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蝉鸣

　　第十一章

　　在离开那里之后，我将我所遇到过的事情与卖药郎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对此，卖药郎也是有些无解的样子。
　　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

　　或许是化猫的怨气太大，在得到那一家人毫无忏悔，反而出言欺骗所以太过愤怒，才让我们都看到了事情的真相吧……

　　“诶？”我动作一顿，“你们是看到的吗……？”
　　“没错。”卖药郎摩挲着下巴，“你的附身，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连忙转移话题，不在让卖药郎继续思考下去。

　　毕竟如果卖药郎看到了一切，那么关乎于那几场发泄大概也看了个真切……还好我没有说感受也一并继承。
　　我抿了抿唇，没想到少女的第一次，竟然如此的疼痛……

　　感觉以后成亲都是困难。

　　不知是因为经历了化猫的事件，还是我的病情加重，最近我总是感觉身体日渐虚弱，就连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卖药郎尝试给我吃过一些药，但效果甚微。

　　怀中的雪不安的舔了舔我的手指，似乎在担心我。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微微一笑。

　　我并不担心会死在这里，毕竟从十四岁那年喝下的那碗药，就已经注定了我的命运。
　　我只是担心，我走后卖药郎是否又能好好照顾雪呢……
　　我纠结的摸了摸雪的小耳朵。

　　还是贪玩的年纪，雪立刻就抱着我的手指用着轻柔的力道啃咬起来。

　　“咳咳……”我没来得及拿出手帕，一口鲜血被抹在衣袖上，形成一片血污。
　　“还是休息一下吧。”卖药郎轻蹙眉，看着我手上的血迹。

　　“恩……”我倒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雪也饿了。”

　　随便找了一个人家敲门，听我们只是要给猫讨点吃食后，便遭到拒绝后，就去另一家。反复三四次后，终于有一家人愿意接待我们。

　　我轻声道：“这里的人很讨厌猫？”
　　“只是有传言说黑猫不吉而已……”卖药郎低声道，我蹙眉，黑猫可是镇宅辟邪的祥瑞之兽，怎么在这里便成了不吉？

　　“并不是讨厌黑猫……”身后传来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声音，我反应过来我和卖药郎的悄悄话被听到了，顿时有点赧然。
　　“这个镇子，有个故事。”老人有些浑浊的双眼看向远方，住着拐杖缓缓道来：“在十几年前，这个镇子忽然来了一个美的不可思议的女人……”

　　那个女人搬到村子的西边，正是这个老人家的隔壁。
　　她每日在家中，除了品茶插画，丹青纺织样样都会，烧出来的菜肴也是非常可口，而且平易近人，谈吐有度，周围亲戚街坊皆喜欢她。

　　但是，这个女人生的太美了。

　　清澈如泉水的眸子，点着娥眉，白皙如玉的皮肤下常泛着粉色，那双唇即使没有胭脂涂染也如樱桃般小巧诱人，抿唇笑起来，更是让人失了魂智。别说男人了，就连女人见了都要多看上几眼。

　　村子里的有妇之夫都有些蠢蠢欲动，自从她搬过来之后，大门时常被人敲响。
　　接着照顾的名义，将所有好的，山里打的肉食，河里钓上来的肥鱼都接连不断的被人送来。
　　那些男人的妻子，在家恨极了。

　　她们联合起来，要将这个女人赶出村子。

　　后来……
　　“后来怎么了？”故事讲到一半，老人忽然顿住，我连忙追问。

　　“后来那女人被赶出去了。”一道不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我抬头望去，是一位老妇人。
　　她面色不好，迈着步子走过来悄悄地在老人身上掐了一下，压着声音道：“你跟外人说这些做什么！”

　　然后将一个碗递给我，没什么好气的说道：“喏，给猫吃完赶快离开吧！”
　　我接过碗道谢，话题被终止，老人也被夫人扯回屋子里去。
　　无论是这个故事，还是村子里的态度，都非常可疑啊……

　　我侧头看着卖药郎，卖药郎回了我一个笑容。

　　我挑眉，这算是胸有成竹？
　　罢了，我就知道他是有意带我往这边拐。

　　喂过雪后，他餍足的翻了个身子，从怀中跳出来，爪子勾着衣服爬到我的肩上，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将自己缩成一团，不动弹了。

　　我哭笑不得，只能将碗放下，和老人道别后，离开了宅子。

　　“药郎，你去哪？”我尽量不晃动身子，快步跟上。
　　“隔壁。”卖药郎答道。
　　我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叹了口气。

　　顺着刚才那老人的宅子走了许久，直到看到一片荒凉，我才发觉貌似到了地方。
　　和老人说的一样，这里十几年没有人，就连木质的大门都有些倾倒，推开有些腐朽的大门，入目的宅院里是野草丛生，只有一条铺着密密麻麻的石子路还能落脚。

　　我们走进去，草丛中的蟋蟀野虫被惊动，纷纷逃窜，似乎在疑惑这里明明是他们的游乐场，为什么会有人来。
　　肩膀上的雪看到了跳起来的蝗虫，摇了摇屁股眼见就要窜上去，我连忙将他抱下，他在我怀中不满的挣扎了两下，我道：“这里的草丛如此之高，你要是落下去就找不见你的身影了。”

　　雪听罢，似乎是理解了，才用爪子划拉了几下我的手背，又钻进我怀里了，大概是像眼不见心不烦吧。

　　见雪终于安分下来了，我抬眼望着经历了风雨十载，破陋不堪的房子，似乎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洗劫干净了吧。
　　“这个地方真的会有物怪吗……”我喃喃道。

　　“物怪的出现，自有它自己的理由和真实……”药郎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回头扶住有些脚软的我，贴在我耳边低声提醒道：“小心。”
　　“多、多谢。”我连忙抽回手，这一刻我怀疑药郎是不是故意离我这么近说话的……耳廓明显的发烫，我摸了摸耳朵，看着走在前面，后背挺值，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只是缓慢了许多的药郎。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没有换下鞋子，因为这栋房子的地板已经腐朽不堪，满是灰尘，说不定下一步落脚就就会踩到一个窟窿。
　　我跟着卖药郎的脚步前行。

　　忽然，我觉得身边刮起一阵疯，眼睛一痛，像是被风沙眯了眼睛。
　　我连忙将沙子揉出来睁开眼，再入目的景象却转换了。

　　就在我怀疑我是否又是附身于其他人之时，身旁的拉扯感让我一抖，紧接着视线一暗，嘴巴被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捂住，整个人被抱在怀里动弹不得，我晃了晃身子就要挣扎。
　　“嘘。”耳边一道有些温热的气声，我浑身一僵。

　　嘴巴上的手拿开，我轻声问道：“药郎？”
　　“恩，”他答应道：“先不要说话。”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这里是一个杂物间，灰尘扑扑，很少有人来的样子。
　　火光透过纸门，映出屋外的影子。

　　十几个人从门外急忙跑过，拿着火把，光一会儿出现又一会儿消失，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还有一阵骚乱的翻动神。
　　我不禁紧张起来，照着这个阵势，很快就会有人翻查到我们这里来吧。

　　发生什么了？

　　身后是卖药郎的身体，我似乎感觉到身体呼吸的浮动，还有心脏跳动的声音透过身体，传到我的感官上。
　　耳边是放大的心跳声，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心跳和药郎融合在了一起。

　　我渐渐僵硬了起来，不适应这种亲密的接触。

　　好在门外的人排查到了附近，似乎听到远处又有什么大的骚乱，全部都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了。

　　我松了口气，卖药郎忘记放下的手也松开，我向前走了两步，疑惑的说到：“外面到底是……”
　　“这次我似乎跟着你来到了物怪创造的记忆中呢……”卖药郎拉开一道门缝，朝外探头望去。
　　“没有人，”卖药郎将门打开，“出来吧。”

　　跟着卖药郎的脚步踏在走廊，我四处望去，虽然有点困难，但是这里的格局和布景，正是我与药郎进来的那座宅邸。
　　这是……几十年前的宅院？

　　远处还能看到星星光火，大多是属于男人的嘈杂声音，或许仔细听还能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
　　是……故事中的那个美貌的女人吗？

　　我看了药郎一眼，他貌似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现在怎么办？”我开口问道。
　　“暂时……先去声音的来源看看吧。”药郎望向远处，“或许能看到物怪的，形。”

　　木屐踏在木制的走廊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因为需要尽量避开人群，所以我和药郎走的非常小心翼翼。
　　我扶着墙，觉得有些吃力。

　　紧紧捂住唇，将咳嗽声压抑在嘴中，泛上来的腥甜味咽下，内脏隐隐作痛。

　　‘过来。’
　　女人遥远的声音传来，我顿住脚步抬头。

　　“怎么了？”卖药郎感受到我停下的脚步，回头看着我，“如果累的话，暂时先休息一下，那边我去。”
　　“恩……不，”我犹豫地开口道：“没事。”

　　大概是幻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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