喜欢，我好人不跟他争，还是给他吧！”推回。

　　“他已经吃的够多了。再说，我不能偏心不是？”推过去。

　　这边两个人拉大锯般玩儿的不亦乐乎，展昭坐在一旁一边观战一边观战。

　　那人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表情，微微眯起的眼睛里仿佛有那年水清清的星子，如他记忆里一般无二。

　　他很久以前曾梦到过一次这人，童年的月光打在低矮的阁楼上，他在那儿装作博学给这人讲并不算古老的所谓传说。他看着那双眼睛里永远坚定着的色调，满足地昏昏欲睡。慢慢地，好像真的睡着了，月光模糊了、摇晃了、隐退了，剩下一片清梦。

　　而现在，这个飘忽灰蒙的梦，是时候该由鲜亮明艳的真实替代了吧。

　　展昭想，当年他所不知道的故事，如果过去了那就过去吧，还没过去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展昭遇到白玉堂了。

　　那盘蛋炒饭里的西红柿最后全被丁月华吃掉了，因为在他们拉锯战僵持不下的时候白玉堂说的一句“你要是吃掉的话就给你做道饭后甜点”，附带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某人就这么没气节地沦陷了。

　　白玉堂在别人埋头跟西红柿搏斗的时候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尖尖的小虎牙那儿有道邪恶的光芒一闪而过。

　　于是，丁月华满心期待地拉开厨房的门时，迎接她的是一盘她曾没见过的传奇甜点—凉拌西红柿。

　　白玉堂靠在门上，歪脑袋冲她笑，“没办法，我们家只有这一样水果了。”

　　一阵反胃，丁月华像遇见洪水猛兽似的扭头跑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有余悸的往厨房那边瞅，一脸“你欺负人”的怨妇表情。

　　又是一通瞎闹。

　　等一切归于平静已是大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丁月华忍不住八卦，“小白，你有女朋友没有？”

　　白玉堂叼着只苹果含糊不清地哼哼了几个字。

　　展昭打趣道，“老问这个干嘛，反正你都没机会了。”

　　白玉堂扭头看他，接着哼哼，这回倒是能让人听懂—“为什么？”

　　展昭笑，“丁丫头早订了婚了。”

　　白玉堂拎着苹果梗，准确无误地三分命中垃圾桶，茫然地问展昭，“那跟我有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丁月华瞬间兴奋起来，这小孩儿看上去很精明，没想到其实迷迷糊糊地，很好骗的样子，狗腿地狂点头，“对呀对呀，就说没关系了，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展昭冷笑，“丫头你这放古代可是要被小赵浸猪笼的。”

　　丁月华刚要辩白，大门那头传来熟悉的笑声，“非也非也，展昭你这可说错了。”

　　“完了，又来了。”
　　展昭跟丁月华对视一眼，瞬间化敌为友，一脸苦大仇深状看正在大门
　　换拖鞋的人。
　　那人趿拉着一双不算合脚的凉拖，缓缓直起腰。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闪过名曰“学术派”的光芒，一边往沙发走一边进行基础知识普及，“这浸猪笼呢，是古代一种对待通奸行为所采取的私刑所采取的私刑。说的是如果一个女子在订婚或者婚后对她的未婚夫或丈夫不贞并与其他的男的有染，她丈夫可以把她妻子抓去浸猪笼，就是把人放在竹子编成的笼里然后丢进水里活活淹死，但这种情况也只发生在边远地区，最普遍的情况还是交由政府部门审判处理。”

　　这么一小段路竟让他生生走了个一分多钟，顺带着念叼完了他那一大段魔音。

　　在沙发前站定，清了清嗓子，开始做总结陈词，“所以呢，一月华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充其量只能算自己臆想了一下而已，没有既定的犯罪事实，二这儿现在是文明城市没有官府来管这种闲事，这三嘛，就算不交官不上报只让未婚夫处决……”
　　说罢一览丁月华肩膀，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无比温柔地凝视着，“她的未婚夫，肯定不舍得。”
　　然后又眯起眼睛看展昭，“所以我公正严明的展大法官，还请宽恕则个。”

　　他这个“则个”一出，丁月华立马浑身一颤，手脚并用把赵祯推到了一边。挣脱了之后还感觉身上不爽快似的拼命双手环抱互相拍打着。

　　展昭也是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佯装要去踹赵祯，“喂，不待这么报复人的，我鸡皮疙瘩都掉好几层了。”

　　赵祯再也撑不住，扶腰狂笑不止。

　　展昭跟丁月华气闷。

　　赵祯挪过来挤在沙发边坐下，“你俩还委屈了，我这未婚妻快被拐带了的都没说什么……”

　　展昭白他一眼，您这叫什么都没说？

　　不过想想现在招惹这人着实不合适，再给你来个语重心长、引经据典，最后魔音绕墙，岂不是自讨苦吃？
　　知趣地缄了声。

　　一片宁静。

　　“咔哧”、“咔哧”咬苹果的声音从沙发另一角清晰的传来。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扭头去看。

　　白玉堂手里拿着只苹果，犹豫着要不要咬下第三口。怎么感觉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了？

　　看那三个盯着自己的人，思考了一下，伸手端过茶几上的果盘，“要不要吃？”

　　展昭带头摆手，“没事，小白你吃好了。”

　　其余两人点头附和。

　　良久，丁月华想起什么似的尖叫，“你不是说水果只剩番茄了吗？”

　　白玉堂一脸坦然，“骗你的。”

　　赵祯笑笑拍展昭的肩，展昭摇头摁住身旁要暴走的丁月华，把她推给赵祯，又站起身坐到白玉堂身边。

　　白玉堂一边嚼苹果一边打量赵祯，悠闲的问道，“你要娶她啊？”

　　赵祯乐呵呵地点头。

　　白玉堂轻轻地皱了皱鼻子，“小心以后被揍。”

　　展昭赶紧跳出来扯开话题，“小白给你介绍啊，这位是赵祯，我大学时认识的兄弟，以前在文学社当社长，一直写诗追到的咱们月华。现在是金华游乐场的幕后小老板……”

　　话还没说完就见白玉堂伸手扯他袖子，满脸期待，“猫，我们去游乐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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